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極品中的極品
他們見古月回來了,並沒有收斂,而是變本加厲的又是哭又是鬧的。古月無奈的看了眼蔣念思,只見她小聲的在古月耳邊說了兩句之後,古月那煩燥的心一下子就清爽了不少。
他們見古月理都不理會他們,而是徑直進了堂屋,一時之間也有些蒙了,但是鬧都鬧了也沒有鬧到一半兒,自己收勢的道理,只好硬著頭皮繼續哭嚎起來。劉氏見古月回來了,這才有了主心骨兒。
「娘,頭又疼了?」古月見劉氏撫著頭,就知道她準是又犯頭疼病了。
「沒事兒,現在怎麼辦?」劉氏哪有閑心管自己的頭?
「這事兒就交給我乾娘吧,你頭疼,我這身子又不方便。」古月說完就給了蔣念思一個眼神兒,蔣念思轉身又回到了院子當中。
蔣念思並沒有立刻說話,而是冷冷看著他們乾打雷不下雨,看了一會兒之後,她才緩緩的開口說道。
「小翠,你去把家裡所有的下人都叫過來,一會兒興許用得上。」小翠一聽立刻跑了出去,她的速度讓一旁假哭的幾個心裡吃驚不小。
「各位是想接著哭呢,還是想好好談談?咱們張家是由我干閨女當家,這事兒不知道你們曉不曉得?」蔣念思與他們也都認識,之前在村子里雖說不熟,但也都彼此知道。
「不管誰當家,我可都是主家的弟媳。」張皓軒的五嬸兒吳氏見終於有人搭話了,立刻就收了哭勢,說實話這乾嚎也是很累人的。
「那是當然,誰也改變不了這層關係,只是我干閨女現在懷著身子,受不了鬧,你們要是想在這裡住就安靜的信到前院兒的客房去,要是不想住的話,你們也看到了,咱張府有的是人請你們離開。」蔣念思說著就指了指站在一旁的眾下人。
「你算是個什麼東西,敢在這兒指手劃腳的?」張皓軒的五叔見蔣念思如此的不客氣,氣得差點跳起來。
「月兒身子不方便,所以由我這個乾娘替她來管這事兒,你們可要想好了,要是她有個什麼閃失的話,這個責任你們背不背得起?」蔣念思冷冷的說。
「你,你少在這兒嚇唬人你,三嫂,你就這麼看著一個外人欺負我們啊?」吳氏向堂屋裡看去,發現古月和劉氏就坐在堂屋的炕上,卻不看他們這一邊一眼。
「你叫也是白叫,現在夫人的頭疼病犯了,少夫人還懷著身子,下個月就要生氣了。這個時候要是鬧出什麼大動靜來,我想少爺那兒可是不好說呢,你們要是想住就趕快去前院兒休息,要是不想住那我就要派人請你們離開了。」蔣念思要不是看在他是張三的親弟弟,她早就讓下人把他們打出去了。
「哼,你等著,等我三哥回來,看他怎麼收拾你。」張老五見劉氏和古月打定主意不理這事兒,他們想進去,可是堂屋門口的下人們攔得死死的,只好暫時去了前院兒。
蔣念思吩咐管家多留意他們的動向,沒事兒的時候不讓他們進後面的院子來,就算是實在攔不住,也要派人跟著,定不能讓他們當中的任何一個人單獨在院子里走動。管家應了之後,就去安排具體事宜了,在張家所有的下人都十分清楚,這個家是古月來當的,而眼前的這個乾娘卻是比劉氏說話還好使。不是因為別的,而是自從她來了張府之後,這府里的大事小情的幾乎都是由她來管的。
「乾娘,你處理得很好,剛才我真想直接把他們趕出門去。」古月真是煩死他們家人了,一家五口沒有一個像樣兒的。
五叔和五嬸那是奸懶饞滑樣樣不缺,他們家的兩兒一女也沒有一個像個人兒的,全都和他們爹娘一樣。別說是古月看不上他們,其實全村兒的人就沒有一個能看得上他們的,要不張老太太也不會把他們打發到張三這兒來,還不是被他們煩得沒法兒了。她的想法很簡單,老三家的日子過得富,手指頭縫裡拉拉的就夠養活他們一家的了。
「你當我不想啊?咱們要是把他們趕出去了,別說你奶那邊兒,就是爹那一關就過不了。所以啊,再煩也得讓他們住進來,等你爹自己開口往外攆,到時候讓他自己上老太太面前說去,咱不當那個惡人。」劉氏索性用布帶子把頭給紮起來,總是用手撫著也不是個事兒。
「娘,要不是請濟世堂的大夫來看看吧,這老是疼也是不個事兒啊。」古月見她的樣子,想起來了日韓劇里的大媽們。
「不用了,我就是氣的,這麼多年的老毛病了。」劉氏擺手道。
古月見她的臉色不太好,就讓她回房休息,她和蔣念思也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到了院子的第一件事兒,蔣念思就下令,從現在開始這三門日夜不許離人。前院兒的人一個也不許進來,要是誰把人放進來,一但發現立刻送到礦上去。眾下人一聽立刻嚴陣以待,古月見到這個陣仗,不免有些好笑。
「乾娘,你也太草木皆兵了吧?」
「你以為我是閑得沒事幹了?他們家的那兩個小子,手腳不幹凈得很,以前可是不少在我鋪子里下手。那時候他們才多大啊?那就懂得兩個配合了,要不是後來被我抓個正著,打狠了他們,今天他們見了我能那樣兒?」蔣念思可是太了解那兩個不學無術的臭小子了。
「原來還有這事兒啊,我說他們怎麼一見到你就像是耗子見到貓似的。」古月這下算是明白,他們為什麼會反常了
,他們為什麼會反常了。
「哼,他們那是裝的,我打了他們沒兩天,我家的雞就死了五隻,全是被下了葯了。可惜我沒抓到他們的把柄,只能是自認倒霉,後來為了省心也就不再養活物了。」蔣念思一想起這事兒來,還氣得不行,那可是她特意為了給相公補身子而養的。
「聽乾娘這麼說,我們還真得注意一些,要是他們在家裡使壞的話,那可就麻煩了。」古月一聽心裡這麼鬱悶,這都是什麼事兒啊?
「你就放心吧,這事兒有我呢,他們在這兒住不長的。」蔣念思可是有幾百種方法讓他們住不下去,只是她得好好想想選擇哪一個。
當天晚上張皓軒派人回來說,他今晚在羊溝不回來了,這可把劉氏和古月擔心得不行,回來送信兒的人一問三不知。也不知道是他真的不清楚,還是張皓軒交待的不讓說,劉氏當時就要跟著去,古月自然是不會讓她這麼衝動,忙出言勸阻。
「娘,你還是在家裡吧,就算是你去了也解決不了問題,不過是換個地方鬧心罷了。我這眼看著就要生產了,家裡一個人也沒有的話,我這心裡也發空,再說了前院兒還住著一家人呢。」古月的話讓劉氏頓時如那泄了氣的皮球一般,是啊,現在家裡這邊還真是離不開人。
可惜三寶又出鏢了,不然的話讓他來回跑個腿兒也是行的,大寶那個王八犢子,為了那個小娘們兒,爹娘兄弟都不要了。自從把邢氏接回去之後,就再也沒有來過縣裡,現在他住著大宅子,摟著那個來路不正的小娘們兒,心裡哪還有親人?過年也只是去露了個臉兒,連年夜飯都沒吃就急三火四的走了,也不知道他急個啥?
「唉,我的命怎麼就這麼苦呢,就沒有一天省心的時候。」劉氏也不知道是和誰生氣,說完就轉身回房間躺著了,古月見她這個樣子心裡有些不高興。
「咱們回去吧,一會兒你乾爹他們就要來了。」蔣念思當然看出來古月的不高興來,別說是她了,就是自己也有氣呢,古月可是沒招她沒惹她的。
不讓去羊溝還是為了她好?結果她可倒好,反而給古月臉子看,但是這話她是萬萬不能說的。正所謂家和萬事興,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這才是居家過日子之道,不然的話,一天打八仗都到不了黑。
「乾娘,你說是不是羊溝的事兒嚴重了,要不皓軒為什麼不回家?昨天晚上那麼晚他都趕回來了。」古月回到了自己的房裡,才問出自己心中的疑問。
「也不一定,興許是為了幫你公爹,他那個人性子急,估計一直也怎麼休息。他這個做兒子的,自然不能眼看著他爹受罪,能替替總是好的。」蔣念思安慰道,其實她的心裡也明白,古月的擔心一點也沒有錯。
「希望能早日找到那個下藥的人,這樣提著心太鬧挺了。」古月的情緒很不好,本身懷了身孕情緒就不穩定。
「你啊,就把心放寬了,別想那些個沒有用的,這天塌下來,也有個高的頂著。別到時候生出一個苦瓜臉來,那我可是不依的啊,快躺下休息,多想想好事兒。」蔣念思開始的時候並沒有多大的感覺,只是為了感激而盡心儘力的在古月身邊。
可是日子久了之後,她早就把古月當成了自己的親生女兒一樣了,要不怎麼說,這感情得處。人與人之間在一起時間久了,那感情自然就有了,看著古月在睡夢中還皺著眉頭,她的心裡也不好受。這一天天的怎麼就不出點好事兒呢,怎麼全是糟心的事兒?想到前院兒的那一家子,蔣念思的眉頭也跟著皺了起來。
此時的羊溝氣氛十分的緊張,不只是張家人擔心,就連裴世博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兒。他們濟世堂還是第一次配製動物用的葯呢,他擔心出什麼紕漏,所以就跟著一起來了。
「世博,你怎麼比我還要緊張?沒事兒的,反正也是實驗,大不了就再死幾隻羊唄。」張皓軒見裴世博的樣子,忙過來安撫他。
「姐夫,我不是緊張,就是有些害怕,你看它們那無助的眼神,我怕萬一要是失了手,它們可就白白的信任我了。」裴世博的話讓張皓軒差點沒有噴出來,他裴大公子什麼時候這麼悲天憫人了?
「放心吧,它們不會怪你的,就算是要怪也會怪那個下藥的人。」張皓軒一時之間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他了,只好把話題轉移開來。
「對了,官府那邊還沒有消息嗎?」裴世博一提起那個下藥的人,立刻恢復了原樣,不再一副林黛玉的模樣了。
「哪有那麼快啊?這裡屬於新門鎮的管轄範圍,魏縣令特意把這事給攬到了縣裡,所以在調查方面進展得不是太順利。」張皓軒說起這個,就是一肚子的火,新門鎮的衙門因為縣令親自查這事兒,讓他們錯失了撈好處的機會,所以常常是消極怠工,陽奉陰違不幹正事兒。
「明天我派人找他們聊聊,有時候這縣官不如現管,別的地方不敢說,在這平安縣境內,大多都會給我些薄面的。」裴世博說得謙虛,要知道這人就是再牛,他也有生病的時候,所以這藥房的少東家,誰會去得罪?
「唉,這世道,明明有理的事兒,還得走後門兒,這是不讓老百姓活了。」張皓軒氣得不行,但也感激的拍了拍裴世博的肩膀。
「少東家,葯都灌進去了,最快也得一個時辰以後才能見效。」兩個滿。」兩個滿頭大汗的大夫從裡面出來。
這給羊灌藥,可不是誰都能做得到的,他們五六個人都抓不住那一隻發瘋了一樣的羊,這還是身體有病呢。要是沒病的健康羊,就是累死他們,也別想灌進去一口。
「辛苦了,楊大哥,你帶他們去洗個熱水澡,然後去休息。」張皓軒招呼著剛從裡面出來的楊立萬。
「你也去休息吧,我進去看看我爹。」張皓軒等大夫走了,就讓裴世博也去休息。
「爹,你去休息吧,我在這兒守著。」張皓軒進了專門為生產的羊而建的羊舍,就看到爹跪坐在那兩隻被灌了葯,現在正在睡覺的羊身邊。
「我不累,你去休息吧,人老了,這覺也就少了。」張三抬起通紅的雙眼,看了兒子一眼之後,向他揮了揮手。
「爹,你都兩天沒合眼了,總這樣可是不行,你就去休息會兒吧。」張皓軒哪可能讓爹再守下去?
「二寶,你說咱們家一直以來,也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兒,也沒有得罪過誰啊。怎麼就會被人下了葯呢?這些羊可是咱從小養到大的,你看看後山溝里都快堆滿了。」張三說到這裡眼淚又一次的流了下來。
張皓軒知道張三曾經在羊溝住過,所以對於這些個羊都十分有感情,現在眼看著這些羊一批批的倒下,別說是他了,就是自己看著都心疼。
「爹,你放心吧,要不了幾天就會查出來的,不過你這樣硬抗可是不行的。這樣下去,沒等抓到壞人,你自己就先倒下了。」張皓軒極力的勸著張三。
「我不走,我就在這兒眯會兒得了。」張三也真是有些受不住了,自從得到信兒,他就沒有合過眼了,就連吃飯也是他們送進來吃的。
「那行,你等等,我給你再鋪些草。」張皓軒知道再勸也沒用,於是就抱來一旁的乾草為他爹鋪出了,一個厚厚的草床來。
張三合衣躺在乾草上,鼻子里聞著那泛著淡淡幽香的味道,很快就進入了夢境。張皓軒見他睡著了,就把自己的外衣脫了下來,輕輕的為爹蓋上。直到此時他才發現,爹的兩鬢已經斑白了,臉上的皺紋也像是自己長了腳一樣,在不知不覺中就爬上了他的臉。
看到初顯老態的爹,張皓軒的心像是被誰給錘了一下,半天都沒有辦法呼吸,自己真是太不應該了。爹到了這個年數,不但沒有享福,還要為這些瑣事而煩心,以後自己要多經些心才是,不能再讓爹操勞了。
一個時辰的時間在等待中,過得十分的慢,張皓軒在這一個時辰里,想了許多許多,他從來都不知道。原來一個時辰可以想這以多的事情,足夠他從小時候想到現在,那兩隻羊一直都沒有動彈一下,現在時辰到了,他發現自己竟然不敢去試它們的鼻息。
楊立萬說,這些羊死得十分規律,差不多是兩三個時辰就會死上十幾二十隻,到目前為止,大約死了快四百隻羊了。所以說現在這兩隻羊所承載不單單是它們自己的命運,還包括現在羊溝里的一千多隻羊的命運。深吸了一口氣之後,張皓軒上前去探它們的鼻息,發現它們的鼻頭都開始濕濕的了,與之前的乾熱完全不同。
有了這一發現的他,心裡總算是落下了一塊大石,但是為了安全起見,他還是立刻跑去找濟世堂的大夫。等他們再進來的時候,張三已經睡了,他蹲在其中一隻羊的前面不知道在幹什麼。
「爹,咋了?」張皓軒不解的問。
「你們快過來看看,它剛才吐了兩口,現在一動也不動了。」張三見他們進來,忙招呼他們過去。
兩個大夫一個去看羊,而另一個則是去看那嘔吐物,其他人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只好安靜的站在一旁,等著他們先開口。
「這隻羊沒事兒了,它把毒物吐了出來,現在就是身子虛,將養幾日就會好了。只是這一隻卻是不行了,不知道為什麼它的毒物並沒有吐出來。」那兩個大夫一起研究了一會兒后,其中的一個向眾人說明了情況。
「那現在怎麼辦?」楊立萬是他們當中最關心的人,這件事兒一出,他就是第一責任人。
「還能怎麼辦?當然是死馬當活馬醫,把那些那羊全灌上藥,能救活一個是一個。」張三見狀立刻做出決定來,只是這樣的話,那葯的需求量可就是大了,一千多隻羊呢。
「對,聽我爹的,大夫,你們都需要什麼,只管開口。咱們羊溝的人不夠,還有鏢局的人呢。我們這些人全聽你們的,你們說咋干,咱們就咋干。」張皓軒立刻向兩個大夫表明,這些葯並不需要他們親自動手,由他們的人來弄。
「那好吧,我把方子寫下來,你們要想辦法去弄藥材。」其中一位大夫立刻寫起了方子。
「咱濟世堂的葯庫里沒有足夠的存葯嗎?」裴世博不解的問,要是他家的庫里沒有,那麼別人家就更沒有了。
「別的都好了,只是其中的兩味是不常用的,咱們庫里倒是有,只是不知道量夠不夠。」別一個大夫有些為難的說。
「行了,你們多寫幾份方子,我們幾個人同時去尋葯,姐夫,你放心我一定會把藥材備齊了。」裴世博說完拿著一張方子,立刻騎馬向縣裡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