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峰迴路轉（二）

（二）

2007年9月22日是一個印尼華人乃至所有東南亞華人值得永遠銘記的日子，因為在這一天完全意義上代表當地華人利益的新一屆政府-由印尼華人復興黨在三寶壟召開非常國會正式組閣宣告成立。

雖然戰火依然在爪哇島各地燃燒著，但是這一天畢竟意味著一個新的時代的到來。曾在印尼華人最危難無助的時候挺身而出的中國人民國防軍退役軍官楊全眾望所歸的出任新一屆政府的國防部長，經歷了戰火考驗的印尼華人救**則被改編為印尼第一軍區，也就是後來赫赫有名的「印尼華人近衛軍」。

為了獲得更多西方國家的認同，楊全少將在上任伊始便遠赴歐洲開始了西歐七國的軍火採購之旅。「應該向印尼推銷我們的武器，這樣才便於兩軍未來協同作戰。」在印尼平叛作戰中起到決定性作用的中國人民國防軍高層中會出現這樣的聲音並不奇怪，甚至將這個問題泛政治化，認為東南亞華人果然忘恩負義。

但是鼓勵楊全出訪西歐的任令羽卻不這麼看待。長期受到西方武器禁運的中**工產業太需要新鮮血液了，而更重要的是任令羽並不希望印尼軍隊只是單純的成為中**隊的翻版，一支有著適合自身具體情況指導思想的軍隊才能真正獨立保衛自己的國家。但是任令羽卻萬萬沒有想到，他的這個想法卻為他打開了一扇通往毀滅的大門。

今年莫斯科的9月，氣溫出奇的低。印度駐俄大使班索爾雖然已經在俄羅斯待了將近5年，但是似乎依然無法適應俄羅斯糟糕的冬天。車隊此時正頂著凜冽的寒風中駛往這個老朽帝國的權利中心-克里姆林宮。

莫斯科的街頭依舊是一如往常的凄涼凋敝，幾個老人正佩帶著蘇聯時代的勳章，和著手風琴的旋律哼唱著過去雄壯的軍歌；一個拄著雙拐的年輕傷兵步履蹣跚的從使館的車隊旁經過，他或許來自車臣、或者是中亞地區、也可能是近東的裏海戰場，帝國版圖上每一個的傷口此刻都在流血。

隨著普京的遇刺，一個強人時代嘎然而止，俄羅斯從一場復興的幻夢中被無情的拖回到了殘酷的現實。能源和軍工寡頭聯合執政之後，俄羅斯依舊在漫長的黑夜中摸索。克里姆林宮的新主人阿列克謝，現年55歲，是一個典型的俄羅斯人，嗜酒、好色，體型臃腫。在西方眼中完全是一個俄羅斯各方勢力妥協的產物。

但不過不管怎麼說，名義上他依舊掌控著這個昔日無比強大的帝國。對於班索爾這樣的外交使節，阿列克謝一貫態度傲慢。但是在現有的國際形式下，俄羅斯卻無比看重印度這個來自南方的盟友。

中國在東南亞取得的一系列勝利，對於俄羅斯的國際戰略並無太大的衝擊-俄羅斯依然陷於經濟復甦和民族分裂的泥潭之中無暇它顧，但是對於執政的俄羅斯能源和軍工寡頭們來說，卻是有著切膚之痛。

2005年越南內戰結束之後，中國在俄的武器採購便基本處於停滯狀態，即便是俄羅斯人不惜拿出SU-47這樣的鎮箱之寶，中國人也顯得毫無興趣。相反廉價的中國武器卻借著政治上的東風開始全面擠佔俄羅斯在越南的市場。

而相對著軍火採購而言，更令俄羅斯能源寡頭們如坐針氈的是，有關專家預測：隨著中國對南中國海及西太平洋大陸架石油的全面開採，中國的石油將基本實現自給自足。如果在算上中國逐漸從俄羅斯原有勢力範圍上分割出去的中亞5國和東南亞中國石化林立的採油平台的話，只要中國願意，那麼他隨時可以成為一個能源出口大國。

中國挾爪哇之勝的餘威，在《中日威海協定》中要求日本開放國內石化產品市場和向日本承諾出口石油的種種「小動作」更令一向視日本為潛在大客戶的俄羅斯能源寡頭們看在眼中，妒火中燒。

但是面對日益強大的中國，俄羅斯單憑自己的力量已經缺乏有效的遏止手段了，昔日的南方戰線的兩張皇牌好在還剩印度這張，俄羅斯的政客們當然要將它亮出了。好在目光短淺的印度也同樣對中國勢力在東南亞的伸張，於是俄羅斯空前熱心，鼓動印度全力東進與中國正面交鋒。俄羅斯日漸凋敝的軍工企業當然不忘湊上一腳，僅俄羅斯蘇霍伊集團公司一家順利的從印度人的口袋中又掏走了320億美圓。

不過此刻的印度已經駛上了通往戰爭的單行道，幾乎是不遺餘力的向俄羅斯的軍火販子手裡塞錢，買來的裝備雖然未必實用但總比再空等上十幾年的要好。

此次面見阿列克謝，班索爾更帶來了一攬子軍火採購協議。為了在東南亞戰場上形成對中國的絕對優勢，印度不惜拿出當年國民生產總值的25%來豪賭一場。

「3個月。我們至多還能等待3個月的時間。2008年初，印度海軍必須突破馬六甲海峽。」或許是有了巨款註腳，一向在俄國熊面前低聲下氣象個癟三一樣的印度人，第一次在克里姆林宮可以挺直了腰桿說話。「沒有問題，請相信只要貴國可以以國際硬通貨交易，俄羅斯強大的軍工生產線可以提供給你們世界上一流的武器。」阿列克謝冷笑著說道，為了乘戰爭賠款之勢壓榨日本最近美圓的匯率可是一直在漲。「沒有問題。因為我們已經賭上了印度的明天。」班索爾充滿自豪的說道，但嘴角卻一陣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