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葉山陷落(一)
「大人,再這樣下去可真是不得了啊!」衝進某個竹門的穿著兵丁服飾人士向著一位坐在窗前看書的少年大聲嚷嚷道。
少年把放在書本上的眼光瞄向這個略嫌莽撞的人:「是大介啊,怎麼?這次我們『尊敬』的主公齋藤龍興大人又做了什麼『好事』了?」那滿是調謔的語氣里可感不到有一絲半點的尊敬味道。不過,說真的,齋藤龍興可也真不是什麼好鳥。近來更是花樣百出,一會看上哪個民女就去強搶,要不就是勞民傷財的搞什麼「花會」,「和歌典」反正就沒做過什麼正經事情。
「竹中大人,這次龍興主公好象要搞什麼觀山宮,還下命令所有的士兵都去幫助建造呢!」這個叫大介的士兵總算把話給說完了。
那個依然捧著書的少年嘴裡依然還是那麼不客氣:「所有啊?那是幾萬啊?士兵好象都很久沒訓練過了吧?對了,大介,你這個月又打算向我借多少啊?按照現在的發餉狀態,我看你是這輩子也還不完欠我的錢啊!」
大介聽少年這麼一說,聲音反而更大了:「竹中重治大人!現在不是討論我的欠債問題的時候!您難道沒聽說嗎?在我家大垣,岩村,和稻葉山之間,已經被織田家建起了一座城池了!而且,這次前往建造的士兵是『所有』啊!也就是除了各家的親兵之外,稻葉山裡將沒有一兵一卒!」
「啊?」這次一直老神在在的少年也面露驚訝之色:「現在這種戰爭危急的時候,龍興居然這麼做?他是想死嗎?」
另個個宅邸里,同樣也發生著幾近相同的一幕,只是這次的主人公轉換成了一位中年武將和一個忍者。最後這個武將用了句:「再這麼下去,齋藤家就要覆滅在龍興手上了。」故事暫時的告一段落,以後會如何發展呢?
少年與武將在某個宅邸的偏廳里坐著,先開口的是武將:「重治,你既是我的侄子,也是我齋藤家的一員,我有件事情想拜託你,只是,這有可能會毀了你的一生。但是,我實在是沒有辦法可想了。我知道以你的智謀,一定可以在這種情形下做點什麼。」
少年臉上倒沒什麼過激的表現:「守就叔父,我是在您的撫養下長大的。我家自道三主公開始就侍奉著齋藤家,您要說的我已經想過了。但我需要您給我一些暗中的幫助,畢竟,只有我一個人是沒辦法成事的。」
「哦?那你需要什麼呢?」名叫安藤守就的中年武將也是一臉的平靜。畢竟人家是在冒大險,自己怎麼能什麼表示都沒有呢?
少年緩緩的收起手上的摺扇:「守就叔父,我需要您在稻葉山城下10里的地方做一些疑兵。不需要有人在那裡,只需要在附近豎起些織田家的旗幟就夠了。最多做幾個空的營房,放幾個草人。叔父的人待做好這一切之後要立即撤離。我不想叔父牽扯到這件事情里去。」
安藤守就點了點頭:「其實要是有得選擇,我絕對不會希望發生這種事情。但看現在龍興主公的所做所為,這次織田家舉大軍前來,我方只余城破身死一途。只望你的策略能救齋藤家一時了。不過說起來你打算怎麼做呢?」
竹中嘆了口氣:「守就叔父,現在我也只能賭一賭啊!我盼望在短時間內,用少數人奪下稻葉山,兵諫龍興主公。只是這麼一來,我將無容身之所。但世代守護的齋藤家又不能置之不理,只盼龍興主公在突變里一改過往,則我個人將無所謂了。」
安藤守就聽了這話,心裡真的一鼓說不上來的感覺:現在,他正用齋藤家的未來去博取現在,而且,這場賭局將是在極不公平的形勢下進行的。
「我到底是錯還是對呢?步出宅邸的安藤守就忍不住低聲的呢喃著。
少年看著安藤守就離開,就對著屋角的陰暗處招了招手:「甚左,通知平八他們,明天早上,我要見到所有人到齊。同時以前的任務全部取消,希望各位不會令我失望。」一個人影淡淡的歸於虛無中,留下滿臉苦笑的竹中重治在那裡自言自語:「想不到一時的遊戲想法,現在倒要付諸實行啊?只是成功的可能性恐怕比墨俁築城更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