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關於萊斯特·墨菲的兵權，因其重病而議論紛紛。

盧茶德背後捅刀子的行為無疑，讓墨菲家族雪上加霜。

「總統和國王同時簽署了新的兵權法案，」澤西·墨菲臉色鐵青，眼眶下的黑色更讓他帶著幾分無力「這兩個意見不合的，居然為了墨菲家的兵權聯手了，還真是稀奇。」

子書鏡籢輕笑聲「他們再改法案也要看看民心是否同意。」他們這麼聯手做，只會讓民眾反彈的更強。

墨菲家族不單單是英雄，還是弱者。如今萊斯特剛剛重傷不愈，他們就聯合動手，對外界而言，這是當局的冷酷無情。若此時發生在一年後，子書鏡籢自然不能保證會有現在的結果，可如今...

果然，法案還在審核，在子書鏡籢特意的引導下，國民就表現了極大的反對和震怒。忘恩負義，自私自利，現在只想著爭奪兵權，卻沒人為萊斯特將軍想想嗎？萊斯特將軍可是為了守護我們帝國而身受重傷的！

現在不是考慮如何治療萊斯特將軍，而光想著兵權，權利！

這一反彈讓總統支持數下降了百分之十左右，總統急的額頭都冒出一陣冷汗「盧茶德那混蛋禍水東引！」明明是兩個人一起做的，如今在外界就好似自己一個人在極力排斥墨菲家族！

總統的副官也微微鎖眉「如果不把這件事情處理好，怕是...」

怕死什麼？怕是他馬上`位置不保了！

盧茶德這一手做的極其漂亮，固然會惹來墨菲家族的不滿，可兵權抓在自己手裡比什麼都強。就算墨菲家族過去是自己的擁護者，可難保今後也亦是如此。

「我的王，明天就是議院的聽證會，墨菲家族怕是不會太平。」安達利公爵用著那華麗的嗓音，似是讚歎也似是無奈道。

盧茶德皺著眉走下寶座「我了解澤西，這老傢伙若是為了自己，怕是無所謂，但為了他的兒子...」明天的法案，如今看來還是太草率了。

「子書家，到是出了個好孫子。」安達利公爵不落痕迹的點了一筆。

「哼！」

是的，第二天澤西·墨菲根本就是一人力王狂瀾，如今帝國有四個元帥，其中一個是他的兄弟，一個與他統一立場，最後一個生死未卜還是他兒子。

有他以及外界民眾的反對下，還有另外兩位元帥的反對派，這法案根本無法通過。

衛惜繚看著這一結果，卻也知道，很快便會有新元帥上任...

不久前百利·廉說過，軍部在推舉一個激進派的將軍，奧爾威。

過去有兩個墨菲元帥壓著，格局自然無法變動，可如今一個重傷一個半殘，怕是這位元帥上`位后就逐漸分化墨菲元帥的兵力。是的，兩個墨菲的兵力。

已經反對法案，澤西點墨菲根本無法再去反對奧爾威的上`位。就算墨菲這一派心中再不甘，卻也不敢輕舉妄動。否則，物極必反，到頭來排除異己，貪慕兵權的就是他們了。

子書鏡籢冷漠的看著法案沒通過第二天，就下達的任命書......

「我做的，只是緩兵之策。」子書鏡籢微微嘆息道「暫時，防著奧爾威，五年內他們那我們沒有辦法。」

澤西·墨菲閉上眼，微微頷首「謝謝，」這怪不得子書鏡籢，沒有他，自己防得了一時也防不了一世，更何況若萊斯特那小子真好不了，兵權他們終究也會上交。

為了這個帝國，為了...人民。

軍部看似表面平靜了，可暗中卻是涌動著更為激烈的暗流。

谷妙涵是澤西·墨菲的妻子，她是谷家的嫡長孫女，這才能在眾多人中勝出，嫁給澤西·墨菲。墨菲家族當時願意接納，甚至打壓澤西的契約者，便是因為，墨菲家族已經好幾代沒有繁茂的子嗣。

只可惜，打壓了年輕羽翼未豐滿的澤西·墨菲，甚至把當時澤西的契約者趕走後，兩人結婚多年，依舊也只有一個孩子，而離開契約者的澤西，卻因為強大的精神力而無法約束下，反而力不從心。

墨菲家族當年打的好算盤最終落了空不說，還得不償失。

但，這並沒印象谷妙涵的地位，畢竟她生了個好兒子不是？

可如今，眼下，她唯一一個兒子還在重症室內，渾身插滿了管制，更有鐵鏈限制對方的一舉一動，這讓她這個做母親的看著情何以堪？

「夫人，最後一次會診結果很快便能出來，萊斯特元帥的身體恢復很好。」那醫生看著那位夫人含淚的模樣終究不忍心，寬慰道。

可在場誰都知道，這也只是寬慰。萊斯特元帥的強大恢復力讓他身體能很快癒合，可精神力以及被釋放的獸性呢？墨菲家族，為了強大的子嗣和繁衍更多的後代，已經連續三代都尋找到是女人。

萊斯特·墨菲強大的控制力讓他看不出任何獸性，可一旦打開這個閥門，內心深處的獸性被釋放，卻也是無法控制的...無意，這也是對萊斯特·墨菲而言，雪上加霜。

「真的？萊斯特真的能好？」谷妙涵急切的抓`住對方的手，追問。

「這...身體能保證，但精神力。」卻根本無法保證。

谷妙涵喃喃的看著重症間內的孩子，喃喃自語「會好的，會好的，一切都會好的...一定。」

夜晚，回到墨菲祖宅的谷妙涵渾身疲倦的，但他還是去尋找了自己的丈夫「澤西，明天和我去醫院吧。」

澤西看著疲倦蒼白的夫人，微微頷首「你早點去休息。」

「好。」谷妙涵轉身離開了書房，心裡卻知道，若那孩子真的不好了...恐怕墨菲家族又會...就好似當年趕走澤西追隨者一樣趕走她。只是，只是他如今滿腦子只有他的萊斯特，他唯一的孩子。

「夫人的精神狀況很糟糕。」子書鏡籢淡漠的收回目光「對繁衍子嗣不利。」

澤西抿緊雙`唇，卻不知如何開口。

「希望明天...」

因為每隔幾天就會通報萊斯特元帥的病況，所以這次意義非凡的會診結果依舊會被同步。

澤西·墨菲偕同他的夫人谷妙涵以及幾位親信，身後，羅黑與布茲等人寸步不離。

會議室的大門敞開，三位年事已高的教授齊聚一堂，看著手中的報告，有些不知如何開口。

盧茶德這次也出面同來，神情悲傷惋惜的與澤西·墨菲握手「萊斯特一定會好的。」

澤西·墨菲深深的看了他眼，微微頷首，伴隨著人流入座。

盧茶德輕笑聲收回手「他還真以為墨菲家族能有翻身的一日？」昨夜，萊斯特的報告就盛放在自己的案頭。

他那會不知道名聲顯赫的萊斯特也就剩下名聲了？而好聽的聲望最禁不起時間的敲打，過不了一兩年，墨菲家族便再無出頭之日！

會議開始，大段大段的數據以及沉痛的猜想報告。

不論是總統一派還是盧茶德，聽著都心中暗笑得意，表面卻悲痛傷感。

會議結束時，谷妙涵更是失聲痛哭，抓`住即將離去的教授，顫抖的追問「真的，我的兒子真的沒辦法了嗎？」

無法變會人形，獸性太重，最終，最終真的只會墮落成一頭殘暴的野獸？

那教授一嘆，這也不是他希望面對的「如若有與他極高匹配度的伴侶，為他安撫修複核心，或許不會再惡化...對方精神力高的話，可能有一定修複核心的機會。但...」這太渺茫了。

誰都知道，誰都明白，可對那含`著一絲希望的母親而言，這便是最後的機會！

谷妙涵立刻轉身看向澤西「我們，我們給萊斯特找一個匹配度高的，精神力強的契約者吧，或許，或許過個幾年萊斯特就能好。」

「夠了！為了這種渺茫的機會你就要犧牲一個精神力高的雌性？」澤西·墨菲已經知道，他的兒子很快能夠身體上康復出院，可卻只能圈養在家中。今後怕是真的...希望渺茫，而為了他這個兒子，就要再殘害另一個孩子？

別人家的孩子就不是肉長的了？

「可是...」谷妙涵搖著頭，剛想爭辯。

盧茶德卻出面勸說澤西·墨菲「萊斯特畢竟是我們的英雄，我們可以詢問那些雌性是否願意，卻不強求。這一絲的機會我這個做為看著萊斯特長大的伯父卻也不願放過。」

這話好聽卻沒用，澤西·墨菲看著對方背上而強忍耐的模樣，心中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但，一個國君的話，再加上一旁總統極力支持，這...根本沒有改變的可能。

澤西·墨菲垂下眼帘，再次看向面露希望的谷妙涵，最終只是淡漠的獨自一人離開。

如今他們那一派做了好人，反倒是襯托的自己這做父親的不盡責，今後對墨菲家族下手時，怕是更名正言順了。

澤西·墨菲知道，自己將來要得罪不少人，所有與萊斯特匹配度高的貴族，都會怨恨墨菲家族。他們的子嗣，難道不是子嗣？可在強大的號召下，難道真把自己的孩子緊鎖在們中？

澤西聽到那位教授所言，他的確也有想過尋找那些匹配度高的契約者，可那是私底下，對方若是拒絕也不會傷了兩家的和氣。很多事一旦放到表面，一切，都會不一樣了......

子書鏡籢見狀，壓下心中波濤駭浪的憤怒，再次睜眼，不過淡漠的哼了聲「愚蠢的女人！」說罷便跟上澤西·墨菲，他要極力挽回如今被動的局面，決不能讓好友的家族，就這麼誇了。

外界看到這幕的，有人稱讚墨菲家族的宅心仁厚，也有人說谷妙涵畢竟是個做母親的，如若是自己，怕也會這麼選擇。但，不論怎麼說，續法案之後又一件事被推上風頭。

外面的風吹的越狂烈，貴族間的爭鬥越激烈。

原本與萊斯特·墨菲有著高匹配度的家族，頓時臉色難看。本以為萊斯特的禍水怎麼都引不到自己身上，可現在...若只是幾個旁系子嗣倒也罷了，可旁系裡面匹配度高的，精神力不一定。

更何況，自己嫡系的子嗣高匹配度精神力都合格，不出面，卻推一個旁系出來，這是幾個意思？外界難道不嘲諷唾棄他們家族？

若一起推過去，那個谷妙涵根本就是令不清的，能在大眾廣庭之下說出這種話，鐵定也會不顧臉面挑選精神力最強的。

再者說，旁系裡高精神力，高匹配度的，難道就沒有父母？沒有適合的人結契了？就算都沒有，與其送給一個即將落寞的墨菲家族，為什麼不換去更好的報酬？

於此種種，貴族間的氣氛頓時低沉壓抑的可怕。

肖家以及其他幾個世家，原本在自己家的雌性成年後和萊斯特有著極高的匹配度的家族，足足有六個，還都是直系！當即震怒，這是要伸手禍害自己子嗣的打算。

包括肖家等其他家族，根本打算赤`裸裸的打臉，不給谷家和墨菲家族臉面。

在谷妙涵地上帖子上門詢問的當天便直接拒絕，連人都不讓進門。

甚至，還有直接出言諷刺的「墨菲夫人，您家的孩子是你身上掉下的肉，我家的孩子難道就不是了？您知不知道，這幫著對方治療，精神力沒個s級壓根不夠，有s了，你那個兒子萬一失控暴動下，可不是要連累那個無辜的小雌性？」

「可我的孩子畢竟剛剛！」

對方根本沒讓他把話說完「如果你家孩子還有希望回復，倒也罷了。就純粹吊著一口氣，你就要我的孩子去守活寡？還真是好大的臉面！」

谷妙涵臉色蒼白鐵青「當初你們一個個攀著我家要上門嫁給萊斯特，現在，現在！別忘了，萊斯特也是為了整個帝國！」

「當初是當初，你到是生個女兒去嫁給要飯的，你肯嗎？做人父母的，要將心比心！你自己都不肯了還怪別人不肯？」說著直接把谷妙涵轟出門。

盧茶德和總統那邊也就說支持，卻絕口不提幫忙。他們心裡打的什麼主意澤西·墨菲是一清二楚，原本他還打算讓谷妙涵安分點，過了這陣風頭再說，可她太急功近利了，當天下去就一個個上門。

自然是被羞辱著趕出門，澤西·墨菲看著心裡就好受了？可這時送上門給別人打臉！怨不了別人。

子書鏡籢臉色略有幾分鐵青難看「他們不會就此善罷甘休的。」

很多事，不涉及自己，誰都能大義凌然。更何況，萊斯特的確是為國如此，無所謂的民眾在聽說結契的可信性后，自然會跟風。

果然第二天，別有用心的就把所有百分之四十以上能和萊斯特結契的家族，以及他們的子嗣一一列舉，都是貴族，都是世家子嗣，都是直系！就算有旁系兩三隻都是舉足輕重的旁系！

發帖之人到底何意，他們那會不知？

谷妙涵看著那份名單心中喜悅，他知道自己再上門怕是依舊要被羞辱，事情還不能成，可現在只要靜靜的等著，言論由不得他們坐視不管！

谷妙涵想起昨日的羞辱，眼眶都漲紅「到時候我要你們一個個把自己的孩子送上門給我挑！」

子書鏡籢思索片刻「如今只有一個辦法。」

「什麼？」澤西·墨菲打算等會兒和他的夫人談談。

如今墨菲家族已經腹背受敵，決不能再得罪其他貴族世家，否則三面圍攻，墨菲家族根本再無出頭之日。

「公布萊斯特融合度百分之五十以上所有人的名單！」子書鏡籢目光陰沉「既然貴夫人非要一個雌性，那我們便安排一個雌性給他。」

澤西·墨菲知道子書鏡籢因谷妙涵之舉而動怒，嘴裡有些苦澀，卻也明白子書鏡籢的意思「好。」挑一個無權無勢最好無情無掛的雌性給萊斯特「好...」也只有如此。

傍晚，澤西·墨菲疲倦的回到府上，他並沒讓自己立刻休息，而是先去尋找谷妙涵。

對自己這個妻子，澤西·墨菲一直說不上好壞。他們不是因為愛而結合的，但澤西也從不因為谷妙涵的到來而迫使過去的契約者離開而責怪對方。

畢竟沒有一個谷妙涵，還會有第二個谷妙涵。只可惜，當初那些墨菲家族的老東西萬萬沒想到自己會這麼堅決，他的精神力也會如此暴動，除了那人外，再沒有合適的。

年少的澤西曾經也痛快過，可最終還是憎恨自己的無能，若非當時他還年幼無法保護好自己的契約者，又如何會落到現在這地步？

不過對谷妙涵，他一直也是滿意的，但僅此於此。他尊重自己的妻子，滿意她的所作所為，直到昨日。

谷妙涵是個聰明的女人，最起碼以往種種所作所為無不表達著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