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意外之喜
我正與程志遠急匆匆地趕往藥鋪給那些難民購買草藥,在這人來人往的大街上,我突然看見前方一個十分熟悉的倩影從我眼前晃過,低頭想了一下,這身影怎麼像極了文姬,這怎麼可能呢,她不是被匈奴虜走了么,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難道是我眼花了?
我問一旁的程志遠道:「志遠,你剛才有沒有看見前面那個穿綠色衣服的姑娘,身影很像文姬啊?」
「公子,街上這麼多人,你說的是哪個啊?」
我正要指給程志遠看時,卻發現目標不見了,我忙跑上前四處掃視了一遍,卻沒找到,我自從和小喬成婚後,幾乎已經把文姬放下了,很少再想起她來,這也不能說我喜新厭舊,而是我把她的感情深深地埋藏在心底,不願再想起這令我傷心痛苦的事情來。
小喬已經代替文姬在我心中的位置,使我走出了那令我痛苦的回憶,開始和小喬快樂地生活在一起。也不知我今天到底是怎麼了,怎麼會看到一個人的背影,便會突然想起文姬來了呢,想起她,昔日我對蔡琰的思念便有如濤濤的江水般湧上心頭,使我神傷不已,而今日我所見到的那個身影與文姬是如此的相似,難道會有人長得和她如此相似?
程志遠見我站在原地發獃,忙出聲詢問道:「公子,你這是怎麼了,臉色好像不太好啊?」
「沒什麼,只是最近這二天有些累了,我們快點趕到藥鋪抓完葯趕緊回去吧。」
晚上回到家裡后,小喬見我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十分體貼地問道:「四郎,你不是出去視察民情去了么,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感覺到瑛兒對我的關心,我的心情也隨之好了許多,回答道:「我今天感覺身子有些累,所以就早點回來了。」
「那你要不要緊,要不找大夫來看一下吧!」小喬聽了我的話後有些不放心地說道。
「不要緊的,你別擔心,我只是這幾晚沒有睡好而已,休息一下就沒事了。」聽到我這麼說,小喬這才放下心來。
往後的幾日,我每天都會經過路過那裡,希望能再次遇到那人,可是令我失望的是,那人一直沒有出現,我頹廢地回到府上,瑛兒見我這陣子老是心事重重的樣子,終於忍不住問我道:「四郎,你我夫妻相處也有一年多了,你心裡有什麼事情是不能告訴我的么,看你這陣子憔悴的樣子,我不知心裡有多難過。」
這時,我才意識到自已這幾日的反常舉動,肯定讓瑛兒擔心了,看著她那憂鬱的眼神,我又不忍心告訴她實情,怕一旦告訴她,會傷害到她,可要是不說又會讓她胡思亂想,思慮再三后,最後我還是決定告訴她實情。
「最近確實有件事情困擾著我,我一會告訴你后,你可千萬別生氣啊。」
「恩,我答應你。」瑛兒十分聽話地依在我的懷裡,應允道。
「還記不記得當初我跟你提過的文姬,是大儒蔡邕的女兒,我前幾天好像看到她了,可惜只是個背影,但卻不敢肯定是不是她。」我激動地說道。
「四郎你不是說文姬姐姐被匈奴虜走了么,怎麼會在城裡見到她呢?」瑛兒疑惑地問道。
「我也不知道,我也只是在路上看到那個背影很像是她。那日一見,後來想再找時卻怎麼也找不到。」我失望地說道。
「或許是人有相似,四郎你才會錯把那人當成文姬姐姐了。」我聽了也覺得瑛兒的話很有道理,也就釋然道:「但願是我多想了。」
望著懷裡的瑛兒不僅沒有為此吃醋,反而有些惋惜地嘆道:「文姬姐姐可是公認的『天下第一大才女』要是能有機會向她好好學習學習,那不知該有多好。」
「對了,我倒是有一個法子可以確認那人是不是文姬姐姐,就是不知道可不可行。」瑛兒高興地說道。
「瑛兒,你有什麼法子,快說來聽聽。」我急切地問道。
「瞧把你急得。」瑛兒取笑道。
「四郎你不是擅長畫人么,你只要畫一張文姬姐姐的畫像,然後上街找人問問,看有沒有人認識的不就行了,既然你說文姬姐姐在街上出現過,那城裡總有人會見過她的。」瑛兒把自已的想法告訴了我。
「這倒是個好辦法,瑛兒你真是聰明。」我誇獎道。
「這算什麼,只是四郎你心裡一心急著想要找到文姬姐姐,才會一時沒有想到而已。」瑛兒深情地望著我說道。
那一晚,我把這些年對文姬的思念之情一筆一墨地在紙上把它慢慢地描繪出來,文姬的畫像是那麼地惟妙惟肖,情態神韻幾乎和真人一般無二,瑛兒在一邊直誇我的畫功了得。
第二日,我和程志遠來到曾經遇到『她』的那條街上,向街上的行人或是店鋪的老闆打聽,結果一天下來毫無所獲,回到府上后,心情無比低落,還是瑛兒安慰了我,我才稍稍好些。
接下來的幾天,我還是堅持在城內打聽文姬的下落,無意中在經過一家首飾店門口的時侯,我正好瞥見店主手上拿著一根玉質的精緻髮釵欣賞著,感覺那玉釵看上去是那麼地眼熟,不自覺地停下了腳步,陷入了沉思,好一會兒,我才想到,這支髮釵是我當初初見文姬時,她在晚宴上所用的那支,這難道是巧合么?
我興奮地直奔首飾店,一把從老闆手中搶過玉釵,細細地觀察著,這和我想像中的一模一樣,為此我顯得異常興奮,這時,老闆的聲音響起,「公子,你喜歡這玉釵么?」
「是啊,這玉釵看上去很別緻我很喜歡,不知怎麼賣?」我隨口問道。
老闆為難地說道:「公子,真是不好意思,這玉釵是前二天一個姑娘缺錢用,所以放在本店抵押的,並非本店物品,我也不能冒然把東西賣你。如果她十天後不回來贖回的話,那這東西就屬於本店的了,到時公子想要買的話,我會給你一個合理的價錢的。」
這個不就是當鋪嗎,這裡好像還沒有當鋪吧,沒想到首飾店還兼營這個的呀,不過看老闆說話的語氣,好像那玉釵的主人肯定不會贖回東西的樣子,我進一步打探道:「老闆你就這麼肯定那玉釵的主人不會回來贖回這玉釵了么。」
老闆高興地說道:「那是當然,那位姑娘算是我們這裡的常客了,前陣子她來本店連續當過好幾樣的飾品了,公子有興趣要看看么?」
我被老闆說得有點心動,看手中的玉釵就知道另幾件也絕非凡品,遂點了點頭說道:「好吧,你且拿出來給我看看,要是滿意的話,我就買幾樣回去。」
首飾店老闆從內室拿出一個包裹,小心翼翼地放在櫃檯上打開來,只見裡面全是各種精緻美觀的首飾,有耳環、手鐲、玉墜、髮釵等,開始我還沒什麼,後來越看就覺得越眼熟,盯著桌上的首飾,我睜大了眼睛有點不敢相信,這些不就是文姬所用的首飾么,怎麼會在這裡,難道我前二天所見到的背影真的是她?老闆所說的那個常客難道就是文姬么,我激動地讓程志遠把文姬的畫像拿來給店鋪老闆看,然後問道:「老闆,你所說的那人是不是就是畫中之人。」
老闆仔細地看了看圖像,然後讚歎道:「不知這畫像出自哪位大師手筆,畫中人物竟然畫得如此詡詡如生,我還是頭一次見到如此逼真的畫像。」
我也沒有因為他的讚賞而高興,只等著他確認來當首飾之人是不是文姬,見老闆還一臉陶醉其中的樣子,我趕忙催道:「老闆,先別光顧著欣賞這畫像,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老闆見我這心急樣,仔細確認了一下,說道:「不錯,來我這裡當這些首飾的就是畫中之人,不過畫中之人比真人可要好看的多了。」
見到老闆肯定的答覆后,我著急地問道:「老闆,那你知道她現在住哪兒嗎?」
「公子,你問這個幹嘛?」老闆用疑惑的眼光上下打量著我。
我也沒在意他這不敬之舉,說道:「她是我的一個朋友,我們失散多年,現在總算讓我找到她了,不知老闆能否告訴我她現在住在哪。」
老闆也不是不近人情之人,他翻了一下帳冊說道:「我這裡只記載著她住在城東的貧民區,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得到了文姬的消息,我帶著程志遠就往城東走去,身後傳來老闆焦急的聲音道:「這位公子,你剛才看的首飾還要不要了?」
我這才想起剛才得到文姬的消息,一高興把那些首飾給忘了,走回到店中,對老闆說道:「這些首飾我全買下了,不知要多少錢?」
「既然公子如此爽快,我也就不講價了,就一百兩吧。」老闆聽到我全要,高興得合不攏嘴。
程志遠在一旁說道:「不會吧,這些東西要一百兩?」
店鋪老闆不滿地反駁道:「你還真是不識貨,你看看這些東西,可都是精品,這個價錢已算是很便宜的了。」我讓程志遠付了錢,拿著這幾樣文姬曾經用過的首飾,心裡激動極了。臨走時,老闆還不忘叮囑我,每次文姬來這裡當東西的時候,都會帶著幾匹布來的,大概是織來賣的,建議讓我到城內那幾家比較大的絲綢布莊打聽下,或許會有人會知道她的住所。
告別了老闆,我正打算去絲綢布莊進一步打探文姬的住處,程志遠在一旁提配道:「公子,你看天色也不早了,我們還是早點回去吧,要不然主母又要擔心了。」由於剛才太高興了,所以也沒注意,此時天已漸黑,我不想瑛兒在家為我擔心,只好先回去,明天再來。
這天夜裡,我躺在床上輾轉難眠,一想到文姬之事,我就興奮得睡不著覺,轉而又想到這些日子以來,我早出晚歸,除了忙著災民之事,就是外出尋找文姬,也沒有好好關心過瑛兒,難道我的心裡就從來沒有喜歡過瑛兒的么,把她當成了文姬的替代品?
不,我是真心喜歡瑛兒的,和我對文姬的感情一樣,只是得到了文姬的消息一時太高興,才會忽略了瑛兒,看著枕邊已熟睡了的瑛兒,我心裡慚愧不已,緊緊地把她摟在懷裡,心裡暗暗下定決心,不管以後如何我都要加倍地對她好,她是那麼善解人意的一個姑娘,我覺不能辜負了她。
一夜未睡,天剛剛亮,我就迫不急待地出去尋找文姬了。此時天色還早,街上行人也沒有幾個,好多店鋪都只是剛剛開門做生意。來到絲綢布莊,這裡也是剛剛開店,也沒什麼生意,我拿著文姬的畫像走過去向夥計打聽情況,沒想到今天運氣很不錯,一下子就讓我找到了認識文姬住處的人。
那夥計見我衣服十分華麗,知道我的身份一定不低,恭敬地回答了我的所有問題,我打賞了他一點小錢,希望他能帶我去文姬的住處找她,那夥計也十分爽快地便答應了,他帶著我來到城東的平民區,這裡的百姓住的房子比城裡的大戶人家要來得簡陋得多,而且這一帶他是舊宅區,但是這裡的百姓都十分和藹,碰到事情眾鄉鄰之間都能互相幫助,顯得那麼地團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