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生死距離（上）（新）
世事無絕對！現實永遠比理想要殘酷得多！
馬修·埃迪森率領自己的雇傭兵小隊一馬當先的在幽暗的緊急通道中快速奔跑著，沒過多久，剛剛進入『輪迴空間』的鄭重有些受不了了，他雖然很喜愛體育運動，自己更是周末打打網球和籃球，除了生病或是有要事脫不開身之外從未間斷過，清晨的晨跑更是風雨不改，這樣持之以恆的鍛煉才使得他在競爭激烈的職場中，一直有著堅強的意志和健康的身體來面對各種變幻莫測的職場風雲！
但是……鄭重只是一個普通人，他晨跑的時候是沐浴在初升的晨曦之中，大多數情況還會有些晨跑的美女作伴，周末打網球和籃球也都是環境優雅的專門的運動場內進行，讓他在這種幽暗靜寂不知道終點的緊急通道里跑步，這可是大姑娘上轎－－頭一遭！
幽深的螺旋狀樓梯通道內，人數不少，可偏偏沒一個說話的，有的只是此起彼伏的，粗重的喘息聲，感到胸口快被壓抑的氣氛憋炸的鄭重趁著轉彎的空隙，借著牆壁上昏暗的應急燈瞄了瞄張英和丁一，卻發現兩人都是一臉的平靜淡然，尤其丁一那張沒有表情的臉上，居然露出一絲懷念的神情，這讓鄭重相當的震撼，「難道這就是資深者和軍人與我們普通人的差距么？」
鄭重略有些氣餒，讓他不由得想起與他關係不錯的公司保安部主管，那位據說是從軍中特種部隊退役的軍人，據說曾經參加過對越自衛反擊戰，有著無數『據說』的中年人，曾經和他在酒桌上，借著酒勁兒說過這樣一番話，「精神意志那玩意兒雖然不是萬能的！但沒有那東西卻也萬萬不行的！」
「軍人也是人！再厲害的兵也是由普通人訓練出來的！」
「我X！不要用這種崇拜的眼神色迷迷地盯著我！小心老子揍你個生活不能自理！媽的，這不是老子說的！這是老子的營長……那個小白臉說的！」
這個中年人從來不說自己所在部隊的番號，也從不透露戰友的姓名，之所以有那麼多『據說』，實際上是因為他剛上任的時候，保安部里的保安不服他，結果就是，不到3分鐘，屋子裡除了他以外沒一個人能站著；另一個事件就是，當時公司附近不遠有個建築工地，裡面看更的有兩條狗，整條吠叫個不停，十分惹厭，但公司這幫白領平時養養寵物犬還行，想讓這兩條狗不叫，他們誰也不敢去，最後，找到了這個中年人，這中年人二話沒說，抬腳就去了，有膽子大、好事的也跟著過去了，當時鄭重就屬於好奇的，隨後就讓他看到了一幕只有小說電影里才能看到的場面－－－－－－這個面目憨厚的中年人就那麼隨意的站在兩條吠叫連連的大狗前，盯著兩條狗看了幾眼，兩條狗就跟霜打的茄子一樣，夾著尾巴，縮狗窩裡不出來了……
鄭重很震撼，但他不像其他人那樣圍著這個中年人恭維吹捧，而是趁著休班之類的機會拉著這個人找些鋪面乾淨的小飯店喝酒聊天，也不提拜師或是刨根問底兒，但這種循序漸進的方式恰好正合這人脾胃，一來二去兩人稱兄道弟起來。曾經有段時間，跆拳道甚是流行，街道上跆拳道培訓班的廣告如同雪片一樣四處紛飛，鄭重也有些心動，他也是年輕人，自然也喜歡功夫片，雖然自知學不到真功夫，但嘿嘿哈哈擺幾個假模假式的POSE也是好的嘛，正當他想要選個培訓班報名的時候，被這中年人看到了，撇了撇嘴問了他一句，「你是想當猴兒耍？還是想防身保命？」
「切！沒想到你也是唯中國功夫論！我知道你的意思，這種訓練班裡的跆拳道確實就是雜耍兒而已，但好歹也可以強體健身不是？至於說真功夫，我承認中國是有真功夫，可是門檻兒太高，咱不是學不到么！」
「哼！你知道？你知道個P！我說的是，你是想當猴被人耍，還是想真的學點兒防身保命的本事！」
「……這個……確實想學點兒防身保命的本事，可是沒處學啊。」
「你他媽的就跟老子裝！當老子是白痴啊！你沒事兒拉我喝酒吹牛打屁，不就是想從老子這裡套點兒東西么？我不是教你，一是我會的東西跟跆拳道培訓班或是電影里的功夫不一樣，我會的東西都是一擊致命，非死即傷，威力太大，隨便教給人是會惹麻煩的；二是，這些東西學起來相當的苦……」
鄭重聽到這位終於鬆了口，樂得是眉開眼笑，跆拳道培訓班的報名單當即就被折成紙飛機丟垃圾桶里了。只是，現實永遠和理想相距甚遠，這個中年人並沒教給他所有的東西，只是挑了一些不那麼『禁忌』的東西，但即便是這些已經變得很『純潔』的東西，依舊是眼睛、小腹、腰眼兒、兩肋、腋下、小腿迎面骨、腳趾、手指等等人體脆弱、疼痛的地方，而且，動作也極其簡單，絲毫不華麗，讓鄭重練習得頗為鬱悶，直到某次周末，他真的遇到兩個劫道的小混混，不多，就兩下，兩個小混混就躺在地上疼得哭爹喊媽……
此後，鄭重對於那些頗為簡單或者可以說是簡陋的動作印象大變，雖然那位中年人再沒教給他其他東西，但從訓練中，不經意間提到的一些往事，還是讓鄭重大汗淋漓，「那種訓練真的訓練么？怎麼覺得那像是重慶渣滓洞、奧斯維辛集中營里的酷刑？」
「那你說，軍人是什麼？經常上那個網路的你不會不知道，這個吧？軍人就是戰爭機器，殺戮機器，呵呵，反正那些詞兒按你們年輕人的看法就是很酷，非常酷！但軍人怎麼成為戰爭機器，殺戮機器的呢？那就是通過無休止的訓練再訓練！就像是鐵匠打鐵，不停的捶鍛，去除內中的雜質，得到需要的材質！」
「想從普通人成為一個合格的軍人，需要不斷的挑戰極限，超越極限！這個極限不止是**，同樣也是精神意志！」
「我X！老子再說一遍，不要用這種崇拜的眼神色迷迷的看著我！這他媽的是老子那個小白臉營長說的！不是老子說的！」
喜歡看小說，看電影的鄭重在以後日子裡看過無數以軍人為題材的作品，但他仍然無法理解為什麼軍人對於那些嚴酷的訓練甘之如飴！
但是現在，鄭重有些明白了－－－－彷彿沒有盡頭的幽深螺旋狀樓梯通道中，無論是馬修·埃迪森的雇傭兵小隊，還是神秘的張英，臉上都是平靜如水，猶有甚者如自稱法國外籍兵團傘兵團中尉的丁一更是顯得頗為懷念這種寂靜、幽暗、深邃的場面！
每隔數米便有一個應急燈，但這樣昏暗的燈光並不足以照亮整個通道，纖弱的光線與幽暗深邃的樓梯通道交織出斑駁錯落的光影，鄭重恍惚間又想起不久前看過的一部漫畫中的對白－－－－－
「勇氣是什麼？」
「勇氣就是知道什麼是恐懼，並直視著它，將它視為自己的囊中之物！」
「我不是無所不能的神，更不是戰無不勝的猛士，沒有可以任意揮霍的財產，更沒有身居顯位的高官父母，我只是一個家中小有資產，父母是芝麻綠豆小官兒的普通人！但是，為什麼我仍要背井離鄉，遠走SH市呢？」
「因為，我也有著屬於自己的驕傲！不靠天，不靠地，不靠父母，只靠自己打拚出一個完完全全屬於自己的天地！」
「這就是我的驕傲！一個普通人，自己的，小小的驕傲！」
一瞬間，撥雲見日，迷惘、恐懼、氣餒種種的不安煙消雲散，鄭重嘴角泛起笑意，「當年大學畢業，我既能有勇氣孤身一人闖蕩陌生的SH市，而今，我也一樣有勇氣在這個陌生的空間闖上一闖！」
PS：猜一猜，那句對白出自那部漫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