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北方的烽火
「砰！」一陣清脆的聲音從靶場傳出，為了更好的研究火器，我特意興建了這個靶場。
「又炸銃了？」我見杜欣元滿頭大汗的跑過來，連頭也懶的抬一下。連續十多次試驗都是這樣，我就當放鞭炮了。
「屬下無能！」杜欣元頗有些尷尬。
「這不能怪你們！」我微微嘆了口氣。
這幾個月以來，我除了推廣新的水稻種子以外，幾乎把剩下的時間全投到了這裡。雖然製造水泥的過程還比較順利，但是在冶鍊鋼鐵的時候卻遭遇了巨大的難題，冶鍊出來的鋼材不是太軟就是太脆，經受不了幾次火藥爆炸的衝擊力。
「缺少催化劑！」這是老杜給我的回答，可是這句話對於我這個化學盲來說，簡直就是仰望蒼天。而當我和工匠們談到硫和磷的時候，他們的表情更像是在聽爺爺講童話故事。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啊！」我有些無奈的看著腳邊的一堆廢鋼，踢了一腳，「這些都拿去鑄幾把鋤頭或者鐮刀吧，不能浪費了。」
「不過這些鋼鐵用來鑄造矛戈倒是不錯，比我們之前用的要鋒利上不少。」杜欣元捧出把鋼刀，像寶貝一樣。
「那就多造點吧。」最近我有點像沒頭的蒼蠅，逮到一點好處是一點。
「不過，屬下等人倒在其他地方有所突破。」杜欣元忽然有些興奮的抬起頭來。
「哦，有什麼好事能讓你高興成這樣？」他的興奮勁一點都沒感染到我。我心裡正煩著，按照這樣的速度，要到哪年哪月才能搞出象樣點的火器來。沒有火器就很難對隋軍形成壓倒性的優勢。而且，隋軍更是具有一項我所沒有的優勢，騎兵。
南方這地方，山多水多，草場少，很少有適合放牧的地方，更不適合大規模的騎兵衝殺。所以歷來都是著重於發展步兵和水軍。上次隋軍南下時，由於地形的問題才沒有讓他們的騎兵發揮出優勢，而一旦我揮軍北上，北方廣袤的原野將成為騎兵最有利的武器，那些成群的戰馬衝過來，踩也得把我的士兵踩死。
「皇上請看！」杜欣元變戲法式的從一邊摸出一把弩來。
「哦！」我有些好奇的盯著這把形狀有些古怪的弩機，只見這把弩機形狀古怪，肚子顯得特別大。
「為什麼搞成這樣？難道肚子大些就可以打的准些？」
「這東西是參考了皇上的那把利器所造。」杜欣元說著拉開了弩機後面的蓋板，只見裡面有一個像左輪一樣的轉盤，上面整齊的卡著六支箭矢，「一支箭射出，只需拉動弓弦，弩機就會自動換上另一支箭。」
「連弩？不是早就有了嗎？聽說還是諸葛亮搞出來的。」
「臣等這把連弩和之前的稍有些不同。」杜欣元從轉盤上卸下一支箭來給我看，「孔明所造的連弩，因為擔心箭羽會卡在箭匣中，並沒有尾羽，所以威力有限，即使用的是木製箭身，最遠也只能射到四十丈外，若是二十丈開外便很難中的。」
「那你這東西可以打多遠？」
「六十丈內，發無不中，力可穿甲。」杜欣元像捧著老婆似的抱著那把弩機。
六十丈，這時候一丈大約是兩米六左右長，六十丈就是一百五六十米，我心裡已經盤算開來。
「似乎不行啊，射程似乎還是不夠遠，這麼點距離，還沒射幾下人家騎兵就衝到面前了。」我微皺眉頭，挪動了一下身體。
「皇上莫急，如果對付騎兵，完全可以製造更大的車弩，裝上更多的箭矢。至於鍊鋼的事情，請容臣等再多嘗試幾次。」杜欣元也略有些無奈。
「也只能這樣了！」我站起身來，準備回宮，「煉出的鋼若是不能用來製作火銃火炮，就多造些刀槍箭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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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的建康，雖然才剛剛進入了夏季，天氣卻也已經逐漸的熱了起來。
略有些濕熱的空氣，似乎讓天邊的雲都沒了力氣，趴在那一動不動。
忽然，一個黑色的小點從雲間鑽出，直向建康方向飛來。等黑點飛近了再仔細看時，卻見是一隻灰鴿。灰鴿在京城上空盤旋了幾周以後，落在了一幢小樓前面，略有些歪斜的站姿和稍顯凌亂的羽毛顯示它已經飛了很長的距離了。
樓里走出幾個人從鴿子腳上解下一個紙卷卻並沒有打開，而是又往小樓里走去。小樓里，一名身著青袍的男子，面無表情的接過屬下送來的紙卷。這名青衣男子，正是南朝的中央情報局局長，也是名震江湖的天一閣樓主，南俠展昭。
「備馬！」展昭拉開紙卷只看了一眼，便猛的站起身來向外奔去。
「報……」展昭手執金牌，一路縱馬直奔入皇城，被驚動的守衛如劈斬浪一般紛紛閃開。
「金牌闖宮！金牌闖宮！」各門守衛和大內侍衛們的叫聲此起彼伏在皇城內激蕩開來，傳到皇城裡的每一個人的耳朵里。
一定是發生大事了！每個人心裡頓時都緊張起來，不由的揪了把汗。
展昭所執的金牌，叫做九龍令，我一共只鑄了六面，分別發給了左右丞相，兵部，戶部和工部，凡執此金牌者，可直接闖宮見駕，任何人不得阻攔或以此定罪。這也是我為了遏止宮闈亂政所搞出來的一個創意，自古以來，因為宮闈亂證而故意阻止皇帝與大臣的溝通的例子屢見不鮮，雖然這樣的事情在我身上也許不會發生，但是難保不會在後世重蹈。
此時正坐在玉燭殿的我，自然也聽到了這一番動靜，只是不知道是誰第一次使用了這九龍令。不知道到底是邊關戰起，還是瘟疫突發，或者什麼其他的事情，心裡也像是井裡的吊桶一般七上八下。
「皇上，長安急件。」我還在胡思亂想，玉燭殿的門已被推開，展昭從外面一躍而入。聽說武林人士都不喜歡走門，而是喜歡跳窗戶，我估摸著展昭可能也有這愛好，只是在我面前要收斂一些而已。
「哦！」我心裡一緊，連忙接過展昭呈上來紙卷。
「突厥南下已圍攻晉陽，楊堅廢太子楊勇！」幾行蠅頭小楷卻像是一記記重鎚，一個接一個的砸在我的心房上。
「消息可靠嗎？」我心裡略有些驚喜，卻又似乎在擔心著什麼。
「紙圈上有天一閣的暗記，想來應該不會錯，臣也已經派人前往長安查探，等再有消息回傳，臣一定會在第一時間稟報皇上。」
「傳許雲飛！」我心裡像火燒的一樣急，如果此事屬實，北隋朝野此時應該已經亂成了一團，正是我大舉北上的好機會。只是不知道此次契丹南下和北隋廢太子有什麼關係，就這麼巧同時發生了？不過北方的河山斷不能給契丹人拿去的，他們只會把田毀了做草場放羊。
「皇上，兵部尚書許雲飛求見！」我剛下令命許雲飛來見，他倒自己跑來了，難道這回來真的了？
「快傳，快傳！」我不停的揮著袖子。
「臣許雲飛叩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這許雲飛急的一頭的汗，卻還不忘禮節，這一點倒和出身江湖的展昭大不相同。
「雲飛，突厥圍攻晉陽。」沒等許雲飛開口，我先說了出來。
「哦！」這消息顯然讓許雲飛也吃了一驚，「臣接邊關回報，隋軍這幾日行動異常，不但各處哨崗加派了人手，還征了許多民夫不斷加固城牆，加挖溝壑。只是臣卻不知道還出了這事。」
「看來楊堅也猜到了我會動這個念頭。」我唇角微揚，「但是楊堅卻在突厥入侵之時廢了太子楊勇。」
「哦！」許雲飛頓時又吃了一驚。
「這事你怎麼看？」做管理就是把適合的問題，交給適合的人，這一條我即使在這個時候也沒有忘記。
「皇上是想……」許雲飛舔了舔嘴唇，看了一眼我掛在牆上的偌大的一張地圖，在那張地圖上，不但有南陳，也有北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