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景誠的酒吧正式開業,在市中心的繁華地段,當天酒吧熱鬧非凡,景誠各路朋友都過來捧場,門口擺滿了幾排花籃。
喬芒拎著禮物過來,在人群中找到了景誠。
「恭喜你,以後該稱呼你為景老闆了。」音樂聲激昂,喬芒說話有些吃力。
景誠微微低下頭靠著她,「你怎麼這麼晚才來!」
喬芒遞出了禮物,「知道你什麼都不缺,我逛了很多店,挑了一個錢包給你。祝你以後財源滾進。」
原來是給自己挑禮物去了,景誠的嘴角劃出笑容,接過禮物。「想喝什麼?要不要嘗一點。」
喬芒看著那五顏六色的酒水,有幾分好奇,「竟然有這麼多酒。」
景誠對調酒師說道,「給她被瑪格麗特。」
喬芒端著雞尾酒,微微抿了一口,入口酸酸甜甜的,帶著果香味,可是好像也沒有什麼特別之處。等她再看到價格時,不由得肉疼。
「怎麼樣?好喝嗎?」景誠眨眨眼。
「你這東西怎麼這麼貴?誰會來啊?」
「你懂什麼?來玩的人可多了。我這東西都是好的。你以後要是有壓力了,可以到位這裡來放鬆放鬆。」
喬芒放眼一看,舞池裡男男女女,自由的扭擺著,好像是另一個世界的人。
不一會兒景誠被人叫走了,喬芒獨自坐在那兒,連來了幾個上前搭訕的男人,前幾個她說了幾句,人家識趣的走了。
偏偏她今天就遇到不識趣的了,那男人見喬芒一人,便越發的肆無忌憚,手直接往喬芒大腿上放。
喬芒想都沒有想,端起酒杯往前一灑。
男的也沒有想到,「裝什麼裝!」他剛要扯喬芒的手,就有幾個威武的男人上前,把那兩人架走了。
「大嫂,你沒事吧。」黑衣男子問道。
喬芒怔住。
「大嫂,您放心,以後不會再有這樣的事了。我再給您點杯酒。」
喬芒大腦一片空白,這人認錯人了吧。
不一會兒,景誠知道這事,他冷著臉過來,拉過喬芒的手,帶她去了樓上的房間。
「喏,以後你要來喝酒,就到這裡來。」
喬芒打量著房間,這裡和酒吧的風格完全格格不入,小清新,倒像是咖啡廳的感覺了。「景誠,這是包廂?」
「我休息的地方,以後你想喝酒就到這裡來。」景誠目光看向桌上的綠蘿。
喬芒笑笑,「這是vip待遇啊。」
景誠望著她的目光,嘴角動了動,「喬芒——」
喬芒的手機響起來,「等到我幾個電話。喂——」
是秦澤遠打來的,他這兩天外地,兩人說了一分多鐘,喬芒掛了電話。她回頭,景誠定定地站在那兒,眸光如大海般深沉,「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你坐車回去很方便的。」
「你喝酒了!你要是出了事,我逃不了干係。」他的口氣很不好。
喬芒被他嚇了一跳。
景誠煩躁地轉身,「走。」聲音冷冽。
景誠的車是一輛拉風的摩托車,他把安全帽扔給她。喬芒一言不發地接過戴上。
摩托車疾馳著,風從四面八方刺過來。喬芒緊緊地拉著他的衣角,卻始終保持著距離。「景誠,開慢一點!」她喊道。
景誠跟什麼都沒有聽見似的,瘋了一般加大馬力。她依舊不抱緊他,即使她現在那麼的害怕。是啊,她的心裡從來都沒有他的位置。
他又何必跟自己過不去呢。
景誠放緩了速度,當摩托車停下時,喬芒已經腿軟的動不了了。
「你還想兜風?」景誠的手肘碰碰她。
喬芒咬牙下來,差點兒站不住,「你瘋了!你知不知道那樣多危險?你不要命了?」她的臉色慘白一片。
景誠無力地笑了笑,「怕你就抱緊點,我開了這麼多年的車能有什麼事!」
喬芒不想再和他說話,她平息著氣息。幸好這裡光線昏暗,她看不清他的臉,不然真想去抽他。
景誠抓住她的手臂,「我背你。」
「不用!」
「前面修路,挖了幾個坑,你要掉洞里我絕對不救你。上來——」他轉身,二話不說,把她背上去。
他一步一步地往前,喬芒微扶著身子,鼻子能聞到淡淡的薄荷味。「景誠,謝謝您。」
他低著頭,「喬芒,別和秦澤遠在一起,好嗎?」他的聲音近乎哀求,任誰也不會相信是他說出來的,他是那麼的驕傲。
路終於走到了盡頭,他們到了,他放下她,昏暗的燈影竟帶上了一層淡淡的哀傷。
也許是她今晚喝了一些酒,她的話也帶著幾分醉意。「可我現在真的放不下了。秦澤遠對我來說就像罌粟,忍不住地想要靠近他,想要汲取他的溫暖。和他在一起,我的大腦總會不自覺地回憶著遺失的曾經。」
「喬芒,秦家不適合你。你知道秦家——」他愕然停住了。
「什麼?你想說什麼?」
景誠深吸了一口氣,「秦澤遠的父親你能離他遠點就離他遠點。他那讓你挺頑固的,你別和他硬碰硬。」
喬芒莞爾,「你放心,我要嫁的是秦澤遠。」
「嗯。」景誠低沉地應了一聲。
後來,喬芒常常想到這個晚上,如果當時景誠把知道的一切告訴她,那她會不會和秦澤遠走下去呢?
喬芒自己都沒有答案。
也許是她當初想的太美好了,完全沒有料到日後的天翻地覆。
她曾經所有的義無反顧都是成了一個的笑話。
喬芒和秦澤遠是在十月十八號這一天如期去領證了。秦澤遠沒有告知家人,而喬芒也不需要。
拿著紅色小本子時,喬芒還有些恍惚,「秦澤遠,你說這是真的嗎?」
「蓋著鋼印的還有假?」秦澤遠挑眉,「是不是改稱呼了?茫茫。」
喬芒在心裡輕輕念著他的名字,「澤遠——澤遠——」她微微一笑,朗朗念著他的名字,「澤遠——澤遠——」
兩人嘴角滿是幸福的笑意。喬芒緊緊地拉著他的手,天地之間,她終於不再孤單。她會有個家,一個美好的家。
秦澤遠說道,「等喬荀放學,我們去慶祝一下。」
「好!」喬芒挽著他的手臂。「把后桌同學變成自己的老公,感覺好奇妙。」
秦澤遠只是覺得慚愧,他不能給她一個婚禮。喬芒提出來不要舉行婚禮了,一是因為她母親過世,父親又……另一方面她也不想秦澤遠和家裡為難。
他揉了揉她的頭髮,「我們去接喬荀吧。」
車子平穩的行駛著,電台里正放著歌:
若我愛你的方式
已不同開始
不如我們變換下位置
看一看原來它的樣子
我害怕那種堅持
無聲的休止
浪漫被歲月滴水穿石
散落卻從來都沒發覺
沉默的你呀
我們能懂得
什麼都不說
……
支持人緩緩說道,「何潔和陳楚生的《經過》,mv里,一開始兩人要分手,後來何潔眼睛瞎了,陳楚生一直陪著她,他包起了桌角……」
喬芒有些感傷,「我以後要是瞎了,你會不會也這樣陪著我啊?」
車子突然停住了,喬芒的往前傾了一下又彈了回來。她轉頭秦澤遠的下巴緊繃著,「芒芒,以後不要再說這樣的假設。」
喬芒乾乾地扯了扯嘴角,他是怕了嗎?
他的手機響起來,打破了這一刻的沉寂。喬芒看到來電顯示,是秦父。
秦澤遠拿過手機,呼了一口氣,「也許我們晚上不能去慶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