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你會飛嗎

「李老師，我沒有害人，真的！」面對著李季禮的指責，我連聲開口，為自己爭辯著。

「是嗎？烏曼，你捫心自問，你真的沒有害過人嗎？在你的生命當中，有多少人是因為你受到了連累的？」李季禮指向我的手用力晃了晃，然後再次開口，怒斥著我。

我沉默了，在安寧村的時候，就一直是被人當成禍害，甚至是好幾次都險些被人給燒掉。那樣的經歷，我還歷歷在目。

「怎麼，無話可說了？既然你明知自己是一個禍害，那麼你又為什麼非得跑回到學校來？你難道不知道學校裡邊的都是你最親近的同學和老師嗎？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子會造成多少人的死亡啊？」李季禮再一次的憤然開口，唾沫紛飛，沖著我高聲嚷嚷起來。

聽著李季禮的話語，我已經無法再繼續的爭辯。他所說的這些事情，已經是完全的讓我感到不知所措。

「你這一個禍害，這樣吧，我就帶著你，和我一起離開這個世界，讓我來犧牲自己，替天行道，除掉你這個禍害吧！」就在我再次發愣的時候，李季禮的話語聲越來越大聲，沖著我怒斥著，喝斥聲中，他的身形突然的就朝著我沖了過來，一雙手伸出，緊緊掐住了我的脖子。

「不，不要！」面對著死亡的驚恐，我在這時候回過了神來，開口嚷嚷起來，話語聲中，我努力的想要擺脫眼前的這一切。奮力掙扎著，雙手努力的要去將眼前的李季禮給推開。

只是，李季禮將我給摟得更加緊，用力的摟住我，然後，朝著天台邊走去。此時，他與我貼得極近，他臉頰上猙獰的神情，都能夠被我看得清清楚楚。他得意的獰笑著，大聲的叫著除掉你這個禍害，抱著我，將我拖到了天台邊。

眼看著，就只要他再輕輕一躍，我就會隨著他掉落天台，成為樓底的一灘血肉。面對著死亡，身體的本能終於爆發出了強大的力量，我雙手狠狠推出，在一聲驚叫聲中，李季禮跌出了天台，朝著地面落去。

「烏曼，你這個禍害，你果然害死了我！」李季禮朝著地面摔去，伸出手來，似乎是想要抓住我，開口嚷嚷著，話語聲中，帶著對於我的斥責，還有著對於我的聲討！

「不，我不想殺你的，真的不想！」我趴在了天台邊上，顫聲說著話，哭泣了起來。

空中似乎是還回蕩著李季禮的嚷聲，帶著他對於我的斥責。我不知所措，坐在天台的邊上，久久之後，我終於回過了神來。我要爬起了身來，一瘸一拐的朝著樓下走去，我要去看看他，也許，還會有救，是不是？

雖然，明明知道這樣子的想法是有些自欺欺人，但現在的我，卻並沒有其他的辦法。忍著腿上的劇痛，回到我病房所在的那一層樓之時，我想到將安玉叫上。可是，當我推開病房的剎那間，我卻再一次的愣住了，因為，李季禮就躺在床上，依然是緊閉著雙眼，並沒有醒來。

我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總算是看清楚了，李季禮是躺在他的病床上。我帶著惶然的心緒走了過去，伸出手來，在李季禮的鼻孔前試了試，他的呼吸還存在，身子也是暖暖的，並沒有死去。

長長吐了一口氣，看來，一切都沒有發生，我之前只不過是經歷了一場噩夢。不，不應該形容是噩夢，或者應該說，是經歷了一場幻像，自己之前所遇到的東西，只不過是虛幻的存在，並不是真實發生過的。

我轉過身來，就要往自己的病床走去。而就在這時候，突然間，一隻手伸了出來，緊緊將我的手給拽住了！驚恐間，我回頭一看，李季禮的手居然緊緊將我給拽住了。

「李老師，你，你醒啦？」強忍著畏懼，我顫聲開口。同時抬起頭來，朝著李季禮的臉頰望去。此時李季禮的雙眼依然是緊閉著的，並沒有睜開。但是，他的那一隻手就依然這般緊緊握住我的手，似乎是鐵箍一般，緊緊的將我給抓住。

「李老師，你是醒了嗎？還是有了些意識？我是烏曼，你鬆開我的手，好不好？」我顫聲開口，對著李季禮說著話。而在說話間，我伸出另一隻手來，輕輕的拍在李季禮的手背上。

哪裡料到，我不開口說話還好，這麼一說之後，隨著我手輕輕拍在他手背上，那隻手更加用力，緊緊捏住我的手。痛楚傳來，我的手上骨節處都發出咯咯響聲來，感覺間，我的手都已經是快要被捏碎了一般。

終於是忍受不住這種痛楚，我痛哼出聲。隨著手上痛楚的加劇，我的臉頰也都變得蒼白了起來。我知道，再這般繼續下去，我的手一定會被捏斷不可。

這時候，又一隻手拍在了我的肩頭，我忍不住一聲驚呼，回過頭來，卻看到了安玉的臉頰。在安玉的臉頰上，我看到的是一臉凝重。

「烏曼姐別怕，你不會有事的！」安玉沉聲開口，對我說著話，她伸出手來，在李季禮的額上用力點了一下。她的手指甲在李季禮的額上刺出一個破口，有著鮮血都滲了出來，在額頭上，凝成了一粒血珠。而隨著這麼一個舉動，李季禮的手鬆開，然後垂在那裡輕輕晃動了下，就一動不動了。

「安玉，謝謝你！」我喘息著，揉著自己的手腕，感激的對安玉說著話。安玉沖我微微一笑，輕輕搖了搖頭，然後抓起我的手腕來，也輕輕的幫我揉著。

「安玉，李老師是不是，死啦？」我回頭看了李季禮一眼，看到他額上的一滴血珠，我擔心的問著安玉。

「沒事，他沒死。只不過，在地下實驗室的時候，他和她們都被惡靈的殘息入侵了神經，所以一時半會還沒有能夠醒來。」安玉沉聲開口，對我說著話。指了指李季禮老師，還有胡倩容和於蓉兩人。

「啊？那，他們不會有事吧？你可一定要救救他們啊。」我拉著安玉的手，連聲開口，用著一種乞求的口吻，對她說著話。

「放心吧，他們不會有事，只不過需要七天的時間，將那些惡靈殘息給排出體內，他們就會醒來。今天是第四天了，再過三天，就沒事了。之所以我拖著你也不出院，是因為這事情與你我有關，我們必須得等他們一起平安回去。」安玉沉聲對我解釋著，聽著她這麼一說，我想到了之前幻境當中所發生的事情，李季禮所說過的，我是禍害的事情。

於是，我將自己所遇到的幻像講給了安玉聽，她在聽完我這麼一說之後，拍了拍我的手，告訴我這一切，也只是因為我身體里也有著惡靈的殘息，過不了多久，就會沒事的。

「安玉，我真的很擔心，有些事情並不是一兩次發生了，我怕那些東西，會一直的存在，甚至，會隨著時間不斷增漲，到時候，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可是誰都無法敢保證的。我怕，會造成更多的死傷！」我沉聲說話，對著安玉說出話語。

「有些東西，並不是因為我們的擔心，就可以減少的。我們無法去用主觀的意識讓很多的東西消失，我們可以做到的，就是努力保護好自己身邊的一切。」安玉聽到我的話之後，微微一愣，然後她望著我，開口說著話，一臉的誠摯。「我可以做得到的，就是要先確保烏曼姐姐你的平安，至於其他的事情，至少在現在的情形之下，暫時不是需要我去考慮的東西。」

安玉抬起了頭來，一雙眼睛平靜的望著我，開口說出這樣的一番話語來。

「也許，你可以說我很準備，但是，這些事情我可以用百分百的誠意告訴你，我能夠做到的，只有這麼多。我的能力有限，我可以保護到的人，也只能夠是我心疼在意的人！除此之外，其他的人，我根本就不在意！」

安玉沉聲的對我說出這樣的一番話語來，她的話令我感到有些不敢相信，瞪大了眼睛，望著安玉。而就在我望向安玉的同時，她卻也抬起了頭來，望著我，用著她的目光，就這樣子直直的盯著我。

「既然可以救我，為什麼不能夠救得了其他的人？」我顫聲開口，對著安玉問出了話語。就算是在這樣的情形之下，我也依然的是無法接受定語的論調。

「因為，你是我在意的人，是我的姐姐，至於其他的人，很多的人，可憐之處，卻也有著可恨之地。我要是去救他們，就沒有精力能夠去將你好好的保護。所以，姐姐啊，你認為，我還應該去救他們，保護好他們嗎？」聽到我的問話，安玉抬起了頭來，然後一雙眼睛望著我，用著那一種近乎冰冷的神情，盯著我的臉頰，開口說出這樣的一番話語來。

「在我的心目當中，姐姐的生命重於一切，至於其他的人，哼，我不在意！」我愣了愣，不知道如何的去回答安玉的話，而就在我發愣這一瞬間，安玉再一次開口，沖著我高聲的說出這樣一番話語來。

聽到安玉的這麼一番論調，我再一次的感到有些不知所措。安玉的話語已經再明顯不過的表露了出來。在這樣的話語當中，她已經說向再清楚不過，她所在意的，也就只有我一個人而已，至於其他的人，是死是活，是怎麼樣，都與她無關！

但是，她的這些話語當中，卻也透露了一些信息。惡靈是存在的，有些莫名的東西，也是生存在這個世上的！而她，雖然可以應付，但是，她只需要救我，其他的人，她不救，或者是說，不屑於去救！

「安玉，如果我說，我求你幫我救救其他的人呢？」我望著安玉，伸出雙手來，緊緊捧住她的右手，然後開口，沉聲的對她說著話語。

「烏曼姐姐，你別為難我可不可以？」聽到我的話，安玉的眉頭緊皺，嘴唇顫動著，似乎是想要生氣。終於是開口，對著我說出這樣的一句話語來。

「安玉，我真的不願意看到其他的人死在我的眼前！」我沉聲開口，對著安玉說著話語，用著這樣的語態，表達著自己的意思。

「那麼，你願意死在我的眼前？」我的話音一落，安玉轉過了頭來，一雙眼睛望著我，然後沉聲開口，對我說著話語。

「安玉，你這是什麼意思？」安玉的話，令我的心頭又是為之顫抖著，一陣的惶然不安，讓我不知所措。望著眼前的安玉，我有些忐忑的開口對她說著話。安玉所流露出來的神情，讓我在感覺間，有著一種難堪，似乎是眼前的這一切，令我有些不知所措。

「烏曼姐姐，有些事情，我也無法解釋。總之請你相信，我能夠護住你的平安，能夠保住你無憂。但是，要讓我再去保護除你之外的其他人，我真的沒有辦法！」話音一落，安玉皺緊眉頭，開口對著我說出這樣的一番話語來。

聽到安玉對我所說出來的這麼一番話語，一時之間，我還真正的是沒有能夠緩得過神來，望著眼前的安玉，我嘴唇動了動，有些不知所措。

「姐姐，你別太過於善良了。你想想烏娜姐姐吧，她一生善良，可是，又有什麼好結果呢？我護著你，是因為你值得我護。你心善，你想要為別人好。可是，你再想一想，我這麼一做，我需要付出更多的代價。其實真正嚴格的說，那些都不是事。最為重要的是，我會因為此而分心，我根本就沒有辦法去盡到全心全力保護好你。其他人的生與死，在安玉的心裡邊真的不重要，我所需要做到的，就只是保護好我的烏曼姐姐。再要救其他的人，並不是我不願意，可是，我真的沒有能力做到。一個人的能力是有限的，我付出了自己的精力之後，要再去保護好你，恐怕，就無法做到。但是，那樣的結果，不管怎麼樣說，我都是不願意做到的。烏曼姐姐，你也別再多說了，你別說什麼寧願救別人，也不要救你，這些事情對於我來說，都是不重要的，因為，我的眼裡，我的心裡，就只有你！」

安玉望著我，沉聲開口，對著我說出這樣的一番話語來。

聽到安玉對我所說出來的這麼一番話語，我有些不知所措，面對著她，我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不知道應該怎麼樣去做。

「烏曼姐姐，你真的好好想想吧，有些事情，我現在也無法解釋。可是，我還是想要告訴你一句，不論是人還是神，所有的我，力量都是有限的，能夠做的，也就只有那麼多。在我的心裡邊，最為重要的就只有你，我想要做的，就是保護好你，就是救到你！所以，不管怎麼樣說，我所能夠做到的，也就只有一點，保護好你，我才能夠感到心安。至於其他的人，對不起，我無法救到所有的人。」

安玉望著我，沉聲開口，雖然是又一次的再在那裡重複著她話語裡邊的意思了，但在這樣的情形之下，卻也是讓我感到了一種不安，還有著，一絲的愧疚，還有著不安！

「烏曼姐姐，還有一句話我想要提醒你，不管怎麼樣，你就算是想要救其他的人，最先要做到的也就只有一點，那就是先救自己！如果連你自己都沒有辦法活下去，你談何救人？」

安玉對我丟下這麼的一句話語，然後轉過身來，就朝著門外走去。安玉沒有絲毫的停留，就這樣子，直接的就走了出去。

「安玉，你要去哪裡？」面對著安玉的舉動，我顯得有些不知所措，安玉離去，這讓我感到很不安，似乎是她這麼一離去，我就會失去太多。

「我上廁所，姐姐你放心，不管怎麼樣，我都會在你的身邊保護你的。」安玉沒有回頭，但是卻在這樣的情形之下，她的話語聲中，帶著一絲笑意。聽著她的回答，給我了一種安慰。讓我的心裡邊，感到一陣的心安。

安玉走出了病房，可就在這剎那間，我感到了一陣的強烈不安。因為，隨著安玉的離去，在我的身前，不論是李季禮還是胡倩容或是於蓉，他們都暈厥不醒。現在唯一清醒的就是我。房間裡邊，除了那些儀器所發出來的聲響之外，似乎最為響亮的，就是我的心跳聲。面對著這樣的一幕，我感到有些不安。

趕緊的跑回床邊，翻身上床，躺到了被窩裡邊去。將被子再伸出手來，緊緊的掖了掖，以期這樣子，可以給自己更多的一絲安全感。

長長吐了一口氣，躺在床上，我靜靜的望著天花板。屋子裡邊，除了儀器響聲之外，似乎就是我和其他人的呼喚聲。這樣的安靜，讓我有著一種忐忑和不安。安玉一出去，直到現在都還沒有回來。

在這樣的環境當中，我的心裡邊感到一陣強烈的不安。安玉啊，你怎麼還不回來啊？我的心裡邊默默的念叨著這樣一句話語，一雙眼睛並沒有閉上，而是帶著惶然不安之意，四下的望去。

屋子裡邊只有牆壁上的夜視燈亮著，這是為了方便醫生們巡夜而開的燈。借著這燈光，我也能夠看得清楚屋子裡邊的一切。這間屋子原本是可以安置八個人的，現在就只有我們四個人的床鋪是有人的，其他的四個床鋪是空置著的。屋子裡邊，顯得是有些空蕩蕩的。莫名間，內心當中有著一種強烈的不安之意。

安玉啊，你趕緊回來吧！

我閉了閉眼睛，深呼吸著，努力的讓自己能夠感到平靜下來。而就在我睜開眼睛之際，眼前，突然的出現了一個人影。

「烏曼姐姐，你在想什麼呢？」話語聲由我身前的人影口中傳了出來，我長長吐了一口氣。

「安玉啊，你幹嘛嚇唬我啊。」我睜開了眼睛，然後開口，對著眼前的人影說著話。

可是，就在我話語之間，我眼睛也隨之睜開。當我看到眼前人身影的時候，我張嘴就想要尖叫。或者不應該是尖叫，而是想要欣喜的發出呼喚。不過，事後我想，我當時最想要做的，應該是呼叫醫生。

因為，我看到眼前的人不是安玉，也不是其他的人，在我眼前的，是胡倩容。她微笑著著我，一隻手伸出來，堵在我的嘴唇上，將我所想要發出的驚呼以及呼喚，完全的都擋在了她的手指之後。

「烏曼姐姐，你這是怎麼了？」胡倩容微微一笑，望著我再次開口，對我說著話語。

對於胡倩容對於我的這一種稱呼，我卻是第一次聽到。我們之間完全是以著姐妹關係相處的，而也正是因為那一種姐妹關係，讓我們之間顯得很隨意。從來沒有什麼姐姐妹妹的叫法，這樣的叫法，除了安玉之外，已經極少了。

「我，我沒事，倩容，你醒啦？」我心中混亂的想著，深呼吸間，開口說著話，努力的，想要將自己內心當中的混亂不安給壓制下去。

「烏曼姐姐，你會飛嗎？」眼前的胡倩容並沒有開口回應我，而是開口，對我說出這樣的一句話來。

「什麼？」胡倩容所說出來的這麼一席話語，讓我感到一陣的不安，特別是此時胡倩容的面容，雖然還是那一張面孔，但是那一種蒼白的色澤，實在是讓我感到強烈的不安。顫聲開口，我對著胡倩容說著話語。

「烏曼姐姐，你能夠飛嗎？」胡倩容再次開口，對著我重複著之前她所說的話語來。

「倩容，你剛剛醒，我們叫醫生來給你檢查一下身體，好不好？」我再一次的開口，對著胡倩容說著話語。她的一雙手很冰冷，就這樣捏在我的胳膊上，讓我感到一種冰寒的感覺沿著我的肌膚狠狠襲入到我的身心深處，讓我難受之極。

「不用了，我沒事的。烏曼姐姐啊，我帶你一起飛，好不好啊？」烏曼笑了笑，打斷我的話語，沖著我說著話。而在說話間，她伸出手來，抓住了我的一雙胳膊。然後，就在這時候，她捏緊我的一雙胳膊，帶著我，走到了窗戶前。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