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暗流洶湧（一）

夜間的掠海飛行無疑是美妙的，但和大多數飛行員一樣，劉慶征此刻無暇欣賞月光下美麗的印度洋。經過2個多小時的重裝飛行，他所駕駛的殲-11H型戰鬥機油箱中的燃料消耗快的驚人。如果不及時進行空中加油的話，那麼戰機即便飛到了卡達姆巴，也將進入油料時間難有作為。

但此刻在印度洋的天空中早已布滿了從航母上起飛戰鬥機編隊，面對雷達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光點，劉慶征很難從其中找出空中加油機的具體位置。「這裡是東海之箭1號，我們此刻正在預定受油空域。正在尋找『奶爸』，重複一邊，我們正在預定受油空域，請通報最近的『奶爸』方位。」此刻劉慶征不得不向位於自己身後的E-7N型艦載預警機發出求助信息。

「東海之箭1號，這裡是天眼-3號，『奶爸』正在進入受油空域，請耐心等待。」E-7N型艦載預警機上傳來空中管制人員有些不耐煩的聲音，相信此刻所有的頻道里都充斥著向他們追問空中加油機具體位置的信息。

「好了，它進來了。東海之箭1號，『奶爸』已經進入受油空域。它在你前方3點鐘方向，距離90公里，你將是第一個。」在焦急等待了10分鐘之後，劉慶征終於等到了他們的希望。2架肥碩的俄制伊爾-78MK型空中加油機正蹣跚的進入預定空域。

急於加油的中國空軍飛行員們並不知道，這兩架空中加油機2天前才剛剛由中國內陸的衢州空軍基地飛低蘇們答臘島中部的巨港機場。經過了簡單休整之後便趕赴戰場。此刻伊爾-78MK型空中加油機雙翼的航燈閃爍著，召喚著空域內的戰機進入受油位置。

夜間與空中加油機實施對接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體型龐大的加油機飛過，將帶給戰機以強烈的氣流影響。導致戰機在接近型空中加油機時極不穩定，稍有偏離就會錯過對接過。所以雖然理論上伊爾-78MK型空中加油機可以同時在空中為3架戰機供油，但此刻中國空軍仍然小心的採用1架戰機獨立受油的保守辦法。

此刻劉慶征小心尾隨著中加油機調整著自己的位置，不過與美國空軍所裝備的戰機受油多在翼根下部的布局相比，殲-11H型戰鬥機受油管裝在機頭右側，給飛行員帶來了極大的便利。畢竟控制機頭的方向比機身容易多了。

隨著距離的逐漸接近，伊爾-78MK型空中加油機伸出了10多米長的輸油軟管，準確的咬合住了殲-11H型戰鬥機在加油機的右側伸出了受油裝置。幾分鐘之內，燃油便會注滿殲-11H型戰鬥機乾涸的油箱。當加油機收回輸油管同時，劉慶征減慢速度，從伊爾-78MK型空中加油機的下方離去，將位置留給下一個戰友。

整個中隊完成空中加油之後，伊爾-78MK型空中加油機向東海之箭們發出「祝好運」的信號之後，趕往下一個受油空域，而對於東海之箭來說他們的絢爛的旅程也正式揭開了序幕。

此刻的印度西海岸早已是一片萬籟具靜的午夜時分了。美麗的阿拉伯海沿岸，棕櫚樹下不時走過一兩隻閑步的野狗。一切顯得自然而平和，但在位於卡納塔克邦的加爾瓦爾附近的卡達姆巴基地內，一位老人卻在自己的辦公桌前憂心重重的難以入眠。

作為昔日印度海軍遠東艦隊司令的塔布拉斯中將今天剛剛從印度東海岸的維沙卡帕特南海軍基地趕來，「尼赫魯」號航母的修復工作進行的很順利。印度斯坦造船廠的船工們加班加點令這艘巨艦的復甦時間縮短了2周。下月初便可以重返大洋了，所以塔布拉斯中將急於趕來卡達姆巴基地接收新的護航艦艇。按照塔布拉斯的設想，「尼赫魯」號航母將於印度海軍西部艦隊的「維蘭特」號組成1個雙航母戰鬥群，加入安達曼—尼科巴群島戰役之中。

「新德里的官僚們真是一群蠢貨！」但今天在卡達姆巴基地塔布拉斯中將的雄心壯志卻意外的碰了一鼻子灰。印度西部艦隊司令海軍中將馬德文德拉明確拒絕派遣自己的戰艦參與印度海軍在安達曼—尼科巴群島的任何行動。而更令塔布拉斯感到憤怒的是，西部艦隊的這一拒絕合作的行徑竟是等到新德里首肯的。

顯然新德里的曼莫漢.甘地內閣已經對在這場戰爭中獲勝失去了信心，作為政客新德里的官僚機構之所以選擇與中國作戰，只是為了「宣揚印度的主張」。現在這一目的已經達到了，印度已經在國際上樹立了自己「孔武有力」的形象。接下來所要作的只是用核武器和外交手腕，讓中國人停火而已。在這個前提之前，印度並不介意暫時失去安達曼—尼科巴群島。

而在印度軍隊高層中卻同時存在著兩種聲音，以印度陸軍參謀長喬京德爾.賈斯萬特.辛格上將為首的激進派認為戰爭必須進行下去，印度應該盡全力打贏這場與中國的命運之戰。這一意見代表了大多數印度基層軍官的意願。

但印度海軍參謀長庫馬爾上將和空軍參謀長特亞吉上將卻認定，在一個多月的作戰中印度軍隊已經損失了40%左右的海空精銳。如果戰爭持續下去，印度海空軍必然將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所以他們希望在與中國達成停火協議之前，盡量保全印度現有的海空軍力量。而在此刻完整無缺的西部艦隊更為了印度海軍最後的本錢，絕不可以輕易拿出去冒險。

印度西部艦隊司令馬德文德拉中將向塔布拉斯宣稱只要印度海軍強大的西部艦隊仍然存在於卡達姆巴和孟買，中國和巴基斯坦就對其的海上運輸線提心弔膽。西部艦隊只要願意可以隨時封鎖卡拉奇，切斷環印度的國際航線。

「無論西部艦隊是否參戰，艦隊的價值都在於機動和進攻。象這樣將艦隊保護在軍港內的作為『存在艦隊』來使用的做法已經被歷史無數次的證明是愚蠢的。」面對沾沾自喜的同僚，塔布拉斯中將不得不在自己寫給印度國防部長費爾南德斯的信中如此寫道。

正當塔布拉斯手中鋼筆在信紙上寫下最後一個字母時，從港口的方向卻突然傳來了令人恐怖的巨大爆炸聲。「是空襲！中國人的戰機在攻擊我們。」隨著窗外衛兵驚恐的聲線，塔布拉斯迅速丟下了手中筆，拉開厚重的窗帘。從他的角度望去，卡達姆巴海軍基地的碼頭方向的天空已經火焰映成了紅色。

中國空軍的編隊是卡達姆巴海軍基地南部的卡納拉平原上進入卡達姆巴的天空展開攻擊的，在進入陸地之前所有戰機都關閉的機載雷達，下降到200米以下的高度，展開低空突防。這是一段危險的航程，但是也讓中國空軍獲益非淺。

在猛的爬升越過卡達姆巴海軍基地南側的一排山峰之後，所有中國海軍航空兵的飛行員都可以清楚看到卡達姆巴海軍基地美麗夜間燈光。當然同時仍在當班的印度雷達兵也發現這些不速之客。

「準備攻擊！目標—印度海軍導彈驅逐艦1艘。」隨著機載雷達的打開，劉慶征戰機後座上的武器操作員在經過了漫長的等待之後，終於開始活躍起來，他迅速將目標鎖定在了位於港區外側的1艘體型龐大的印度海軍的導彈驅逐艦上。那是一艘剛剛到來的俄制「無畏」2型導彈驅逐艦。塔布拉斯理想中航母編隊的反潛主力。

「點火，發射。」隨著劉慶征按下發射按扭，巨大的俄制Kh-41型遠距超音速反艦導彈如離弦之箭飛出劉慶征的視線。殲-11H型戰鬥機如釋重負的振動了一下，迅速轉向爬高，輕盈的飛舞在印度海軍港區地面防空部隊混亂射擊的高射炮火中。

「操，好象命中了上層！」隨著一團巨大的火球升騰在卡達姆巴海軍港區的朦朧的夜色中，一直觀察著情況的後座武器操作員喃喃的罵了一句。雖然被Kh-41型反艦導彈打中哪裡都不是等閑之事。但如果只是上層建築被毀，至少可以免於沉沒。

「是小型艦艇，讓他們嘗嘗集束炸彈。」顯然誰也不願意帶著炸彈返回航母。在第一輪反艦導彈攻擊中，中國海軍航空兵們已經擊沉、擊傷了幾乎港區內所有的大型艦艇，但此刻他們更將目標鎖定在火光中仍不及逃散的小型艦艇和港區配套建築上。

為了躲避地面的防空，炮火劉慶征熟練的駕駛著戰機以小角度低高度俯衝而下，將懸挂在兩翼上的集束炸彈以俯衝轟炸的形式投擲到印度海軍密集停放著小型艦艇艇群中。每枚集束炸彈中有10枚子彈戰鬥部，剎那間紛飛的彈雨便將印度海軍的小艇群化為了一片火海。

「各單位注意，正前方出現印度空軍的攔截機群！。」就在劉慶征拉起戰機的同時，耳機里響起了E-7N型艦載預警機上空中管制人員的聲音。此刻由超過20架以上的印度空軍戰機所組成的機群正從印度內陸的機場趕來。

由於孟買和卡達姆巴基地附近的軍用機場也遭到了攻擊，所以印度空軍此刻能起飛的戰機多是部署國內二線機場上的米格-21和米格-23型老式戰鬥機。唯一兩架較為先進的米格-29K型戰鬥機也是當夜正在進行飛行訓練「尼赫魯」號航母艦載機中隊的成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