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父母相見
戚母在廚房裡做飯，戚父在門口剝蒜。兩人都有些沉默。偶爾，戚母還擔憂的往卧室的方向看一眼。她心裡惦記，又是驚喜又是害怕。又有很多話想問。
可是戚嬌已經沉沉睡去了。她只能等女兒醒來再問。手中的活沒停，做了珍珠丸子，戚父去菜市場殺了只雞燉了起來。小女兒念念蹲在板凳前。聞著香氣流口水。
「你去房間里，看看你姐姐...悄悄地哦。」
戚母伸出食指抵在嘴上。念念點點頭。「知道了媽媽，小聲，小聲。」她走進卧室，脫了鞋子。光著腳丫一顛一顛的走進去....
突然，房間里傳來了幾聲笑聲。
卧室門一下開了。戚嬌微笑的站在門口。
她叫念念去門口，自己轉身，熟門熟路的找了衣服穿上。可是只找到了一套睡衣。她只好穿上。這種棉布的質感，傳到皮膚上，有一種奇異的冰涼柔軟。她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穿過棉質的衣服了。這種柔軟的感覺讓她好似踩在棉花上。
獸皮太重了，無論是冬天還是夏天。
她穿的是裙子。兩條腿光溜溜的感覺涼風一陣陣。
她出來時候收到了一家三口的目光注視。戚嬌笑了笑。戚母卻拉著她過來。「先吃飯，吃飯啊。」
依言，她坐下。聞到了香味，伸手就從湯里抓了雞出來一口咬下去。才從餘光里看到了眼前的筷子和念念震驚的圓圓眼睛。
媽的，尷尬啊。
戚嬌一口雞肉，咬在嘴裡，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半晌后，念念震驚開口。「姐姐，你在遙控器里沒吃過飯吧，快吃吧。」后一句變成了關切的話，兼之同情的目光。
姐姐不是從遙控器里出來的，姐姐是從原始里走來的女野人啊。
戚嬌想說這句話來著。她把雞咽下，「不好意思，我忘了.....」忘了不能用手抓飯啊。她說完嘴裡砸吧砸吧，回憶道剛才的雞肉感覺，醋和醬油的味道。太好吃了，舌頭都要咬掉了。
她吃的幾乎要哭出來。
戚母更是要哭，女兒連筷子都不會用了。
戚父更是連話都說不出，半張著嘴，好歹也是見過世面的。於是勸慰她說：「沒事，沒事。快吃吧。」
雞肉是養了一年的土雞，又肥頭大，戚母拿了干香菇和枸杞。一口要下去，又甜又香。她盛了一碗湯端到她面前。上面還飄著金黃色的光澤。戚嬌一下子就看呆了。
「匆忙做了幾個菜，你趕緊吃，吃完和媽說說，你這些年.....你都去哪了。」
「嗨......孩子都沒吃完呢。」戚父一邊胳膊肘子撞去。一邊使眼色。可他也心心念念孩子這些年的際遇，兩人的心情都寫在了臉上。
戚嬌知道，自己不能就這麼瞞過去。
總是要有交代的。
她三下五除二塞了菜進嘴裡，感覺腹中沒有那麼餓才擦了擦嘴說。「爸，媽，這麼多年...我了無音訊，是女兒不孝。但是不是我故意不留消息.....」
「先別說，嬌嬌，吃飯...咱們吃完飯再說。」
戚母看她塞進嘴裡的菜，一陣心酸。夾了兩筷子。「你要說，慢慢說，把肚子填飽了。」
「是啊，你回來，爸媽這輩子都足了。」
戚嬌擺擺手。她手上都是菜油。「那次，我們學校是舉行野營。我去撿柴火。結果，走著走著。就迷路了。旁邊的草有我半人高。我一邊走。一邊轉，就是轉不出那個林子。後來我做了個記號。就想著往山上走。走到山頂看看出去的路....」
她一邊回憶。聲音也帶了一絲哽咽。
「可是我不停的走，走了三天。樹越來越高，草越來越深。我當時...我當時真是什麼方法都試了，點了火，擺出sos求救信號。又是爬到樹上尋找人煙。北極星.....」
「你說你走了三天三夜？」
戚母一臉震驚「交通山總共才多大。當時你出事了，學校還去林子里找。警察，警察也在找，搜救隊，把交通山翻了個遍。你就跟人間蒸發了一樣。當時我們去湖裡撈人，我和你爸爸在湖裡等了一天。都沒撈到人。
然後就是列入了失蹤名單。
大學里賠了錢。d大是重點高校。出了這麼大的事情，連忙帶回了學生。而且還承諾，以後如果戚家有哪個孩子讀書，都可以免費保研。
當時夫妻兩花了錢，去找人。
找了這麼久，連屍體都沒有，除了傷心，還有外面漫天的閑話。戚母當時匆忙的回了娘家一趟。說了事情始末。
「我當時覺得事情不尋常。s市總共才多大。不可能我走了那麼久，連人煙都沒有。現代社會，工業污染和現代化進程中，這種原始森林早就沒了。可能在偏遠地方有，但不可能在交通山。我看過地圖，那頂多是一個森林公園，能有多大的面積。我沒死心，走了差不多半個月。......我當時覺得我可能穿越了。」
戚嬌一邊說，眉頭也深鎖。
也許別人聽到這樣的話，會覺得她在白日做夢，但是是她的爸媽，聽到這樣的話也毫不猶豫接受了。
「爸媽，你們可能覺得不可置信，我當時也是這麼想的，可是我走了半個月啊。足夠我出省了。可是我什麼人煙都沒看到。」
她慢慢說自己遇到的兇險。當然，她把危險的都隱瞞了，儘管這樣，戚父戚母聽了也是驚險萬分。
「後來你找了一處地方，住了幾年。」
戚嬌點點頭。「我機緣巧合，又回到了當時做了記號的地方，我也想試一試，沒想到真回來了。」
「老天保佑。」
戚母捂住胸口說。「真是老天保佑，你又回來了。」她拉著戚嬌的手。跟她說了家裡六年來發生的事情。
「再後來，後來就有了念念，今年她五歲，在電信路上了學前班。」
說起來，這些話一天一夜也說不完，但是戚嬌被幸福沖昏了頭腦。等她想起來的時候，人已經衝出來門。
「爸媽我出去有點事情。馬上回來。」
說完就蹬著拖鞋跑了出去。
「現在都天黑了啊。嬌嬌，你去哪裡。」
戚母看到女兒飛奔的速度，只看到了一個殘影，人已經飛奔出去了。她跑到門口，看到女兒的背影，喊了一聲。念念跑到了卧室里，抱著一件獸皮給她看。
「媽媽，你看，毛毛。」
顧不得攔著女兒。戚母摸到上面紋路和毛髮的時候，早些講的那些經歷意外的真實起來。這是真虎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