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2章 流沙道

兩人穿著防紫外線的皮膚衣，帶著飛巾和墨鏡。就像恐怖分子一般，在黃色的沙海上前進。看上去很陡的沙丘，其實真正攀爬依賴並不是很難。當然，這是針對劉成宇而言。背著武器的高行凱就並不這麼覺得了。因為他還將自己心愛的照相機也放在了背包里。手上握著三腳架當拐杖，他說這樣可以省點力氣。

「劉成宇！你給我走到後面來，我滿頭都是你蹬下來的沙子！」高行凱叫嚷道。

「我要是走到後面了，萬一你一叫踩空，我可摟不住你。咱倆就一起滾下去好了。然後槍再走火，然後.」

「行了行了，趕緊走吧！」高行凱縮了縮步子說道。將背包的袋子又拉緊了一些。

其實事實並沒有劉成宇說的那名誇張。沙子是僅次於水的緩衝材料，即便是滾下去，也不會因為碰撞而發生什麼損傷。

終於，兩人登上了這座看似很高的沙丘的頂端。從這邊望去，月牙泉已經變成了一個小小的水潭。至於遊人更是變成了無數個移動的小黑點。這些黑點卻慌亂了起來，都朝著一個方向移動。那個方向就是景區建造的應急避難所。

「轟隆隆！」

「這是什麼聲音？」高行凱問道。他剛把自己頭上以及順著領子進去的沙子全部弄乾凈。

「不好！我們快回車裡去！」劉成宇看了看不遠處的地方，頓時驚恐的說道。

「怎麼了？」高行凱也順著劉成宇的方向望去。

「起風了，是沙暴！」

高行凱已經顧不得太多，反手拽住劉成宇背包上的提手就往沙丘下奔去。他的速度很快，再加上下坡的慣性，很快，高行凱就失去了平衡。連帶著劉成宇一起跌倒在沙坡上，滾了起來。

「我.」高行凱剛想罵人，就被一口沙子塞住了喉嚨。兩人都閉上了演講和嘴巴，生怕被沙子進去。在某些時候，沙子比水更可怕。

高行凱艱難的將右手甚至，不斷地將他心愛的三腳架插入沙子里，想要減緩翻滾的速度。

「把.三腳架.給我！」劉成宇斷斷續續的說道。

因為他發現高行凱用力的方向是反的。本來應該將三腳架插在身前才對，可是他偏偏插在身後。這樣就像滑雪一樣，阻力變成了助力，效果適得其反。

「哐當！」

就在劉成宇剛剛接過三腳架時，他好像被什麼東西絆住了。因為慣性，他的整個身子一下越過高行凱。重重的在前方的沙地上。背包中摺疊的工兵鏟和他的腦袋撞在了一起。劉成宇的耳邊傳來一陣嗡鳴。他仰頭看著天空，本來明媚的陽光已經被黃色的朦朧覆蓋了一些，沒有先那麼明亮。

他感覺自己的背後很鬆軟。就像是誰在剛剛上市的記憶床墊上一樣。整個人都慢慢地往下陷。這種感覺很舒服，讓他想睡覺。暖暖的陽光，柔軟的床墊。除了沒有枕頭，好像什麼都不缺了。可是下一瞬，一股強烈的危機感把他的意識拉回了現實。

「千萬別動！就靜靜的躺著！」高行凱的聲音傳來。他的一隻手還拉著劉成宇的背包。但是角度卻很是詭異。顯然因為剛剛的撞擊，高行凱的手腕已經扭傷了。

剛剛的翻滾式下落，已經讓兩人偏移了方向。現在的位置，並不是他們登沙丘前的地方。至少並沒有看到汽車。

「這是流沙？！」劉成宇緩緩的抬起頭看了看四周的環境后驚呼道。

他和高行凱兩人正處於一處流沙地的邊緣。萬幸的是，他們只在邊緣。

「我先把你的手弄好。」劉成宇說道。

高行凱的右手，已經和背包的袋子牢牢的纏在一起。在流沙地中，任何多餘的動作都會導致身體下沉。所以他不得不很慢，很小心的移動。

「啊！」

隨著高行凱的一聲慘叫，他的右手順利的從背包帶中脫出。但是剛才他身體本能的顫抖，卻讓他又向著流沙地的中心前進了一些。

「快躺平！我們向仰泳一樣游到岸邊！」劉成宇說道。

高行凱的背包很重，但是現在已經沒有辦法將背包扔掉。因為他們倆都是背朝著流沙。只能通過增加接觸面積的方式，來盡量減緩下沉。

「你又反了！岸邊是這裡！」劉成宇看到高行凱正在一個勁的往中心去。連忙喊道。

「你也反了！我的方向才是對的！」高行凱反駁道。

兩個人都說對方是反的。這就說明要麼是一個人搞錯了方向，要麼就是兩個人的方向都是對的，只是參照物不同。

「你先停下！」劉成宇說道。

「我沒有動。是你自己在動！」高行凱說道。

劉成宇一下明白了。其實兩個人都沒有動，方向也都沒有錯。只是這處流沙很奇怪，它是一個非常緩慢的漩渦，而且外側和內測的旋轉方向還不一樣。因此兩人才會得出啊相反的結論。因為高行凱的個很高。所以他的頭在流沙的內測，由此導致了他的視覺和劉成宇的正好相對。兩個人才會如此發生分歧。

「怎麼會出現這樣的流沙地。」劉成宇覺得不可思議。

一般的流沙地即便是出現漩渦，也會呈現漏斗狀，然後全部朝著一個方向旋轉。但目前看來，這片流沙地顯然不是教科書中出現過的。

「你讀的書多！我們現在應該做什麼？」高行凱一動不動的問道。但是他的身體卻隨著漩渦一點點靠近中心。

「把手伸出來！」劉成宇喊道。

「老子手斷了！動不了！」高行凱說道。

「那隻沒斷的伸出來。」劉成宇說道。

「我翻不了身。現在跟個王八一樣。翻過來就翻不過去了。」高旭凱努力了一下說道。

「噗！」

劉成宇雙手雙腿使勁一劃，他的身體立馬竄出去了一截子。這樣一來，他比高行凱還要靠近中心。

「速度果然慢了。看來能行。」劉成宇在心中想到。

「往中心來！快！」

劉成宇用手中三腳架頂端放置相機的位置勾住高行凱背包的肩帶，帶著他往流沙的中心去。

「你瘋了嗎？死也別拉上我。」高旭快一邊說著一邊撲騰。他不明被為什麼劉成宇偏偏要往流沙的中心去。

「和我一起用力！只有到了中心我們才能出去！」劉成宇說道。

高行凱聽后立馬老實了。乖乖的喝劉成宇向著一個方向使勁。他知道劉成宇不會無的放矢，這麼做一定是一理由的，至少不會害自己。

「你看周圍！」劉成宇說道。此時，兩個人已經到了流沙的中央

「果然實在移動。而且外邊和裡邊還是相對的方向。」高行凱說道。

「沒錯。好詭異的地方。」劉成宇想要拿出GPS確定一下方位。但是背包已經被流沙糊住，根本取不出來。

「如果我們能看到流沙在旋轉，那就說明我們現在是靜止的。你怎麼會知道這裡安全？」高行凱問道。

「猜的。我覺得這個流沙和風暴的遠離一樣。這流沙的中心就好像風眼。在風暴中，風眼是沒有風的。所以這流沙的中心也應該是絕對靜止的。」劉成宇說道。

「沒聽到。不過沒關係。我們現在想辦法出去吧。」高行凱說道。

「我們現在暫時安全了。這裡的流沙密度很大。如果流沙是靜止的話，我們下沉的速度會很慢。但是我擔心的是先前我們看到的沙暴。」劉成宇說道。

「如果這麼久還沒有遇見的話。那沙暴一定是在前面拐彎了。或者說我們已經離開了沙暴的路線。」高行凱說道。

劉成宇覺得有些不對頭，因為他感覺光憑剛剛滾下來的時間，還不足以出現能夠躲開沙暴的偏差。唯一的可能就是這片流沙地除了表面緩慢旋轉意外，地步還在高速的移動。只是他們身處沙漠中，沒有明顯的參照物。再加上自身隨著流沙表面的旋轉，使得大腦根本來不及反應他們是否還在進行其他形式的移動。

就在劉成宇正準備將這個發現告訴高行凱的時候，他突然感覺腳下一空。

「劉成宇！」

高行凱的聲音在腦後響起。但是劉成宇已經無法回答。他所在的位置突然變成了一個空洞，接著便順著一道由流沙堆積而成的滑梯向地底落去。

「哎喲！」

劉成宇忘記了自己手中的三腳架還勾著高行凱的背包肩帶。高行凱這個人也因為劉成宇下落的力量被生生拖進這個坑洞中。

就在高行凱的身體完全進入坑洞后，這個黝黑的流沙坑洞，又緩緩的閉合了。

「現在插播一條緊急新聞，今日下午三時許，月牙泉景區迎來了五十年以來最大規模的沙暴襲擊。遊客在景區工作人員的組織下有秩序的進入防風出避難。因沙暴的發源地是無人區，所以如今尚未收到有關人員傷亡的報告。」

「張叔，我們進不去了。現在條子肯定已經封住了山口。」一個結實的青年說道。

他身邊的單人沙發上，坐著一個中年人。兩鬢有些斑白的頭髮，但卻沒有給他造成一絲老態。反而顯得老當益壯，英氣勃勃。手裡把玩著兩顆核桃。這兩顆核桃，紋理相似，沒有絲毫的陰皮和開裂。是極品的悶尖獅子頭。

「不要著急。我們進不去，別人也進不去。你多叫幾個夥計去盯著。條子一撤就來報信！」張叔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