第五章 屋裡住的不是人
等我靠近山谷中的村子后,夜已經深了,滿天繁星,明月高懸,這幽深的山林也不再顯得那麼漆黑,
我不敢用潛水手電筒,只能藉助月光悄悄的靠近村子,
村子里非常安靜,除了一些蟲鳴和風吹樹葉的聲音,我還能聽到一陣陣此起彼伏的沙沙聲,
這種聲音聽起來就像是蠶蟲啃食桑葉時候發出來的聲音一樣,在寂靜的夜裡顯得尤為的突出,
聽到這些聲音之後我感覺有些奇怪,這麼安靜的山谷,就算是輕輕的咳嗽一聲也能夠傳很遠吧,
那些房屋中的燈火都沒有熄滅,這說明屋子裡的人並沒有睡覺,可是沒睡覺難道也不說話嗎,
就算不說話,可總會走動或者做其他事情的吧,可怎麼連一點動靜都沒有呢,
會不會是村子里的人太膽小怕黑所以不敢熄燈睡覺呢,
帶著心中的疑惑我悄悄的靠近了一棟木屋的後窗,我躲在棘刺叢里透過木窗往屋子裡看,
燈火搖擺的屋子裡視線極為有限,那松油燈是擺在桌子上的,桌子上擺放著一些香蕉蘋果之類的水果,看成色還是非常新鮮的,
「我勒個去,我今天在山裡轉了這麼久都沒發現有果樹,這些水果是哪裡來的,難道是從山外買回來的,」我心裡暗暗琢磨,眼下的季節也不是蘋果成熟的季節,就算是香蕉要在這個季節成熟也非常困難,
香蕉雖然一年四季都可能結果,但是香蕉怕霜怕雪,南方的冬天雖然沒有雪卻有霜,這麼冷的天氣香蕉還沒成熟就被霜打死了,還能長到那麼成熟還那麼新鮮,
讓我更為奇怪的是,屋裡雖有燈光卻沒人影,
我蹲在棘刺叢里探著頭仔細的觀看,只要屋裡的人要來熄燈,我就不怕看不到屋裡的人,
等待了許久人沒看到,但是一個怪異的現象卻頻頻發生,每當我眨眼的時候,那桌上就會悄無聲息的多出一些果皮,
起初我以為是自己的幻覺,可是越看越覺得不對勁,桌上的果皮是越來越多而桌上放置的水果也是越來越少,
每次一眨眼果皮都會多出一些來,水果都會少去幾個,
我眨巴了幾下眼睛又晃了晃頭,幾次三番認真看的時候發現每一次的情況都是這樣,看到這裡我終於是心慌了,沒看到人影,但是桌上的水果卻被人吃了,
這屋裡難道有鬼,
我被自己的想法給嚇了一跳,但是我在內心掙扎了一番之後還是不願意相信世界上會有這麼邪門的事情,
我睜圓了眼睛看著屋內的情形,幾個呼吸之後,我發現有東西掉到桌上,定睛看去竟然就是被啃碎的果皮,
原來這些果皮是從桌子上面掉下來的,正當我心中震驚的時候,忽見昏黃的松油燈下一條毛茸茸金黃色細長的尾巴一閃而顯,捲起桌子上一根香蕉便迅速的消失在了窗台上方,
我嚇了一跳,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後倒去,驚慌失措之下,我反手想要去撐住地面雙手卻落了一個空,正當我要驚呼出聲的時候只覺得一隻手迅速的抵在了我的後背上,緊接著一隻冰冷的小手迅速的捂住了我的嘴巴,
我嚇得渾身一顫,心中暗暗驚呼我這不會是進了鬼村遇上了鬼吧,正在我六神無主之際,只見眼前一道黑影露出,
錦瑟那熟悉的面龐在月光下顯得更為白皙,我緩緩鬆了口氣,
錦瑟目光嚴肅的對我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隨即緩緩把我扶起來,
她伸手捂住了我正要張口詢問的嘴巴抬手指向了木屋,昏黃的燈光下,那條金黃色毛茸茸的細長尾巴又出現在了燈光下,
這回我看得仔細了一些,那尾巴應該是猴子的尾巴,而且和我以前在動物園裡看到的金絲猴的尾巴極為相似,
錦瑟蹲在我的身旁,她輕輕的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看地上,我低頭看去,只見她在地上寫了一個猴字,
我疑惑的看著錦瑟,錦瑟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我再次轉過頭看向木屋的窗戶,一道極為輕的噗聲傳來,桌子上竟然真的多出了一隻金絲猴,
猴子的身子和普通的猴子一樣大小,但是那行為舉止卻讓人匪夷所思,
只見它小心翼翼的收拾著桌子上的果皮,把這些果皮裝進了空盤子之後又端著盤子跳下桌去,
一陣低沉的哐哐聲傳來,只見猴子從桌子下拖出了一個木桶,猴子把盤子里的果皮倒進木桶里之後又再次把空盤放回到了桌上,
它重新跳回到桌上身形一閃又消失了,這回我知道那猴子一定是跳到房樑上去了,沒過多久那隻猴子的腦袋倒垂下來,它很人性化的用雙手捂著嘴巴往松油燈那邊一吹,燈火熄滅屋中陷入一片漆黑之中,
錦瑟拉了拉我的胳膊示意我往山上走,跟隨著錦瑟一直回到了半山腰,錦瑟這才重重的喘了口氣,
她回過頭瞪了我一眼,眼中多有責怪的神色,她伸手要來扯我的耳朵,我急忙抬手抓住了她的手,
「哥,你怎麼也來了,你瘋了嗎,」錦瑟想要破口大罵,但是她目光猶豫的掃視了一下周圍又咽了咽口水,這才把聲音壓低,
雖然她的語氣中包含著濃濃的氣惱和憤怒,但我卻在這氣惱和憤怒中感受到了那種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覺,她這是在關心我,
不知道多少年了,錦瑟這個丫頭早已把我這個哥哥當作陌路人看了,如今那種久違的兄妹情誼又回來了,
我感懷了片刻冷靜了下來,此時我的心情非常激動,今夜的所見讓我非常震撼,在這荒郊野嶺的山谷里有這麼一個村子,然而村裡木屋中住的卻不是人,而是住著與人類生活習慣極為相近的猴子,
確切的說,如果這猴子能夠站立行走的話,那它剛才所有的那些舉動幾乎是跟人沒有什麼兩樣了,
我疑惑的看著錦瑟,凝實了她良久她卻沒有要和我說什麼的意思,眼下這些情況太匪夷所思了,我必須搞清楚才行,
我低聲問道：「錦瑟,你和我說說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這個村子里住的全都是猴子,這些猴子懂得耕作、織布、種植、畜牧,除了沒有像人類一樣的語言和文字之外,他們的生活簡直就和原始人類一模一樣,」錦瑟蹲下了身子嚴肅的低聲說道,
說著她又拿起了一根樹枝在地上畫了起來,簡單的圖畫表示著她今天所看到的一些工具,這些工具都屬於比較老舊的原始工具,
比如石斧、石刀,還有石犁、石鋤頭等工具,
「雖然這些工具都很原始,但是打磨得非常精緻,不像是人用收工磨出來的,反倒像是用機器加工而成的,」錦瑟皺著眉頭沉聲說道,
「難怪我今天在山裡轉悠了半天也沒找到你,原來你是潛伏進了村子里去了,」我不由有些愕然,這丫頭還真是大膽啊,
「可讓我想不通的是,村裡根本就沒有人類出沒,這些猴子到底是經過進化之後有了這樣的智慧還是被人訓練成這樣的,」錦瑟疑惑的低著頭喃喃自語,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一般情況下猴子是不會製作工具的,就算大腦容量最為接近人類的黑猩猩也不可能自己生產工具,」
「而且剛才那金絲猴所做出來的動作明顯是模仿人類的動作而為,我想一定是有人把他們訓練成這個樣子的,」我肯定的說道,
錦瑟皺著眉頭看著我,她默默的點了點頭又說道：「山谷的東面有通往另一座山的路,但那條路是一條山路,看地面的腳印應該是村裡的牛走出來的路,我調查過這片山了,四周根本就不能通車,」
聽到錦瑟的話之後我也沉默了,山裡沒有車道卻不一定說明不能通車,現在的交通工具多樣化,可以打隧道,也可以乘坐飛機,
想要進山其實並不困難,困難的是一個村子兩三百戶房屋的樣子,就算是一戶一隻猴,這也足足有兩三百隻猴,
如果他們真的是接受過人類的訓練,那麼這個訓練猴子的人到底是誰,他們訓練這些猴子的目的是什麼,
還有就是養父到底是不是還活著,如果他真的還活著,那他到底來沒來過這個地方,
沉思了半響,我覺得這些問題現在一時半會也不可能得到什麼答案了,眼下還是先找個安全的地方過夜,最起碼今晚得保證不凍死在這大山裡才是,
「錦瑟,這個村子太過神秘了,我們還是先找個地方落腳慢慢觀察吧,如果真的有人會來這個村子訓練那些猴子的話,他始終是會來的,」我低聲說道,隨即當先起身往山林四周觀看,
錦瑟眉頭皺了皺拉起我就往左邊的山林走去,一邊走她還一邊說道：「西面的山大部分是石壁,我傍晚的時候在那邊找到了一個石洞可以住,」
「原來你早就找好地方了啊,虧我還在山裡混跡了一個下午,找你找個半死,」我尷尬的看著錦瑟,
錦瑟卻挑了挑眉不樂意的說道：「剛才我正好路過這才發現了你,你這麼莽撞萬一把村裡的猴子惹出來可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我說哥,虧你還是一個偵探,你這野外生存能力也太差了吧,」
「額,慢慢學吧,」我尷尬的扭過臉去低聲說道,
「等天亮了我們再進村看看,這個村子一定還有我們不知道的秘密在裡面,」錦瑟瞪了我一眼,隨即拉著我走在了前邊,她一邊走一邊嚴肅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