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約會

第二天吃過早飯，我便帶著鍾離艷身著便裝趕到京城西門外來見趙月，這還是我第一次和女孩兒約會，還是在這樣一個封建的年代，心裡總免不了有些激動，也有些緊張，昨晚我想了很久都沒想好今天要與她做什麼，甚至是和她說什麼。

到了西門外，卻沒有看見趙月，一直到鐘響報時，也沒見到趙月的身影，我不禁在心裡暗罵：奶奶的，這丫頭又放我鴿子！上次她還讓丫鬟來告訴我一聲，這次乾脆就不理我了！我耐著性子又等了一會兒，仍然不見趙月，只好轉身準備進城。

從身後跑過來一個書僮攔住我，先微施一禮，然後笑道：「殿下，我家小姐已經等候您多時了。」

待她說完，我才認出這書僮原來就是趙月身邊的那個小丫鬟鳳兒女扮男裝的，我急忙回頭去看，果見不遠處站著一個英俊的書生，正抿著嘴兒沖我笑呢，正是女扮男裝的趙月！其實我早就看到她們了，只是沒想到她就是趙月，這也不能怪我，因為她一直都沒給過我正臉，這妹子果然夠鬼頭。

按禮儀，她應該過來見我，可是她就站在那兒笑，絲毫沒有動步的意思，我不跟她一般計較，主動向她走了過去。這人要是長得漂亮，穿什麼衣服都好看，她雖身著男裝，但看上去依然美麗動人，而且更增加了幾分精神。待我離她還有三米左右的時候，她才迎前幾步，卻先問道：「殿下今天是以什麼身份來見趙月？」

如果我說以皇子身份，她不定還會給我出什麼幺蛾子，所以我答道：「隨妹妹的意思，妹妹想把我當什麼就當什麼，皇子也行，朋友也行，情人我也不反對。」

「還沒出三句話呢您就下道了！」她責怪道，「咱們不是說好了嗎？不許對我無禮，如果您再這樣我可就要走了！」我急忙哄她：「下不為例。」她點下頭，笑道：「那趙月今天就把殿下當做朋友，不給您見禮了。」敢情她在這兒等著我呢，我笑著點點頭，「行，今天我就是你的男朋友，你就是我的女朋友。」我這麼說她倒沒有怪罪——她並不知道在現代社會裡『男朋友』和『女朋友』這兩個詞的真正含義。

「朱兄，咱們去哪兒？」她笑著問道。

她叫得我一愣，長這麼大還沒人這麼稱呼過我，我不禁也一笑，揮手一指，酸溜溜地回她一句：「月妹，我們到那邊去踏青如何？」西門外就是山多，到處是山坡樹林，隨便找條小路都很僻靜，我當然不想把她往人多的地方領，人越少越好。她也一笑，點頭道：「好吧，不過你得保證不能欺負我，否則以後我就再也不跟你見面了！」

聽了她的話，我心裡不禁暗喜，敢情這妹子還在計劃下次呢！我笑著點頭，「妹子放心，哥哥我一定以禮相待。」

我和趙月在前，鍾離艷和鳳兒與我們相隔十米跟在後邊，走了一段大道之後我便把她領上了一條小路，拐過一個山坡便再也看不到其他人了，滿眼的山崗樹林綠草野花，滿耳的鳥鳴蟲叫。我不禁扭頭看了趙月一眼，如此的環境，不由得讓我心中邪邪地一動：假如我在這兒把她給OK了，她會怎麼樣呢？但這個念頭也就那麼一動，我馬上就把它打消了，然後便在心裡暗罵自己：人家可是拿我當人了，放心地跟我來到這麼偏僻的地方，我可不能把自己當禽獸！

不過我還是向她做了一個試探，把手伸到她身前，她不解地看著我，問道：「幹嘛？」

「山路崎嶇，怕你摔了，所以想拉著你走。」

「其實你就是想拉我的手！」她倒一語給道破了，我訕笑一下，承認道：「是。」她微微一笑，卻道：「不行！男女授受不親。」

前邊出現一個低崗，緩坡上長滿了綠草，正是上午，陽光明媚，趙月紙扇一點，「我們到坡上去坐一會兒吧。」這個提議不錯，總這麼走我都覺得無聊，於是點頭，同她一起來到半坡上，找了一塊草密的地方抱膝坐了下來，閑話在路上都已經說完了，坐到這兒反倒沒話了，看了一會兒風景，她突然道：「你不是有話要對我說嗎？」

其實我要說的話只有一句，就是讓她嫁給我，現在既然她讓我說，我還客氣什麼，於是對她道：「月兒妹妹，給我做王妃好嗎？」

這句話我上次就跟她說過，所以現在也肯定在她的預料之內，但她並沒有什麼反應，片刻之後竟吟道：「風聲雨聲讀書聲，聲聲入耳。」雖然我不明白她說這個上聯的意思，但卻很想在她面前顯示一下，於是緊接道：「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關心。」這麼老掉牙的對子，再過十年我都忘不了。

「你也知道這副對子！」她竟然很興奮，「那你知道這是誰做的嗎？」

這個我可不知道，只好搖頭，趙月道：「這副對子是家父的摯友顧憲成題在東林書院門前的。」

東林書院？我這才恍然大悟，總是聽說東林黨，卻不知道為什麼叫東林黨，現在終於明白，想必那些人都是畢業於東林書院。趙月道：「趙月崇拜英雄，也仰慕才子，就是不願攀附富貴。」她這應該是給我的答覆，被人拒絕心裡總是很難受，我不服地辯駁道：「英雄未必有用武之地，才子也未必就有治國之略，我以為天下間真正的好男兒應該以天下為己任，上保國家富強，下保百姓安康，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我出生在帝王之家並不是我的錯，總不能因為這你就剝奪了我喜歡你的權力，給我一個機會，我會還你一個驚喜，我相信你會愛上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