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
南玉早上是被人踢醒的,昨天晚上皇帝跟她鬧得有些晚,而她則將前世二十幾年從日本動作片里學來的絕活和積攢起來的功力,在昨天晚上一次性大爆發,全都用在了這位皇帝身上。
等她終於將皇帝撲得起不來床的時候,她自己也已經累趴下了。
她睡著之前的最後一個念頭是,老娘今晚這麼拚命,命應該可以保住了吧。
然後等到了早上,她睡得迷迷濛蒙之間,還以為自己仍還是睡在儀瀛宮的大通鋪上,她前世養成的賴床的毛病,在來了這裡十幾年之後仍是沒有改過來。她抱著被子想著,啊,該起床了,要不然戚貴妃又得折騰了,可是好不想起床啊,讓我再睡三分鐘。
然後她就感覺到腰上被踢了幾下,她被踢得有些發火,正想睜開眼睛罵那個踢人的王八蛋,結果就看到了已經穿戴整齊,正站在床邊居高臨下看著她的皇帝,一雙鳳眼在早上顯得格外的風流倜儻。而此時他的龍足還放在她的腰上,很明顯踢人的那個王八蛋就是他。
南玉這才想起來,這不是她在儀瀛宮睡的宮女大通鋪,而是紫宸殿的龍床--她昨天晚上把皇帝給撲到睡了。
不等南玉想明白她現在應該秉承昨晚的路線直接起來跳到他身上來一個早安吻呢,還是應該學別的受幸妃嬪宮女,按規矩跪在地上說一聲謝聖上寵幸,結果皇帝先挑了挑風流的眉毛,腳再踢了踢她覆在被子下面的屁股,先開口道:「喂,笨貓,起來滾了,怎麼你還想繼續霸佔朕的龍床不成。」
南玉:「……」
這是提上褲子就不認人的節奏?
南玉喪了喪臉,她早就知道這個人混蛋,但沒想到這麼混蛋。果真是自古帝王多薄倖啊!
皇帝瞥了她一眼,又道:「我聽到你在心裡罵朕,怎麼,你對朕心裡有不滿?」
南玉哪敢對他有不滿,有不滿也不敢表現出來呀。
南玉笑了笑,道:「看聖上說的,奴婢哪裡敢罵聖上呀。」說著作出含情脈脈狀,無限嬌羞道:「奴婢心裡是在想聖上,奴婢對您的情意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每天早上醒來都要想聖上好幾遍。」
皇帝不屑的哼哼了兩聲,罵道:「狗腿子。」但面上看著心情到底是好了幾分。
皇帝又隔著被子在她身上踢了幾下,道:「還不快給朕起來,一身的貓臊味,將朕的床都弄髒了。」說著還十分嫌棄的皺起了鼻子,好像床上真有什麼髒東西一樣。
南玉在心裡碎碎念道,昨天晚上也不知道是哪個王八蛋抱著她不肯放手的,爽完了下了床就敢嫌棄她,簡直比她還不要臉。
南玉掀開被子從床上跳起來,她身上只裹了一件訶子,下身是薄薄的一件短紗裙,□□的肌膚上紅粉密密點點都是昨晚歡愛留下的痕迹,像極了她訶子上艷麗的桃花。屋子裡伺候的內侍不敢看,連忙低下頭去,連眼角都不敢抬。
南玉站在床沿上,伸手抱住皇帝的脖子,一邊用胸蹭著他的身體一邊「嬌羞」著道:「聖上昨晚生龍活虎,龍馬精神,強壯有力,將人家的衣裳都撕破了,人家現在沒衣裳穿了……」
皇帝的注意力一直停留在她被訶子裹著的兩個半圓上,心裡一個聲音跟他道,胸前的那塊布真是礙事好想將它扯下來,好一會之後,他彷彿是極捨不得卻又強迫著自己將目光短淺從那處風景上移開,然後輕咳了兩聲,道:「沒衣裳穿啊……那你就光著身子滾出去吧。」
南玉:「……」
難道這時候他不應該讓人給她送一套衣裳來,然後霸氣的跟她說:「你以後的衣裳朕都承包了!」
南玉道:「聖上說笑了,奴婢知道聖上一定這麼對奴婢的。且奴婢是聖上的女人,光著身子出去丟的可是聖上的面子。」說著將頭往他脖子上靠,繼續道:「奴婢對聖上的情意如滔滔江水延綿不決,奴婢的身子只願意給聖上一人看呢。」
皇帝將她的身體一推,道:「少跟朕套近乎,誰說讓朕睡一晚就是朕的女人了。」說著拍了拍胸口的衣裳,好像是嫌棄被她弄髒了一樣,又道:「朕睡過的宮女多了去了,你以為阿貓阿狗都可以被稱為朕的女人?」
南玉:「……」
南玉平息著自己的憤怒,跟自己道,莫生氣莫生氣,氣一氣老十年,不直當。
而正在這時,張公公捧著一套衣裳從外面躬身走了進來,然後彎腰道:「聖上,奴才給南玉姑娘送了一套衣裳過來。」
皇帝轉過頭來十分惱怒的瞪了張公公一眼,張公公連忙低下頭去。
皇帝終是沒說什麼,哼哼了兩聲便抬腳出去了。
張公公將衣裳放下來,然後對南玉鞠了個躬,接著領著屋裡內侍也出去了。
南玉將衣裳拿過來,是一套半臂袒領套衫襦裙,杏黃的顏色,配著緋紅綉著鶴鳥的披帛。
這不是宮女的服飾,而是屬於宮嬪的服裝。
南玉第一次覺得,聖上身邊的張德公公真是個可愛的人啊!
南玉十分高興的將衣裳穿上,再三下兩初二的將自己的頭髮盤成一個盤桓髻,照在鏡子里看著顯得有些素凈,她又將寢殿里剛換的還帶著露水的牡丹花折了一朵下來,綰在自己髮髻上。
等她從龍寢里出來時,皇帝正從另外一間屋子裡走出來,看到她,十分無視的直接往外走去。
南玉也不覺得不高興,屁顛屁顛的跟了上去。
現在皇帝身邊是最安全的啊,她恨不得粘著皇帝滿後宮的走一圈,讓後宮所有人都知道,她現在是皇帝罩著的人。
對於她的粘上來,皇帝雖然沒說什麼,但到底沒有像剛才那樣毒舌的阻止她跟上來。
而皇帝當然也不會配合她滿後宮的走一圈去秀恩愛,皇帝去的地方是長信宮。
長信宮的漪蘭殿住著剛剛掉了孩子的何才人,長信宮的斕月殿曾經還住著南玉的舊主子常婕妤,長信宮的主殿住著生了大皇子的王昭容。
王昭容不得寵,平日只摟著大皇子過自己的小日子,並不大管事,當年常婕妤活著時卻是個喜歡出風頭的性子,仗著皇帝的寵倒是隱隱有以常婕妤為首的樣子。後來常婕妤掛了,長信宮就成了一塊無政府之地,裡面的妃嬪各自為政。
南玉和皇帝進來時,看到的便是跪在地上的王昭容。王昭容背對著他們南玉看不到她的臉,只覺得她跪在地上的身姿十分的單薄。
坐在正殿上首的是戚太后,戚太后已經是五十齣頭的年紀,但因為保養得宜,看著還如三十幾個歲一般(具體案例請參照劉曉慶老妖怪),她的眼角雖然起了皺紋,但風韻尤存,看得出年輕的時候是個明艷的美人。
戚太后左手邊坐著的是戚貴妃,戚貴妃長得有三分像戚太后,極其光艷絕麗。身姿是大湯流行的丰韻型,胖得十分好看,穿著妃紅色的裸肩長裙,上身披一件大袖紗羅衫,輕掩*,綉著凰鳥青鸞的披帛又飄又長。坐在椅子上,姿態慵懶,彷彿什麼事都沒放在心上。
戚太后的右手邊坐著的是剛剛小產的何才人,她的手放在肚子上面,臉色蒼白身體瀛弱,彷彿隨時都要倒下來似的,她身後的宮女時不時的伸手過來扶住她。南玉實在不明白這種時候她不在床上好好的躺著,坐在這裡坐什麼。
不過這也由此可見,戚貴妃雖然是打著關心她肚子的主意來一個三堂會審,但卻也未必是真的關心她。
不過也幸好她遁得快,不然這三堂會審裡面被審的除了王昭容,就有她南玉一份。
從他們進來開始,殿里所有人的目光便都往她們這邊看過來,連太后都不例外。她們先是看向皇帝,然後再望向南玉,露出一種疑惑、不解,最後又瞭然的目光。
戚貴妃慵懶的姿勢再不能保持,坐正了身體看向南玉,眼睛露出一種凌厲的光,扶手上的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
南玉有些挑釁的對她笑了笑,身子越往皇帝身邊靠過去,直到發現太后打量她的目光時,才又馬上驚兔一般的低下頭去,但身體卻沒有從皇帝身邊移開來。
太后目光也只是在她身上停留了一小會,然後便又重新回到了皇帝的身上,不滿道:「皇兒如今可真是難請,哀家聽融娘說,何才人昨天晚上小產,融娘幾次派了人去請你,你都沒當回事。」說著又語重心長的道:「皇兒,你登基三年,膝下只有大郎一個孩兒,大郎還是個身體殘缺的,子嗣的事,你該多放點心才是。」
皇帝向太后微微行了個禮,然後往上首的位置上走去,內侍搬了張椅子放在太后的左手邊,皇帝在椅子上坐下后才開口道:「看母后說的,朕既不是太醫也不能將何才人掉下來的那塊肉塞回她肚子里,朕來了能頂個什麼用。既然何才人掉了個孩子,那朕重新造個孩子出來才是正事,所以朕昨晚就造孩子去了。你看,朕時時刻刻都在為子嗣的事用心,母后怎麼能說朕不關心子嗣。」
戚太后:「……」
除戚太后之外的其他女人:「……」
只有南玉:「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