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17.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電影拍攝很辛苦,再說,這個電影里有很多打戲,又沒有找替身,全是楊軒親身上陣,這樣下來就更辛苦了。

陳言緊趕慢趕把手裡非要他處理才行的事情處理完了,就興匆匆地去了G城,他要去給楊軒探班這件事,他並沒有告訴楊軒,給陳勉打電話,說:「先不要告訴楊軒。」

陳勉自然非常配合:「好的,好的。」

陳言前一晚坐了飛機到G城,然後住了一晚,讓自己氣色稍稍好些了,這才前往拍攝地。

電影只有小部分是室內戲,是在影視城拍,室外部分則是在G城取景。電影這時候是在一條巷子里拍攝,司機開了車帶陳言過去,到地方后,整個巷子以及外面的街道已經被劇組圍了起來,陳言坐在車裡給陳勉打了電話,陳勉馬上讓下面的小助理好好看著,自己則跑出了巷子,在外面把陳言接住,陳言問,「今天是拍救小米那幾場嗎?」

雖然陳言沒有跟著劇組,但他對劇本非常熟悉,而且對劇組的動向也比較熟悉。這是楊軒的第一部電影,他很想來跟著看著,事情太忙他抽不開身是一個原因,另外一個原因是陳言在避嫌。

他知道外界對他和楊軒之間關係的風言風語,他自己不怎麼在乎這個,畢竟即使別人說起他和楊軒有一腿,也是說他風流多情,眼光好,能看到楊軒的潛質從開始就捧他,而且還把他捧起來了。這一份能耐,一般人可沒有。有多少老闆碰小戲子的,但真正捧出頭臉來的,真沒幾個。

他在乎,但他必須替楊軒想,楊軒在乎。

陳言知道楊軒有多麼心高氣傲,每次聽人說這方面的事,他都會大發雷霆。

即使是為了感情和諧,陳言也覺得自己應該避嫌避嫌。

所以在楊軒進組之後,陳言就真只是一個投資人了,只是有時候和導演監製打打電話問問情況,一次也沒來探班,楊軒拍戲期間也沒給他打過電話打擾他。

「是的。今天這裡拍完了就可以早點休息了。軒哥最近真是累慘了,而且打戲太多,身上總是青一塊紫一塊,晚上都要搽藥才行。」陳勉這麼說。

陳言道:「怎麼之前就沒和我說他受傷的事。」

「軒哥讓不要和你說。他說這個根本不叫受傷,而且高導早有準備,他給了軒哥一瓶藥酒,搽後效果很不錯。」陳勉是楊軒的經紀人,雖然他年紀在經紀人圈子裡算很小了,但劇組裡誰都不敢得罪他,和他稱兄道弟時,比他大幾歲的絕不敢叫他小陳,要叫他陳哥了。不過陳勉不是見風就膨脹的人,知道謙虛謹慎做人,以免給楊軒招黑。

陳言點了點頭,沒有多問。

他跟在陳勉後面進去了,大家都在忙,有人注意到他了但不認識他,便也沒引起誰的關注。

陳言讓陳勉回去工作,不用理自己,陳勉雖然猶豫,但還是按照他的吩咐做了。

陳言站在後面看楊軒拍戲,這裡是楊軒救了警察隊長的女兒小米從關著小米的地方出來,看管小米的兩個兄弟被楊軒用安眠藥放倒了,但他帶著小米離開時,在巷子里遇上了另外一個正好回來的兄弟,兩人在巷子里發生了爭吵之後,對方要打電話告狀,楊軒便和他打了起來。

楊軒在這裡已經不是楊軒了,而是電影里的梁衍,他想勸兄弟向善,但對方卻大罵他不義,梁衍在矛盾地反思后,因為小米在後面叫他,所以他做出了攻擊兄弟的行為。

因為這一幕是三個人入鏡,楊軒和另一個成人演員還好,那個小女孩兒在表演上就差了不少,在陳言站在旁邊看的這一陣子,這一幕就NG了三次。

導演讓停一停,他和那小女孩兒講戲的時候,楊軒並沒有過來休息,只是喝了陳勉送過去的水,他站在旁邊配合著導演的講戲和那小女孩兒互動。

這個小女孩兒雖然在表演上欠了一點火候,但是性格倒是堅毅,至少沒有哭,而是忍著在認真聽戲。

道具師傅過來對陳言說:「喂,兄弟,來,讓一讓,我要這把椅子。」

陳言笑著給他拖了一下椅子,突然,一個聲音傳過來,「呀,言哥,你怎麼在這裡。」

他這一聲太驚喜,好幾個人看過來,陳言這才被發現了。

叫他的是廖詡言,陳言知道廖詡言在劇組,只是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陳言說:「你在?」

廖詡言說:「對啊。」

又和陳言小聲說:「還要多謝言哥你呢。我現在是演楊軒哥的弟弟,高導說我演這個角色正好。」

陳言心想他根本不記得劇本里楊軒有個弟弟,看來這是高導之後加的。

好幾個認識陳言的人過來打招呼,導演和楊軒自然也看到了陳言,不過導演一時沒有過來,叫了跟著他的副導演過來了,而楊軒也沒過來。

陳言讓大家不要在意自己,之後高導過來和他打了聲招呼便繼續拍攝了。

陳言也有了一把椅子,坐在比較好的位置看著,他發現楊軒真的很能哄孩子,那個小女孩兒在和他對戲的時候明顯就進入狀態多了。

這天收工得早,陳言掏錢讓劇組加菜,又專門請了導演和幾個重要演員去吃飯,這次陳言一口酒也沒喝,說:「大家明天要忙,就不喝酒了,我最近也不能喝酒,胃不好。」

飯局散了之後,楊軒送了高導和另外幾個演員先走了,然後他親自開了車帶陳言回去。

在市區拍戲這陣子楊軒沒住酒店,這樣和陳言離開,也引不起什麼注意。

陳言說:「我看你拍得挺好的。」

楊軒道:「還有很多不足,以後會更好。」

陳言就喜歡他這種實力派的自信,趁著紅燈抓著楊軒的手親了一下,楊軒側頭看了他一眼,說:「怎麼沒有說一聲就跑來了。」

「你有沒有覺得驚喜?」陳言很自得地挑了一下眉。

楊軒沒回答他這個問題,只是說:「你遇到什麼好事了,心情這麼好?」

陳言道:「朋友聚會,愛人在側,雖處冬日,但天氣溫暖,又是在回家的路上,心情怎麼會不好。」

楊軒因他這個回答一愣,但他卻沒有接話,只是安安靜靜穩穩噹噹地開著車,他突然想對陳言說一句「你的深情厚誼我當不起」,他絕不是陳靖嘴裡的白眼狼,他怎麼會不知道陳言待他的好,但是,他寧願陳言待他不好,他甚至希望陳言就像曾經想要簽他但要他陪睡的那個圈內知名製作人一樣,這樣,他可以沒有任何猶豫和矛盾地知道自己要怎麼做。

這世間有什麼不可辜負——他人滿心赤誠的愛,但是卻又沒有辦法不辜負,對他來說,就是痛苦的折磨。

而他如溫水裡的青蛙,在等待著水溫不斷增加,或者在這裡面死亡,或者及時跳出去。

兩人回了家,最近楊軒住在這裡,裡面不像上一次兩人來住時空曠了,門廳處插著鮮花,客廳里的茶几上胡亂放著幾本雜誌。

楊軒說:「你先去洗澡吧,你看看更衣室里,裡面有你的衣服。」說完轉身進了廚房,但陳言沒有去洗澡,他跟在楊軒身後,說:「我想喝杯可可。剛才吃的魚,那個魚肚讓我有點膩。」

楊軒去開了柜子拿可可粉,陳言見到餐台上放著不少飲品,有不少是他喜歡的,他很歡喜地說:「這些都是準備給我的嗎?」

楊軒喜歡吃咸和辣,非常不喜歡甜的東西,家裡有甜食,都是給他的。「看來你挺有心的嘛。」他從楊軒身後把他抱住,臉靠在他的肩膀上。雖然陳靖提議讓他去要孩子的時候,陳言想也沒想就拒絕了,但和楊軒在一起,他真想要孩子了,覺得這是一個家,他其實很渴望家。

楊軒為他煮著可可,說:「都是陳勉買的。」

陳言說:「我知道。如果沒有陳勉買,你會買嗎?」

楊軒說:「醫生說你不能吃太多甜食。你胃不好,而且小心糖尿病。」

陳言抬手握住他的手,說:「但別的東西,我不想吃。」

楊軒說:「你這麼大個人了,又是個男人,你怎麼總是這麼任性,別人說什麼,你根本就不聽。我的勸告你不聽也就算了,為什麼醫生的話,你也總是當耳旁風。」

陳言理直氣壯地說:「人生短暫,要是事事都要按照最利於身體狀況或者人生髮展的方式來做,那又有什麼樂趣。」

楊軒很無語,陳言歪著腦袋看他,好笑地說:「其實我才奇怪你呢,你這些老年人的心態是哪裡來的?」

「老年人的心態?」楊軒瞪著他,把煮好的可可放在餐台上,又為自己接了一杯白開水喝。

「你這個還不是老年人的心態?要及時行樂啊!」陳言伸手去夠自己的可可的時候,還順便咬了楊軒的耳朵一下。

「我剛進公司的時候你說的是什麼——年輕人要懂得剋制,要是全憑自己想幹什麼就幹什麼,那不要想有所發展了,別說做萬眾矚目的明星,就是做掃地工人,也是要被炒魷魚的。克己復禮,君子之始,而我,希望你能有君子之風,這不是為我,是為你的職業發展!」

陳言發現楊軒居然把他四年前的話一字不漏地背了出來,沒想到他的記憶力居然好成這樣,陳言乾笑了一聲,「但是我們現在是在自己家裡,既不談工作也不談形象,我們就談感情。」

「你倒是想什麼是什麼!」楊軒喝完水把水杯放下,轉身過來把陳言推了推要走,沒想到陳言手裡的杯子沒端穩,一大杯熱燙的可可撒了出來,潑到了陳言的褲子上,陳言兀自有些呆,而楊軒嚇了一跳,趕緊拿過他手裡的杯子放回餐台,蹲下身撈起他的褲子,「喂,你燙到沒有?」

陳言也蹲下身,和他對視:「沒事。」

楊軒站起身,「沒事就好。」

陳言也站起身來,看著他說:「你越來越像我大哥了。」

楊軒氣惱:「他?陳靖?我哪裡像他?」

「把我當小孩兒教訓!」陳言聲音有些平靜無波。

楊軒沒好氣地說:「那還不是你特別任性,而且非常孩子氣。」

陳言說:「我完全不認同。」

「不是才怪。」楊軒說完還哼了一聲。

陳言盯著他道:「別人會覺得我任性和孩子氣嗎?」

「那是你只在我面前折騰。」

「我哪有折騰你。楊軒,雖然你不承認,其實只是因為你喜歡我而已,所以你處處希望我好點,我要是不好了,你就想要關心我,要是我不聽從你的關心,你就會很擔心,不是嗎?」

楊軒看著他,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麼,但發現無論說什麼都要被陳言繞進去,陳言可是一個聰明人,總能把話題引導向對他有利的方向。

楊軒最後只好轉身走了,陳言看他又故意避開話題,便嘆了口氣,端著那半杯可可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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