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追蹤
石牧也心念一動，一股龐大無比的神念同樣擴散開來，差不多是他所有神識的九成。
九成神念散發出淡淡的晶瑩光芒，肉眼也能清晰看到。
神識擴散開來，很快覆蓋了方圓數萬里的範圍。
石牧神識之中隱隱浮現出無數蛛絲般的晶絲，彷彿無數靈敏無比的觸手，探查著每一個角落。
這是他這些年實力精進后，神識突然發生的變化，只有發揮出大半神識之力才會顯現而出。
這些晶絲靈敏無比，比一般的神念敏感了無數倍。
妙空和尚感應到這一情況，臉皮動彈了一下，隨即很快恢復平靜，用心操控羅盤法寶，無數柔和光芒擴散而開。
片刻之後，石牧眉尖忽的一挑。
妙空和尚頭頂的羅盤法寶也突然一亮。
兩人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一絲詫異，隨即同時飛射而出，很快來到萬里之外的一個山谷。
與其說是山谷，不如說是地面被一擊可怖攻擊打出的巨坑。
山谷底部的一個角落，數百根神念晶絲彼此連接，形成一個蛛網般的籠子，籠子中飄蕩著幾縷極淡的黑氣，肉眼幾乎無法看到。
黑氣左衝右突，似乎想從晶絲牢籠中掙脫，極有靈性的感覺。
兩人落在晶絲附近，石牧心念一動，晶絲牢籠飛快縮小，將那些黑氣也壓迫著縮小，變得濃郁起來，肉眼已經可以清楚看到。
黑氣翻滾，散發出一股詭異凶厲氣息。
「沒錯，這確實是那九首饕餮的氣息。想不到石牧道友的神念之力也如此龐大神妙。」妙空和尚仔細看了看黑氣，確定的點了點頭，然後讚歎的說道。
「道友過獎了。」石牧謙遜一笑。
「有了這一縷氣息就比較好辦了，貧僧的這個玉皇羅盤除了探測，還有追蹤的妙用，應該找到那九首饕餮的大致方位。」妙空和尚有些興奮的說道。
他揮手招過那個羅盤法寶，懸浮在身前，打出一道法訣。
羅盤法寶光芒一盛，呼啦一下漲大到了臉盆大小。
他另一隻手一揮，吸過那一小團黑氣，落在羅盤法寶中間。
妙空和尚手指連續虛空，口中誦念古拙咒語，神情嚴肅。
羅盤上頓時浮現出無數豆粒大小的金色符文，微一翻滾形成一個金色漩渦，將那團黑氣緩緩吞噬了進去。
石牧看著妙空和尚施法，沒有說話。
他雖然也懂得一些追蹤的秘術，不過在星域這般廣大的地方追蹤，他就有些力有不逮。
羅盤上的指針立刻滴溜溜旋轉起來，顫動不已。
妙空和尚手中飛快掐訣，指針才慢慢穩定了下來，指向一個方向，不過仍然不時輕輕顫動一下。
「應該就在這個方向，那九首饕餮似乎是施展了隱匿神通，感應的不是非常準確，不過應該就是這個方向無疑。」妙空皺眉看著羅盤，有些不確定的說道。
「反正我們現在也沒有其他線索，先順著這個方向尋找過去好了。」石牧見此說道。
妙空和尚臉色一松，點了點頭。
兩人飛射而出，離開這顆星球，沿著羅盤指針方向飛遁而去。
沒有飛多久，一顆星球出現在二人面前。
石牧眼角抽搐了一下，這顆星球和之前的那顆一樣，被囫圇吞噬了幾口的模樣，上面的生機幾乎完全消失，變成一顆徹底的廢星。
他臉色難看了幾分，妙空和尚神情倒是沒有什麼異樣，似乎早已看淡了這種星球生滅的情況。
羅盤的指針沒有指向那顆廢星，而是繼續指向前方，兩人沒有在這裡停留，繼續往前飛去。
沿著羅盤的方向，途徑的星球，大半都被那頭饕餮真靈光顧，變成了廢星。
一路過去，彷彿看到了一條死亡的路標。
轉眼間，兩人有飛行了兩三天，羅盤的指針一開始還比較穩定，不過到了後來，越發不穩了起來，甚至突然轉變方向，帶著兩人在修羅星域兜兜轉轉，讓二人大為惱火，不過也沒有辦法。
除了這個羅盤，二人暫時想不出什麼其他的探測手段。
石牧二人在星域中飛遁，妙空和尚手持羅盤法寶，眉頭微皺。
羅盤的指針此刻輕輕顫動，不時小幅偏移方向，每次指針偏移，石牧和妙空和尚臉上都隨之緊張一下。
「該死！那饕餮真靈恐怕是知道我們在尋找它，所以用秘術遮掩了位置，否則玉皇羅盤不會如此。」妙空和尚有些恨恨的說道。
石牧心中暗笑一聲，不過此刻妙空和尚面子有些難堪，便沒有開口。
就在此刻，那羅盤法寶忽的發出一聲嗡鳴，光芒大盛，指針滴溜溜旋轉半圈，再次指向一個新的方向。
「該死！」妙空和尚臉色一沉，低聲嘟囔了一句。
二人遁光停了下來，站在星域之中，彼此互望，臉色都不太好看。
他們已經在修羅星域兜轉兩三天了，難道繼續這樣下去？前方的路似乎遙遙無期的感覺。
不會是那個九首饕餮施展了什麼手段，故意牽著兩人的鼻子在星空中轉悠吧。
兩人心中同時浮現出這個猜想。
石牧瞥了羅盤一眼，眼中忽的露出一絲詫異。
羅盤指針此刻指向右側一個方向，穩定無比，沒有絲毫顫抖。
「咦，這次看起來似乎不一樣。」石牧看著羅盤，輕咦了一聲的說道。
妙空和尚也注意到了羅盤指針的變化，臉色也變了一下。
「莫非，終於找到了正確的位置。」
兩人臉上一喜，沒有絲毫猶豫，朝著指針所指方向飛去。
這一次的飛行時間頗久，足足飛了一兩個時辰，非但沒有達到目標所在，而且周圍的虛空亂流中，漸漸多出了大片銀灰色的星雲，隨著虛空亂流翻滾，但絲毫沒有消散的跡象。
兩人彷彿一頭扎入了一片銀灰色的濃霧，視野變得非常狹窄。
這銀灰色星雲散發出一股詭異的磁力波動，竟然能干擾二人的神識。
以他們二人的神識，竟然只能蔓延出千里左右。
兩人飛遁的速度慢了下來，只保持全速的三成左右。
「小心，這個地方詭異的很，別是那九首饕餮故意將我們引到此處的。」石牧沉聲說道，所有的神識盡數運轉，在身周布下一層層的防線。
妙空和尚點了點頭，神情凝重，手邊金色光輝閃爍，早已按捺了幾件法寶，隨時準備祭出禦敵。
時間一點點過去，二人擔憂的襲擊並沒有出現，不過周圍星雲和虛空亂流的翻滾越來越劇烈，而且星雲中開始頻繁出現面積極大的空間漩渦，有的甚至足有數千里，甚至上萬里。
強大無比的空間引力從漩渦深處透出，更加劇了虛空亂流和星雲的動蕩。
此時此刻，即便是石牧二人，也有種在大海中隨著怒濤起伏的感覺。
周圍星雲忽的猛地翻湧，下一刻，一股遮天蔽日的銀灰色狂潮從前面洶湧而來，其中夾雜了無數大大小小的刺目閃亮之物，赫然是無數破碎的空間碎片，凝聚而成的一種空間晶體，破壞力驚人之極，尋常神境也不敢硬接。
狂潮未至，一股巨大無比的力量便傳遞了過來，使得石牧和妙空和尚的遁光搖擺不定。
石牧眉頭微皺，輕哼了一聲，手中掐訣。
他全身陡然散發出一層濃郁的玄黃光芒，然後猛然內斂，形成一個數十丈大小的黃色圓球。
黃色光球恍如實質的石球，球體表面浮現出無數黃色符文，給人一種穩如泰山之感。
妙空和尚腳下金光一閃，祭出一個蓮台法寶，站立在上面。
蓮台法寶呼的一聲，冒出大片金光，形成一個金色球型光幕，將其籠罩在裡面。
銀灰色狂潮隆隆而至，淹沒了二人，不過二人此刻身形沉穩無比，沒有絲毫晃動，周圍的狂潮無法對其造成絲毫影響，沉穩無比的朝著前方飛遁而去。
狂潮中的無數空間晶體轟擊在二人身上的護罩上，護罩只是輕輕閃爍，便將那些空間晶體震碎，輕易擋住了所有的襲擊。
「修羅星域，果然是一個神奇的地方。」石牧眼中閃爍著好奇的光芒，朝著周圍望去，不過神識對周圍的探查並未放鬆。
妙空沒有石牧那般輕鬆，緊緊盯著手中的羅盤。
羅盤指針筆直的指向前方，沒有似乎顫抖。
「這次不會錯了，那九首饕餮就在前方。」他閉目感應了一下，然後豁然睜開眼睛，肯定的說道。
石牧聽聞此話，臉色先是一喜，隨即凝重了幾分。
找到了那九首饕餮，接下來便是一場惡戰。
不過這些年，他雖然因為不想飛升，刻意沒有修鍊。
但是對於法則的領悟，還有翻天棍等法寶的操控，越發精妙，倒也絲毫不懼。
兩人在銀灰狂潮中前進，小半個時辰后，眼前一亮，終於飛出了那片星雲。
一個廣闊，相對平靜的區域出現在兩人之前。
這片區域中，一顆巨大星球靜靜懸浮，比起藍海星不知道大多少倍，幾乎可以和天庭所在的那顆星球媲美了。
這顆巨型星球周圍，自然也同樣被一層空間障壁籠罩。
透過空間障壁，能清楚看到這顆星球上也到處坑坑窪窪，大片生機被摧毀，顯然也遭到了那饕餮真靈的襲擊。
不過這顆星球只被摧毀了近半，還有不少區域倖存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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