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 亂
三更更鼓一響,郭星便警醒的睜開雙眼。
快速穿上衣服,抽出劍柄直奔欒柔房前。
三更十分外面還是漆黑一片,在夜的襯托下,月亮異常明亮。
抬頭看了看天空,郭星苦笑。
想當初他好歹也不分晝夜的監視過欒柔,什麼時候見過欒柔三更起過,還有蝴蝶那丫頭所說的什麼習慣,真能胡扯。
看來這欒姑娘正對他實施報復呢,只是他都來一天了,為什麼連飛鳥的一個影子都沒見到。
為了整治郭星,替飛鳥討回公道,蝴蝶可是費勁了心思,寧願犧牲自己寶貴的睡眠也要整治郭星。
打著哈欠,走出房門,去了水房燒了一盆熱水。
欒柔房前,郭星雙手環抱,閉目養神。
「呀,郭侍衛你還真準時。」
郭星抬眸,見蝴蝶一臉睡意,淡淡一笑,「盡忠職守,身為王府侍衛必須做的。」
「哦,這樣啊,那就有勞郭侍衛了。」
說著把手裡的熱水盆遞到郭星手中。
「這是小姐要用的熱水,這可是凌晨間的晨露燒制的,有養顏護膚的功效,很珍貴的,待小姐出來前千萬不能讓它冷了,若不然,郭侍衛縱使你是皇子府的侍衛,到了我們欒府也要首我們欒府的規矩,這水若是冷了,只好按罰欒府下人的規矩,來懲治郭侍衛了。」
郭星嘴角直抽,好珍貴的露水。
「這裡就交給郭侍衛了,我去廚房看守小姐早上要喝的羹粥。」
蝴蝶打著哈欠離開,身後郭星默默的看著。
有史以來都是他整人,斷沒有被人整過,如今倒好落到了人家手裡,這算不算是報應。
一連七天,郭星每天都被蝴蝶變著法的折騰,由最開始捧熱水,到最後打掃庭院,他堂堂一個隱閣暗衛,到了欒府後竟然干一些洒掃的工作,每次蝴蝶那死丫頭都會以一句,小姐馬上就要用來搪塞,可是結果呢,每次見到欒柔都已經是日晒三竿。
被整治歸被整治,只是這七天里他為什麼一次飛鳥的面都見不到,就連他夜探飛鳥的房間,也看不見她的身影。
手裡拿著掃把,默默打掃院中的落葉。
——
「小姐,天天就讓他打掃庭院是不是太便宜他了。」蝴蝶一臉氣憤,每次她見到飛鳥神色懨懨心緒不寧的時候,她就恨不得把郭星吊起來鞭打一頓,什麼玩應,竟然招惹她欒府的人。
欒柔揮了揮手,「莫急,怎麼說他也是奚賀的人,怎麼也不能讓他太難堪了。」
「飛鳥怎麼樣了,情緒還不好嗎。」
蝴蝶瞥了瞥嘴,「就那樣被,原本飛鳥就不愛說話,現在更不愛了,這兩天她總是要出來,都被奴婢給搪塞過去了,奴婢告訴她說小姐你需要縫製一套新衣裳,要進宮見太后穿,讓她專心在屋裡綉活呢。」
「恩,好樣的,暫時先別讓她出來,免得見到郭星,等在折磨郭星一兩天,在隱晦的告訴飛鳥。」
「曉得了,小姐。」
——
此時下人偏房,飛鳥一針一線的綉著紋絡。
偶爾閑暇片刻,停下手中的綉線,凝望窗外湛藍的天空。
因為她的心情,這幾天自家姑娘和蝴蝶處處遷就她,她看的出來。
只是沒有說,她知道自己這個樣子會給身邊的人帶來不少的麻煩,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住。
那個該死的賤人,她本來就沒把那人放在心上,可是這幾日也不知怎麼了,總是做夢,做那種下流不堪的夢。
飛鳥垂眸,臉頰紅彤彤,針線在綉布上來回穿,她真恨自己如此的不檢點。
針插在梭子上,起身走到衣櫃前,在裡面拿出一件新的衣衫,退去身上總穿的粉色,換上新衣,因為幾天吃不下飯睡不著覺,臉色變得有些憔悴,轉身走到梳妝台前拿出水粉,在臉上塗了塗,從新打扮一下,飛鳥的臉上才看出一點血色來。
姑娘和蝴蝶都這樣遷就她了,她不能在坐以待斃逃避問題,為了一個登徒子更不值得,她要去跟姑娘請示去莊子看望一下爹娘,換好心情在回來。
打扮好后,飛鳥才走出房門。
——
迎面,一個急匆匆的門衛小廝,在走廊飛走,飛鳥蹙眉,立即喝聲道,「那是誰,怎麼這麼沒有規矩,在小姐院內疾走,衝撞了人怎麼辦。」
那小廝聞聲,看見飛鳥,立即改變了路線走到飛鳥身邊。
「是飛鳥姑娘,小的是門衛小廝,門口裴夫人求見,小人特意通稟。」
「裴夫人。」
飛鳥蹙眉,做思考狀,片刻后才想起這裴夫人是誰。
「她之前來的時候你們都沒有通稟過,為何這次要通稟。」
小廝有些疑問,「蝴蝶姑娘在七天前通知的啊,說以後再有人來找姑娘一定要通病,不能像以前那樣是人都讓進欒府。」
飛鳥微楞,忽然想起這幾天她總是魂不守舍的,小姐和蝴蝶具體做什麼,她還真不知道。
「知道了,你去讓她進來就好了,小姐那我去說,趕緊過去,莫讓裴夫人久等。」
湛佳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若是讓她有點不舒服,日後不定怎麼編排自家姑娘呢。
——
欒柔院內,郭星看著自己飛了半天勁才掃的一片落葉沒有的院子。
輕輕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忽然覺得這洒掃的姑娘也挺不容易的,等他會皇子府後,就跟主子商議,日後這洒掃的工作通通交給男子做,姑娘還是做一些姑娘該做的事要好。
這邊郭星正感嘆,忽然一道身影從身邊走過,並且一股子熟悉的香味充斥鼻翼。
猛地回頭,正好看見飛鳥剛走過去的背影。
不由一愣,這多少天了,才看見早思慕想的人。
還未等他張嘴叫喊。
就瞧飛鳥敲了幾下門后直接推門而入。
之前他到沒有注意,但這幾天他卻了解到一件實事,就是欒柔這位主子對下人極好,不,也不對,就算對待下人也是分等級的,她只是對飛鳥和蝴蝶這兩個丫頭極好,好到讓他會以為那倆人不是丫頭,而是她的什麼姐妹似的。
光是蝴蝶沒規沒矩的對待欒柔,他便看出來了,怪不得因為一點小事,就小肚雞腸的報復他。
渾身打了一個寒顫,到底是誰說的這話來著,寧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小女子。
屋裡,欒柔和蝴蝶一臉驚訝,「飛鳥,你咋過來了,不是讓你好好休息嗎。」
飛鳥淡笑,「綉活綉累了,所以才出來透透氣,對了小姐,剛剛門衛小斯稟,說湛姑娘來了。」
欒柔回神,「哦,人呢?」
「奴婢讓小斯去請湛姑娘進來了。」
「恩。」
欒柔和蝴蝶對望,她記得郭星那個傢伙好像在門外打掃呢,會不會倆人已經見過面了,可是看飛鳥的模樣又覺得倆人不像見過面似的。
飛鳥慢慢走到蝴蝶身邊,聽蝴蝶輕聲問道,「你進來之前有沒有看見什麼人。」
「什麼人啊。」
蝴蝶眨了眨眼,「就是,男……人啊。」
飛鳥愣神,「男人,你是說門外打掃的那個。」
這邊蝴蝶開口詢問,欒柔同樣支起耳朵偷聽。
「對對,你們見過面了。」
飛鳥渾不在意道,「見過了,我一進來就看見他正背對著我掃院子呢,怎麼他有什麼問題嗎。」
雖然飛鳥也不記得小姐院子里怎麼會有一個男人打掃,不過她想應該也是她這幾天魂不守舍的時候找來的吧。
一聽見到背影,心想那是沒看見正臉呢,那她要不要把郭星打發走,莫讓倆人見到。
蝴蝶一時拿不定主意,便看向欒柔。
欒柔蹙眉,想了想還是不要了。
倆人早晚都會見,見就見吧。
「柔兒……。」
門外傳來湛佳的聲音。
蝴蝶會意立即走到門口把人迎進來。
「裴夫人,這邊請,我家姑娘在裡面。」
湛佳一身婦人裝扮,雖然梳著夫人髮髻,可是看著湛佳那略美的臉,好似比她當姑娘時還漂亮些。
不過漂亮歸漂亮,這蝴蝶離的湛佳近,那湛佳眼底的烏青看的是一清二楚。
這成親的事,蝴蝶是不懂,可是道聽途說還是有的。
這想來想去,蝴蝶就把事情給想歪了。
湛佳走進來,見到欒柔就像見到知音一般,倆人還未寒暄,就見湛佳要哭出來似的叫著,「柔兒。」
欒柔微楞,「你這是怎麼了,好好的。」
湛佳走到欒柔身邊眼淚跟不要錢似的掉了出來。
飛鳥和蝴蝶很有默契的退了出去。
待屋裡只剩下欒柔和湛佳時,忽然聽湛佳道,「柔兒,我心裡好苦,都沒有人說,今天我可見到你了。」
那湛佳一副見了親娘似的親昵,一時讓欒柔有些招架不住,在她的印象里湛佳一直是柔弱的,可是經歷了上輩子的事,她才知曉湛佳是外柔內硬的人。
如今能讓她哭成這樣,相信一定發生了什麼大事,若不然她也不會如此。
湛佳最不喜歡的應該就是在她面前暴露自己最不堪的一面。
「別哭,別哭,快跟我說說你這是怎麼了,好好的怎麼傷心成這樣。」
自從湛佳大婚,欒柔在婚禮上給湛佳下了一個絆子,之後好似倆人撕破臉一般再無來往,可是儘管如此欒柔也沒有放棄知曉湛佳的事,在她身邊她早就安排了監視湛佳的人。
只不過這兩天一直整治郭星,到是忘了把監視湛佳的人叫來問問發生什麼事了,所以湛佳這一哭,反倒把她給哭蒙了。
「柔兒,柳嬌兒的女兒死了。」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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