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節 揚州夜總會
溫馨的小日子總是過的挺快的，轉眼便過去了一月，在長安待命的秦祥來信了，信上說龍老爺子非常記掛自己將要出生的外孫，人老多情，非要大著肚子的龍薇兒和秦大娘到長安來安胎，三天後派出三百右武衛的兵士親自過來護送，信上還說他老人家特別喜歡孩子，聽說鄭霄家是雙胞胎，心裡非常高興，急切希望鄭家的這對雙胞胎出世後來長安做客，龍老爺子膝下就龍薇兒一個女兒，雖說現在有了秦祥這麼一個女婿，但心裡總感覺缺點什麼，信上倒也沒提什麼，但看的出來卻是對鄭霄現在在揚州的新生活很是關切。
秦大娘跟著要走了，雙兒自然也閑不住了，跟著秦大娘出來見世面自然也要死活跟著去長安逛逛，秦大娘也沒攔著，雪化開春那會兒，他們邊跟著去了長安。
蘇林蔭在揚州附近本有個本兄名叫蘇林茂，娶了一房妻，卻沒有誕子，知道蘇寧兒來了揚州，也知其肚裡有了孩子，便也要將她接到自家來，雖說是侄女，但卻比自己的女兒還要疼愛，更何況蘇林蔭亡故，這對伯嬸自然對蘇家這點血脈更加憐惜。
蘇萬春確實比以前更努力了，鄭家莊子是越來越大了，他在鄭霄資助之下湊了幾畝田地，倒是建起了自己的小樂園，還別說受到愛情滋潤的蘇萬春卻是格外的賣力，也就一個月的功夫，喜姑便懷上了，這麼大年紀懷孕倒也很不容易，崔穎穎跟鄭霄合計著將自家的滋補品送了些過去，還遣了自家兩個丫頭和兩個僕役過去伺候著。
從崔穎穎這邊學去的安胎的所謂的「瑜伽」確實挺管用的，幾個孕婦學的都不錯，特別是長了年紀的喜姑，喜姑可是學過功夫的硬手，對這個自然手到擒來，於是開始整天纏著肥胖的蘇萬春減肥，蘇萬春挺無奈的，每天幾乎都累得趴在床上「昏死」過去。
幾個孕婦開始約定，生了寶寶之後再聚，到時候決定在揚州和長安各建一家育嬰中心，想法倒是挺不錯的，估計那會許多皇室成員也都會參加進來了。
其實小小夫妻的生活一直都很低調，不管是在先前的杭州，還是遷移到了更為繁華的揚州，拒絕了朝廷給的功賞，只過自己幸福的小日子，但越是這樣，在朝野之中的名聲卻是越好，龍老爺子身為皇帝的親臣，常在太宗皇帝耳根前嘮叨著這個年輕人。
這差不多一年時間來，鄭家莊子都是相當的安穩，連只蒼蠅都飛不進來，當然多虧了官府的無私弟兄和鷹門潛伏在揚州的幾十個弟兄。
大酒樓要開工了，崔穎穎這個賢內助跟鄭霄商量著，這個時候該去找找揚州的官府，通通氣了，畢竟要做筆大買賣，依照著他們現在這個勢頭，官府雖說都給他們面子，但是拜訪一下，拉拉小關係還是必然的，畢竟他們現在都是一介草民。
而且樹大必照風，揚州城可是個大城市，里里關係戶可是多的很，自己以後開的可是娛樂性質的大酒樓，保不齊就有人會來搗亂，有官府的人使喚著，自己就不用那麼麻煩。
況且到了揚州之後也都是長史沈斂沈大人的照應，還有就是下屬山陽縣的無私幫助，自己倒未曾拜會過揚州刺史沈斂，由於小夫妻處事相對低調，跟揚州上層官府除了長史外其他倒真的很少接觸，現在要在揚州做大生意，這樣的應酬卻也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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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州地地皮確實比杭州貴多了，三天後鄭霄突然發現了一個大漏洞，自己這一季的贏餘花的有些超額了，在揚州城盤地造酒樓恐怕銀錢有些不夠了，況且最要命的是好的地段都被人給罷佔了，一時半會兒這個問題倒是非常棘手。
為了孩子的幸福生活，鄭霄和其他幾個准爸爸開始準備與官府接觸了。
揚州刺史何許人也？
鄭霄對他倒不是特別了解，到了揚州之後僅僅也只見過一面而已，但這個沈斂在他的印象當中卻是相當的精瘦，當然能放任到揚州這個肥缺上面的也非等閑之輩，與朝野七拐八彎的肯定會沾點邊，況且這個四品大員可不是那麼好當的。
揚州向來是對外通商的重要口岸，而且也是漕運、鹽運的大都，每年來往的海外商旅都不下好幾萬，鄭霄當初選擇這個地方卻也是被這裡的富饒給吸引住的，畢竟人這一輩子都希望往高處爬爬，多見點世面，偶爾能在古代干出一番事業也是相當滋潤的。
鄭霄、蘇萬春、楊鐵虎三人一同先到了揚州長史府，由沈斂引過來，彼此也好說話。鄭霄這是第一次來到揚州衙門，杭州刺史府以前倒是經常走，長史雖是刺史衙門屬下，但府第儼然不比刺史衙門差多少。
鄭霄對這個林盡忠的好友印象倒是比較深，這個揚州長史絕對是個非常識實物的傢伙，而且在官場面上為人也相當和氣，但唯一的毛病就是貪點小財，鄭霄喜歡跟這樣直來直去，沒有隱藏的人物交往。
一邊握著鋼矛的捕快拿到鄭霄的帖子表情倒是相當的隨和，微笑之中讓人覺得總有種笑裡藏刀，不懷好意的意味，鄭霄輕輕咳嗽了幾聲，想想或許是自己先前在官場留下的後遺症的結果，對府衙的種種都有些疑神疑鬼的感覺。
小半晌之後，一個素衣大班頭急匆匆的從裡面跑了出來，看著人倒是瞞有精神，見著前面站著的鄭霄忙拱手道：「鄭大人大駕光臨，先不事先通知一聲，我們也好有所準備，快請，快請！」
見著大班頭很是客氣，鄭霄倒覺得自己真有幾分太上皇的味道，忙改口道：「我鄭某現在乃是一介草民，什麼鄭大人，休的再說！」
「這……」那班頭有些莽撞，右手一攤，尷尬的笑了笑。
鄭霄隨其入了大門，倒也覺得奇怪這大班頭的兩隻手的手心格外的油黑。
身邊的蘇萬春挺了挺腰板忙道：「就叫鄭莊主吧，我家老爺不喜歡別人這麼稱呼！」
「那好，那好！」那班頭卻也識相，趕緊點了點頭。
「趕緊地……」幾人還未到衙門正廳，只聽得裡面倒是有些嘈雜，聽得裡面有人急切的喊道。
同時見一人凌亂的穿著官衣三步四跨的跑了出來，大班頭趕緊上迎，鄭霄看的真切，那慌亂之人正是揚州長史沈斂，三人不由對眼一望，也不知長史衙門內到底在作些什麼。
只聽得沈斂見面忙道：「幾位，真是怠慢了，小衙之內在整理些舊物，還望海涵。」
「沈大人真是勤儉之人，如此大的官兒，還喜歡整理舊物！」鄭霄拜手笑道：「來到揚州也有些時日，都是沈大人來拜會蔽庄，今日我沈某是特來請罪的！」
大班頭眼疾手快不由在沈斂耳邊急忙說了兩句，沈斂忙改口道：「鄭莊主，你要是這麼說，那可真是折煞我了，當年擒亂賊，滅逆黨，如此功績之人能到我揚州治轄之地委屈住著，我沈某又豈敢託大！」
幾人被匆匆引至了迎客廳，沈斂倒真沒什麼大架子，幾個丫頭奉上了茶水，沈斂品著茶水先道：「鄭莊主，嘗嘗這黃芽新茶，我親自種的，品品味道如何？」
「香味撲鼻！」鄭霄聞著味又道：「真想不到長史大人還親自種植，真乃鄭某刮目相看，如此廉潔官吏真乃是揚州百姓的福分啊！」
「呵呵！」沈斂輕輕一笑，為官多年，自然知道其中的逢迎之言，忙合上茶蓋道：「君為輕，社稷其次，民為重，高祖皇帝的訓斥我們不敢忘，皇上如此廉正，更別說我們這些下屬官吏了！」
「那是，那是！」鄭霄見著沈斂肥頭大耳的樣子怎麼瞧也瞧不出廉潔的味兒來，但既然這個傢伙對自己還存著幾分芥蒂之心，不由說明來意道：「小弟初來乍道，來到揚州也是得到了沈大人的幾分照顧，來開得幾家鋪子勉強糊口，而今家中添丁，小弟想在揚州城中做筆買賣。」
「買賣？好事呀！」沈斂點了點頭，隨即又道：「不知鄭莊主想做什麼樣的買賣？」
「開大酒樓！」鄭霄忙道。
「酒樓？」沈斂不由頓了頓，立刻尋思道：「鄭莊主好像在城中有幾家食店吧？怎麼想到開起酒樓來了？」
「只不過是想多賺點銀錢好養家罷了！」鄭霄繼而又道。
「鄭莊主太謙虛了！」沈斂笑了笑道：「不瞞鄭莊主，揚州城要做大買賣可不是太好做的，裡面關係複雜，開大酒樓可得具備很多優勢才行，你可得考慮清楚啊！」
「看著沈大人如此體恤於我，那我就想法與大人分享了！」鄭霄忙道：「揚州人口眾多，且有錢人不少，可適合有錢人娛樂的卻是不多，我要開的這間酒樓從表面上講是間酒樓，其實正確的講是個高級的娛樂會所，我可以在裡面分級別的設置各類娛樂項目，採用貴賓月票形式歡迎揚州上層人物參加，每月都實現優惠策略，大人也應該知道有錢人喜歡獨特的東西，如此高檔場所他們會好奇，逐而會被接受，而且再往下我們可以設置一些平常人也能娛樂的，當然檔次就低些，適合平民消費的，如此一條龍服務，大人感覺如何？」
「哦？你說的這個我有點聽不太懂！」沈斂尷尬的笑了笑，確實有些心急的鄭霄又將一個東西提前了幾百年，但有些敏感的沈斂接著又道：「但鄭莊主的想法倒是很奇特，揚州這地面上有些的闊老倒真是挺多，如果能賺下他們的錢倒也挺不錯的。」
「是啊，但小弟就有這麼一個想法，但要在揚州做成此事憑我一人之力很難完成，所以特來請長史大人幫忙了！」鄭霄連忙又道。
「看鄭莊主這話說的，只要能幫上你的忙，我曾某豈敢有二話！」沈斂猶豫了一下連忙又道。
「那我就說句實話了！」鄭霄跟著開口道：「現在我就是手頭有些緊，想從你這裡借點兒！」
「借？多少？」沈斂有些緊張道。
「不多，換成銀子也就幾千兩的樣子！」鄭霄一點也不猶豫道，他心裡自然明白眼前這廝手裡有的是銀子。
「這不是一筆小數目啊！」沈斂頓了頓，自己卻不好回絕，看著鄭霄和後面的兩位好像是帶著恐嚇的意味，心裡真有些納悶，他們為什麼不要朝廷的賞賜，偏偏要在自己這裡打劫，但心裡卻這麼想，口上也不得已道：「行！我馬上讓人給你準備你看怎麼樣？」
「那就多謝了！」瞧著鄭霄此刻說話的眼神確實帶著幾分強盜的意味，但這個世界不搶貪官搶誰的，心裡一狠，繼續搶道：「沈大人，我想錢對你來說是小事一件，酒樓地皮的事還得需要你多費點心呀！」
「地皮？」沈斂有些慌了，不由站了起來，口中忙道：「這事恐怕有點難辦了？現在揚州城裡好的地皮可都有主兒了！」
「我想沈大人這個長史一定會有辦法的。」鄭霄繼續道。
「嘿嘿！」沈斂有些無奈的笑了笑，揚州城裡能讓他出血的人真的是太少了，今天怕是遇到對手了，沈斂心裡倒不怕好友林盡忠的責怪，只不過被鄭霄頭上複雜的關係給壓著，頓了頓只好狠了狠心道：「好，你要哪塊我立刻圈給你！誰叫咱們是朋友！」
「好，那我這裡就多謝沈大人厚愛了！有機會我跟上頭說說，升你的官兒！」鄭霄心中一樂，看來這個沈斂倒真是很識時務，答應的還挺爽快。
沈斂聽著立刻樂開了花，馬上拜道：「鄭莊主，不用說了，今天你得留下好好喝兩杯，以後長史衙門就是為鄭莊主開的，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哈哈！」鄭霄忍不住哈哈大笑，看著沈斂情不自禁那樣兒，貌似以後可以收他做個小弟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