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遭受伏擊

清晨一早，大夥收拾好東西和馬騰、陶謙一起離開驛館，起程準備回各自的領地。由於馬騰、陶謙二人兵馬損失慘重，只得和我們一道先前往穎川再由楊家派人護送他們回自已的領地。臨前行來為我們送行的有王允、蔡邕、高順等幾人，也見到了我日思夜想的蔡琰，只見她手抱著焦尾琴，含情脈脈地看著我，從她的雙眼中，我感受到了她心中的那份悲傷。

我此時的心情也十分沉重，在我得知父親要離京的前一天，蔡琰就把我們倆的事告訴了蔡邕，我也前去蔡府向他提親，可是蔡邕卻沒答應，我當時只是以為蔡邕捨不得自已的女兒而拒絕我的提親，可當蔡琰問她父親原因時，他只是搖頭感嘆自已的迫不得已，對於楊延郎的人品才學自已也都十分讚賞的。而蔡邕對我的解釋就是：他之所以會這麼做，有自已說不出的苦衷，希望我能諒解。

蔡琰的母親早亡是由她父親一手把她拉扯大的，所以她不忍心逆了父親的意，只能忍痛與我依依惜別。我對於蔡琰沒有跟我一起回穎川一直耿耿於懷，可是我也不好強人所難，畢竟蔡邕是琰兒的父親，雖然我這樣在心裡告誡自已，但心裡仍免不了有點怪蔡邕，要不是他，琰兒現在就可以跟著自已快快樂樂地生活了。

蔡琰手抱著琴，坐在一塊石頭上，彈起了一首曲子為我送別，琴聲優雅而略帶著點哀傷，使人生出少許無奈。楊業和送別的眾人道別，三哥則在一邊好像和王允在交談著什麼，自已也沒這個心思去打聽，只希望眼前的時光能變得慢一點，那麼自已和蔡琰也就能相處得久一點。

在父親的催促下，隊伍起行了，蔡琰戀戀不捨地揮手與我道別，口中念叨著：「春日游，杏花吹滿頭。陌上誰家年少足風流？妾擬將身嫁與一生休。縱被無情棄，不能羞。」

聽著她口中念念有詞，不知以後還能不能再相見，心中覺得萬分無奈，傷痛。遂吟起了北宋詩人柳永的詩來：

寒蟬凄切。對長亭晚。驟雨初歇。都門帳飲無緒，留戀處、蘭船舟催發。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念去去、千里煙波，暮靄沉沉楚天闊。多情自古傷離別，更哪堪冷落清秋節！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

聽著楊延郎念著這千古絕唱的詩句，送別的眾人都能感覺到詩中那依依之舍的離別之情，連蔡邕這個文學愛好者也沒有心思去品嘗這絕妙的好詩，感受著詩中離愁別恨的意境，對於自已就這樣拆散了這麼好的一對鴛鴦，也只能無可奈何的搖頭嘆息。

碰巧的是今天韓馥也要離京回冀州，看到我們這番景象，還嘲笑道：「沒想到你們離別還這麼依依不捨啊，早知如此，當初何必拒絕太師的好意，留在朝中當官不就沒事了。」

對於韓馥這種小人的嘲諷，我們並沒有理會他，他也無趣地帶著自已的部下走在我們的前面，我知道自已耽誤了大家的行程，硬下心腸在父親的催促下和蔡琰告別，向隊伍趕去。就這樣，我們和韓馥一前一後地走在這條寬大的官道上。

由於之前馬騰事件，我們一路上都派人仔細去前面打探情況，一天下來並沒有發現什麼情況。大隊人馬經過一整天的趕路，在夜晚時分終於到達了汜水關，而韓馥等人要去冀州，並不和我們同路，他們要過虎牢關經河內才返回冀州。

原本大隊人馬少了韓馥這一路，就顯得勢單力孤了，眾人也就更加加倍地小心了，我們這行人白天趕路，晚上紮營休息，一路十分小心地往滎陽方向走去。因為馬騰等人就是在滎陽附近遭到埋伏的，所以這次我派出了二倍人馬的暗影出去打探情況，令我們失望的是並沒有發現敵人的蹤影，這讓我們感到十分奇怪，原先緊繃的神經現在更加緊了。

假如發現了敵人的行蹤，那我們還能做好充足的防範措施來對付他們，可是現在一點敵人一點消息也沒有，就更加讓人頭疼了，我們還要一路上防範著以免遭到敵人的伏擊，因此，自從離京后眾人就沒有好好地休息過，士兵們更是沒有一點精神。

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們又趕了一天的路，來到了滎陽，本想去城裡找個客棧讓大夥好好休息下的。進來后才發現，這裡只不過是個小小的村落而已，百姓的生活條件也都不怎麼好，也沒有什麼客棧可居住，無奈之下，只能麻煩村裡人幫忙找了間簡陋的房子暫住下來。

眾人被安排在幾個房子里擠在一起，剛剛入睡，前去打探的魅影就回來報告，在滎陽前面不遠處的林子里發現了敵人的蹤影。他們之所以會被魅力他們發現是因為他們早趕在我們之前就埋伏在了這裡，由於呆在林子里的幾天一直吃乾糧，實在受不了，所以有人趁著天黑偷偷地在林子里用火燒東西吃，雖然他們掩住了火光，但晚上憑著微弱的月光，那些燒著的煙往天空飄去卻被魅影所發現，從而確定了他們的具體位置。

照目前的情形來看，他們是想在等夜深人靜的時候來偷襲我們，還真是膽大得很啊，也幸好他們為了嫁禍給袁曹二人才只敢挑在夜裡動手，要不然自已這些人大白天的在路上正面遭到他們的伏擊肯定會傷亡慘重。現在既然知道了他們的行蹤，我們就只能趕緊上路免得被他們追上，我把事情告訴父親后，楊業不得已下令休息了的士兵連夜起程趕路。馬騰和陶謙剛剛入睡卻被叫起來摸黑趕路，心裡雖有怨言，但楊業此舉也是為了大隊的安全著想，他們也就沒有多說什麼了。

我們避開了敵人，走了沒幾里，就見後面燃起了熊熊的大火來，要是自已這些人剛才沒有探查到消息，依舊在那裡睡覺，說不定現在就變成了一具具的焦屍了，想到這裡就讓人不禁膽寒，董卓還真是心狠手辣，這樣地草菅人命，不知那些黑衣人是計劃深夜放火活活燒死我們，還是發現我們逃跑了，為了發泄才一把火燒了整個村莊的，這樣的行為真是讓人髮指。

由於天黑，眾人趕路也特別辛苦，士兵們保護著幾位大人物小心戒備地趕著路。大家在一處小山坡的地方，停下來在這裡架起火堆來休息，魅影被派出去在四周圍查探情況，三哥的親衛兵隱蔽在外圍保護眾人的安危，對於這樣的安排，父親和馬騰也都很放心，這一次大夥終於能好好地休息一晚了，沒想到這次進京朝見天子會變成如今這般的窘況，想想都讓人氣結。

第二天清晨，天剛蒙蒙亮，一縷陽光透過雲層照射在大地上，如今是春天時分，到處都是翠綠一片的樹林，四周的景色還都算不錯，只是此時眾人沒有觀賞風景的心情，略微整理了一下，就又匆匆地繼續趕路了。

就這樣又急著趕了一天的路程，離中牟還有二日路程，中牟屬於陳留張邈的管轄之地，只要我們堅持到了中牟，就可以請求張邈派重兵保護我們，護送我們回穎川，追兵想要再對我們出手，那就無疑以卵擊石，自取滅亡了，楊業這樣對大夥說道。

在暗影的偵察下，我們又發現了那批黑衣人的行蹤，看來他們對我們是勢在必行，我們要是一直被他這樣纏著，還不給活活累死啊，於是我向父親提議，帶人在路上設下埋伏，給他們來個突襲，好重創他們一番。馬騰這幾天也被他們追得心裡怒火無法發泄，也同意我好好地挫一下他們的銳氣，楊業怕馬騰的傷勢惡化，力勸這事交給我做，可爹怎麼勸也勸不動他，只好吩咐我和三哥到時要好好注意馬將軍的安全。

彎月西斜，月暈昏黃，萬物一片朦朧。我和三哥帶著士兵埋伏的草叢邊，恭候著董卓追兵的到來，大概過了半個時晨左右，微微月光下，依稀可以看到幾個人影在眼前晃動了一下，繼續向前移動著。由於進京時士兵們只帶了隨身的武器，沒有弓箭之類的，剛才剩著空閑，眾人臨時砍了些粗點的樹枝做了幾把弓臨時湊和著用，至於樣子真不敢讓人恭維，勉強可以使用。

敵人越來越近，士兵們搭著剛做起來的弓箭對準著前方，三十米，二十米，十米．．．．．我大吼了聲『射擊』，只聽耳邊箭矢『嗖，嗖，嗖』的聲音響起，就聽到前面傳來幾聲慘叫聲，跑在最前面的幾名敵人應聲而倒，我和三哥帶著親衛兵們立刻撲了上去，對著手忙腳亂的敵人一陣砍殺，埋伏在兩旁的士兵也沖了出來，三面夾擊把他們攻了個措手不及．馬騰還真是厲害，一個人對著圍攻他的四個黑衣人還能應付自如，舞著手裡的劍守得滴水不落。

黑衣人首領見自已等人中了埋伏，說了聲＂撤＂就消失在了黑夜中，被圍攻的黑衣人丟下十幾具屍體后成功地撤退了。打掃戰場時，大多數的敵人都已斷氣，少數重傷的怕自已泄漏了消息，俱皆咬舌自盡了。對於這一仗受傷的同伴我命人趕忙救治，犧牲了的就地找個地方埋了他們。

處理好屍體后，大夥才各自安心地回去睡覺，而我們深信只要在這二天內保持警惕，只要不讓追兵有攻擊的機會，我們這行人就不會有什麼危險，所以這兩日里，士兵們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嚴密防守著黑衣人的再次襲擊，就這樣在我們連續趕了二天的路到達中牟時，也沒見那批黑衣人出現。

當陳留太守張邈得知我們的到來后，遂親自來到中牟把我們請到陳留，設宴款待我們。當父親向他說明了我們情況，讓他派兵送我們回穎川時，他十分爽快地就答應了我們的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