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走進廟街，潘若紅卻傻眼了。這裡人聲嘈雜、車水馬龍，滿街五光十色的招牌廣告燈，林立的酒吧桑拿場所，門口站立著無數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們，在大聲的吆喝著拉客。長長的路邊停滿了各種寶馬、賓士等名牌轎車。這個潘若紅心中最混亂複雜的地方，竟然這麼的繁華，這麼多的有錢人來消遣。實在令她不敢相信。

「怎麼，不敢相信吧！」李堅現在習慣了保持微笑，他一語道破了潘若紅心中的疑問：「居然會有這麼多有錢人來這種不入流的地方。來這裡的人沒有煩惱，沒有壓力，他們盡情追求感光的刺激，酒精的麻醉。黑社會並不是那種見人就砍的傢伙，有錢賺，他們也會很守規矩，有時他們比正常的生意人還懂得顧客就是上帝的道理。」

潘若紅突然覺得李堅說的話充滿了深意，他這個人也突然變得充滿內涵。李堅自己也知道，以前的他是絕對說不出這樣的話來，他以前只不過常喜歡來這裡小小的賭一下，當然每次都會賭到口袋空空之後，再餓著肚子回學校。

李堅帶著潘若紅來到一個比較偏僻的小巷，巷子的盡頭懸著一盞閃著昏暗黃光的電燈泡。電燈泡下面開著一扇只容一人進出的小門，一個大漢雙手抱胸，靠在門外旁邊的牆上。李堅帶著潘若紅走到門口，潘若紅畏懼地打量著這個大漢，她對這周圍的環境產生了一種恐懼感，手掌不自覺地緊緊拽住了李堅的衣角。李堅心裡不禁暗覺好笑，這個大小姐也有怕的時候呀。

「是你這小子呀！」昏黃的燈光下，大漢的眼睛倒挺尖的。

「是呀，您記性真好，我只是來過幾次而已，您還記得我呀！」李堅微笑著說道。

「不是我吹，就憑我這眼睛，你只要來過一次，我就能認出你，不是熟客，想進這道門可不容易！」大漢得意地大笑著道。

所以你只能做看門的！李堅暗暗笑了笑，說道：「那我們先進去了。」

「進去吧，小哥，你現在笑起來精神多了，不像以前老一張苦瓜臉。贏多點吧！」

李堅不禁苦笑著摸了摸鼻子，人人都這樣說，看來自己以前還真是長了一張苦瓜臉呀！

小門裡面是一條長長的狹窄走廊，這裡的燈光更加昏暗。潘若紅有點緊張地搖了搖李堅問道：「這是什麼地方呀？」

「賭場。」李堅淡淡地答道。

「賭場！」潘若紅嚇了一跳，她想起了電影中，在賭場輸了沒錢給的人被強行砍掉手指的恐怖場景。

「只有出老千的人才會被砍掉手指的！」

潘若紅又被嚇了一跳：「你又知道我在想什麼？」

李堅微笑著道：「我想你現在除了想起那些所謂電影中有關賭場的情節之外，你還能再想什麼！」

「說的也是。」潘若紅不禁點了點頭：「想不到本市還有地下賭場呀！」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著呢。」

潘若紅此時的心情除了緊張之餘，更多了一份刺激和興奮。

穿過長長的走廊，裡面的場面陡然產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變化。明亮的燈光，寬敞的大廳內擺滿了各種各樣的賭桌和道具。近百人大聲的聚賭吆喝著，有的人買大小，有的人玩鬥牛……贏了的人臉上滿是笑容，輸了的人臉上滿是汗水，儘管空調冷氣已調到最大，寬敞的大廳內依然充滿了汗臭。

潘若紅驚奇地打量著整個大廳，這種只在電影中看過的場景，如今竟真真實實地擺在了眼前。

「喂，你帶了多少賭本？」潘若紅悄悄問李堅。

「十塊錢！」這錢是昨晚李堅吃大排擋，那少婦留下的，今天吃了不少東西，再加上剛才的的士費，現在剛好還剩十塊錢。

「十塊錢！」潘若紅瞪了眼，像看怪物似的看著李堅：「只有十塊錢，你就敢學人來賭博！」

「看著吧，這裡下注是沒有下限的。」李堅暗暗冷笑了一下，前幾次來都輸了個精光，今晚就要連本帶利討回來。

李堅帶著潘若紅來到了一個大輪盤前面：「先玩這個，可以以小搏大。」

「以小搏大，我看你一次就完蛋！」潘若紅白了李堅一眼，又問道：「怎麼玩的？」

李堅指著輪盤上面掛著的珠子說道：「這個輪盤有五十顆小珠子，每個珠子都有一個數字，五十顆珠子分別寫著一到五十的數字。等一下輪盤會快速轉動起來，輪盤轉動的時候就會有一顆珠子掉入下面的暗箱里。你要做的就是猜出這個數字，有兩種猜法，一是猜大小，大就是指大於二十五的數字，小就是指小於二十五的數字包含二十五，這種猜法的賠率是一賠二。另外一種猜法就是直接猜數字，直接猜中的話就是一賠十！賭場的人為了避免賭客懷疑賭場方面出千，所以公布結果時，看的不是暗箱中的珠子，而是看輪盤上少了哪一顆，這就是結果了。所以輪盤會一直的轉動不停，只有等所有的人都下了注，公布結果時，輪盤才會停下來。」

潘若紅點了點頭：「這玩法很簡單嘛。可是容不容易猜呀！」

「你看看不就知道了。」李堅話音剛落，賭場的工作人員吆喝著啟動了輪盤。只見輪盤越轉越快，忽然叮噹一聲，一顆珠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掉了下來，瞬間消失在了暗想中。

潘若紅不禁咋了咋舌：「這怎麼能看得清楚是什麼數字呀！」

「笨蛋。」李堅橫了她一眼：「能看得清還用你猜嗎！」

潘若紅看著高速旋轉的輪盤，說道：「這根本就沒有一點頭緒嘛，怎麼猜呀！我們不要玩這個啦，根本不可能猜中的。」

李堅笑了笑，他已成足在胸。他的眼睛已經將這個高速旋轉的輪盤印進了大腦里，就像攝影機將影象攝入了磁帶里，然後通過大腦分析再利用電腦慢動作的原理，將輪盤的旋轉速度大幅度地降低。於是，李堅的腦海中就清晰地出現了輪盤上所有珠子的圖象，結果輪盤上少了一顆號碼三十八的珠子。

「買定離手。」工作人員做最後的吆喝，輪盤下是一張方台，方台上有五十二個格，分別寫著一到五十的數字，還剩下的兩格則分別下著大小。

結果所有的人不是買大的就是買小的。李堅微笑著將十塊錢放在了寫著三十八號的方格里。

潘若紅扯了扯李堅：「你傻了，你就只有十塊錢，隨便買個大小不好嗎？你要是輸了，我可不給錢你翻本。」

李堅微笑著說道：「不就是十塊錢嘛，搏一搏很值呀！」

「開了。」隨著工作人員的一聲吆喝，輪盤的速度開始減慢，最後停了下來。果然是少了第三十八號珠。

在一片驚訝聲中，工作人員將一張百元大鈔丟進了三十八號的方格里順便收走了那十塊錢，這是李堅贏的。旁邊一個老伯可惜地對他說：「小哥，你買得太少了，真是可惜！」

「是呀。」潘若紅也可惜地附和道：「早知道我也跟你買了。你該不會是看清了那顆掉下的珠子上的數字吧！」

「這麼快怎麼可能看得清，運氣好而已！」李堅微笑著拿起那一百塊錢：「跟我買，輸了我可是不負責的。」

工作人員將原先掉落的珠子放回輪盤后，再次啟動了輪盤。當其中一顆珠子掉落之後，李堅將一百元放入了四十五號格中。

「怎麼你不跟我買？」李堅微笑著看了看潘若紅。

「你還真當你是神仙呀，運氣這東西是不會一而再地來的。」潘若紅沒好氣地說道。

「我只知道事不過三，所以試多兩次也無妨。」

「我看你這次怎麼個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