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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岸上的人這麼一會兒就走得剩不到五分之一,也就只剩個五六十人,連方才站在林牧風旁邊那個公子哥兒也乖乖走了。
林牧風方才被那暮晚雲那眸子一看,只覺得自己好似被一眼望了個穿,自己打著的心思好像也瞞不過人家似的,差點兒也就要掉頭走了。幸虧那眼睛只是在林牧風身上一掃而過,並沒有停留。林牧風臉皮厚,心裡雖然不安,卻還是忍不住留了下來。
方才擁擁擠擠的河岸及橋上一時冷清多了,林牧風被擠著站了好久,腳也酸了,此刻一得輕鬆,便在河邊低矮的石欄上坐了下來。現在沒什麼人,也不怕有被擠下水的危險。
那暮晚雲見人已經去了大半,留下不多,便也不提那第二題了:「眾位公子官人,留在這兒的,想必是看出奴家的錯漏了,那奴家斗膽兒請問,奴家錯在何處了?」
林牧風一聽,縱然有斗大的膽子,也被嚇了一跳,不是說不一一問過的嗎?怎麼現在居然......林牧風額頭不由都冒出冷汗來,若是真問過來,自己這個湊數的定然要露出馬腳不可,早知道撒開丫子走人得了,現在眾目睽睽之下想走都不成了。如果這時候再走的話,定要落下個大笑柄不可。
打腫臉充胖子!
林牧風咬了咬牙,也只有這樣了,只求她不問到自己,這岸上留下來的五六十人,多半是書生打扮,這些學子多有些見識,應該把她打發了才好。
四下依舊沉默了片刻,忽聽一人笑道:「姑娘所唱的曲中一句不錯!」
這句話一出,不僅是林牧風,幾乎所有人都感到驚奇。林牧風抬頭望聲音發出處看去,只見一個年輕的書生站在橋上,手裡扇子輕扇,一身華麗的服飾在傍晚風中飄擺。
那書生好像知道林牧風看來似的,也一轉頭盯著林牧風,臉上笑容詭異。林牧風暗道這揚州城可真是夠小的,竟然在這裡遇到昨晚那個在他手下吃過了虧的揚州才子吳才!
那書生正是吳才,其實他早就看見林牧風,只是不想那麼快地招呼而已。此刻站在他身邊的,還有一個昨晚也在薛府和林牧風為難過的書生,看見林牧風看來,只是冷冷笑了笑,哼了一聲。
林牧風想起昨晚上著一群書生吃癟的情景,不由想笑,但這場景之下卻不敢笑出來,生怕惹了那暮晚雲的注意,要是把那問題向自己問一遍,那可是玩完啦!
吳才看林牧風暗笑的模樣,不由眉頭一皺,道:「林公子可有高見?」
林牧風一抬頭,見吳才正看著自己,不是叫他還能叫誰?他一轉頭,心裡咯噔一下,只見暮晚雲站在船頭上,一雙眼也正看著自己。林牧風暗自哀嘆:真是時運不濟,命途多舛啊!沒想到那揚州有名兒的才子竟然這般小心眼,為一些小事就把自己推上了刀口浪尖上。此時何止是暮晚雲在盯著他看,岸上橋上眾人幾十雙眼睛也都落到他身上來。
林牧風只心虛了一把,道:「沒有沒有!我哪有什麼高見!」
這話聽到耳中,眾人只以為他是謙虛。
吳才哼了一聲,道:「林公子才華無雙,怎能沒有什麼見解呢?吳某不才,覺得暮晚雲姑娘所唱一句不差,林公子向來見解獨特,不知今日是否和吳某不謀而合呢?」
他這麼一說,林牧風本也打算說「姑娘所唱的不錯」就說不出口了。林牧風心中暗罵吳才小心眼不得好死。
靠!林牧風咬了咬牙,心想:說錯就說錯,既然人家出題的人都說有錯,那有錯的幾率總比沒錯來得大,我林牧風還不信了這十**歲的美人兒還會故意出個錯意題來迷惑人,當是腦筋急轉彎啊?
在眾人的注視之下,林牧風壯了壯膽,他只要一下定主意,就變得絲毫不怯場,朗聲道:「既然非要我說個看法,林某人就胡亂說了。姑娘所唱的《思美人》確實錯了!」他心裡到底是沒底的,嘴上也只敢這麼籠籠統統從大而言,堅決不說是哪裡錯了。
吳才聽了冷笑一聲,道:「《思美人》全詩,吳某爛熟於心,方才暮晚雲姑娘所唱仙樂,吳某也字字句句記在了心裡,一將對照,不曾錯了半個字。林公子所說的錯,錯在哪裡?」
林牧風聽吳才說得肯定,心想方才唱詞或許還真沒錯。他眼睛從暮晚雲身上掃過,見她依舊饒有興緻地看著自己,按理說如果真沒有錯,她應該不理會自己才對,畢竟自己所說可是認定她唱得錯了!
林牧風心裡一面盤算如何應對,一面思考著其中奧妙,忽然心中靈光一閃,道:「林某人雖不曾死記這《思美人》,但卻敢肯定暮晚雲姑娘是錯了的。這錯,並非錯在唱詞上!」
他話音一落,眾人就一片嘩然。林牧風眼角瞥見暮晚雲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心裡暗道:怕是壓中寶了!
他正一陣得意,卻沒發現身後兩個家丁打扮的人乘著人叢掩護,緩緩靠近他身後。忽的一人看準時機猛推了把另一個。那人正好站在林牧風身後,被一推之下,一個側列撞上正暗自得意地坐在護欄上的林牧風身上,林牧風哪有防備,結果普通一聲,就墜入水裡。
這護欄離運河水面有兩米,林牧風被一撞,身子就水裡墜,林牧風本能雙手亂抓,卻連一根草都沒抓住,撲通一聲就扎進河水裡面。這一下變數突如其來,林牧風未得防備,咕嚕咕嚕連喝了三口水。
吳才看見林牧風在水裡撲騰的樣子,不由哈哈大笑,道:「林公子,你這是自知說錯了話,要自罰三杯嗎?自罰三杯,那也該到酒館子里去才對,怎麼就跳到河裡去了呢?」
眾人被他這一說,登時都哈哈笑起來。
林牧風這二十年來天不怕地不怕,除了怕那沒法商量就能要人命的禽獸之外,就怕水了。他雖是南方人,卻也是個地地道道的旱鴨子。這一掉入水中,那真是把什麼都忘了,連吳才的取笑也根本沒心思聽,只是雙手亂舞,那模樣要多滑稽有多滑稽。好不容易把整個頭鑽出了水面,張開冒出兩個字:「救命!」又沉下去。
岸上眾人笑得歡,畫舫船頭那暮晚雲卻急了,忙喊道:「易白,易白,趕快救人!」
船尾一個侍從打扮的掌舵撲通一聲鑽進水裡,三下兩下將林牧風拖上了船。
這一切瞬息之間發生,林牧風總算沒有喝夠水昏迷過去,猛咳了幾口水出來,才漸漸鎮定下來。看見橋上吳才和那個書生還兀自在那嘲笑,一時間心裡瞭然,這背後動作恐怕就是他們指使所為。一時暗罵:小人啊,小人!古語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真是不變的真理!林牧風暗暗吐了口唾沫,咬牙切齒道:「有本事別有一天落到我手中,那時候我讓你嘗嘗小人中的小人是怎麼報復的!」
暮晚雲走近前,見林牧風連連嘔水,柔柔問道:「公子,沒事兒吧?!」
林牧風搖了搖頭,道:「沒事沒事,就是喝了幾口水,成了落湯雞而已!」
那暮晚雲輕輕一笑,道:「沒事就好!」她抬起頭來,向吳才道:「吳公子高才,竟能將奴家所唱《思美人》一字不漏記起來,著實不易,不知奴家能否有幸請公子上來一敘?」
吳才一副理所當然的志得意滿,將扇子一收,哈哈笑道:「小生能登上姑娘畫舫,著實三生有幸!」
暮晚雲淺淺笑道:「公子過譽了!易白,將船兒停靠在那邊去吧!接吳公子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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岸上一株楊柳樹下,一個身材結實的中年男子看了眼在畫舫上的林牧風,眉頭皺了皺,向旁邊一個人微微點了點頭,那人像是得了命令,轉身出了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