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出宮

我沒有去找王安，因為找了也是白找，而且還倒讓他知道了有這碼事兒。吃過早飯，我讓趙月穿上旺生的便裝，把旺生的通行令牌也給她帶上，然後帶著她和鍾離艷趕往宮門。到了宮門前我也不說話，徑直往外走，守門的校衛急忙滿臉堆笑地迎上來，「爺，您出宮啊。」

「廢話！」

他看了看我身後的趙月，一臉難色地道：「殿下，宮女是不可以出宮的。」

我不禁也回頭看了一眼趙月，沒辦法，這妹子長得太漂亮了，彎彎的柳眉大大的杏眼小小的櫻口，不管什麼打扮，都能讓人一眼看出她是個女的。「他是個太監！」我冷冷地沖那校衛道。

那校衛一臉難色，對我道：「殿下，不是小人有意與您為難，實在是王總管要求的太嚴，這樣吧，讓小人給他驗驗身，如果他真是太監，我就放他出去。」

驗身那還不露餡？我馬上向他一瞪眼，「怎麼，本殿下的話你還信不過嗎？」

那校衛急忙跪下，卻道：「殿下息怒，小人不是信不過殿下的話，只是小人為皇上守門責任重大，實在馬虎不得，還請殿下見諒。」

「起來吧！」我把那校衛叫起來，然後走到他近前，從袖裡取出早已準備好的五百兩銀票偷偷地塞到他手裡，他卻又急忙給我塞了回來，低聲道：「殿下，請恕小人得罪，小人實在是沒有那麼大的膽子，您還是讓王總管給小人下道命令，小人才好放她出宮。」

看來不找王安還真不行，我只好把趙月送回慈慶宮去求王安。在乾清宮前面有兩排小房，那些掌權的大太監都住那裡，王安近來身體不好，正在自己房中靜養。到他房中相互禮過，我直言道：「王公公，昨天皇上送給我一個宮女，我想把她帶到宮外去住，請您給行個方便吧。」

王安咳嗽兩聲才道：「剛才的事兒我都已經知道了，而且我還知道昨天殿下從浣衣房帶走了一個宮女，不過他們並沒有告訴我那宮女叫什麼名字。」王安說完靜靜地看著我。王安雖然算不上老狐狸，但也是老江湖了，很顯然他知道我帶走的就是趙月。

「那公公的意思是？」我試探地問道。

「我不能放她出宮，因為這是欺君之罪，老奴萬不敢做。」

媽的，我就知道找他也是白找，我無奈地點下頭，「好吧，那我去求皇上。」

王安忙道：「那倒也不必。」

聽他的話顯然是另有途經，我不禁心中一喜，急忙道：「請公公賜教。」

王安微微一笑，對我道：「其實宮女也不是絕對不可以出宮，主要是看她跟誰出去。老奴只能對殿下講這麼多，殿下自己回去悟吧。」

誰能把宮女帶出宮呢？我想了一道也沒想出是誰——最近沉迷於酒色，我的腦子真有些遲頓了。回到慈慶宮我便問旺生，旺生笑答：「回爺，皇后出宮的時候，身邊一定要帶很多宮女的。」我一拍腦門，腦子真的不好使了，我剛才想的全是男的，竟然忽略了半邊天，把張嫣給忘記了！不過我又犯愁了，首先我想見張嫣就非常不容易，皇后豈是隨便能見的？另一個，張嫣也不是輕意出宮的，她要出宮必須得有大明目，而且一般情況下朱由校都要陪著。

旺生又道：「鄭太妃應該也可以。」

這句話可提醒了我，冬梅和夏蓮不就是鄭太妃從宮裡送出來的嗎？那現在送趙月當然也可以了！事不宜遲，我馬上帶著趙月來到慈寧宮。有求於人我自然要客氣一些，進去見到鄭太妃便急忙跪下，「由檢給奶奶請安了。」

「快點兒起來。」鄭太妃對我很是熱情，讓我過去在她身邊坐下，然後笑問：「在逍遙山莊過得可好？」

「謝奶奶恩典，由檢在逍遙山莊的日子過得快樂逍遙。」

閑聊幾句之後，我才說起正事兒：「奶奶，由檢有事兒求您幫助。」

「說吧，只要奶奶幫得上，一定幫你。」

「我想求您幫我把一個宮女送出宮。」

鄭太妃微微點點頭，「行，這事兒好辦，她人現在在哪兒？」

「就在外邊。」我出去把趙月帶了進來，鄭太妃上一眼下一眼把趙月好一通打量，然後點頭道：「好俊的姑娘，我在宮裡幾十年就沒見過這麼標準的人兒，看她的氣質，也絕不是普通的宮女，倒象一個大家閨秀，她該不是**星那個傾城傾國的女兒吧？！」

奶奶啊，竟然被這老太太一眼就給識破了，我只好道：「奶奶的眼力真好，她就是趙月，現在皇上已經把她賜給了我，但我並不想把她留在宮裡，所以還請奶奶幫助。」

鄭太妃點下頭，「好吧，我現在就送她出宮。」

老太太還挺乾脆，馬上就讓人給趙月換了衣服，然後把她混在自己隨行的宮女之中浩浩蕩蕩地出了西華門，我隨後也跟了出來。直到出了皇城，趙月才突然落單返身向我行來，而鄭太妃則轎子不停一直行了下去。

我急忙叫了一頂小轎把趙月抬到城中晶兒的住處，暫時先把她安頓在那兒，然後帶著鍾離艷先到刑部去看望趙明，趙明雖然對我也很冷淡，但卻不象趙月那般仇恨，待我把趙月的情況告訴他之後，他竟然還向我說了聲『謝謝』。出了刑部，我又到禮部為鳳兒贖身，司官為我墊付了一兩銀子，然後便把鳳兒的身契交給了我，我沒花一文錢就把鳳兒帶出來了。

回到晶兒的住處，趙月鳳兒不禁抱頭痛哭，哭過一陣趙月才向我問起她哥哥趙明，我告訴她，趙明已經確定發配到南海，不過幾位大臣已經為他打點好了一切，到了那邊肯定不會有罪受。趙月這才放下心，竟然也向我輕輕地說了一聲：「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