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23章 血影

23.第23章 血影

原本沈無言一直對自己被綁架這件事很疑惑,之前也懷疑過沈無良,只是想不通其中某些環節,比如沈無良怎麼會知道自己要去舊園。

「月兒可曾聽過一個叫呂老六的人。」

之前便懷疑此人與呂氏有關,此時想起來這件事,便剛好一問,卻不料月兒似乎並沒有什麼印象,直到沈無言將要推門出去。

「呂老六倒是不知道,但是大少奶奶有個弟弟,大約是叫呂六,之前聽老爺說,那呂六常年混跡魚龍街,不是個好惹的主。」

魚龍街對於沈無言來說,一直是十分嚮往的對方。因為那裡是蘇州城最為黑暗的地方,幾乎是三不管的地方,無論是黑道還是白道上的人都有。

之前沈無言打聽過一次,大約描述的就和銅鑼灣一般,整日都是打打殺殺爭地盤,收保護費,養就一群江湖混混。

而之所以會嚮往那裡,多半還是因為沈無言想要撈一些趁手的傢伙。畢竟這時代沒有什麼金剛不壞神功,也沒有水上漂踏雪無痕飛檐走壁。

以如今這副弱不禁風的身子,自然需要一些器具用來防身。

尋常鐵匠鋪的器械在實用性上還是達不到要求,只能在這些魚龍混雜的地方淘一些,只可惜一直都沒什麼機會,也就放棄了。

之後徐文長又送來了幾支弗朗機,這種在大明朝頗為先進的火器,雖然是幾支廢棄的,但依舊不容小視,因為沈無言會做子彈,也就沒有在想魚龍街的事。

只是由於一直在忙鋪子里的事,那些個重傢伙一直丟在書房旁的小屋中一直沒有去管。

此時又聽到這條街的名字,沈無言依舊熱血沸騰:「呂六混哪個堂口的,大哥是誰。」

聽著沈無言這奇怪的詞語,月兒不由撇了他一眼,然後繼續道:「呂六這個人心狠手辣,這些年怕是也犯過很多事,官府一直想要除掉這幫人,卻礙於動靜太大,也沒有把握一網打盡,也就不了了之。」

畢竟是一群犯罪分子,這年月的圍剿能力還是較差,即便官府出動所有捕快官兵去抓人,也難免會有漏網之魚,免不了會有打擊報復。

這其實還不是關鍵之處,那些個混混們雖說欺行霸市,但從來都不敢對官府有什麼動作,而且每年也會自覺的交上一部分錢,官府何必斷了財路。

「倒是沒聽說那邊有什麼幫派,都是些有老底的散戶,不是殺過人就是進過大牢,反正都不是什麼好人。」

大約也能理解這種現象,因為都有過老底,所以也都不是好惹的角色,向來不服管,一旦出現個幫派,定然會被這些人端掉。

「也就是說呂六是單幹了,他有什麼愛好嗎?」

月兒眨了眨眼睛,小聲道:「男人們,不是好賭就是好色,還能有什麼。」

沈無言也不由的笑了,這總結的倒也在理,接著聽月兒繼續道:「呂六這人倒還奇怪,他不好色,至今就娶了一房妻子,但就是好賭,聽說還因為賭錢被人追殺。」

這邊還在說話,門外已經等不及了,呂氏坐在大堂的椅子上大喊道:「你們也不看看,這是沈家的家產,你們這些外人想幹什麼?」

她這句話是說給劉管事的,因為沈無言回來之後吩咐不要將自己回來的消息告訴別人,所以至今呂氏還不知道沈無言就在茶樓。

劉管事倒也不是好惹的主,他冷笑一聲道:「我可是聽說無良與無言已經分家了,既然無言請我來當這個管家,那麼現在他沒在一切都歸我管。」

這句話一出,沈無良也坐不住了,他輕輕拍了拍呂氏的肩膀,低聲道:「老六還沒有消息?銀子都給他送到魚龍街了,也不報個信過來。」

呂氏看著昨日還毫無底氣的劉管事,今天突然就敢和自己對著干,頓時心中也犯嘀咕,聽沈無良這樣一說,也疑惑道:「按說老六他不會失手的,人我們也都見到了,不會有問題。」

「莫非?」沈無良若有若無的看了一眼神態自若的劉管事,小聲道:「難道他們是在演空城計?萬萬不可大意,上了這老狐狸的當。」

劉管事當年在沈家酒樓幹了多年,沈無良最清楚此人的厲害之處,此時看對方這不溫不火的樣子,心中也有些擔憂。

劉管事倒是沒有後顧之憂,之前沈無言不在還不好多言,如今沈無言在了,那麼區區沈無良又怎麼是他的對手?

「我聽月兒說,沈家酒樓的房契地契如今也在二少爺手中,等他來了就商量接管酒樓的事。如今酒樓換了新天,幾乎趕上了老爺在世之時,全仰仗二少爺。」

沈無良其實也頗為驚訝沈無言的才能,沈家酒樓經過那麼一改之後,生意逐漸變好,若是能保持這種狀態,用不了多久就能躋身一流。

劉管事這句話還是觸動了沈無良的心,之前將沈家酒樓的房契地契押給了沈無言本就是無奈之舉,如今想要在要回來,怕將會很難。

如今沈無言這邊已經不是一個人,除卻那位精明的侍女月兒之外,還有這隻老狐狸劉管事。而說到底,他甚至覺得現在的沈無言比那兩位還難纏。

眼前局勢還算不錯,沈無良忽然起身道:「劉叔你在沈家已經多年,這些年我也跟著您老學到很多東西。你也知道,我與無言是親兄弟。即便分了家,血脈也是分不開的……」

比起呂氏,沈無良有一個很了不起的能力,那便是能快速了解一個人的性格,然後投其所好,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他了解劉管家對沈家其實是有感情的,特別是對於沈家兩兄弟,內心中並不喜歡他們有內鬥,所以這樣說很能讓劉管事產生共鳴。

「如今無言半個月沒有消息,茶樓酒樓這邊也就半個月沒有領頭的人。我沈無良向來不是個貪財的人,只是怕無言辛苦掙來的銀子和生意,就這樣因為他的疏忽而斷送。」

這般說著,沈無良一臉沉痛之色,他幾乎是哭訴道:「如今無言只是半個月還未回來,劉叔你還能拿些主意,要是一個月呢,半年還未回來……又或者再也回不來了呢?」

「哼?」沈無良的聲音剛落下,後院傳來一道輕哼,接著又道:「大哥倒是希望我再也回不來了,可惜你弟弟我福大命大呀。」

沈無言的聲音剛傳了過來,呂氏的一張臉已然慘白,豆大的汗珠從她頭上滴落,沈無言既然沒死,那麼呂六就一定有事。

在眾人尚未反應過來之時,呂氏撲向了沈無言,她大聲叫嚷道:「呂六他怎麼了……你把呂六他怎麼了,我就他這一個弟弟了。」

「呂六?」劉管事的目光投向一臉鐵青的沈無良,好奇道:「據我所知,呂六不是個什麼好東西吧,他怎麼和二少爺扯上關係的?」

沈無良自然知道這其中茲事體大,心中頓時暗罵呂氏的不沉穩,口中一邊回答這劉管事不礙事,一邊上去講呂氏從沈無言身邊拉開。

「前幾日來信說呂六與人打架死了,所以近來賤內情緒都不太穩定。……無言你別怪你大嫂,她也是身不由己。」

這句話的確意味深長,無非是將呂六綁了自己這件事全部推給呂氏,不得不說為人陰狠,連自己的弟弟妻子都能隨便算計。

「大嫂是身不由己我不怪她,只是大哥有些事我怕是要和你談清楚。」

說這話,沈無言轉身向著後院走去。

望著離去的背影,沈無良知道今天自己算完了,如今只能祈求這位弟弟能開恩,他將近乎癲瘋的呂氏交給茶樓夥計照顧,自己則跟著沈無言的腳步向後院走去。

書房內,二人對坐。

沈無言向著沈無良譏諷一笑道:「我現在要說的都是有證據的事,所以你也無須辯駁。……之前你與大嫂謀害父親,這件事就算翻過去了,父親人死不能復生,看在你也為他修了墳,就不提了。」

接著一頓,沈無言繼續道:「後來你僱人去舊園殺我,呵呵。」

忽然沈無言又笑了,他淡淡道:「你知道呵呵是什麼意思嗎?算了,想你也不知道。……這一次又想殺我,我都問過你了,錢有那麼重要嗎?」

沈無良深深的將頭低下,低聲道:「我知道對不起你,這些天來做的事也的確過了,只是你也知道,你那位大嫂……。」

「還想推給自己的妻子?」沈無言冷笑道:「她無非就是一個為人刻薄點的惡婦,卻不像你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岳不群。」

「岳不群知道是誰嗎?是一個……沒有那個玩意的偽君子。「

未等沈無良說話,沈無言收起全部笑容,深深的注視著沈無良道:「集仙居給了你多少好處?你不光賣了我的配方,還想要我的命。」

「你……」沈無良猛然抬頭,一雙驚慌失措的眼睛注視著沈無言,忽然又低下頭去,渾身不住的顫抖,許久才慌亂道:「這件事你是怎麼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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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極品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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