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章 消滅

大勝之下，朝廷里一片歡聲笑語，許多大臣們之間的嫌隙也放置一邊，大家想的都是怎樣贏得更多的勝利，於是，調撥更大規模的進攻部隊，開始了新的戰略。

我得到了一支水軍，規模不小，約有三十艘戰艦，其中中型戰艦八艘，經過淡水和熟食物補充以後，戰士們的體力迅速恢復。

張世傑在我的建議下取下了海灣里那一條條鏈著戰艦的纜繩，只有中間朝廷所在的一群大艦還圍著，南邊的主力戰艦全部排列成戰鬥隊形，準備對南邊的元朝海軍動作了。

我不解地問：「元帥，戰艦上為什麼要塗抹這麼厚的泥土？」

張世傑爽朗地笑笑，無奈地把手一攤：「害怕敵人用火攻啊。」

楊亮節在邊上說：「張弘范來火攻過一次，就是因為張元帥的這些塗泥他們才沒有得逞！」

「元帥，為什麼你要把這麼的戰艦都死死地連在一起使十萬大軍困守死地？」

張世傑的臉嘩地紅了，乾咳嗽了半天說不出話來。還是楊亮節給他解了圍：「善良將軍啊，你有所不知，自廣州失利以後，軍心浮動，士兵逃亡嚴重，張丞相也是迫於無奈。」

小皇帝在旗艦隊上大聲地喊了：「姐夫！」搖晃著一桿青色的旗幟。

也真是奇怪，在這寬闊的海灣里居然真的有這麼一個海中的小島，島上突兀出兩丈高的岩石，順理成章地成為海灣中停泊的大宋艦隊的大錨。真是天地造化！

我遠遠地向著小皇帝一招手，向他身邊的趙遜菊打了個手勢，見她激動地跳起來。

艦隊出發了，兩千名宋軍水師，十門新式火炮，就是我們進攻敵人的全部力量。

敵人的海軍人數在七千左右，與我軍的水師相比自然大佔優勢，可是，三路陸軍的大潰敗已經使他們成為驚弓之鳥，向東的海路突圍不成使他們更加地驚慌失措，所以，我堅持帶領少數將士從南線發動進攻。海灣里的宋軍主力則留下來保衛皇帝和朝廷，應付南線元軍水師虎視眈眈的窺探。

張弘范這傢伙為什麼不退？他還在那兒等什麼？莫非想偷襲？

逼近元軍水師了，戰士們馬上刀槍出鞘弓箭上弦，炮兵戰士把火藥裝得滿滿的，肅立在旁邊，隨時隨地準備點燃。在他們身邊還有附屬的保衛部隊，強弓硬弩和闊大的盾牌使他們可以放心戰鬥。

元朝海軍的艦隊象一座海上的城市，穩穩地隨波逐流，輕輕蕩漾，各種各樣的旗幟把艦隊妝點得美麗非凡。

戰艦越發逼近，敵艦隊上的人看得清面目了，這時，已經到了箭弩的攻擊範圍。

元軍吶喊一聲，船上響起了悅耳的奏鳴，說不出是什麼樂器，但是在戰場上猛然地演奏這樣歡快的曲子真是令人震驚。

敵人的箭弩象雨一樣潑過來。

「將軍！快下命令吧！」實際上負責這支水軍調度的原指揮官團練使陸襲急了。

「急什麼，現在是他們著急！我們就等等，看他們到底能有多少弓箭！」我不慌不忙地說。把手一揮，炮兵的戰士們就乖乖地呆著。

元軍攻了一陣，不見我軍逼近就緩了，這時我們催促五艘軍艦上前試探。

陸襲恐怖地說：「將軍，這是以羊送虎口啊。」

我笑笑，「小陸啊，我們不用費力氣，只要耍就能耍死他們了，」我告訴他，我們的這點人最好不要硬來，那是自尋煩惱，最佳的辦法是心理攻勢，疲擾敵人，把他們弄得精疲力竭，精神崩潰！

我軍稍一上前，元軍就恢復了攻擊，我等元軍分出兩支小艦隊來夾擊這五艘軍艦的時候趕緊揮舞旗幟讓他們回來，元軍的小分隊追了一程趕緊退卻。

這一陣又消耗他們不少箭弩吧？

敵人的軍艦並不多，大約有一百來艘，大艦有二十艘，其餘都是小艦。我詢問過水師的將士，知道元軍的北路海軍其實是一支剛剛訓練成的部隊，戰鬥力有限，海軍人數只有三千多一點兒，剩下的都是呆在軍艦上的陸軍，並不可怕。

相持了很久。

也許是元軍的將領惱火了，他突然命令艦隊對我軍展開大進攻，元軍的艦隊猛地齊唰唰壓過來，好象一下子就要把我們吃掉似的。

很近的距離了，我把三十艘戰艦緊緊地聚集在一起，把載炮的船放在前面，當敵人到達的時候，命令開火。

大炮猛烈地震撼了一下，把前面行駛的五艘敵艦打傷。在甲板上聚集的元兵嘩啦一聲栽進海里許多，兩艘戰艦的桅杆被打斷，戰艦失去了重心劇烈地搖晃。一個非常囂張的敵將領被霰彈片劃掉了腦袋，那腦袋咕魯魯地滾著。

這十門大炮是我們精心建造的，炮管很粗，箍護的鐵條極多，這次裝的火藥也很多，每兩門火炮瞄準一艘大型的戰艦，那效果還是很顯著的。

元軍一陣驚慌，接著就迅速地撤退，那艘被打壞了桅杆的戰艦成為拋棄的孤兒，元兵慌忙跳下小船逃跑，我們將它俘虜。

優越的火力把戰士們的勇敢充分調動起來，他們紛紛呼喊著要追趕敵人，我問：「陸團練使，元軍不是也有火炮嗎？」

陸襲蔑視地說：「不錯，但是他們那火炮是把燃燒的火藥罐兒放在投機里投過來，一座投射的炮座就需要百十人控制，所以，他們的戰艦上沒有安。」

我本來還有點兒顧忌，聽了這個消息心裡就更輕鬆了。

仔細地觀察著元軍的大艦隊，發現即使最大的戰艦上也沒有高高豎立的炮架，於是，我就催促后隊的軍艦了。

五十艘戰艦是我們的後續，上面有戰士三千，都是海戰和陸戰的好手。

等後續部隊到達，我把各戰艦的指揮官約來談話，「諸位，今天夜裡我們就發動進攻，要把元兵徹底解決！」

幾個軍官不吭聲，一個艦長道：「神將軍，我們真的有把握嗎？別打虎不成反被咬！」

我說：「我們確實有充分的把握，一是戰士的士氣，比敵人要高得多，二是武器，比敵人強得多，還有我們的訓練，元軍儘管也有許多是南方人，可是多是陸軍，海戰經驗很少，只要今天一戰，我們就能取得最後的輝煌勝利了！」

沉默了一會兒，在我的再三鼓勵下，幾個軍官道出顧慮：「敵人處於死地，會拚命的。」

我說：「危險當然是有，可是如果我們再不進攻的話，敵人就有可能趁夜從東海道溜走，我們可不能犯老鴉河韓世忠的錯誤了。」

又商議了一會兒，統一了思想。

入夜，元軍的北線海軍果然趁著黑暗向東突圍，我們軍緊緊追趕，一直追到海道口兒，在這兒，張浪潮的炮兵對敵人實施攔截，但是元軍瘋狂衝鋒，還是有一些脫逃了。

海岸線上，漆黑一團，我軍的炮火不時鳴響，一團團火球向元軍的戰艦撲來，投到海面上的大火球把海面照耀得血一樣恐怖。

我們的艦隊排成整齊的隊列向前推進，把一艘零星燃燒的敵艦船俘獲，一些敵軍投海逃竄，一些敵軍束手進擒，戰事進展得異常順利。

也有被前邊破壞的戰艦擋住了出路的元軍頑強抵抗，那是五艘戰艦，大約三百多名敵人，一陣箭雨，我軍正往前衝鋒的戰士死傷了二十多個。

炮火調來對準就是一陣義正詞嚴的猛攻，敵人被打得紛紛鑽進船艙，我方戰士趁機把船靠近，紛紛跳上敵船，短兵相接的戰鬥里，戰士們呼喊著，團團圍住敵人，一股股把他們消滅。

戰艦在黑暗裡劇烈地抖動著，不時的光明和隨後而來的更加黑暗使戰場渾濁一片，只有那些燃燒的敵艦指示著我們進攻的方向。我拉出腰刀向前沖，陸襲把我攔住了，然後他帶著船上的近衛隊百十人加入了瘋狂的戰鬥。

元軍後衛的抵抗艱難地被瓦解了，我們逼近著，把一艘艘敢於頑抗的敵艦打爛再俘虜，等我們也到達海道口兒的時候，海岸線上的我軍阻截部隊把炮口轉向了外面。

太黑了，甚至有我們的炮彈落到自己的艦隊里的。

亢奮的一夜，喧囂的一夜，混亂的一夜，到了第二天清晨，海灣里完全不見了昨天還漂浮著得意著的元軍那支艦隊。

海面上漂著一具具的屍體，有元軍的也有我軍的，在艦隊旁邊遊逛。

我軍死傷一千人，俘虜敵軍兩千，殺傷擊斃約一千五百。擊沉戰艦十餘艘，俘獲四十五艘。後來知道，元軍只逃回兩千人，另一千餘失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