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節 扮豬吃老虎

連續三天，青龍堂在揚州街市的三家酒食店全都被砸亂的不成樣子，而這種報復性的打擊卻是讓閻老西無處設防，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幾天下來，連自己宅子里的蟑螂、老鼠都排起了隊伍，頓時整個青龍堂數百條漢子全都成了揚州市容市衛清潔工，每天就看到幾撥人在閻家宅子里忙進忙去，一進家門就看見到處的老鼠夾、蟑螂丸。別說像閻老西那些妻妾和女傭了，就幾條正經的漢子都快頂不住了，每個人床都用釘子訂上了四塊木板，活像活人棺木一般，可無奈的是，半夜總又會被大大小小可愛的夜行小動物給吵死。

昨天開始鄭霄酒樓的生意突然開始有些好轉了，這讓鄭霄一家子心裡都樂滋滋的，砸出去的錢終於有點回報了，雖然生意依舊沒有計劃那麼好，但管家婆崔穎穎積極性一下子大起來了，親自為喜姑幫起了小廚，挺著一個大肚子讓鄭霄心疼的直跺腳，趕忙將這個小搗蛋從裡面請了出來。

第一次開這麼大一間酒樓，第一次開始做起了正經的大營生，傾注了這麼大的心血，鄭霄的臉上也是美滋滋地，當然心裡自然也帶了點幸災樂禍的味道。

此刻錢賺多賺少卻是無所謂，只要心裡充實些也就夠了，老實說在崔穎穎眼裡，鄭霄算是一個比較懶的男人，可這天他倒樂意的當起了總跑堂，而媳婦則坐在了帳房前，親自指揮了起來。

勞動的日子最光榮，勞動之後的收穫最甜蜜，鷹門的弟子們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門主會是一個如此平易近人、且熱愛勞動的人，於是在鄭家酒樓和睦的氣氛瞬間熏陶了周圍所有人，人氣自然跟著旺盛了起來。

蘇萬春絕對是一個具有高級佛性的人物，平平常常，帶點小色，有點小貪，他的夢想其實最簡單也最實際，掙大把的銀子養老婆和兒子，手底下養一批會打架的小弟，有事出來威風威風，沒事則背著喜姑調戲調戲民女，這就是他的生活標準。鐵虎就有所不同了，像寧兒這樣的倔強有個性的女子自然喜歡同樣具備個性的男人，鐵虎就是這麼一個具備英雄氣質的人物，要是放在現代絕對是一個到處跑場子的明星人物，美女豈會不被他尖叫，而且最關鍵的一點他具備上層的武功，他的生活標準也就是領著幾票弟兄除個強、服個弱，然後在所有人的掌聲和喝彩之中消失在現場，成為人們心目中的英雄。

當然對比鄭霄，他手底下那兩員虎將只能算是一個真男人，完全還沒有算入好男人的範疇，真正好男人到底是什麼標準呢？崔穎穎提出了一個基本準則，那就是疼孩子，拼了命的疼孩子，把所有好玩的好吃的都要留個孩子，為了孩子自己挨餓那是最光榮的，因此鄭霄便成了整個現在鷹門好男人的榜樣，為什麼？很簡單，有杭州朋友曾經問他，自己費力開這麼大一個酒樓，還整天跑來跑去的累什麼呢？他們很難理解，但鄭霄卻非常明了的說道，我得給我未來的兩個孩子湊錢買足夠的尿布！開酒樓做大生意，一切都為了孩子，這男人做的絕對是讓人直接豎起大拇指。

鄭霄給自己生意開始好轉的酒樓無恥的起了一個名字，叫樓外樓，還熱情洋溢的題了一首鳥詩，那歪歪扭扭的毛筆字跟後世的李白、杜甫自然是不能比了，但是偶爾剽竊一下他們的詩句那絕對是一件非常過癮的事情，當滿屋子透著李太白的飄逸和陶淵明的田園愜意的時候，不僅連鷹門那些參與過殺人的弟子們完全刮目相看，連實在憋的慌進來補頓飯的食客們也都渾然一震，幾個老秀才原本害怕青龍堂的勢力，現在進來一看頓時有種想當即膜拜的興奮，幾個時辰后樓外樓開始慢慢轉性成了文化人物盛譽的場所，雖然樓上藏著妓女、樓下還開這賭桌。

幾家歡樂，幾家愁，閻家終於忍不住要報官了，黑社會分子突然上門連官府的坐堂小吏都像被觸電一樣，但是有事找警察這種優秀習慣在唐朝就已經盛行了，閻家很無奈，出了大把銀子讓附近兵馬司的衙役出來幫他們逮老鼠和水蛇，他們家這幾天快成野生動物樂園了，如果兵馬司的現任兵司不是這小子的舅舅，如果給錢也不會有人願意給他們家當環衛工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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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老西終於要打算找殺豬幫單練了，這個老謀深算的幫派大哥早就私底下派人調查過了，這個氣勢洶洶找公開跟青龍堂作對的幫派原來是剛剛進到揚州城的菜鳥，這下閻老西心裡有底了，臉上不慌了，他這個人向來就喜歡黑吃黑，當然上面勢力很大的大佬他可不敢惹，中間跟他平起平坐，沾點親，帶點故他也不想碰，所有他就專挑下面的小幫派招呼，因此此人算是比較下賤的人。

此刻，鄭霄這廝正在南郊一處陰涼地兒啃著瓜，前後也就蘇萬春、楊鐵虎、四個女護法加上幾個長老，所有人也都在悠閑的曬著太陽，來來往往出入揚州城很多，但沒有人會認為他們這十個不到點的人數馬上就要應對一支兩百多人的幫派隊伍的攻擊，當然所有路過的百姓如果知道，心善的話估計會馬上燒掉紙錢、蠟燭、元寶啥的，但看這幾個人臉上無所謂的表情，特別是現在鄭霄吃瓜吃的跟豬似發出「吼吼」的聲音，大家如果看到這個場面，保準會傻掉。

這個世界沒有人會嫌自己的命太長，也沒有人會主動伸長脖子讓別人把腦袋砍掉，鄭霄唱的這出，完全繼承某人的領兵之道，戰場上鄙視他，戰術上重視他。

蘇萬春乾脆躺在了路邊的大樹蔭下，嘴裡則哼起了蘇州花鼓戲，一副吃飽和足，橫在馬路的欠扁樣。

高手往往喜歡不是殺人，而是裝B，裝B很過癮，他比殺人痛快多，這一點楊鐵虎和四個女護法估計還很難領悟，鄭霄也是以前從某位仁兄的小說里才明白的。

閻老西一大幫子人氣沖沖的來了，古代人也喜歡打架，但是他們拿的卻都是棍子，極少數人會拿刀，原因很簡單，刀一般都是官家才用的，平民比較少，就像現代的打架一樣，如果你看見一群人在拿著西瓜刀亂砍，那你一定會認為這是兩幫不要命的混混在打架，但你要是有幸看到兩幫人都用槍在打，那你八成會說自己看到的是一場戰爭。

鄭霄不屑地看著一群人沖了過來，瞧著他那副吃飽喝足的樣子，裝B裝的是更加厲害了，抬了一眼之後竟然說了句：「來的人還是比我估計的少了，沒什麼看頭了！」

眾人皆倒，當然能說這句話的人自然是下了大手筆的，閻老西所意識到的菜鳥幫派，人數恐怕不過五十人，但他豈會知道周圍可埋伏著鷹門三百多號弟兄，比他領來的人馬多一百不說，而且鷹門弟兄經過這幾日的休養之後，戰鬥指數還是連升了數級，現在完全達到了以一敵十的地步，因此三百多人的戰鬥力相當於普通兵士的三千以上，區區兩百兩個草包焉會放在眼裡？

閻老西很謹慎，但他看到眼前就只有這點人馬，中間還夾雜著女人的時候他忍不住大笑了起來，他有點開始後悔了，當然後悔的不是自己不該來，而是不應該帶那麼多人來，開始擔心這事若是傳揚出去，自己的臉面有點難放。

「你們這裡哪個是殺豬幫的當家的？」閻老西讓弟兄們都退後，自己得意的上前，邊說著話，兩隻眼睛已經色眯眯地盯在青龍姐姐的小mm上。

「是我！」鄭霄依舊沒有正經看他一樣，嘴裡不由打了一個哈欠道：「你們家裡的蛇鼠抓完了？」

「呵呵，死到臨頭，你小子還真有幾分膽量！」閻老西冷言一笑，畢竟是混了幾十年的人物，倒是不怎麼動怒，嘴裡輕蔑道：「你手底下就這麼點人，也敢跟我這樣叫板？你是不是有點活膩了？」

「唉，我後悔了！」鄭霄不由嘆了一氣道。

「知道後悔了？我看來不及了吧！」閻老西有些得意道。

「剛才真不應該帶人過來，真沒想到來的都是些草包，掃興啊！」鄭霄鄙視道。

「你說什麼？」閻老西大怒，猛然從腰背後摸出一把板斧，突然朝鄭霄砍去。

鄭霄搖了搖頭，依舊愜意的喝著茶。

「啪！」青龍護法一把握住了閻老西的右臂。

「小妹妹，臂力還不小嘛！」閻老西瞧著有些姿色的青龍護法，忍不住又道：「你別急，親哥哥我呆會兒再找你好好玩！」

「啪啪啪啪啪啪！」

猛然間，六個響亮的耳光以極快的速度在閻老西的肥臉上抽打了起來，響聲如雷，打得所有人都措手不及，閻老西自己連手裡的斧子都沒拿穩當，一下砸到了自己腳上，疼的他是「哇哇」大叫。

「都別上來！」青龍護法一下擰住閻老西的耳朵道：「再上來，我立刻殺了他！」一斬青龍劍瞬間抵住了他的脖子。

青龍堂的弟兄說實話都是混混出生，會的都是吃喝嫖賭，義氣兩個字只要在大批財寶面前才有效果，當然也有幾個鐵杆心裡不服氣，嘴裡依舊在大叫。

「你們要是敢動手，手底下的弟兄是不會放過你們的，我勸你們一句，在揚州城裡還沒有人敢對我這樣！」閻老西有些清醒道，手底下人自然也是氣勢洶洶，而且還在緩緩靠攏。

鄭霄沒有理睬，插話問了一聲蘇萬春道：「蘇大哥，剛才你說我們帶了多少人過來？」

閻老西一下豎起了耳朵。

「三百人左右吧！」蘇萬春咬著馬尾巴草道。

閻老西一愣，不免抬手讓自己弟兄的腳步先停住。

鄭霄跟著又道：「剛才我不是看見還有另外的人嘛？」

「大哥，對，有一事忘了，告訴你了，剛才沈斂聽說這事，非要讓兵馬司的千餘弟兄過來幫忙，我和蘇大哥說不用了，我們就砍幾棵菜罷了，不需要官府出面！但我們也不能駁他面子，就要了他送來的一百多把官刀！」楊鐵虎跟著道。

閻老西猛咽了一口口水，眼睛直直地瞪著鄭霄，此刻他終於發現周圍確實埋伏著人馬，而且還都是拿著清一色官刀。

閻老西立刻傻眼，所有他帶來的混混也都被搞的驚慌失措。

鄭霄此刻倒是幽默，見此刻過往的老百姓見著場面那麼緊張，這回還病怏怏的，這回倒來了力氣，忙站起來朝前喊道：「你們這幫混蛋還擋著道，擺酷也得分個場合，沒規沒矩的，讓老百姓安心進城，一點禮貌都沒有，不知道你們老大怎麼教你們的！」

兩百多號人安安靜靜的站在那裡突然被他這麼一大嗓子，如同被雷劈中一般，全都利索的閃到一邊，他們看的很清楚，周圍黑壓壓的，全都是殺豬幫的人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