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背後的痛楚
看著沈冰清澈的眸子,我不忍心再隱瞞,此刻我恨不得把心掏出來交給沈冰,我把跟肖梅的關係,從大學三年說到肖梅被音樂老師欺負,我去學校替她出氣,一直到這次肖梅來實習,山頂親吻,以及跟流氓打架,最後我遭報復等等,全盤端出,沒有一絲遺漏。2講完后我長吁一口氣,頓覺輕鬆了許多,我像一個犯了錯誤的孩子,低著頭,等待著沈冰的裁決。
沈冰聽的很認真,眼淚在眼眶裡一直打轉。我用手默默撫摸著沈冰頭髮,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我不知道沈冰是被感動,還是痛苦?
我心裡很忐忑,沈冰那麼孤傲、清雅、敏感,她眼裡能容下一粒沙子嗎?她能原諒我的過去嗎?
沈冰終於開口了,只說了幾個字:「我想見她。」
一股冷氣直接從我后脊樑滲出,我千算萬算也沒算出沈冰會提出這樣的要求,我頭皮由之前的發痛變為發麻,腦袋感覺大了幾倍,似乎要把剛剛縫上去的線綳斷。
沈冰的話無疑再次擊中我的要害,我後悔我剛剛說了實話,如果保留一些不至於會有這樣的後果,但是如果那樣的話,我會歉疚一輩子,對不起沈冰,以後也無法面對她。夾答列曉
哎,世間有些東西有時候真的無法做到準確判斷,當你道出實情時,未必能得到你想要的結果,反而,善意的謊言有時真他媽會有出人意料的效果。我真想抽自己十個大嘴巴,這張嘴不但傷害了沈冰,同時也將傷害肖梅,它讓兩個善良的女人同時生活在痛苦的陰影里。
沈冰抬起臉,兩眼一片迷茫,我心驚肉跳地注視著她。看她這樣,我心很難受。我不知道怎麼安慰她,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她默默擦乾了淚水,站起身,打開那個裝著雞湯和雞肉的保溫飯盒,端到我面前。
「該吃午飯了。」她舀了一勺遞到我嘴邊。
我睜大眼,定定地瞅著沈冰,不敢張嘴。
「吃吧。」沈冰盯著我的嘴,眼光避開了我的眼神說。
我不敢說話,像個受驚嚇的孩子,盯著沈冰的臉,機械地張開嘴,沈冰把雞湯倒進我的嘴裡。
我不知道沈冰葫蘆里賣的什麼葯,不知道她接下來要幹什麼,我想她不會把飯盒連湯帶肉扣在我已經縫了七針的頭上吧。不過我又一想,只要沈冰高興,她就是用飯盒在我頭上再砸幾個窟窿我都能承受,反正已縫了七針,再縫它幾針沒關係。
我被沈冰的舉動嚇住了,沒有任何反抗地乖乖喝了好多湯,肉也吃了多半,最後沈冰把剩下的吃完了。
我的眼淚再次汩汩而出,我敢說任何一個男人如果遇到這種情況,都會跟我一樣裝孫子,除了服從就是驚恐,最後是淚水。因為當你深深傷害到她的時候,她沒有像常人一樣爆發或報復,而是選擇沉默和更加體貼,此時你會突然感覺自己有多麼渺小。
洗了飯盒后沈冰出去了,我急忙喊:「沈冰,你幹嗎去呀?」她沒有回答,而我最擔心的事也沒有發生,沈冰回來時手裡拿著兩包香煙。
我眼淚奪眶而出。
我一直以為我是一個純爺們,可能是窮人孩子早當家的緣故,不管遇到多大的事,我總能扛的住,而且不掉一滴淚水,然而自從遇見沈冰后我似乎不那麼男人了,眼淚像提前預備好似的隨時都能掉下來。沈冰的每一個舉動似乎都牽拉著我的心,她說的每一句話我都反覆用心去捉摸,同樣我說給沈冰的每一句話也是周密考慮,就怕一不小心傷害了沈冰。
沈冰給我點了根煙,我輕輕吸了一口,感激地瞧了她一眼。沈冰仍一言不發,坐沙發上,雙手托腮靜靜地看著我抽。
好長時間沒仔細端詳過沈冰了,沈冰的確長的漂亮,像個天使,端莊、美麗、純潔、優雅。一雙眼睛大而有神,透著淡淡的憂傷,一對淺淺的酒窩又透著一絲潔雅。都說憂傷的女孩更美麗、更內涵、更感覺,此刻的沈冰真像傳說中的那個莫愁女,坐在石頭上眺望著夫君。
我們相視無言,我就喜歡這種感覺,這種感覺很美妙,若即若離,很是享受。我寧願時間永遠停滯,不願打破這對視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