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
等到了晚上,皇帝照例來的是昭陽宮。
跟昨天晚上一般的情形,皇帝先進門,然後身後跟著兩個抬著春凳的小公公。
南玉見到后在心裡哀嚎了一句:不是吧,又來?!
想到昨天遭受的折磨,南玉只覺得全身毛孔都在起立,身體發麻,這人變態啊變態啊簡直是變態啊。
但皇帝卻仿若味覺,還十分饒有興緻的指揮著小公公春凳該怎麼擺放。先是讓人橫著放在了房間的中央,摸著下巴若有所思的繞著走了一圈,不滿意,又讓人搬到了床邊,仍不滿意,最後讓人搬到了窗戶旁邊,讓人開了窗,看到從外面鋪灑進來的皎皎月光,這才滿意了。
他先讓屋裡伺候的人出去,自己先走到春凳上坐下,然後抬眼看到仍還站在屋子中央,眼神莫名帶著些恐懼,一動不肯動的南玉,開口對她道:「還愣在那裡做什麼,還不脫了衣服過來。」
他今天心情彷彿不錯,語氣也還算得上溫和,但南玉卻聽出了一股毛骨悚然的味道。
南玉不自在的笑了笑,小心的試探道:「聖上,您不覺得這凳子太小,太沒有發揮的餘地了嗎,我們不如……」
只是她一句「不如回床上去」還沒說完,皇帝已經對她極其風流輕佻的笑了一下,道:「朕就愛這種調調。」
說完見她仍還是站在床邊,威脅性的看了她一眼,道:「還不過來把衣服脫了!」
南玉扁了扁嘴吧,不甘不願的上前來,將衣服一件一件的脫了,然後有些氣惱的扔到皇帝的臉上。皇帝卻不覺得生氣,還十分色眯眯的將衣服接住拿到鼻子上輕輕嗅了嗅,這才扔到了地上——這本該是十分猥瑣的動作,但偏偏讓他做成了風流魅惑的味道。
等將身上的衣服脫完,南玉走過去往皇帝大腿上一座,伸手勾住她的脖子。皇帝則伸手在南玉下巴上勾了勾,然後挑逗道:「乖女兒,爹爹疼你。」
南玉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先是愣了一下,再然後心裡惡寒了一下,這究竟是什麼樣的變態惡趣味呀。
但大約每個人心裡都有變態的因子,南玉聽完這句話之後,發現自己……竟然軟了……果真是跟變態混久了,她也要變態了。
皇帝一隻手扶住她的腰,另一隻手反剪住她的兩隻手,然後抱著她往春凳上壓了下去。這一次他倒是沒有再綁著她了,也沒有像昨晚那樣只撩撥不行事。
只是因為窗戶開著,南玉看著外面灑滿月光的庭院,總擔心外面會有人故意聽牆角,而自己彷彿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這一點比較折磨人。可是這種折磨,又增添了一種另類的刺激,讓無論南玉還是皇帝的身體都越加興奮起來。
然後等做完之後,南玉被皇帝壓著躺在春凳上,皇帝還在拿嘴巴流連她胸前的兩個小果,而南玉則暗暗砸了幾下嘴巴,回味了一下剛才的滋味,然後覺得……嗯,在春凳上做,其實滋味好像也還不錯。
在接下來的半個月里,皇帝真的是坐實了她寵妃的名聲,日日留宿在南玉的搖光殿里,弄得後宮怨氣衝天,人人見到南玉的時候,都忍不住想拿耳刮子刮她。
而皇帝在這半個月里,也是一天一個花樣的輪著做,什麼床前、月下、窗戶邊、院子里,只有你想不到,沒有皇帝做不到的。
最狠的一次是皇帝讓人將春凳搬到了□□院的一棵石榴樹下,天上是烏黑抹漆的沒有月亮,樹上只掛了一個燭光昏暗的燈籠,皇帝讓人角色扮演,要她扮成冷宮寂寞的妃嬪,而他扮成跟宮妃偷□情的侍衛。
當他抱著她,一邊在她身體裡面有技巧的橫衝直撞,一邊下流的說著:「娘娘,臣厲不厲害……臣大不大……服侍得娘娘舒不舒服……」的時候,南玉一邊拚命點頭說「厲害厲害……大大大……真是舒服極了……」另一邊則心裡惡寒的想,小心你後宮的那些妃子,真的胡你帽子上一堆的綠顏色。
這種遊戲皇帝一直拉著南玉玩了半個月,直到皇帝有天再次興緻勃勃的走進她的搖光殿,身後再沒有小公公跟著搬進那張春凳的時候終於終止。
皇帝開口對她道:「把衣服換了。」
南玉聽完之後的第一反應是條件反射的要去脫自己身上的衣服,第二個念頭則是,難道我聽錯了嗎聽錯了嗎聽錯了嗎?他說的是換衣服而不是脫衣服?
還是說皇帝又換了口味,想要來一場制服誘惑了?
皇帝見她不動又再說了一遍,然後這次南玉終於確定了,她沒有聽錯,皇帝確實是要她換衣服而不是脫衣服。
南玉放下自己已經放在領口上的手,然後笑著問道:「聖上,不知道要臣妾換衣服做什麼呀?」就算真要玩制服誘惑,她也是需要時間準備的。
結果皇帝卻道:「出宮去。」
南玉有些疑惑的問道:「出宮?」接著反應過來,很是瞭然的笑著道:「哦,臣妾明白了,聖上一定是想像戲台上演的那樣,想要微服出宮去考擦民情是不是?」
皇帝淺笑不語,臉上頗有一股讓人猜不透的神情,而南玉卻當他是默認了,又接著高興的問道:「那聖上你要扮成什麼?富商,鄉紳,還是富家公子?」
南玉已經有七八年沒有出過宮了啊,從進了這座宮門開始就沒有再出去過,她對外面的世界還是很嚮往的。
她興緻勃勃的繼續聒噪道:「那臣妾是不是應該扮成聖上的夫人?聖上放心,無論聖上扮成什麼,臣妾這個夫人都不會丟了您的臉的。」說完揮著身上的披帛,福身給皇帝行了個禮,笑著道:「夫君,妾身我這就換衣服去。」說完興高采烈的要往內室跑去。
皇帝卻在身後叫住她:「回來,誰說你是要扮成朕的夫人?」
南玉愣了一下,然後慢慢走回來,邊走邊道:「不是夫人?那難道是……妹妹?」說著已經走回到了皇帝的跟前,覺得當妹妹雖然不如當夫人,但也勉強可以接受,於是又拍了拍皇帝的手,道:「聖上放心,臣妾扮妹妹也很像的。」說完再次屈身對他行禮,學著少女嬌俏的聲音道:「兄長,妹妹這廂有禮了。」
皇帝卻是頗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而這時候,張公公已經用托盤捧著一身衣裳走了進來,對皇帝行了行禮,恭敬道了聲:「聖上。」
南玉伸長脖子看了看他手上的衣裳,臉上的笑容立馬僵住。
然後半個時辰之後,一身貴公子打扮的皇帝舒舒服服的斜躺在馬車的榻上,半眯著眼睛,衣服享受的表情。而榻的旁邊,一身奴婢打扮的南玉跪在地上,捧著上面放有茶水點心和蜜餞肉鋪等物的托盤,十分怨念的看著榻上的皇帝。
皇帝仿若沒有看到她怨念的眼神,扭了扭有些僵硬的脖子,然後開口道:「賤奴,給本公子來塊點心。」
他倒是很快進入角色。
南玉一邊不滿的用一隻手托住托盤,一邊用另外一隻手從托盤上的碟子里拿了一塊點心,然後遞到皇帝的嘴邊。
可皇帝卻不是將點心一口吃掉,非要一小口一小口慢慢的咬。托盤上放的東西多,南玉一隻手托得有些吃力,坐在旁邊管家打扮的張公公站起來想要過來幫他,結果卻被皇帝的眼神阻止了。張公公只好重新坐回凳子里,十分抱歉的看了南玉一眼。
南玉算是明白了,這個人擺明了就是故意折騰她。
她看著仍還在小口小口吃著點心的皇帝,心裡惡毒的想,吃吃吃,下毒毒死你!
皇帝吃完點心,沒等她換隻手,皇帝又馬上使喚道:「賤奴,給本公子倒杯茶。」
南玉於是又斟了一杯茶送到他的嘴邊。等喝完茶,又是:「賤奴,蜜餞。」
「賤奴,葡萄。」
「賤奴,點心。」
…………
無一不折騰。
等馬車到了麗正門,守門的小郎攔住馬車要盤查。張公公拿著一塊令牌伸手出去,然後那些小郎將門便恭敬的退到了一邊。
馬車繼續往外,除了這道宮門,然後南玉終於相信,自己居然真的出宮了。
現實跟夢境一般不敢讓人相信,她以前還以為,自己要等年老的時候,求了主子的恩典才能出宮去了。而後面當了宮嬪,則是想都不敢想能有機會出宮了。
雖然被皇帝折騰得有些不滿,但南玉仍還是很高興的問答:「聖上,我們等一下是要往哪裡去?」
皇帝吐掉嘴裡的葡萄籽,然後砸了幾下嘴巴,心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眼睛有些閃閃發亮的道:「洛京的醉仙坊里,聽說出了個叫董仙娘的頭牌,長得傾城絕色,一支劍舞舞得名動天下,且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引得天下才子紛紛慕名而往,所以朕打算也去會一會這傳說中的美人兒。」
南玉:「……」
說好的微服私訪體察明情呢?
大湯的妓院俗稱教坊,裡面養了一堆又心高氣傲的女子。大湯不像其他朝代,文豪才子不以青樓妓人為恥,文人墨客反而以與才貌雙絕的教坊女子相交為榮,相處的好的,納個教坊女子回家當個妾室也是佳話一段。
大湯詩文興盛,文人墨客的許多詩句,都是首先從教坊裡面流傳開的,教坊女子也大都識文斷句吟詩作對,所以大湯的教坊女子的地位也比其他朝代要高的多。
這世情雖然如此,南玉最為後宮御嬪,覺得自己還是有義務勸諫一下,於是開口道:「聖上,臣妾覺得您這樣是不對的。您是天子,當以國事為重,用心治理國家,以後文治武功,開創一代盛世,然後流芳百世千世萬世,怎麼能縱情聲樂,貪圖享樂呢。」
皇帝從榻上跳起來坐著,瞪著她道:「大膽,朕什麼時候不以國事為重不用心治理國家了!」說完摸了摸鼻子,清咳了兩聲,然後道:「朕最近要針對大湯的教坊司出台一些政令,所以朕才到教坊司進行多方考察。」說著看向南玉,繼續道:「朕為了大湯,徹夜不眠,夙興夜寐,你怎能誤會朕是貪圖享樂。」接著又故作失望,一副你不了解我的表情,搖了搖頭繼續道:「果真是無知婢奴,怎知朕的用心良苦。」
南玉:「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