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羊溝的危機
在蝴蝶谷呆了七天之後,劉宇森師徒三人和古月夫婦就離開了,那裡他們可是不想多呆。回到了家,張三夫婦很是數落了張皓軒一頓,古月十分不講義氣的裝累躲回了房間,可憐的張皓軒就差跪下來嗑頭認錯了,才被說累的劉氏和張三放了回來。
「相公,你回來了?要不要為妻給你倒杯茶?」古月見張皓軒臉色不太好的回來,忙放下手中的書,起身來迎他。
「你就別動了,好好歇著吧,坐了兩天的車,你也累得夠嗆。」張皓軒見她要起來,忙幾步沖了過去把她扶住,讓她重新躺好。
「剛才睡了一覺,現在挺有精神的。」古月見他並沒有追究自己的臨陣,這才放心的躺下來,可是手剛要去拿之前放在一旁的書,卻被他先一步給拿走了。
「你就算是不累也閉上眼睛休息,這書也跑不了,用不著天天看,這個時辰屋裡頭也暗了,看書傷眼。」張皓軒將所有的書都收到了一旁,然後他自己也躺到了妻子身邊,小心的把她環在自己的懷中。
「你困了?」古月感覺到他今天有點不太對,難道是被罵得傷心了?應該不會吧。
「嗯。」張皓軒將頭埋里古月的脖頸處,溫熱的氣吹得古月痒痒的,感覺到他的身子越來越緊繃,她總算知道他是為了什麼而不對勁兒了。
第二天古月原本是打算回娘家看看的,結果在他們吃早飯的時候,見到了急忙忙從羊溝趕來的楊立萬。
「立萬,快過來一起吃。」張三見到楊立萬很開心,之前他們一起在羊溝生活,關係處得相當好。
「主子,我現在哪裡吃得下飯啊,羊溝出事兒了。」楊立萬都快急死了,哪有那個閑心坐下來吃飯?
「出什麼事兒了?」張三這才注意到楊立萬的不對勁,見他急得滿頭是汗,看樣子是大事兒了。
「羊溝的羊昨天夜裡,一下子死了一百多隻,就在我來之前,又死了二十幾隻。現在那些沒死的,也沒有什麼精神頭兒……」楊立萬說著就落下了淚來,那些羊可是他親自餵養的,就像是他的孩子一樣。
「會不會是起了羊瘟了?」古月一聽立刻做出了最可能的猜測,可惜這個時代沒有獸醫,看來只能去找裴世博了。
「看著不像,我覺得像是被誰下了葯了。」楊立萬家裡世世代代都是牧民,一般的病症他自己就有辦法治療。
「你說什麼?被人下了葯?是誰這麼缺德?」劉氏一聽是人為的,心裡那叫一個恨。
「凈說那沒有用的,要是知道不早就抓人去了,現在得想法子整到解藥才行啊,不然的話咱一隻羊都保不住。」張三到底是男人,遇到事情並不像劉氏那樣慌了神兒。
「爹,娘,你們不要關急,我這就去找世博,他可能會有辦法。」張皓軒說完就帶著楊立萬往外走。
「等會兒,我也去,你在家裡好好照看著月兒,我跟著去看看,在家裡干坐著非得急死我不可。」張三向劉氏交待一聲,就快速跟上了兒子的腳步,現在時間就是生命啊,這一個時辰就得死不少的羊。
「你們那邊有點消息就派個人回來吱會一聲,我們也著急呢。」劉氏恨不得也跟著去。
「行了,我知道了,你們要是在家鬧心,就去老三家玩玩吧。」張三嘴裡的話還有說完,身影不消失了。
古月和劉氏並沒有去古來福家,而是坐在家裡等消息,等了許久沒有等到張三派的人,卻是等來了肖仁富。
「姑父怎麼這個時辰來了?」古月見他面色凝重,心下一沉。開始的時候她有些叫不出口,可是日子久了,她叫起來倒是自然得很。
「羊溝的羊出了問題,這市場上也沒有賣羊肉的,眼看著就要到飯時了,這可怎麼辦啊?」肖仁富能不急嗎?他們鋪子每天的羊肉都當天早上現宰的,現在沒有了羊,那訂桌的客人吃什麼?
「羊溝里不是還有活羊嗎?」劉氏不解的問。
「娘,那些活羊也不能用,要是吃壞了人,那咱們的鋪子也就別開了。」古月對於肖仁富的做法十分的認同,那些活著的羊也不保證是不是健康,他們不能冒這樣的險。
「那現在咋辦啊?要不用別的肉?」劉氏也是急得不行,她可是知道的,古月的鋪子天天都有不少訂桌的,想要在她那裡吃飯,不提前訂那是不可能有雅間的。
「姑父,你剛從市場回來?那有沒有看到賣魚的?」古月倒是有一個想法,只是不知道行不行得通。
「賣魚的?有是有一個,只是他的魚也就是十來條,還都是一掌長的小魚。」肖仁富開始也想到了魚鍋。
「這個季節哪有什麼魚啊,這才開江。」劉氏心裡這個氣啊,要是讓她知道了誰那麼缺德,她非撕了那個損人不利己的小人不可。
「姑父,你先回鋪子里,我這就想辦法,盡量在飯時之前弄到魚。」古月說著就要起身,結果肖仁富卻把她攔了。
「你還是在家呆著吧,要怎麼做,你說我去要比你去快多了。」肖仁富差點被她給嚇死,這身板兒還想出去跑事兒?要不是劉氏眼急手快的拉住了她,這會她都跑出去了。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沖呢,想要嚇死你老娘啊?」劉氏可是被她驚出了一身的冷汗,這個小祖宗就不能消停的支嘴兒?還想親自跑出去?
「呃
出去?
「呃,我一時給忘了。」古月也是急得昏了頭。
「你有什麼法子就說吧,我這就去辦去。」肖仁富也沒比劉氏強多少,要不是實在沒有法子,他也不會跑過來。
「你去找中人梁,讓他幫咱們找打漁的人,咱們以一斤100文的價錢收,記得告訴他咱們只收到午時之前。這樣的話應該可以收到不少,記得咱們並不是真的只收到午時,而是為了給他們些壓力,在羊肉沒有解決之前咱們只能靠魚了。還有就是訂桌的客人來了,咱們要提前向人家說明情況,要是他們不想吃魚鍋的話,就給人家兩倍的訂銀。要是他們留下吃的話,就給他們打八折,還有就是告訴客人們,咱們的鋪子本來就是魚肉鍋和羊肉鍋兩個招牌菜。
之前是因為魚的貨源沒有羊肉的充足,才一直沒有大肆宣傳的,不讓他們有一種,沒有羊肉用魚來湊數的感覺。啊,對了,這魚鍋要以麻辣為主,清湯的魚鍋最好先別賣,整不好會有腥味的。」古月之前教過後廚的師傅做魚鍋,只是一直也沒有找到養魚的人家,所以就沒有推出。
肖仁富聽了她的話,立刻就出去辦這事兒去了,而古月卻是仔細的思考起來,到底是誰呢?她覺得這事兒出得有些蹊蹺,羊溝都建了多少年了?為什麼偏偏這個時候出問題?會不會與那個逃跑的將軍有關?想想也不對,要是他的話應該不會這麼迂迴才是啊。
直到半夜張皓軒才回來,張三並沒有回來而是留在了羊溝,古月因為心裡有事兒所以睡得並不沉,他一回來她就醒了。
「怎麼樣了?」古月擔心的問,鋪子的事情是小,早日抓到那個使壞的人才是最主要的。
「現在暫時是穩住了,就看這幾天濟世堂的大夫能不能配出解藥來,那個下藥的人一點線索也沒有。我報官了,相信過不了多久就會有消息的,你就放心吧。」張皓軒跑了一整天,身心俱疲的他,說完這些話之後就睡著了。
古月見他這個樣子只好安靜的躺在他的身邊,盡量保持不動,就怕驚醒了他。估計明天還有得他忙的,想到這裡她的手自然的撫上了高聳的肚子,心裡想著她懷個孩子而已,怎麼就有這麼多的事兒呢?那些生十個八個的人,是怎麼過來的?也像她這麼焦心嗎?
魚羊鮮收魚的消息不徑而走,那些個生活得不好的人家都紛紛打起魚來,而魚一下子就成了平安縣裡最搶手的。吃過魚鍋的客人幾乎都十分的滿意,更有甚者表示以後就只吃魚鍋了,繼羊肉火鍋之後,魚羊鮮的魚鍋又一次的風靡了全縣。而肖仁富也有了自己的想法,他在這天來到了古月家,和她說出了自己的打算來。
「東家,我想要養魚。」他倒是開門見山。
「姑父,你真的要養?那鋪子怎麼辦?」古月也希望他有自己的事業,可是鋪子真的離不開他啊。
「放心吧,我不會離開鋪子的,這兩天我看中了一個地方,那裡養魚正合適,我想賣幾個匠人。」肖仁富對鋪子也有感情,要是讓他離開,他自己都捨不得。
可是自己也不能一直就只是在鋪子里當個掌柜,家裡的兩個兒子將來不管是讀書,還是娶妻的這都是需要銀子的。雖說古月給了自己分紅,他們的手上也不算缺銀子,但是做為一個男人,總是希望自己的妻兒過得更好不是嗎?
「那這樣好了,你在鋪子里挑個得力的夥計,讓他當二掌柜,像一些瑣碎的小事兒就交給他來負責。這樣你也能多抽出些精力來,總不能完全丟給下人,有些事還是得自己經經心才是。」古月通過這次的羊溝事件,得到了一個結論,那就是甩手掌柜當不得,時不時的還是要去看看才對。
「這樣也行,我回去就好好注意一下,反正現在天氣還早呢,我只是想聽聽你的意思。」肖仁富見古月如此支持他,心裡十分的開心,那塊地是魏錦良告訴他的。
因為當年的事情,他一直都不理魏錦良,因為他傷了自己的心,讓自己這麼多來與田占海等人決裂,成了天大的笑話。可是那小子臉皮太厚了,有事沒事兒的就去他家,再加上彩雲勸著,他們的關係這才有了長足的改善。肖仁富真是想不能,他這個縣太爺怎麼就那麼閑呢?
古月送走了肖仁富這才想起來,自己原打算回娘家的,反正羊溝的事情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處理完的,於是她來到前院想問問劉氏去不去,結果卻看到她在那裡抹眼淚。
「娘,你這是咋了?」古月和蔣念思一進門就看到劉氏在那裡哭,兩人忙上前問她是怎麼了。
「啊?你們過來了,這是要出門兒?」劉氏見她們穿著外出的衣服,心裡也猜到了她們可能是想回古家。
「我想問你和不和我回家,娘,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兒了?」古月知道今天奶奶婆那邊來信兒了。
「你們去吧,我就不去了,告訴你娘我在家裡準備準備,過兩天你五叔一家要來。」劉氏當著古月的面,也不好說什麼,心裡雖說不高興但也不好在兒媳婦面前說自己婆婆家的壞話。
「他們要來?是因為有什麼事兒嗎?」古月最是不喜歡他們一家了,過年的時候,他們可沒少佔他們的便宜,就數他們家人最會哭窮了。
「你奶的意思是他們到這裡來討生活,說是鄉下活不下去了,在他們不能自立之前就住在咱們家
住在咱們家裡頭。」劉氏咬牙說著,她心裡氣得不行,但是表面上卻還要裝得淡定。
蔣念思見劉氏裝得那個費勁,就輕輕的拉了拉古月的衣袖,示意她還是先離開的好。古月也看出劉氏的言不由衷來,別說是劉氏了,就是她也十分鬧心好吧,於是她帶著不美妙的心情回了娘家。
「你這是咋地了?就這麼不願意回娘家啊?」齊氏見古月嘟著個嘴,嗔怪道,自己這個閨女是最省心的一個。
剩下的那兩個,她一想起來就腦袋疼,古西呢嫁到了那麼一個人家,雖說每次回來都說過得好。可是她這個當娘的,可是看得清楚古西過得並不輕鬆,雖說世博對她極好,但是家裡其他人也很關鍵啊,尤其是全都住在一塊。
古東就更是讓她鬧心了,這都多大了,一提起娶妻,那頭就搖得像是撥浪鼓一樣的,要不就是乾脆住到作坊去,幾天都不回家。要是她再逼得急些,那個臭小子就跑到外地的分號去,一走就是幾個月不見人影。整得她現在提都不敢提一下,像自己這麼憋屈的娘,估計天下都少有。
「娘,我婆婆在家抹眼淚呢。」古月一開口,齊氏立刻叫了起來。
「咋了?出啥事兒了?」齊氏一聽劉氏哭,那可是大事兒啊,她那個人要強,輕意是不哭的。
古月把事情一說,齊氏立刻就氣得數落起來。
「哼,這都是什麼事兒啊?當初三哥三嫂過得那麼窮,他們一個伸手的都沒有,現在倒是好意思跑來住?這都分家一百年了,跑來住算是咋回事兒?也不說商量一下,想來就來?不行,我得去你家。」齊氏越說越氣,說著就要下地。
「唉呀,我的親姐啊,你就消停的呆在家裡吧,就算你去了又能咋地?過年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了,這打算他們可不是打了一天兩天了,早晚的事兒。」蔣念思一把拉住情緒激動的齊氏。
「那你咋不早說?」齊氏一聽忙問。
「我就是說了能有啥用?這該來的不還是得來嘛?他們再怎麼地也是客人,住久了自然就會出現矛盾,到時候再看情況把人打發了就是了,這大戶人家打秋風的親戚多了去了。要是個個都像你這麼生氣,那還不早就氣死了?」蔣念思到底是在大戶人家呆過的,處理這樣的事情那叫一個得心應手。
「也對,只是這家可是咱月兒當的,將來要是出點什麼事兒,那不就是她頂著這個名頭兒?」齊氏可不想讓自己的閨女因為他們而名聲受損。
「放心吧,我還能讓月兒受了屈兒?說他們那個貪樣兒的,想找他們的把柄都不用睜眼睛。」蔣念思的話倒是讓齊氏放下心來了。
「乾娘,這話你剛才怎麼不說,沒看我婆婆都氣成啥樣兒了?」古月有些不太明白。
「她不起頭,我咋說?要是我說了,她再整我幾句,我招誰惹誰了?」蔣念思對於劉氏剛才硬裝也有些生氣,這不就是把她當外人嘛?反正自己是古月的乾娘,只要幫古月就行了,至於和劉氏的關係也不需要太近了,要是將來她們婆媳之間有點什麼矛盾,自己也好站隊,省得兩頭兒為難了。
「月兒,你是聰明,可是這居家過日子方面,就不如我們了,以後你啊就睜大眼睛慢慢學著吧。」齊氏有了蔣念思的定心丸,心情立刻放晴了。
「娘,你認不認識不錯的人,我想給錢叔找個伴兒。」古月見齊氏那得意樣,心裡好笑,娘是越來越有趣了。
「這還用問,這不就是現成的人選嗎?」齊氏指著一旁的蔣念思。
「姐姐,和你說正事兒呢,拿我開什麼玩笑。」蔣念思沒好氣兒的瞪了齊氏一眼,她才不想改嫁呢,她相公可是一個人在等著她去團聚呢。
「娘,你給注意注意,對了,東子回來了嗎?」古月見蔣念思的神情就知道她又想起蔣三叔了,這人啊,太重情了也不好,活著太累。
「他得後天到家呢,前天剛來了信兒,等他回來你可得說說他,這小子是越來越不聽話了。」齊氏一提起他就頭疼。
「他也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咱們就讓他自己做主吧。我爹幹啥去了?」古月見齊氏變了臉,忙把話題給轉移了。
「他不是去幫你收魚了?就知道轉移話題,你們一個個的就沒有一個懂我的心的。」齊氏白了古月一眼之後,就不理她了,拉著蔣念思聊起天來,古月見她們的樣子,只好帶著兩個丫頭去看看古氏。
古氏現在天天就是吃和睡,完全不懂事兒了,有時候連吃飯都不知道張嘴了。就算是吃著濟世堂的葯也沒有多少的改善,古月心裡清楚,她這是到了快到大限了。但是當她看到古氏的臉色時,卻又放下心來,她的臉色十分的紅潤,看樣子再活幾年應該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古月剛從古氏的房裡出來,張家的小廝就跑來送信兒,說是家裡來了客人,夫人請她回去。
「不是說過幾天來嗎?怎麼今天就到了?」齊氏和蔣念思異口同聲的問。
「哪天來還是一樣?乾娘咱們回去吧,娘,等過兩天家裡消停了,我再來啊。」古月心裡有些煩,自己也不常回娘家,好不容易回來一趟,這還往回叫。
等古月到了家的時候,終於明白劉氏找她回來,是因為五叔一家居然不想住在前院兒的客房。而是要住在她的院子里,劉氏自然不肯,他們居然當場就耍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