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8 完美大結局
慕容紫拿過三國的信打開一看,對向晴道:「三國與北狼國一樣,都有大半的百姓染上怪病,橙兒,三國君主都是請你前去醫治的!」
眾人都擔憂地看著向晴,四國同時出現怪病,向晴只有一個,且剛大病初癒,哪能如此奔波?且病情緊急百姓也等不了向晴一個國家一個國家地去醫治!
向晴接收到大家的關懷,心裡很感動,她的身體已經恢復了,累一點並不會出什麼問題,關鍵是百姓等不了,她看了農百草等人一眼,說:「此次鳩國以醫為禍,乃天下蒼生之劫,憑我一已之力恐無法化解這場劫難,各位都是醫界高人,不知可否助我一臂之力?」這不止是她與葯無極之間的私人較量,也是西醫與中醫的巔峰對決,更是正義與邪惡的一戰,她需要大家的幫助,需要力量!
呂明軒搶先答道:「明軒任公主差譴!」
「你去哪我就去哪兒,順手救幾個人玩玩嘍!」雲子熏不知道從哪弄了根小棍子,掏了掏耳朵,很無所謂地說。
張闕道:「西鶴國之事,張某義不容辭!」
農百草亦點了點頭:「醫治病人,乃醫者必行之事!」
「願贖前罪!」陸九抱拳朝向晴一禮。
「先替天下百姓謝各位大義相助!」向晴感激不已,回了一禮。
大寶小寶齊聲問:「娘親,我們可以去醫治病人了不?」
向晴點點頭:「可以了,你們的醫術比一般的大夫都厲害,此次天下之劫,便是你們的第一次歷練,可千萬別讓你們的師傅丟臉!」
大寶小寶自信滿滿地點頭:「絕不會噠!」
「放心,小爺的徒弟自然也會名揚天下的!」雲子熏吹了吹小棍,也對大寶小寶信心百倍。
這話怎麼聽都有些不要臉的感覺,眾人鄙夷。
時間緊急,沒空再開玩笑,向晴點了點人數,他們之中會醫的,農百草師徒二人,陸九師徒二人,呂明軒,大寶小寶,再加上她,一共八人,四個國家各能分到兩人,但二寶不能單獨行動,需要人帶,僅能算是一個人,如此一來有一個國家只能有一個人過去。
向晴想了想,這樣安排,農百草師徒回西鶴國,呂明軒回東鷹國,雲子熏帶著大寶小寶去南臨國,陸九留在北狼國,而她,一路從北狼國前往東鷹國,先把北狼國的病症診斷出來,讓陸九醫治,她再去東鷹國,她對東方碩有承諾,所以必須要親自去東鷹國。
連著慕容紫在內,大部分人都表示同意,唯獨雲子熏和柳雲鶴對此有意見。
雲子熏道:「不行,小爺要跟著你,不去什麼勞什子南臨國!」
柳雲鶴也表示要跟著向晴一路保護她的安危,好不容易將她救活,幸福日子才過了幾個月,他怎麼捨得與她分開?
「雲子熏,這麼多人當中,你是最不讓人放心的,我也不想讓你獨自行動,但事情緊急我們又人手不足,為保證在最快的時間控制四國的病情,不得不如此安排,你不要在這使小性子,這麼大的人了,不要在大寶小寶面前丟份兒!」向晴教訓道。
雲子熏擰著兩條張揚的眉毛,看了大寶小寶一眼,撇了撇嘴道:「我才不會!」
「既然不會,又身為兩個孩子的師傅,就擔起師傅的重任來,我再次將兩個孩子交到你的手上,這次你不但要控制南臨國的病情,更要保護好兩個孩子,明白?」向晴嚴肅道。
她會讓秦雨和苗心跟著大寶小寶去南臨國,不然不會放心。
雲子熏挑起眉頭:「自然明白!」他一定會證明他能做好事情的,不會讓大寶小寶笑話他,哼!
陸九暗驚,這小子在他面前都沒有如此聽話過,在向晴面前竟然這般言聽計從,真是一物降一物!
向晴又對柳雲鶴道:「雲鶴,你必須回西鶴國幫助陛下,我猜這只是鳩國的試手小招,後面還有大招等著我們,四國無論哪個國家都不能被攻陷,否則就等於給鳩國打開了一條統一天下的大門,後果不堪設想!」
柳雲鶴自然也知道這其中的利害關係,猶豫再三后,點了點頭:「好,我讓秦雲暗中保護你的安危!」他了解向晴,定是會讓秦雨跟著大寶小寶,既然他不能陪在她的身邊保護她,那隻能將他身邊的暗衛調派給她。
「可以。」向晴答應了,不答應柳雲鶴也不會安心。
事不宜遲,眾人按計劃行事,向晴還讓慕容紫準備了幾隻信鴿用於傳信,並把棉製的口罩和手套發給大家,然後出發前往各國醫治病患。狼都城並沒有出現病情,向晴和陸九兩人到達離狼都城五百裡外的一個名為濟州的城鎮,才發現了病情,濟州的疫病非常嚴重,滿城百姓已死了大半。
向晴和陸九下了馬車,分開去檢查病情,半個小時后兩人會合,向晴心裡已經有數,她問陸九:「陸老前輩可查出大家所患何病?」
「百姓的癥狀以腹瀉和嘔吐為主,像是痢疾,但卻與痢疾有些細微上的不同!」陸九擰著眉頭道。
若是平時,向晴定會問陸九發出了哪些地方的不同,但此刻時間緊迫,她必須得儘快追上已經前往東鷹國的呂明軒,她直接對陸九說:「陸老前輩心思縝密,確實如您所說,此病雖與痢疾相似卻並非痢疾,名為霍亂,乃是由一種罕見病菌引起的烈性腸道傳染病,發病急、傳播快!
病人先腹瀉,接著嘔吐,然後脫水,最後引發全身病狀,短者數小時,長者三至六天,便會危及性命,是一種危害極大的傳染病,兩種病症皆以腹瀉為主,但也可以用病人的排泄物加以區分,霍亂排出的糞便初為黃色稀便,後為水樣便,重症者排出白色混濁的」米泔水「樣大便,有腸道出血者排出洗肉水樣大便,出血多者則呈柏油樣便!」
霍亂與鼠疫一樣是國家甲級傳染病,葯無極定對此有深切的研究,才能在這樣落後的時代培育出來,但是既然他有研究,她亦是有研究的,研究所里已經有了抗病毒的中藥配方,治標又治本,而且見效快!
陸九聽后連連點頭,眸中儘是贊意,難怪雲子熏那死小子對向晴如此敬佩,她的醫術真的要高於他們,這天下第一名醫之名,向晴是實至名歸!
向晴也不是真的有多厲害,只是古人沒有經歷的事情她都從書本上和現實中都看到過了,若她是個地地道道的古人,這場大疫她也會束手無策,她強就強在比他們多活了一世!她不再多說什麼,趕緊將配方寫下來,然後命當地官員將患病者進行嚴格隔離,病人排泄物也要用高溫滅菌,再,要及時給病人補充水分和糖分等一系列後續事宜。
一副葯下去,病人的癥狀明顯減輕了些,向晴放下心來,讓陸九留下來繼續控制,她出發前往東鷹國,一路由北往東,天氣雖然越發溫暖,但病患也越來越多,向晴只好過一處就將藥方及防護措施寫下來交給當地官員和大夫,這樣耽誤下去,到達東鷹國已是十天以後。
這其間,她收到了雲子熏和張闕的信鴿,得知南臨和西鶴國的病症不是霍亂,南臨國是流感病毒,而西鶴國是細菌性肺炎,通過他們描寫的癥狀和醫治的方法,向晴在他們醫治的基礎上加了幾味葯,流感和肺炎相對於霍亂來說要輕微一些,有了她的指導,相信張闕和雲子熏應該可以搞得定。
這一路來,卻一直沒有收到呂明軒的信,向晴奇怪,難道呂明軒已經控制了病情?進入到東鷹國的地界后,向晴發現東鷹國的病情並沒有得到控制,雖然死傷不大,但卻是範圍最廣感染人數最多的,她心中疑惑,呂明軒為什麼不寫信告訴她?
下了馬車,向晴準備去給病人醫治,突然呂明軒帶著一大群太醫和民間大夫過來了,見到她,呂明軒高興道:「公主,你總算來了!」
「明軒,大家得的是什麼病?查出來了沒?」向晴急問。
呂明軒搖搖頭:「明軒無能,至今沒有查出病因!」
「既然查不出來,你為什麼不給我寫信?」向晴掃了街上橫七豎八躺著的病人,擰眉問道。
呂明軒驚問:「公主,你沒收到信嗎?」
「你的意思是給我寫過信?」向晴看著他,察覺到事情不對勁。
呂明軒點頭:「回到東鷹國后明軒未能查出病因,馬上就給公主寫信了,明軒一直以為公主沒有回信,原來是沒有收到?」他還奇怪呢,為什麼向晴遲遲未至又沒回信,一度以為向晴是身體不適,可是現在看到她臉色正常,便不是病了。
「我只收到了雲子熏和張闕的信,你的並沒有看到!」向晴道。
呂明軒納悶:「這是怎麼回事?」難道鴿子迷路了?
「先不管這些,我們先看病人!」向晴也覺得這其中有古怪,但沒有時間去細想,給病人醫治要緊。
呂明軒點頭:「好。」
向晴查看了病人的癥狀,發現與大寶從葯神谷帶回來的那袋葯中幾種病毒中一類病毒一樣,難怪呂明軒查不出病因,那幾種病毒是她獨自研究的,並未告訴呂明軒,她應該先教呂明軒病毒類的病症治療方法的,這樣的話東鷹國的百姓也不用受這麼長時間的罪了。
已經過去的事情不宜多想,她不再耽誤時間,把治療的藥方子寫下來,讓太醫們立即去配藥救人,待病情得到了初步的控制,她才和呂明軒往別的地方去。一路向東,途經三十幾個城鎮,有二十幾個城鎮的百姓染病,東鷹國這次將近有三分之二的百姓遭受到了病痛的折磨,而且是時間最長的,百姓心中都有了怨氣。
病情控制了以後,還需要一段較長時間的調理,如果再經受戰亂和恐慌,估計還會出現後遺症!民眾是一個國家的基礎,要是民眾亡了,國家便只剩下一俱空殼了,這就是葯無極在攻打四國之前先對四國百姓下手的原因,鳩國想由內而外地擊垮四國!風如畫和葯無極太陰險了!
向晴氣憤不已,風如畫想要復國的心情她能理解,但是為什麼要傷害這些無辜的百姓?當初西鶴國也一樣被滅,西門若雪歷經二十多年的時間,一點一點將西鶴國復興起來,沒有做過這些喪盡天良的事情,所以現在西鶴國雖然位於四國中最弱的,卻是令天下人信服的。
以後鳩國就算以此復國成功,天下百姓也會懷恨在心,時勢造英雄,到時候一樣有別的人出來反鳩國,那才叫自取滅亡!風如畫和葯無極造了這麼多的孽和殺戮,老天都看不過去,所以才讓她活下來阻止他們的惡劣行徑!
一個月後,向晴和呂明軒才到了鷹都城,好在病情並沒有蔓延到帝都,但城門緊閉,有大量兵馬駐守,不許任何人出處,一旦有發現生病者,立即送出城外,以確保帝都和皇宮的安危,城中百姓人心惶惶,好多百姓病了也不敢去看大夫。
向晴和呂明軒的到來才令解除了眾人的危機感,但沒有東方碩的命令,他們仍舊不能打開城門,因此讓向晴和呂明軒進了城后,城門立即又關閉了。
向晴無奈,只好先進宮,她只管醫治病人,別的她管不了也不想管。
「橙公主終於來了,朕以為你不管東鷹國了呢!」東方碩這話帶著些怨氣。
向晴也知道她確實在北狼國耽誤了點時間,且她病重那段時間若不是東方碩慷慨拿出千金人蔘給她續命,她一定等不到柳雲鶴回來的那天,東方碩也是苦民之所苦,她沒什麼好計較的,歉意道:「是做妹妹的有愧,表兄生氣也是應該的,但不管是慕容橙還是向晴,都是說一不二的人,既然答應要護東鷹國,就不會失言!」
「以前倒也是這樣承諾我們的,可是一旦牽扯到你母國和夫國,你自然是以他們為先……不過這也情有可願,人都是自私的嘛!」蘇月在旁邊笑盈盈地說,但是人都能聽出這話中的諷刺意味來。
向晴看著蘇月,為什麼她覺得自從她離開東鷹國后,蘇月就像對她生了怨恨一樣,難道是因為她悔婚的事情累及東方立被譴到邊境帶兵的原因?
東方立失職,害得她被柳雲鶴劫走,本來東方碩要殺了他,太后和蘇月求情才讓東方碩饒他一命,趕去了邊境!
若是以前的蘇月或許會因為這個而怨恨她,但後面的蘇月已經對東方立沒有情義了,又怎麼會如此耿耿如懷?
呂明軒急道:「皇上,皇後娘娘,你們誤會了,接到皇上的信后,公主把其它人安排在了三國,卻決定親自來東鷹國,但路途上病人實在太多了,公主不能見死不救,所以耽誤了些時間,恰巧明軒送出去給公主的信不知道什麼原因沒有收到……但公主絕沒有不重視東鷹國!」
東方碩聽了呂明軒的話怨氣消了些,向晴剛剛起死回生,卻親自奔赴東鷹國,這一路的勞累可想而知,他不過也是為百姓著急而已,並沒有真正怪她的意思。
蘇月卻道:「呂國醫跟著橙公主久了,都忘了自己是東鷹國的人還是北狼國的人了吧?」
「娘娘……」呂明軒有些惱了,他所說的都是事實,皇後為什麼要雞蛋裡挑骨頭?
向晴拉住他:「明軒,不必多言,世上這麼多人,我們做不到讓所有人都理解相信,只要問心無愧就好!」
呂明軒抱拳應道:「公主所言有理!」
蘇月盯著向晴,正要說話,東方碩冷冷掃來,她只好住了嘴,暗暗咬牙。
東方碩站起身:「表妹一路辛苦,進內殿喝杯茶,新來的御廚做得一手好糕點,朕記得你愛點心,特意讓御廚做了等你來嘗!」這聲表妹便表示他不再怪向晴。
向晴笑了笑,點頭:「好,確實有些餓了!」
兩人一前一後往裡面走,蘇月站起身要跟進去,東方碩轉頭道:「皇后,你去看看太子的功課!」
「……是!」蘇月福身一禮,暗瞪了向晴一眼離去。
呂明軒以為東方碩有事與向晴商議,沒有跟進去。
東方碩卻道:「明軒,你也進來嘗嘗點心。」
「謝皇上。」呂明軒跟了進去。
蘇月走到門口的步子一頓,袖裡的手握成拳,賤人,一來就讓東方碩惱了我,你怎麼這麼本事?不過沒關係,很快,你們這些蠢貨就要完了!
三人落了座,上了熱茶和各類花式獨特的點心,向晴和呂明軒吃了一塊,齊齊點頭。
向晴道:「不錯。」
「朕就知道你喜歡吃!」東方碩上下打量著她,放下心來:「病好了就是不一樣,整個人都生動了,以前你病得那麼重,朕怎麼就看不出來呢?」
向晴喝了口茶,將點心咽下去后,笑道:「此一時彼一時,不經意的事情哪能就那麼容易發現?」
「那倒也是。」東方碩看向呂明軒:「明軒,你跟著公主已經一年了,怎麼她身上的本事一點也沒學會?」指的是這次疫病之事,呂明軒仍舊不能獨自控制病情。
呂明軒站起身:「明軒無能!」
「皇上,你錯怪明軒了,去年我病得七葷八素的,自顧不暇,哪有時間教他,從今年開始我會好好教他,他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向晴趕忙替呂明軒解釋。
東方碩笑了起來:「你們果然是待得久了有了情份,這般護著對方,放心吧,朕也不是要怪他,你的病已經好了,朕想我們之間的約定也會可以調整一下了!」
「確實該調整一下,但不是現在。」向晴放下杯子,臉色染上一絲嚴肅:「鳩國這次同時向四國出手,其目的十分明顯,他們是想滅掉四國匡複鳩國,成為天下的霸主,我們當務之急要合力對抗鳩國,等平息了這場風波,估計再沒有我的用武之地!」
東方碩沉思片刻,道:「你說得對,徹底解決隱患才能永遠無後顧之憂!」哪怕呂明軒最終如向晴一般厲害了,也抵擋不了暗處那些惡人的不定時攻擊,所以治本才是關鍵所在。
「沒錯,所以我們四國要聯合起來,共同抵抗鳩國,風如畫和葯無極很陰險,不知道後面還會出什麼損招,只要我們團結起來,形成一道密不透風的保護牆,他們的詭計就不可能得逞!」向晴道。
東方碩點頭:「朕與你皇兄早就有四國聯盟的想法,此事東鷹國並沒有意見,就依公主所言!」
「好,我會將皇上的意思轉達給三國,相信很快就會與鳩國有一惡鬥,我們必須要早做準備!」向晴眯了眯眼睛道。
再說了些聯盟上的細節,向晴去寫信傳去三國,希望能儘早達成聯盟。呂明軒留下來,與東方碩彙報一些事情,說到葯無極將大寶小寶抓走一事,呂明軒想起來,三國皆有人前往營救向晴母子,卻只有東鷹國缺席,他一直疑惑,今日正好問問:「皇上,為何上次前往天下第一樓營救公主和兩位小公子之行,東鷹國未曾派人前去?」
「朕先前並未得知半點消息,是事後才知道此事!」東方碩嘆道,若是早知道,東鷹國不可能缺席,落人話柄,雖然慕容紫並沒有怪他,但很多人在說東鷹國小氣,介意向晴悔婚之事,不願出手相助!
呂明軒詫異:「怎麼會呢?事情發生后明軒第一時間寫了信給您,您難道沒有收到信?」
「朕並未收到你的任何信件!」東方碩道。
呂明軒疑惑萬分:「不可能啊,那是走官道的加急信件,皇上一查便知明軒有沒有送出……是不是遺漏在了趙總管那裡?皇上把趙總管宣來一問便知!」
他在殿內看了看,回來這麼久了,並沒有見到趙全,東方碩身邊伺候的也是趙全的徒弟,難道趙全今日休息?
「趙全於半月前突然爆斃了!」東方碩擰了擰眉道,本來他並沒有懷疑過趙全的死,如今聽呂明軒這樣一說才覺得趙全的死不簡單!
呂明軒震驚:「趙總管死了?」這也太巧合了吧?他送回來的信東方碩沒收到,他送給向晴的信也不亦而飛,這裡面要是沒有古怪,他才不信!他看向東方碩:「皇上,事情不對勁啊!」
「朕發現了,明軒,你先不要聲張,朕暗中查一查,看是誰在搞鬼?」東方碩道。
呂明軒點頭:「明軒知道!」
東方碩端起茶喝了一口,眸中冷冽,看來東鷹國內又出現了內鬼,難道天下第一樓的人還沒有揪完出來?這人……會是誰?
向晴的信送出去后,很快得到了三國的回信,皆同意聯盟對付鳩國,然而四國聯盟達成沒幾天,四國都收到了風如畫的戰書,約他們在祁沂關決戰。祁沂關是通往四國的必經之處,算是一個中心地段,追溯幾十年前,也是鳩國的地界,風如畫約在祁沂關決戰的用意很明顯,就是要打敗四國拿回屬於鳩國的一切。
接到消息后,四國君主很同意在祁沂關決戰,這樣就不會傷及無辜百姓,他們都在第一時間調集兵馬,托理國事,準備御駕親征,親手解決先帝留下的這個巨大隱患,還天下一個安寧。
東方碩安排太子東方宇監國,命十萬禁軍死守皇宮,並將東北方向的二十萬兵馬撤回鷹都城,以防鳩國偷襲,而後命東方立帶著東西,東南兩方駐紮的各二十萬兵馬嚮往祁沂關。
而西鶴國,西門若雪的意思是讓柳雲鶴留下來監國,自己親自帶兵與鳩國一戰,但柳雲鶴卻執意自己領兵前往祁沂關,讓西門若雪留在鶴都城,西門若雪無奈,只好答應了,西鶴國近年來招兵買馬,已有四十五萬大軍,柳雲鶴調回十五萬人守皇城,帶著三十兵馬去沂祁關與鳩國交戰。
南臨國則是諸葛寧和十五萬兵馬留守,諸葛睿領三十五萬兵馬前往祁沂關。
北狼國情況比較尷尬,沒有太子也沒有成年的皇子,但慕容紫是必須要去祁沂關的,因此,只好在朝中選了四位剛正不阿的文武大臣,形成四閣議政的局勢,這四人正好有女兒在宮中為妃,但位份不高又無子嗣,因此慕容紫並不怕他們興風作浪。
並將玉璽交由東方穎之手,朝中大小事宜,需找東方穎蓋章定論,雖是四閣議政,東方穎才是最終決策的人!東方穎是正宮娘娘,又生下嫡皇子,朝中上下對此並沒有意見,東方穎感動不已,信誓旦旦地保證,絕不會亂了朝政,讓慕容紫安心去。
慕容紫近來對她越發放心,因此調回東北方向的二十萬兵馬駐紮在狼都城外,並令十萬禁軍,五萬大內侍衛嚴守皇宮,這才安心地帶著西北,西南兩地的各二十萬人馬前往祁沂關,隨行的還有陸九、古卜、子虛及帶著數百條毒蛇的杜珏。
四國聯盟共有一百四十五萬人馬,聲勢浩大,一起跺跺腳都是地動山搖,更別說打戰了,這次四國對鳩國是恨之入骨,若不是怕鳩國使別的手段,定是傾巢而出,下了決心要徹底滅了鳩國,以免天下蒼生再生靈塗炭。
向晴很是好奇,鳩國上次攻打西鶴國才十萬人馬,就算這一年來招兵買馬擴大軍隊,到頭也不過是五十萬人,而四國聯軍如此雄偉,如何在實力懸殊這麼大的情況下打贏四國?風如畫和葯無極不會打沒把握的戰,這次是他們主動約戰的,定是有必勝的把握,難道他們還有什麼陰損的招式?
安排好一切事宜后,東方碩整裝就緒準備出發,東穎國有個習俗,每次出戰必要帶神鷹一同前往,以助戰勢。這次祁沂關之戰是東方碩登基以來的第一次領兵,定是不會遺忘了那隻可辨忠奸的神鳥。出發前,東方碩帶著東方宇、蘇月一同去取神鷹,並讓蘇月與東方宇撫摸神鷹的頭祈禱神鷹能助東方碩凱旋歸來。
可是不知為何,神鷹今日卻不讓蘇月靠近,只要她一靠近就會發出激烈的大叫聲,更有攻擊之勢,嚇得蘇月躲在東方碩身後瑟瑟發抖,東方碩心生疑竇,以前蘇月並不怕神鷹,神鷹也不排斥蘇月,為何今日蘇月與神鷹都如此反常?
東方宇見狀,趕緊用手按住神鷹的頭,輕輕撫摸了許久才平復了它的激動。
訓鷹師看了蘇月一眼,對東方碩道:「皇上,定是神鷹知道要隨軍出戰,很是興奮!」說完又對蘇月道:「皇后別怕,您是東鷹國的國母,神鷹是不會傷害您的!」
「宇兒,今日神鷹太過興奮,母後身體亦有不適,不如你替母後為父皇祈禱,免得耽誤出行吉時!」蘇月勉強鎮定下來,對東方宇道。
東方碩點了點頭,狐疑地看了看蘇月,道:「就如此吧!」
「是!」東方宇應下,雙手交疊,按在神鷹頭上,嘴裡念念有詞。
將近一刻鐘左右禮成了,東方碩伸出手臂,朝神鷹道:「來!」神鷹展翅飛向東方碩,在他頭頂盤旋了幾下,並朝蘇月大叫了幾聲,才落到東方碩的手臂上。
蘇月嚇得險些抱頭而逃,見神鷹沒有飛過來,她才放下心來,走得遠遠地,笑道:「祝皇上一路凱旋,臣妾與太子在宮中等皇上平安歸來!」
「放心,朕一定會除掉鳩國餘孽,朕走了!」東方碩說罷,領著神鷹和訓鷹師大步而去,鎧甲隨之發出沉重的聲響,說不出的威武。
蘇月咬了咬牙,該死的畜牲,險些讓我露了陷,到時候定要拔光你的毛烤肉吃!
向晴和呂明軒也跟隨東鷹大軍前往祁沂關。東方碩去取神鷹已有一段時間,卻遲遲不歸,向晴有些急,剛剛收到各國來信,已快到祁沂關了,他們卻還沒有出發!正準備讓人去看看,東方碩出來了,肩膀上站著雄赳赳氣昂昂的大鷹,給他溫潤如玉的容貌增添几絲英武和霸氣,她走向前問:「怎麼去了這麼久?」
神鷹見到向晴高興地拍了拍翅膀,還飛到了她的肩膀上,來來回回踩了一路,並用勾曲嘴摩挲著她的側臉,鷹很大,但卻踩得很輕,向晴並沒有覺得被踩痛。見這龐然大物這麼喜歡她,她也友好地摸了摸它的頭以示回應,這下可不得了,神鷹直接飛到她頭上去了,那耀武揚威的,似在對東方碩炫耀什麼,讓向晴哭笑不得,髮絲都被它的爪子勾出幾縷來!
東方碩怕鷹太激動傷了向晴,趕緊將它招回來,看了鷹一眼,無奈地搖搖頭:「剛剛發生了些事情,路上慢慢告訴你,我們先出發吧!」
向晴理好頭髮點點頭,再也不敢去招惹那身形寵大心卻像個孩子似的神鷹。
到達祁沂關已是五天後,東方碩和東方立帶來的人馬匯合,兄弟兩個只是淡淡說了幾句,然後沒有后話,東方立也只是和向晴打了個招呼,並沒有多餘的話!向晴是柳雲鶴搶親那日見過東方立的了,後面雖然也有聽說過他的事情,但並沒有再見過面,時隔一年再見,她覺得東方立變了許多,不再是以前那個淡笑風聲的雋親王了,對任何人都很是疏離,對此,向晴有些愧疚,若不是她,東方立也不會遭受這麼多的事情,找個時間得與他道個歉才行!
三國國君及兵馬在三日前便到了,雲子熏,陸九等人也都跟隨大軍來了,若大的祁沂關被人馬佔了大半,但鳩國的兵馬卻未見半個人影!東鷹軍去找地方駐紮,並搭帳篷,眾人便進了慕容紫的帳篷中商議事情。
大寶小寶看到東方碩肩膀上那隻鷹,喜歡得不得了,拍著小手跳起來:「表舅,表舅,你肩膀上那隻大鳥好威武呀,它會飛么?」
眾人被逗樂了,忍不住大笑起來,趕路的疲累都消散了,東方碩也笑道:「它會飛呀,天上飛得最高的就是它了!」
「那能讓它飛給小寶看看么?」小寶很是期待地問。
大寶問:「會比風箏飛得還高嗎?」除了向晴和慕容紫外,其它人還是第一次見到東鷹國的神鷹,也想見識一下它的雄姿。
東方碩笑:「試試不就知道了。」
「別試了!」向晴趕緊阻止,等會要是又飛到她頭頂上,這麼多人在多丟人呀?
那鷹見到二寶對它這麼熱情,未等東方碩開口就飛向了兩個漂亮娃娃,在他們頭頂上呼啦啦拍著翅膀,帶出一陣陣涼飛。
小寶大笑起來:「好涼快,像扇子一樣哦。」
「哇,它好大!」大寶驚訝不已。
向晴知道神鷹不會傷害兩個孩子,也不會吃活物,便不再阻止,她累壞了,想找張椅子坐一下,誰知剛轉身,那鷹就落到了她的頭頂上,把鷹嘴鷹頭伸到她的面前,興奮得直叫,向晴看得直翻白眼,這大畜牲!
柳雲鶴不知道那鷹是喜歡向晴,以為它要啄向晴,一掌就將它劈了下去,鷹在空中翻了兩個身才扑打著翅膀飛起來,發出低鳴的委屈聲。
東方碩急道:「西門太子,鷹是喜歡橙公主才這樣的,不要傷它!」
「是嗎?」柳雲鶴看了看披頭散髮的向晴:「它喜歡人的方式還真是……特別!」
眾人笑得人仰馬翻!
鬧了一陣,東方碩將神鷹招回到身邊,讓訓鷹師帶下去休息,免得再鬧出什麼笑話來,那鷹受了打擊,也不願待了,聳拉著腦袋走了!向晴理好頭髮,找了張椅子坐下,大呼了口氣,她不得不承認,這是一個看臉的世界,連動物界也是如此!
調理好情緒,向晴才問各國的疫情:「疫病都控制住了嗎?」
「北狼國的疫病已經消除,百姓在慢慢恢復中!」陸九答道。
農百草說:「西鶴國的百姓也已恢復健康!」
雲子熏得意洋洋道:「南臨國的疫情小菜一碟!」
向晴暗瞪了雲子熏一眼,是誰寫信給她求助的?
雲子熏咳嗽一聲,喝茶不再出聲。
「娘親,是小寶醫好的!」小寶搶著答道。
大寶也不甘落後:「還有大寶!」
「你們真捧,第一次歷練成功,可以擠身大夫的行列了,恭喜了,兩位小大夫!」向晴抱拳揖了揖。
眾人也都玩笑著抱拳揖了揖。
大寶小寶站起身來,回了禮:「謝謝大家!」
搞得像是頒獎大禮一樣,把眾人又逗得大笑一陣。
接下來開始商議戰事,大夥沒有再笑鬧,認認真真地討論到天黑時分,才散去各回各的帳篷休息。為了防止鳩國之人使詭計,慕容紫建議眾人不要單獨一個帳篷,最少也要兩人同住,好有照應,大家都同意。
慕容紫、東方碩、東方立和諸葛睿都是帶著護衛住,柳雲鶴和向晴一個帳篷,大寶小寶跟著雲子熏一個帳篷,陸九和農百草一個帳篷,呂明軒便與張闕一個帳篷,古卜師兄弟一個帳篷,杜珏和訓鷹師周涼雖不同國,但同為技師,為了交流心得,也搭夥住了。除此之外,各人的護衛也暗中保護著,賬外還有士兵把守,算得上是守衛森嚴了。
「晴兒,這段時間辛苦你了,身體還好嗎?」帳篷里柳雲鶴摟著向晴心疼問,白天那麼多人在,他想抱抱向晴也不能,終於等到散了會,他得抱個夠。
向晴靠在他懷裡,笑著答道:「我身體沒事,你不要擔心。」
「那就好,真希望這次戰事過後,天下再不要出現風波,我們夫妻便能永遠不分離,晴兒,我一點也不想與你分開!」柳雲鶴頭伸到她的頸窩,閉著眼睛嗅著她身上淡淡的葯香,覺得舒服極了,他很貪戀她身上的味道。
向晴覺得有些痒痒的,心裡也熱了起來,她道:「你放心,這次之後,天下就不會再有戰事了,我們也可以永遠在一起!」
「希望吧!」柳雲鶴摟緊了她,似怕她丟了一般。
向晴撫上他的臉:「別擔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當初我們過得那麼堅難,現在還不是一步一步走出來了?只要抱著美好的希望,就一定會夢想成真的!」
「嗯!」柳雲鶴重重點頭。
向晴想到什麼,道:「雲鶴,你教我騎馬吧!」
馬車的速度太慢了,實在耽誤時間,她現在身體好了,不如學騎馬,要是有什麼事情也能節約點時間!
「好!」柳雲鶴自是答應的,她想做什麼他都會支持。
向晴吻了他一下:「謝謝你!」
這一吻可不得了,柳雲鶴翻身將她壓下,吻了個夠。一陣翻雲覆雨,兩人沉沉睡去。
寅時末,入夏的天空已經慢慢露出淡淡的亮光,預示著天快要亮了,而這個時候卻是人們睡得最沉最舒服的時候。祁沂關的某個僻靜之處,燃起了明亮的火堆,火堆前放著一個罐子,罐子的前面站著一名巫師打扮的老者在念咒語,隨著他的咒語而起的還有一群年輕的巫者在跳奇怪的舞,咒語和舞蹈糾纏在一起,掀起陣陣陰風,全部進入到罐子里!
過了不久,從罐子里爬出成千上萬隻怪頭怪腦冒著綠氣的蠱蟲,密密麻麻一片,在這樣的夜色中,讓見之人毛骨悚然。遠處觀看著這一切的風如畫頭皮一麻,背脊也慢慢襲來寒意,他看向旁邊的銀袍男子,驚道:「無極!」這場面也太可怕了!
「殿下就看好戲吧!」葯無極卻面色平靜,眸光陰冷地盯著四國軍隊的方向,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
接著,那巫師停下咒語,舞蹈也隨之停了,巫師大手一揮,那上萬隻蠱蟲全部浩浩蕩蕩的爬向四國的軍營。
此時,四國的軍營除了一些巡邏的士兵外,所有人都睡得很熟,安靜得連風也沒有吹。然,熟睡中的神鷹突然睜開了眼睛,盯著帳篷外驚恐地大叫起來,那些毒蛇也都發出嘶嘶的不安聲音,周涼和杜珏被驚醒,神鷹拍著翅膀想要掙脫鎖著它腳的繩子,毒蛇們也要掙脫袋子衝出去。
因為蛇與鷹是天敵,兩位馴養師怕它們打起來,便將神鷹給栓住了,蛇也裝進了棉布袋裡,這才相安無事。突然這樣暴動,兩人都以為鷹和蛇吵架了,可是看了它們一會兒,發現它們並不是因為對方而暴動。
「它們怎麼了?」周涼奇怪地問。他馴養神鷹這麼久了,還是第一次看到神鷹這般神態的,好像受到了極大的驚嚇一般。
杜珏搖搖頭道:「不知道!」他養蛇多年,也同樣沒有見到馴養的蛇會在半夜這般躁動不安。
二人看了它們半響,周涼似乎看明白了什麼,道:「它們好像要出去。」
「那放開它們,看究竟發生了何事?」杜珏道。
要是平時,周涼並不敢輕易放神鷹,但今天神鷹太反常了,他照顧它多年,了解它的脾氣,一定是發生了什麼大事它才會這樣,所以也趕緊將神鷹放開了。蛇與鷹果然沒有打鬥,而是齊齊朝帳篷外鑹了出去。
杜珏二人立即跟上去,一路越過重重帳篷,來到了士兵的營帳前,神鷹盤旋在一處沒有再前行,卻發出驚恐的尖叫聲,數百條蛇也紛紛停住,全身瑟瑟發抖。
「它們在看什麼?在怕什麼?」因為天還太黑,根本看不清有什麼東西,杜珏以為見鬼了,背後飄來陣陣陰風,有些毛骨悚然的。
周涼順著神鷹盤旋的下方看去,見得似有一條黑龍遊盪了過來,定眼一看,嚇得全身發麻:「天啦,那是什麼?」
杜珏順著他的視線看去,也發現了地上有一堆黑呼呼的東西快速而來,驚了一跳:「是蟲子嗎?怎麼這麼多?」不過片刻,那些東西就近在眼前了,大部分爬進了士兵的帳篷,還有一些朝他們撲來,二人大驚失色。
杜珏雖不知這些是什麼東西,但感覺到一定是災禍,沖著帳篷大叫:「大家快跑!有危險!」一邊叫一邊讓毒蛇去吃那些蟲子:「寶貝兒們,上!」
數百條毒蛇本來在瑟瑟發抖,步步後退,聽到主人的命令,頭一昂,一齊沖了上去。
周涼雖與杜珏同是馴養師,但他卻不敢命令神鷹去抓毒蟲,那可是東鷹國的國鷹,有個三長兩短,東方碩不砍了他才怪,可是不用它說什麼,神鷹已經落在了地上,用鷹嘴啄著毒蟲,但毒蟲太多,且都有毒,神鷹不一會兒就中了毒,慘叫幾聲,飛身而去!周涼趕緊追著神鷹而去,完了完了,神鷹要是飛走了,他小命休矣!
熟睡的士兵們聽到外面的叫喊聲從床上跳了起來,剛一下地便見得到處都是毒蟲,皆是七尺的男兒,嚇得險些沒尿了,所有人都尖叫起來,取了兵器,衣衫,被褥去驅打毒蟲,但毒蟲越趕越多,死了的更有劇毒,十兵們很快便被毒蟲爬滿了全身,軍隊頓時亂成一片,四處傳來慘叫聲和求救聲!
遠處觀望這一切的風如畫頓時覺得心驚肉跳,背脊發寒,這樣做是不是太殘忍了?
而葯無極卻一臉笑意,四國聯軍以為人多嗎?勢眾嗎?這下我看你們還拿什麼來得意?
古卜和子虛最先感應到危機,從床上跳起來。子虛掐指一算大叫:「不好,有人用巫術害人!」
古卜臉色一變,聽得慘叫聲越發大聲,顧不得什麼朝帳篷外沖了出去。
「師兄,你道行散盡,無法阻止,不能去!」子虛大叫著跟了過去。
兩人來到士兵營外,見得營賬內人影晃動,叫聲震耳欲聾,趕緊衝進了一個帳篷中,帳篷內每個人身上都爬滿了散著惡臭和綠氣的蟲子,噬咬著士兵的血肉,場面慘不忍睹。
子虛二人大驚失色:「是巫蠱之術!」
立即拿出道符紙,咬破了手紙一邊在紙上畫符一邊念著咒語,待符咒成了,子虛聚集靈力一掌將道符劈出,道符在眾人頭頂旋轉,散出陣陣白光,片刻后,那些蠱蟲身上的綠光便消散開,蠱蟲也從士兵身上掉落,快速爬出了帳篷,而那些士兵卻大多數都死了,子虛二人立即轉去別的帳篷救人!
杜珏本來要跑,看到毒蛇慢慢地都死了,惱火地取了個火把朝那些毒蟲燒去,火一去,毒蟲被燒死無數,杜珏發現玄機,趕緊大叫:「用火,毒蟲怕火!」
還未被毒蟲沾身的士兵們立即將床邊的火油倒在了地上,取出火摺子丟在地上,砰地一聲,火光四起,毒蟲被燒死大半,並從中間隔出一道火帘子來,剩餘的毒蟲無法靠近,士兵們頓時鬆了口氣。外面巡邏和望風的士兵們趕緊點了火把過來幫忙燒帳篷外的毒蟲,內外夾攻,成功燒死了無數的毒蟲,救下許多人的性命,一邊用火燒,一邊用符咒驅散,漸漸的慘叫聲小了下來!
葯無極見局勢已經被扭轉,暗罵了句該死,與風如畫一同飛身而去。雖然沒有達到預想中的效果,但四國聯軍同樣死傷慘重,大大削弱了他們的實力,為鳩國的成功又邁出了一大步!
慕容紫等人得到消息想第一時間過去查看,但被將領們攔了下來,說士兵營那邊實在可怕,不敢讓他們去冒險,等事情徹底平息下來再讓他們去看。向晴卻顧不得許多,爬起來穿了件外套就要朝外面跑,柳雲鶴怎麼也攔不住,可剛到營帳門口,便被秦雨秦雲和齊鳴胡不歸等人攔了下來,四人臉色煞白,眸中驚恐,跪地稟道:「兩位主子不能去,太可怕了!」
「到底發生何事?」向晴只是遠遠聽到士兵們的慘叫,那聲音實在是誅心,要想這些士兵都是經過訓練的,心智和體力都異於常人,他們竟然一齊在半夜發出這種驚恐的慘叫,定是發生了極其可怕的事情!到底是什麼事情讓這麼多人嚇破了膽?
四人面面相覷,齊鳴吞了口唾液正欲答話,突然飛來一寵然大物,發出陣陣哀鳴,直逼向晴!
「小心!」柳雲鶴第一時間反應過來,一把將向晴攔到身後,抬手就是一掌過去。
向晴急喊:「雲鶴,不要,是神鷹!」
柳雲鶴及時住了手,見得果然是那對向晴喜愛不已的大畜牲,難道它也被嚇著了,來找向晴尋求安慰?
向晴從柳雲鶴身後走出來,正要說什麼,神鷹卻哀嚎一聲,摔落在地,發出一聲砰響,向晴大驚:「你怎麼了?」
胡不歸拿下營帳旁的火把一照,發現它口鼻都在流血,而且是綠色帶著惡臭的血!
「它中毒了!」柳雲鶴驚道,立即伸手去抱神鷹。原來它知道向晴能救它,所以直奔這裡來了!
向晴攔住他:「別碰它,它身上全是毒!」說著跑進帳篷里拿出手套戴上,然後掏出解毒藥給它服下,但它中毒太深,顯然解毒藥已經救不活了!
眾人臉色都很難看,這鷹下午的時候還把大家逗得開懷大笑,才過了幾個時辰就死了,而且這是東鷹國的神鷹,如果死了,表示東鷹國也要……
這時,周涼沖了過來,見到神鷹死了,頓時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臉死灰:「完了,完了!」
「周大師,究竟發生了何事?為何神鷹會中了這麼深的毒?」向晴急問。
周涼顫抖著聲音將事情經過告訴了大家,悲痛道:「神鷹是為了救人而死,它是一隻正義的鷹,它不該是這個下場啊!」他抱著頭後悔不已,他真不該放開神鷹,如果他沒有放開神鷹,神鷹也就不會死了,這下他該如何向東方碩交待啊?
眾人皆向神鷹投去敬佩和惋惜的目光,這隻鷹是英雄!
向晴拽了拽拳,既是神鷹,又是正義之鷹,還是東鷹國的國鷹,它就不能死,想到此,她趕緊掏出先前和張闕等人用生還草研製出來的救命葯,倒出一丸掰開神鷹的嘴給它餵了一丸進去,並取來溫水給它灌服下去。
「橙公主,你給神鷹服了什麼,能救活它嗎?」周涼抹了把淚問。
向晴道:「是用生還草配製出來的救命藥丸!」
「生還草?就是救活公主的生還草?」周涼兩眼立即亮了。
向晴點點頭。
周涼轉身對著慢慢亮起來的天空拜了幾拜,老天開眼,老天開眼啊!他雖怕被東方碩責罰,但也捨不得這隻神鷹,神鷹能活,他比誰都高興!
不但周涼,就連向晴這個經常被神鷹調戲的人也捨不得它死,這樣的神獸不該是這種慘談的下場!
過了兩刻鐘左右,神鷹散開的翅膀輕輕動了一下,眾人大喜,真的活了!
向晴也大鬆了口氣,活了就好,突然想到一路來祁沂關,神鷹都對她十分熱情,顯然是知道若出了什麼事她能救它的命,它有靈性,得知士兵們有難,不顧自身安危衝出去相救,知道自己中了毒要死了,立即就來找她了!這哪是動物,明明是個人,可是有些人卻連畜牲也不如!
天大亮的時候,神鷹緩緩醒了過來,睜開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左右轉動了幾下,興是知道自己還活著,很是高興,想撲騰著飛起來,但太虛弱了翅膀都無力揮動,發出一聲哀鳴。
「娘親,它醒了!」守在一旁的大寶小寶高興地喊道。
向晴正和周涼在給它準備吃的,兩人走過去一看,見神鷹果然醒了,相視一笑。
「你的毒剛解,身體還很虛弱,得養養才能飛,乖一點,別亂動!」向晴柔聲地安撫著,像在哄孩子。咳!
周涼向前摸了摸它的頭。
神鷹聽懂了向晴的話,也知道是她救了它,沖她眨了幾下眼睛,盯著她手上的食物。
向晴給它準備了混有葯汁的紅燒肉,見它眼鼓鼓地想吃,笑了笑遞給它一塊。
神鷹張嘴就給吞了,併發出一陣滿意的叫聲。
「娘親,小寶來喂!」小寶奪過了娘親手中的碗。
向晴道:「好,你們兩個喂,娘親出去看看,記得千萬別走開!」
「我們知道啦!」大寶小寶齊聲應道,頭挨著頭去喂鷹吃肉了。
一旁樂不可支的周涼道:「公主放心去吧,這裡有我照看著。」
向晴到達士兵營的時候,慕容紫等人已經到了,活著的人在處理屍體,向晴等人看到地上全是腐肉,空氣中一股惡臭,士兵們死狀慘烈,不容目睹,所有人見到這場面都噁心得嘔吐起來!慕容紫這種生性殘忍之人也被嚇得夠嗆,胃裡一陣翻騰,就連見慣了解剖和死屍的現代人向晴也吐得一塌糊塗!
太噁心,太慘忍,太可怕了!
活著的士兵忍著噁心清理了現場,清點了人數,發現各國人馬死傷將近三分之一,一百四十五萬大軍一夜之間僅存一百萬人,這樣駭人的數據,讓眾人心驚肉跳。昨晚簡直就是死亡之夜,一夜之間,四十多萬人皆沒了,就是光怨氣也得將人給吞噬了呀!
古卜和子虛哪怕筋疲力盡,也仍舊要開壇作法,超度英靈,如此重的死亡氣息和怨氣,若不驅散,會招來不幹凈的東西!
一部分被毒蟲咬得輕的士兵還沒死,向晴將他們隔離開來,帶著雲子熏等人給受傷的士兵醫治,見他們被蠱蟲咬過的地方都腫漲起來,嚴重的都潰爛流膿了,趕緊給他們服下解毒消腫消炎的葯!
這樣大的死亡之下必有疫病,除了要將死於蠱蟲之下的士兵屍體焚燒外,向晴等人熬了防疫病的葯給眾人都喝下,工作量極大,忙完已是五天之後。雖已過去五天,眾人卻還未從驚悚中回過神來,那些士兵更是一到夜晚就恐慌起來,因為天一黑,他們怕還有蠱蟲爬來咬死他們!
慕容紫等人為了安撫軍心,讓子虛和古卜畫了符發到各個軍隊中,這才讓他們安下心來,但夜裡仍舊不敢滅燈睡覺,因此一連數日,大軍軍營中都是通紅一片。士兵的傷情已經穩定下來,也沒有發現有任何人染病,眾人這才放下心來。
好不容易才得了空聚集在一起討論一下這次的惡劣事件,但大家個個臉黑如炭,心情沉重,久久無人出聲。最後還是慕容紫忍不住拍案怒喝:「這究竟是什麼邪門術法,竟然一夜之間折損我們這麼多的人馬?」
「是巫蠱之術!」古卜痛恨答道。
他們師兄弟畫符失血過多,又作法損失道法,耗損太大,睡了幾日才恢復過來,他們沒有想到,世上竟然還有人使用這種損陰德的術法來害人!
子虛也拽緊了拳頭,怒不可遏,他雖有道行護體,但也損耗過度,只比古卜早兩天醒來!
眾人臉色大變,巫蠱之術他們只是聽聞卻未曾真正見到過,原來真如傳說中一樣可怕,但親眼所見的更加駭人!
向晴的心揪起來。
巫蠱之術她是有所耳聞的,早在上古時代,巫蠱便已存在,並且以此害死過許多的人,當時有一個叫巫鹹的部落最擅長巫蠱之術,還曾幫大禹的兒子啟對付強大的有扈部落,害得驍勇善戰,戰鬥力極強的有扈部落的軍隊一夜之間盡數而亡!
那場面之殘忍之血腥,當時她在書上看到的時候都覺得毛骨悚然,沒想到今天竟然親眼看到了!難怪鳩國會在實力懸殊如此之大的情況下約戰四國,原來他們是想聚集四國的兵力,再用這種喪盡天良的辦法來滅掉四國的軍隊,實在喪心病狂!
東方碩大驚失色,聲音都有些輕顫:「沒想到巫蠱之術真的存在,太可怕了!」
「一次就折損我們這麼多的人馬,巫蠱之術如此厲害,若再來一次,我們就全軍覆滅了!」諸葛睿直冒冷汗,他都是半截黃土埋身的人了,還從未見到過如此殘忍至極的場面,別說那些士兵了,就是他這幾個晚上也不敢睡!
柳雲鶴緊咬著腮幫,赫連風,你竟然殘忍至此,你根本不是要打戰,而是在虐殺,你難道就不怕造天譴嗎?
古卜安撫道:「大家不用擔心,巫蠱之術極耗巫力,用過一次后最少要等三年才能再用!」
「而且極損陰德,使用之人定會遭到天譴,不到萬不得已,是沒有人會使用的!」子虛也道。
眾人這才稍微放下心來。
向晴問二人:「你們可知何人會使用巫蠱術?」他們兩個是修道中人,巫術也需要修練,有異曲同工之效,應該對這方面比較清楚。
「巫蠱之術雖然厲害,但太損陰德,一般沒有人會去學,天下間會巫蠱的人不多,我知道的也只有我們師門中有一位姓左的巫師暗中在修鍊此法,他已經八十多歲,雖然修鍊多年卻從未害過人!」古卜回道。
雲子熏跳起來問:「你怎麼知道他沒害過人?」搞不好就是那老不死的在害人!
他以為這二十年來已經見多了殘忍血腥之事,今天才知道以前他看到的那些都是小兒科,在眾人被攔下的時候,他偷偷和秦雨他們去看了,那場面他這輩子也不會忘記,太可怕、太可怕了!
杜珏坐在角落裡一直沒有出聲,他的數百條毒蛇全部死了,連屍體也被毒蟲食盡,這些日子,他閉上眼睛就會想到那場面,耳邊也會響起士兵們的慘叫聲,冷汗連連,晚上根本睡不著,只有白天才能合一下眼,可一睡著就是無盡的惡夢,要不是向晴給他開了安心寧神的葯,估計他要被折磨瘋了。
眾人同意雲子熏的話,如果不是他在害人,還會有誰?
「我們剛剛不是說了嗎?使用巫蠱之術害人是極損陰德的事情,必遭天譴,左巫師若以巫蠱之術害了人,怎麼會活那麼長?」子虛解釋道。
這倒也是!
張闕問:「如果不是他,那會是誰?」
古卜和子虛相視一眼,然後道:「此事待我二人寫封信回師門一問便知,若真是那左巫師所為,我二人定不會輕饒……不過,如果真是他做了這等喪盡天良的事情,根本就用不著我們動手!」
「巫師只不過是聽命於人罷了,這幕後操控這一切的人才該遭天譴!」諸葛睿痛恨道。
眾人點頭同意:「對!」
柳雲鶴拳頭拽得咯咯響:「鳩國好計謀,故意將我等聚集在此處,好殺我們個措手不及,簡直連畜牲都不如!」
「小賊沒有真本事,就只會這些下三濫的陰毒邪法,實在可惡!」連東方碩也忍不住罵了起來。
若不是向晴的靈藥,他東鷹國的神鷹都沒了,先前是那麼多的百姓,如今又是士兵,他們害了這麼多的人命,難道就真的不怕遭報應嗎?
東方立坐在一旁也是惱怒萬分,先是天下第一樓,然後是葯神谷,再是鳩國,無論以哪個身份示人,都逃不掉陰毒二字,若是讓這樣的人得了天下,豈不是蒼生之難?
慕容紫氣得想立即宰了風如畫和葯無極:「縮頭烏龜躲在龜殼中不敢出來,只會在背後使這些惡毒的手段,朕若見到他們定要將之碎屍萬段!」
人人輪著罵了一番,這次連向晴也忍不住開罵了,太惡毒太陰狠了,竟然連巫術都用上了,不知道他們還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真是為達目的不折手段!
因為上次救向晴,子虛和古卜都損耗極大,所以出戰前慕容紫並沒有讓子虛占卜測吉凶,誰知就發生了這種駭人聽聞的大事情,慕容紫的意思是,等子虛恢復了一些就趕緊卜一卦,大夥也好防備一下,不要再這樣被打個措手不及,這種死傷真的承受不起第二次了!
是夜,古卜和子虛寫了信,準備明日一早讓人送回師門,夜深人靜之時,師兄弟倆剛睡下,誰知一陣陰風襲來,兩人同時轉頭:「誰?」
「是我!」帳內已經站了一名身著黑袍的男子,連頭也被黑帽罩住,根本看不清他的臉。
古卜和子虛下得床來,一齊看著他問:「你是誰?」
外面戒備森嚴,這人是如何進來的?
黑衣男子將帽子拿下來,是一位老者:「兩位師侄不認識左某了?」
「左巫師?」古卜和子虛震驚,他怎麼來了?
他竟然在祁沂關?是不是表示……
「前幾日那場巫蠱之戰是我所為!」左延自已承認了。
子虛驚呼:「你……」但怕別人聽到,趕緊壓低了聲音:「你為什麼這樣做?」
「我也是被逼的,葯無極抓了我左氏一族幾百人的性命相脅!」左延無奈而又愧疚道。
古卜怒道:「你為了救你左家幾百人的性命,就不顧這上百萬人的性命了?一夜之間四十多萬人同時喪命,姓左的,你的孽造大了!」
「我師門中嚴格規定,不可以術法害人,否則人人得已誅之,左延,今日我們師兄弟二人是不會放過你的!」子虛亦怒道。
左延搖搖頭:「左某自知罪孽深重,天譴將至,無需兩位師侄動手製造殺戮,我今日來是想求兩位師侄一件事情!」
「你已有通天的本事,何事需要我們二人相助?」古卜問。
左延眸中閃過恨意:「葯無極言而無信,想讓我再為他害人,我不答應,他不肯放我的族人……」
「你是想求我們幫你救人?」子虛打斷他的話問。
左延搖頭:「不,他們已在昨日造到天譴,死於疫病,左氏全族盡亡!」
「那……」古卜和子虛相視一眼,天譴也來得太快了吧?
左延悔痛不已,再道:「我左氏一族被滅,皆是葯無極所害,我大限將至,無法再報仇,想求兩位師侄能幫我幫了這個仇!」
「我們會殺了葯無極,因為他虐殺無數,而不是幫你報仇,你左氏一族滅亡皆因你,怪不得別人!」古卜怒道。
左延那般厲害,又怎麼會救不出族人?他定是覺得學了一世,臨老了想讓世人見識一下他的威風,是多麼大的執念才會枉顧生靈,棄族人於不顧,只為讓人見識他的本事?
左延重重嘆了口氣:「罷了,我作惡多端,兩位師侄不幫我也是情理之中!」
說完最後一個字,左延全身都冒出了火光,隨後自燃而亡,化成一攤灰燼!
隨著他死去,門口的守衛猛地回神,見得賬內的火光,忙沖了進去:「發生了何事?」
古卜和子虛相似一眼,搖搖頭:「無事,燒了些無用之物而已!」
翌日,二人將左延及全族死了的事情告訴了四國眾人,眾人都拍手叫好,總算出了一口惡氣!
巫師死了,再不會有毒蟲來咬他們,全軍上下歡喜不已,徹底放下心來,再不需要點燈睡覺了。
柳雲鶴賬內,向晴嘆道:「左延只做了一次壞事就遭了天譴,還累及全族滅亡,為何葯無極卻一直沒事?」
風如畫還好說,因為自己曾經遭受過滅國之災,他一心要復國,出發點也不算是壞事,而葯無極卻是一根腸子壞到底的人,為什麼半點報應也沒得到?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柳雲鶴摟著她安慰道。
向晴再嘆了口氣:「可是再這樣下去,還不知道有多少人喪命!」
「放心吧,邪永遠不會勝正!」
向晴點了點頭,沒錯,邪不勝正,她相信,很快就可以看到葯無極的報應!
還未等子虛測算到卜卦的合適時間,四國中在都城駐守的眾人都聞聽消息趕來了。
東鷹國來的是皇后蘇月和太子東方宇,南臨國是諸葛寧,西鶴國自然是西門若雪,而北狼國只是來了兩位大臣,因為東方穎在照顧慕容炎,脫不開身。
見到他們,眾人很是驚訝,他們並沒有傳任何消息回去,他們怎麼這麼快就得到了消息趕來了?而且臨行時他們都叮囑過,不過隨意離開帝都,他們為何私自離開?
西門若雪道:「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整個天下都傳遍了,朕怎麼可能不來看看?還好你們都沒事,這次鳩國的人實在太可恨了!」
「對呀,你們身陷危險之中,朕不可能躲在皇宮不出來,朕心中不安!」諸葛寧也道。
蘇月深情款款地說:「皇上,臣妾與太子實在不放心您!」
北狼國那兩位大臣還好,只是說奉東方穎的命令來察看情況,若無事立即回去!
而其它三國的人卻死命也不肯回去,眾人無奈只好作罷,將他們安頓了下來。
蘇月跟著東方碩回營賬去,卻朝東方立看了幾眼。
東方立碰觸到她的視線,立即低下頭去。
這一幕被向晴看在眼裡,心裡起了絲疑惑,蘇月不是已經與東方立斷了情絕了義嗎?為何會朝東方立拋媚眼?難道她此次來並不是為了看東方碩而是為了見東方立?
距離巫蠱之難已過去半月,眾人心中的驚恐才慢慢散去,這麼長時間都沒有再出事,心中戒備都鬆懈了些,晚上敢睡覺了,但巡視的班次也並沒有減少,向晴對眾人的安神葯也慢慢停了,士兵們的傷都好得差不多,神鷹也恢復了往日的神威,可以在天空中自由地飛翔了!
然,鳩國的人馬卻遲遲沒有露面。
這日夜深人靜,蘇月起身離開了東方碩的營賬,借上茅廁為由去了軍營外的一處空地,她到達的時候,東方立已經到了,她笑了笑走過去:「原來雋親王對本宮還有情!」
「皇後娘娘誤會了,小王對娘娘並無男女私情!」東方立抱拳一禮,一臉嚴肅道。
蘇月問:「既然你對本宮沒有情義,為何這大半夜的隻身一人來見本宮?」
「小王只是想知道娘娘找小王有何事!」東方立答。
蘇月笑了兩聲:「是嗎?上次我們倆個在梅林幽會可是被皇上當場抓住,事後你險些被殺頭,這樣重的教訓還不能讓你長記性,你竟然還會來見本宮,你還說對本宮沒有情?」
「娘娘所言差矣,那次小王與娘娘只是為了做個了結,並不是幽會!」東方立糾正她。
蘇月走向前,大膽地直視他:「雋親王,那這次呢?」
「娘娘是何意?」東方立退後幾步,並垂下頭。
蘇月再向前,直接握住了他的手,一手托起他的下巴,強迫他與她對視:「雋親王,本宮這麼美,你難道對本宮半點非分之想也沒有嗎?」
「娘、娘娘……」東方立喉結滾了滾,有些招架不住她的猛浪。
蘇月見他動情,暗笑,還說你不喜歡蘇月,你這副恨不得撲上來要了我的模樣又代表什麼?她更加大膽地湊過去,親了他的側臉一下。
東方立驚呆,整個人都僵住了,腦中一片轟鳴。
蘇月見他的傻眼,好像沒經過人事一般,越發覺得來勁,放開他的手撫摸著他的胸膛一路走到了他的身後,細嫩的雙手搭在他的腰間,輕輕一掐,見東方立全身都繃緊了,蘇月樂得發出一串銀鈴般的笑聲,在這個寂靜無人的夜色中刺耳極了。
東方立如同被這笑聲蠱惑了一般,握住了蘇月的手,十分用力,似要將她的手捏斷了一般:「娘娘,別……」
「你心裡是想的是不是?你想要我?」蘇月完全不顧一國之母的形象,說出大膽而露骨的話語,動作也更加輕浮起來。
東方立手上的力度加重了些,呼吸也急促起來:「月兒……」
「對,本宮就喜歡你叫我月兒,再叫幾聲,本宮什麼都依你!」蘇月移到他面前,手指撫上他的側臉,紅唇一閉一合,在這夜色中充滿了誘惑。
東方立哪受得住這等勾引,不停地喚著月兒。
蘇月趁他不注意塞了粒葯在他嘴裡。
東方立一驚,未出口的話被葯帶回了肚中,接著他眼神一陣迷離,心智再也不是他的了。
蘇月冷笑一聲,色中惡鬼,你雖長得人模狗樣,但比起谷主來卻差遠了,我委身東方碩已是委屈,怎麼可能再被你睡?你好好幫我做事,做好了估計會給你留個全屍,做不好你就等著身首異處吧!
「乖,幫我殺了東方碩和所有的人,這天下就是我們的了,到時候我天天陪你尋歡作樂!」她拍了拍他的臉,給他下咒語。
東方立重複:「殺了東方碩和所有的人,這天下就是我們的了,到時候我天天陪你尋歡作樂!」
「死相!」蘇月戳了他一指頭,轉身回去,卻見得天空中盤旋著一隻大鳥,看著有些像東鷹國那隻神鷹,她擰了擰眉頭,這半夜三更的,它怎麼會在空中飛?
不過一隻畜牲而已,等她完成了任務就將它拔毛燉湯,看它還神氣!
到了祁沂關將近一個月了,鳩國兵馬半絲影子也沒見到,眾人都開始不安起來,商議著準備班師回朝,再這樣待下去,朝政怕是要不穩。
臨回去前一天,向晴提議晚上聚個會,就是聚集在火堆旁烤肉喝酒,算是散夥飯,眾人都同意了。
蘇月知道這是最後的機會,所以提醒東方立今晚行動,東方立便將採買酒肉的事情接了下來。
夜幕時分,一堆堆的柴火被架了起來,點起火照得四周一片通明,眾人擺上酒肉,圍著火堆席地而座,肉都被烤上了,是羊肉和牛肉,酒是上等的陳釀,肉香酒醇,眾人都誇東方立這次的事情辦得很不錯,連東方碩也誇了他幾句,並讓東方立這次隨他一起回鷹都城。
東方立很是高興,一改先前的疏離,熱情地拿著酒挨個去給大家敬酒。
蘇月帶著東方宇靜靜坐在一旁,小口地吃著肉,卻並沒有喝酒,她見東方宇也沒有喝酒,給他倒了一碗:「宇兒,來,喝點酒!」
「母后?」東方宇疑惑地看著母親,以前母親是從來不讓他沾酒的,說還未成年的人是不能喝酒的,而且父皇也不喜歡,為何今日母后卻讓他喝酒了?
蘇月揉揉他的頭道:「今天大夥高興,宇兒也是大孩子了,喝一點沒關係!」
「哦!」東方宇點了點頭,端起碗喝了一口,酒很烈,辣得嗓子極痛,他忍不住咳嗽了幾聲。
蘇月安慰道:「多喝幾次就習慣了!」
「母后怎麼不喝?」東方宇平復下來,看著母親問。
蘇月道:「母后今日嗓子有些不適,不敢飲酒,宇兒喝,去敬你父皇!」
「好的!」東方宇向來聽蘇月的話,端起碗酒就朝東方碩走了過去。
蘇月低頭吃了口羊肉,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大家吃喝得很開心,向晴也喝了不少,但仍舊沒有讓大寶小寶喝,大寶小寶見東方宇都在喝酒,跳起來也要搶酒喝,把眾人給逗樂了。
蘇月聽著眾人的笑聲,朝東方立看去一眼,見東方立也正好看過來,兩人交換了個眼神,然後低頭立即各做各的,蘇月突然覺得有一道銳利的眼神在盯著她,順勢看去見不遠處的帳篷頂上站頭那隻鷹,直勾勾地盯著她,好似看穿了她一眼,讓她心裡一陣發慌!
該死的畜牲,再瞪挖了你的畜牲眼,等解決了這些人,等會就將你射下來烤了吃!
她收回視線,看了看天色,時間應該差不多了吧?她來看看,最先倒下的會是誰?
「搶到嘍,大寶,小寶搶到酒啦!」小寶從東方宇手中搶過了酒碗,朝大寶得瑟起來。
大寶湊過去:「給大寶喝一口唄,我們倆個關係這麼好!」
「好吧,只給你喝一口!」小寶小氣巴啦地說完,端碗遞到大寶嘴邊。
兄弟倆個把大夥逗得又是一陣哄堂大笑!
小寶給一口酒喝,大寶笑眯了眼,湊過小嘴去就喝要喝。
卻在這時,向晴痛呼一聲突然倒了下去,嚇得大寶連好不容易爭取來的一口酒也沒喝,轉頭錯愕地看著娘親!
「娘親!」小寶手中的碗一松,啪地一聲砸落在地,連著酒也濺了一地,他大叫著朝娘親沖了過去。
柳雲鶴一把扶住了向晴,驚呼:「晴兒,你怎麼了?」
隨著向晴倒下,東方宇也倒了下去,接著是農百草等年紀大的,然後才是東方碩眾人,最後才是慕容紫和柳雲鶴,沒過片刻,男女老少全部都倒下了,唯獨大寶小寶,蘇月和東方立四人沒事。
大寶小寶嚇得眼淚直滾,跑去給大夥診脈,卻發現眾人都死了,他們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好一會兒才臉色慘白地看向蘇月和東方立。
大寶疑惑問:「表舅母,二表舅,你們怎麼沒事?」
「因為本宮和他並沒有喝酒!」蘇月站起身來,理了理衣發,款款走向兩個孩子,一臉陰毒的笑容。
大寶小寶被她的笑容嚇得脖子一縮,往身後挪了挪,小寶怕怕地問:「表舅母,你要幹什麼?」
東方立也走到兩個孩子身邊,但神情有些獃滯。
「二表舅,你怎麼了?你的眼神好奇怪!」大寶轉頭看向東方立問。
東方立不答話,看向蘇月。
蘇月大笑道:「兩個小蠢貨,到現還看不出來嗎?這些人是我們殺的!」反正也只剩這兩個小雜種了,等會也要殺了他們,不如就讓他們死個明白!
「啊?」二寶嚇得張大嘴。
小寶傷心地哭了:「表舅母,你為什麼要殺了他們?」
「娘說過,虎毒不食子,宇哥哥是你的孩子,你也不放過他,你比老虎還毒!」大寶氣憤地握起小拳頭。
蘇月搖搖頭:「說你們蠢還真不是一般的蠢,你們難道看不出來,我與你們的表舅母不一樣嗎?」
「你長得跟表舅母一模一樣啊!」小寶吸了吸鼻涕道。
大寶沒有作聲,他覺得面前的表舅母似乎真的有些不一樣。
蘇月走到他們面前,一手掐住了他們的小下巴,惡狠狠道:「小雜種,還沒認出我是誰來嗎?」
「表舅母,你捏痛小寶啦,嗚嗚……」小寶打開蘇月的手,大哭了起來。
大寶盯著她的眼睛看了一會兒,驚道:「你是二姨?」
「很好,比你那個只會哭的窩囊廢弟弟要強多了,連谷主都誇你聰明,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二姨我真是捨不得殺你!」她的手慢慢往下移,掐住了大寶的脖子,臉上是一臉的惋惜,但眼底卻儘是狠毒和殺氣!
沒錯,當初她被向晴弄得全身皮肉潰爛,體無完膚,葯無極給她換了皮,給她的面具是蘇月的模樣,那次蘇月去查看向晴的寢宮安排得如何了,她將蘇月打暈弄到了假山後面,然後頂替了她,這一頂替就是一年多,這其間她只做了三件事情,一是截了呂明軒的一封信,二是殺了趙全,三則是射死了呂明軒發給向晴的信鴿!
而來祁沂關是她做的最後一件事情,那就是殺了所有的人,葯無極要的是不費一兵一卒拿下四國,統一天下,成為霸主!
只要做成了這最後一件事情,她就是這個天下的女主人,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她可以呼風喚雨,榮華富貴享用不盡了!
想到這,她不由得大笑起來,手中的力度也加重了!
小寶見她要殺哥哥,也不哭了,衝過去抓住她的手,氣呼呼道:「你原來不是表舅母,是壞二姨,你怎麼會變成表舅母的,你放開大寶!」
「小混蛋,等殺了這大的,馬上就輪到你,你給我滾開先!」向柔猛地一把推開了小寶。
小寶倒在屍體上並沒有受傷,更氣憤地沖了過去,對著向柔的手背猛地一口咬了下去。
「啊——」向柔痛得大叫一聲,放開了大寶,大力地甩開小寶,可是小寶卻不放嘴,直到將她手上一塊肉咬了下來。
小寶趕緊將肉吐出來,並呸了呸嘴:「好臭好臭,壞二姨的肉都是臭的!」
「你這個小雜種,竟然咬掉我一塊肉,我殺了你!」向柔站起身就要殺了小寶,可是手突然劇痛起來,她低頭看去,見傷口的四周都開始潰爛起來,速度出奇地快,不過瞬間,一隻手都潰爛得不成樣子,她嚇得大叫:「怎麼會這樣?!」
「告訴你吧,那是我和大寶一起研製出來的第一種毒哦,只要碰到皮肉都會腐爛,除非你把手跺了,不然的話,等下你一身都爛了哦!」小寶抹了把嘴道。
向柔大驚,顧不得其它,拿起用來割羊肉的一把匕首,猛地從手腕處劃了下去。
匕首很鋒利,削鐵如泥,手掌被削掉了,掉在地上滾了一層灰,她痛得險些暈死過去,勉強支撐著,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猛地朝小寶看了過去,眸光狠毒。
她緊了緊手中的匕首,朝小寶刺了過去:「小雜種,你竟然敢給我下毒,我殺了你!」
小寶已經學了一年多的武功了,招式都練得很熟,躲過沒有武功的向柔非常容易,他跳到向柔背後,做了個鬼臉:「殘廢,來殺我呀,來呀來呀!」
「啊——」向柔氣瘋了,小雜種竟然敢罵她殘廢,她要砍掉他的四腳,把他變成人彘,轉身又舉著匕首朝小寶刺去。
小寶再次輕易躲開,得意地朝她吐了吐舌頭:「壞二姨,你好沒用哦!」
向柔全身顫抖,斷了的手鮮血淋淋,很快將她華麗的國母服飾弄髒了,她知道自己殺不了這兩個孩子,看向東方立:「雋親王,你幫我殺了他們!」
「是!」東方立出從羊肉上取下一把匕首,走向兩個孩子。
大寶小寶這下臉色變了,摟著對方退到向柔的身後方:「二表舅不要啊,我們這麼可愛,別殺我們唄!」
向柔轉身看著他們,這下輪到她得意了:「哈哈,這下你們認栽了吧?我就不信你們能打得贏他!」
「二表舅,別過來,你再過來我們就叫人了!」大寶小寶似乎被嚇傻了,胡言亂語起來。
看著兩個孩子嚇成這樣,向晴別提有多痛快了,看著他們諷刺道:「你們不是很厲害嗎?小雜種,去跟你們那賤貨娘親會合去……」
話還未落,背後就襲來一陣痛意,向柔臉上的笑意僵住,緩緩轉頭看去,見東方立把匕首刺進了她的後背,她錯愕不已:「你……」
低著頭的東方立突然抬起頭來,眼中一片清明,哪像是被人控制住的樣子?
向柔不敢置信:「你怎麼……」
「你是想問我怎麼沒有被你控制住嗎?」東方立猛地拔出了匕首,頓時血流如注,染紅了他淺灰色綉著祥雲的錦袍!
蘇月再次痛叫一聲,倒在了地上,怎麼會這樣?東方立竟然是清醒的,他不是已經被她下藥了嗎?到底是哪裡出了錯?
「讓我來告訴你到底怎麼回事吧!」這時,本來已經死了的向晴站了起來。
接著所有的人都站了起來。
大寶小寶跑到娘親面前邀功:「娘親,我們演得好不好?」
「好,非常逼真!」向晴揉了揉兩個小傢伙的頭,誇道。
向柔詫異,原來他們都沒有事,只是在演戲而已,是為了逼她露出破綻,她竟然又中了計!
向晴將二寶交給柳雲鶴,她走到向柔身邊蹲下,看著她慘白的臉,笑道:「其實從你來到祁沂關那天開始,我們就已經知道你要做什麼了,你暗中所做的一切我們都知道,包括你約雋親王見面那天晚上,其實我和表兄就在不遠處看著,我們也不是真的要班師回朝,只是故意引你動手罷了!」
他們早就知道這個蘇月是假的,只是沒有揭穿她罷了!
向柔回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來,難怪當時天空中盤懸著那隻該死的鷹,原來是東方碩和向晴這個賤人在附近,她怎麼會沒想到,那隻鷹在的地方東方碩就會在,是她大意了,竟沒有去細想,她以為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卻不知原來她早就落入了別人的圈套中!
「其實那天晚上本王是聽皇兄的旨意去見你的,事先已經服用了一粒解毒丸,不管你給我下什麼毒都沒有用,我得知了你的計劃,假意答應,就是想知道你到底是誰?那酒中本王根本就沒有下毒!」東方立扔了匕首,一刀殺了這個女人實在太便宜她了,竟然敢冒充蘇月勾引他,真該千刀萬剮!
向柔惡狠狠地看著東方立,該死的男人,竟然騙她!
他的戲演得也太逼真了,她以為他是動了情,卻不知只是演戲誆她,可惡啊!
眾人都讚賞地看向東方立,先前誇他事情辦得好確實是真話,只是向柔沒有聽出玄機來罷了!
東方碩走出來說:「朕早就懷疑你了,朕暗中查了所有的事情,發現明軒的信,趙全的死,還有信鴿以及外界消息的閉塞等等事情,都是你在暗中搞鬼!」
那次呂明軒提到信被劫后,他就派人一路去查了,查到信確實到了趙全手中,而信卻不亦而飛了,接著他又讓呂明軒去查了趙全的屍體,確實不是爆斃,而是死於中毒,然後他里裡外外搜了趙全的屋子,才發現在一個隱蔽之處找到一封血書,原來趙全察覺到假蘇月的異常想告訴他,卻被假蘇月給發現了,滅了口,在死之前,趙全拼盡最後一口氣寫下了血書,並藏了起來!
東方碩將血書丟到了蘇月面前:「這是趙全臨死前留下的證據!」
本來有了趙全的證明他完全可以將假蘇月揭露,但又怕讓真蘇月陷入危險中,所以暗中查找,終於在出發來祁沂關之前找到了真蘇月!
東鷹國出戰之時確實要帶神鷹一併出發,但卻沒有那祈禱的禮節,他是故意試假蘇月的!
找到真蘇月後,他準備殺了假貨,可是向晴說不如將計就計,看假蘇月究竟要做什麼,他只好暫時留下了她的狗命,沒想到她竟然要將他們全部毒死,以助鳩國不廢吹灰之力得到天下,實在惡毒!
向柔面如死灰,那個死閹人竟然在死之前還是將事情給抖了出來,原來她早就露餡了,卻渾然不知!
這時,真蘇月走了出來,雖被折磨了長達一年多,但一國之母的氣質還在,她看著向柔,下巴輕抬,盡顯傲氣:「向柔,你模仿了本宮這麼久,卻始終學不會本宮的神韻,你真的很失敗!」
「沒錯,向柔雖然在動作及神情上儘可能地做到與皇後娘娘一樣,但骨子裡的氣度是怎麼樣也學不會的!」向晴看到真蘇月才覺得感覺對了,一個人是真是假真的一眼就能看出來,當初第一次看到假蘇月時,她心裡就怪怪的,當時事情多,就沒往那方面去想,後來才知道原來是假貨!
向柔只是小小官員的繼女,雖是千金小姐卻滿肚子的骯髒詭計,總想著去搶別的人東西,從不修內德,這樣的人收內而外散發出一種下作的氣息,且向柔隨竇氏的刁鑽俗氣,哪怕穿上龍袍也沒有太子的貴氣,只學得會蘇月的外形,卻學不會她的神韻!
東方宇走到母親身邊,看著向柔說:「本宮的母后愛本宮,是絕不會騙本宮喝酒的,你雖然頂著母后的臉,但沒有一點像母后對本宮的愛子之心,你永遠是只烏鴉,是做不成鳳凰的!」
向柔閉了閉眼睛,她本以為騙過了所有人,卻不曾想一個也沒騙過,她又輸了,這次估計再也沒有翻身的機會了,她錯就錯在沒有將蘇月給殺了!
為了能知道更多的事情,她有意留下真蘇月,早知如此,她應該將蘇月給殺了的!
「到現在還頂著本宮的臉,你不配!」蘇月向前揭下了向柔臉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張千瘡百孔全是疤痕的臉,讓她一陣噁心!
眾人皆被驚住,原來這麼美貌的外表下,竟是一張這樣醜陋的臉,真如向柔本人!
柳雲鶴厭惡地看著向柔,這女人就算外表再美心也是黑的,更別說現在連表皮也這麼噁心了,不及他的晴兒萬分之一!
「哎喲,好醜,別嚇著我的乖徒兒!」雲子熏走過去一陣冷嘲熱諷,這種女人還老想搶向晴的東西,她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麼德行!
呂明軒嫌惡道:「這就叫醜人多作怪!」俗語果然沒有說錯!
諸葛睿和諸葛寧無奈搖頭,向柔是南臨國的人,真是丟了南臨國的臉!
「葯無極給了你這麼完美的身體,卻沒有給你一張完美的臉,他對你還真是好!」向晴搖搖頭,有些替向柔不值。
葯無極那麼厲害,完全可以幫向柔換張漂亮的臉,可是他卻沒有,這麼明顯是在利用向柔,向柔還不知道,真是蠢得可以!
向柔用那隻完好的手捂住了臉,大叫:「不要看我,不要看……」頭一偏,見得那隻鷹還虎視眈眈地站在營賬頂端盯著她,她猛地一驚,它是不是在等她死了飛下來吃她的肉?她不要!
見向柔看著神鷹,向晴笑著朝它招手:「下來吧,不用站崗了!」
神鷹立即揮著翅膀飛了下來,落到了向晴的肩膀上,還好惡人傷不到兩個美娃娃,否則它一定飛下來抓花她的臉,哦,不,她的臉這麼噁心,它根本下不去爪子!
「它要吃了我嗎?」看到那龐然大物,向柔直接嚇尿了。
向晴摸了摸神鷹的頭,答道:「不,我們的神鷹有靈性,不吃生物,得等你死了才會吃你的肉,不過我們並不打算讓你死,所以你不用擔心它吃你的肉了!」
向柔眸光一亮,他們竟然不殺她?這可能嗎?
「不過,它雖然不吃活物,卻會抓人,就像老鷹抓小雞那樣!」向晴接著又道。
向柔眸中的亮光頓時消散乾淨,隨之而來的是一片驚恐:「別過來,別讓它過來!」
「去吧,她可是無數次想拔了你的毛吃肉,去拔了她的毛吧,不過不準吃肉哦!」向晴像哄孩子一樣,對神鷹說道。
神鷹用嘴在向晴臉上噌了噌,然後張大翅膀飛向向柔,爪子一個勁在她身上抓扯,很快衣衫破了,皮膚被抓爛!
眾人只聽到一陣陣撕裂聲和向柔的慘叫聲,在這個夜空中格外刺耳!
大約兩刻鐘后,向晴全身上下已是一片襤褸,身上也沒有一處完好的,本來就醜陋不堪的臉更加血肉模糊。
眾人無不痛快不已,這惡毒的女人就該是這種下場!
柳雲鶴將二寶的眼睛捂住,自己也懶得看,怕污了眼。
雲子熏卻看得津津有味,還跑到東方碩身邊問:「你看到她變成這個樣子,什麼感受?」
「痛快!」東方碩說了兩個字。
雲子熏撇了撇嘴,好歹白白睡了人家那麼久,難道一點也不覺得心疼?果然帝王皆薄情呀!
見差不多了,向晴將神鷹招回來:「去,自己把身上的血水洗乾淨,別弄髒我的衣衫!」
神鷹撲騰兩下飛走了。
向柔已是奄奄一息,胸口不停地起伏著,好像一口氣上不來就會死掉一樣。
向晴自然不會讓她就這樣死了,葯無極對向柔是物用其極,她自然也得物用其極,她向前餵了粒葯給向柔服下,然後道:「去找葯無極吧,用完你最後的價值,我會讓人超度你的,也不枉我們曾經姐妹一場!」說罷站起身,看了慕容紫一眼。
慕容紫朝兩名侍衛招手,侍衛向前將向柔抬走了。
蘇月朝東方立點了點頭,是感激,是友善,還有坦蕩。
這才是蘇月,東鷹國的皇后應有的眼神,她轉向東方立,笑道:「此次能揭露向柔的真面目,多虧了雋親王,你救了我們所有人一命!」
「二表舅演得也很好呢!」大寶小寶笑嘻嘻地誇道,若不是事先就知情,他們可真要被他的樣子嚇到!
眾人皆抱拳一禮:「多謝雋親王!」
「那個什麼王爺,謝了啊!」連雲子熏也言了謝。
東方立回以一禮,一身正直,謙虛道:「舉手之勞罷了,也是大家齊心協力的功勞!」
「雋親王不必謙虛,此次確實是你的功勞,戰事之後,你仍舊跟朕回京吧!」東方碩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東方立抱拳一拜:「謝皇兄!」
沒有為萬千百姓及死去的四十多萬士兵報仇,他們是絕不會班師回朝的,也只有向柔那種蠢貨才會相信他們會就此罷休,活該她是這樣的下場,不過她回到了葯無極身邊,不知道最終的下場是什麼呢?
侍衛將向柔抬著丟到祁沂關外后便離開了,向柔脫了險並沒有多想什麼,在她的思想里能活著比什麼都重要,雖然任務失敗了,但葯無極沒有哪次傷過她,葯無極一定是心疼她,捨不得傷她,所以她不怕!
覺得身上有了力氣,向柔爬起來就朝葯無極他們藏身的地方而去。
地方並不遠,就在祁沂關外一個名為淵城的地方,城裡的百姓早就被殺光了,現在的人都是鳩國的兵馬假扮的,向柔到了淵城,隨便拉了個人一問便找到了葯無極。
「谷主!」向柔看到葯無極,立即朝他跑了過去,一臉的委屈可憐。
葯無極看到她一身是傷,臉也更加丑了,便知道任務失敗,可是既然任務失敗了,連半絲武功也不會的向柔是怎麼從一堆高手中逃出來的呢?難道向晴在她身上下了毒,特意讓她回來害他和鳩國的兵馬?
這樣的回禮他又不是沒有收到過,極有可能!
想到這,他猛地揚手止了向柔的靠近,冷聲問:「你又失敗了?」
「谷主,原來他們早就發現我不是真的蘇月,是故意引誘我露出馬腳的,東方立他騙了我!」向柔點了點頭,委屈地訴苦。
葯無極心頭一惱,怒喝:「你這個蠢貨,給你安排好所有的一切,你竟然還把事情給辦砸了?既然辦砸了還回來做什麼?是不是他們讓你回來害我們的?」
「不是不是……」向柔下意識地搖頭,但想到向晴的話,她突然頓住,難道真的是?
葯無極見她不說話了,便知道自己猜對了,立即問:「他們對你做了什麼?」
「東方立刺了我一刀,向晴那個賤人讓那隻賤鷹抓破了我的皮肉,我覺得自己快死了,然後向晴給我吃了一顆葯,就把我放回來了!」向柔不敢有所隱瞞,老老實實地答道。
葯無極真想一巴掌拍死向柔,這個蠢貨,竟然半點也沒有懷疑就跑回來了,搞不好帶了什麼毒和傳染病回來,他惱火問道:「給你吃的什麼葯?你有什麼感覺?這一路上你碰到多少人?經過了哪些地方?快說!」
向柔被他的兇狠樣子嚇著了,張嘴結舌說不出話來。
葯無極對她向來是柔聲細語,雖然沒有說過喜歡她,也沒有碰過她一絲一毫,但對她是極好的,她一直以為葯無極是喜歡他的,所以她願意幫他做任何事情,可是他現在卻這麼兇狠地吼她……
葯無極急不可奈,向晴的本事越發厲害,搞不好所有人都已經中了毒或者染了病,這個賤人卻連句話都說不好,簡直該死!
他正準備再問,突然見得天空中飛來一隻鷹,他抬頭看去,那不是東鷹國那隻神鷹嗎?
「是那隻鷹!」向柔也抬頭看去,頓時驚住,鷹在的地方就有東方碩,難道……
突然,傳來一陣驚叫聲:「四國的兵馬殺來了!」然後一陣驚天動地的打鬥聲和腳步聲隨之而來。
向柔一臉愕然,是,是這樣!她被人利用了!
「無極,四國的人怎麼會找到我們的藏身之處?」風如畫飛身而來,落到葯無極面前急問。
葯無極陰冷狠絕地看向面前嚇得已是全身僵硬的向柔,厲喝:「是她將人引來的,這個賤人!」
他明白了,向晴並沒有在向柔身上下毒或者放什麼傳染病源,而是故意放向柔回來找他,好找到他們的藏身之處,要將他們的人馬一舉殲滅!
向柔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要害得他們全軍覆沒了!
「她不是你的人嗎?」風如畫一驚。
葯無極眸子陰寒:「她被人利用了!」說著一步一步朝向柔走去。
「谷……谷主……」向柔看到葯無極朝她走來,只覺得是閻王朝她來索命了,嚇得再次尿了褲子。
葯無極眸中的殺氣中閃過一陣厭惡,更是沒有絲毫猶豫,拿出一把匕首,狠狠插進了面前女子的胸口,準確無誤地直逼心臟。
向柔瞪大雙眼,張大嘴巴,不可置信地盯著葯無極:「谷主……你竟然……」竟然殺她,他不是喜歡她,疼愛她,捨不得她嗎?為什麼會殺她?
「向柔,我花了那麼多的心思在你的身上,只想讓你做出十倍的成績還我,沒想到你一事無成,還把禍端引來,你已毫無利用價值,不必再浪費我的葯和精力了!」葯無極湊到向柔耳邊,清晰地說著,手上卻加重了力度,利器再朝她體內內扎進去幾分!
向柔猛地抽搐著,拼著最後一絲力氣,擠出四個字來:「物、用、其、極?」
「喲!」葯無極挑了挑眉:「你蠢了一輩子,臨死之時竟然變聰明了?」
向柔突然笑了,笑容裡帶著一絲凄涼和自嘲,再從牙縫中擠出兩個字:「向……晴……」
向晴說葯無極對她物用其極,她當時並不覺得,直到葯無極將匕首插進她的心臟,她才明白,向晴說的是對的!
向晴是可恨,毀她的容,將她趕出了向家,並殺了她的母親,可是這些都是她先對向晴做的,向晴不過是以牙還牙而已,說穿了,向晴並沒有對不起她,是她無數次想搶向晴的東西,身份,地位,男人,可是她永遠都搶不過,向晴的永遠是向晴的,她永遠都得不到!
她不該搶的!
要是她早點明白這個道理,又怎麼會被葯無極利用,做盡壞事,遭到報應,把自己變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最後還要死在葯無極這個畜牲的手裡!
她以為周單峰是真的愛她,她把第一次都給了他,沒想到他卻聽到她中了蠱毒后嚇得頭也不回地走了,她以為她騙柳雲鶴自己就是他要找的人,柳雲鶴就會娶她,他卻對向晴一心一意,她以為東方碩是真的喜歡她,卻在得知她是假孕的時候半點情面也不講,她還以為葯無極重視她,捨不得殺她,卻不曾想他毫不留情地將利器刺進了她的身體里!
這些男人啊,沒有一個人對她有過半絲真心,可都在她的身上得到了想要的,她好恨啊,但最恨的是葯無極,自從她中了他的蠱毒開始,便成了他掌中的棋子和玩物,她變成今天這個樣子都是葯無極害的!
「我說呢,你蠢了一輩子怎麼會突然變聰明了,原來是向晴告訴你的,沒錯,你對於我來說只是一顆棋子,如今沒有利用價值了,是到了該毀掉的時候!」葯無極冷笑道。
向柔閉了閉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再睜開眼睛時,眸中是一片怒恨,下一秒,她一口咬住了葯無極的肩膀!
「唔……」葯無極吃痛,猛地推開她!
向柔一直在他面前乖巧聽話,沒想到小病貓也有兇狠的一刻,臨死才發狠,是不是太遲了?
身體被推開,向柔體內的匕首也隨之拔出,頓時血濺三尺,她重重倒在地上,看著血從胸口湧出,就這樣慢慢地流盡了,她瞪大雙眼,死不瞑目!
風如畫走到葯無極身邊,看著他肩膀上的血紅牙齒印,問:「無極,你沒事吧?」
「沒事,一隻急了咬人的兔子而已!」葯無極也看了看肩膀上的傷,若無其事地說,他看向正在拚命廝殺的人群,對風如畫道:「殿下,我們走吧!」
「可是這裡的兵馬!」風如畫驚道,他們若一走,他的三十萬兵馬豈不是要全軍覆沒?
葯無極勸道:「四國聯軍有一百萬人,我們只有三十萬,這一戰沒有任何勝算可言,我們現在只能去把神兵調出來,這才是我們唯一能勝的辦法!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殿下,走吧!」
風如畫咬了咬牙,他用了將近三十年的時間才齊集四十萬人馬,十萬被葯無極變成了神兵,三十萬卻要如此覆滅,他實在不甘心,但是又能如何,四國兵馬壯大,初到祁沂關時竟然有一百五十萬人之多,鳩國的人數連人家尾數都不到,這樣力量懸殊的一戰,不用打就註定是要輸的!
要不是葯無極找出會巫蠱之術的巫師,一夜之間就滅掉了四國幾十萬人,估計有神兵也未必能贏!
可是就算滅掉了四國三分之一的人馬,他們終久只有十萬神兵,十萬對百萬,真有必勝的把握嗎?
他現在除了相信葯無極外,沒有別的辦法了,看了向柔的屍體及混亂廝殺的士兵一眼,他和葯無極飛身離去!
此次,慕容紫等人親自領兵前來,衝進淵城后便大開殺戒,起初諸葛睿還擔心淵城中的是百姓,可是見到城中只有男子沒有女人孩子,才知道原來滿城皆是鳩國的兵馬,想來淵城百姓早已造到殺害,他們更是怒不可遏!
百萬人殺三十萬人,皆全部帶著濃烈的恨意,沒過多久,整個淵城便堆屍成山,血流成河了!
淵城屠殺一空,四國清點人數,發現不過三十萬人。
向晴冷笑一聲,真是高估了風如畫的本事,原來才三十萬兵馬,難怪會使那些陰損的邪門歪道!
看到向柔的屍體,向晴蹲下去伸手幫她合上了眼睛,道:「向柔,你放心,這次你幫了我們,以前的賬我們兩清了,我會讓人幫你超度,讓你有機會投胎做人,只是希望你這次能投個好胎,做個好人!」
其實最可悲最可憐的就是向柔了,被人利用殆盡然後殺掉,估計她到死才明白自己是哪裡做錯了吧?
神鷹從天空中落下來,要吃向柔的屍體,向晴阻了它:「算了,就給她留個全屍吧,也算是我這個做姐姐的對她唯一的眷顧!」
神鷹便聽話地落到了向晴的肩膀上。
眾人也同意,不過是具屍體而已,毀了又能如何?
一把火燒了淵城,眾人返回祁沂關。
清點人數,發現死傷將近兩萬人,子虛又給這兩萬兵將及淵城那幾十萬人作了場法師,順便幫向柔也超度了!
是夜,古卜夜觀天象,掐指一算,發現三日後便是占卜吉日,決定讓子虛卜上一卦,看戰事境況如何!
這其間,大軍休整,眾人也都好好休息,等著子虛占卜問吉凶。
向晴洗了澡出來,見柳雲鶴去視察軍營還未回來,準備去看看大寶小寶洗了澡沒有。
這時,秦雨在外面稟道:「主子,南太上皇來了。」
「請太上皇進來。」
賬簾被掀起,諸葛睿走了進來,滿臉笑意:「公主準備出去嗎?」
「想去看看大寶小寶休息了沒,這兩個孩子跟著雲子熏總是鬧到很晚才睡!」向晴笑著請諸葛睿坐下。
諸葛睿道:「那豈不是耽誤你了?」
「我們倆個還這麼客氣幹嘛,晚一點去看兩個調皮鬼也無妨,坐吧!」向晴拿了小爐上放著的水壺給他沖了杯金銀花茶,天氣太熱,降降暑氣。
諸葛睿笑了笑,也對,以前他們是朋友,現在是公爹與兒媳婦,確實不用太客氣,他坐下來,問:「鶴兒去哪了?」
「出去巡視了。」向晴看著他:「你是來找雲鶴的?」
諸葛睿搖頭:「不,孤是來找你的。」
向晴哦了一聲,低下頭為自己沖了杯茶。
「公主……」諸葛睿喊道。
向晴笑著打斷他:「叫我向晴就好,老黃。」她已經猜到他找她何事了。
「好,好。」諸葛睿很高興,聽到這聲老黃,讓他想起在桐城的時候,那段日子雖然過得清苦,但卻是他最開心的時刻,教教二寶功課,做做飯,洗洗衣衫,雖是粗活,卻最清心。
多希望還能回去再住上一段時間。
他端起茶呷了一口,然後道:「向晴,這戰事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結束,孤與鶴兒若雪之間雖然表面上和睦相處,但孤知道,他們心裡還在怪孤,所以……」
「老黃,你放心吧,雲鶴其實不恨你了,只是面子上……你知道的,男人嘛,都要面子!」向晴安慰道。
柳雲鶴從小在諸葛睿的保護下長大,若不是滅國之仇,柳雲鶴不知道有多喜歡這個父親,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柳雲鶴早已原諒了諸葛睿,只是他們之間還需要一個契機來相認!
諸葛睿點點頭:「孤明白!」
「等戰事過後,我再勸一勸他和陛下,估計你們一家人很快就可以相認了。」向晴笑道。
諸葛睿高興不已,連連道謝。
這時,柳雲鶴回來了,見諸葛睿在,臉上的笑容微微一僵:「南太上皇來了?」
「是啊,來找公主有點事,既然你回來了,孤就走了。」說罷,看了向晴一眼,兩人眨了眨眼睛,高興地走了。
柳雲鶴坐到向晴身邊,摟著她:「剛洗澡?」
「是啊。」向晴將茶端給他:「剛泡的,很香。」
柳雲鶴喝了一口,滿意一笑,問:「他找你什麼事?」
「老朋友敘舊。」向晴拿回茶杯喝了一口,真香,她越發喜歡喝這些花茶,被蘇月那制茶的手藝影響了。
柳雲鶴見她不願說,也沒再問,站起身去洗澡。
「雲鶴。」向晴喊住他。
柳雲鶴轉頭:「嗯?」
「老黃也不容易,這些年一直苦苦求得你和陛下的原諒,你勸勸陛下,不要再怨恨他了!」向晴勸道。
柳雲鶴便明白了,剛剛諸葛睿是來讓向晴當說客的,沉了片刻道:「等戰事結束,我會和娘說的。」
向晴一笑。
諸葛睿離開柳雲鶴的營賬后,又去找了西門若雪,還在賬外,便見得西門若雪帶著書香水墨回來了,他笑著說:「若雪,巡視回來了?」
「南太上皇有什麼事?」西門若雪面上冷冷的。
諸葛睿道:「無事,就是想來看看你,想告訴你晚上警醒些,鳩國的人很陰險……」
「諸葛睿,要不是你們三國遭孽,又怎麼會有今天的禍事?你不要在這貓哭耗子假慈悲,朕不需要你的關心!」西門若雪說完,帶著人進了賬中。
諸葛睿嘆了口氣,落寞地走了。
諸葛寧去營賬尋諸葛睿,沒尋著,便出來找他,正好見到這一幕,心疼地擰了擰眉,轉身走了。
「陛下,您真的還在恨南太上皇嗎?」賬內,書香問西門若雪。
西門若雪好一會兒才答道:「朕知道很多事情都與他無關,可是朕不知道為什麼,一看到他就很惱火!」
也許是因為在她腦子不清醒的情況下,諸葛睿得到了她,並讓她懷了孕的原因吧,也許她從來就沒喜歡過諸葛睿,那時候她只是個失憶的傻子,哪懂得什麼是愛?
水墨勸道:「陛下,他始終是太子殿下的父親,屬下見殿下好似很在意他,不如,陛下不要再恨他了!」
「你們都看得出來,我這個做母親的豈會看不出來?」西門若雪嘆了口氣:「等戰事過後,朕會找個機會與他說清楚的!」
「陛下英明!」兩人喜道。
西門若雪笑看她二人一眼道:「你們都是大姑娘了,等戰事結束后,你們也找個男人嫁了吧!」
「屬下要一輩子跟著陛下,絕不嫁人!」書香水墨聞言急道。
西門若雪搖搖頭:「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哪有不嫁人的?到時候朕幫你們做主,一定不會虧待你們!」
兩個丫頭堅持不嫁人,西門若雪嘆了口氣沒再說什麼。
翌日,諸葛寧用了早膳後去找柳雲鶴,見柳雲鶴一人在看書,笑問道:「二嫂不在?」
「去教呂明軒縫合之術了,你找她有事?」柳雲鶴放下書問。
這些日子,向晴都在教呂明軒一些戰場上常要用到的醫術,除了他教她騎馬的時間,就是在教呂明軒他們醫術,很是繁忙。
諸葛寧搖頭:「沒事,今日無事,來找你說說話。」
「坐吧!」柳雲鶴朝面前的椅子指了指。
諸葛寧坐下來,說起了以前的事情,柳雲鶴一直在笑,他驚訝:「二哥,你變得很愛笑了!」
柳雲鶴點點頭:「這幾年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其實很多事我都看淡了,你二嫂常說,什麼恨啊仇啊怨啊的,不能吃也不能用,反而會傷身體,讓我不要往心裡塞!」
諸葛寧笑了:「這倒是像她說的話。」
「你二嫂心態很好,一般的事情不會讓她心情不好,我正在向她學習。」柳雲鶴說著又勾了勾嘴角,向晴是他快樂的源泉。
諸葛寧猶豫了一下,問:「那二哥,你還恨父皇嗎?」
柳雲鶴臉上的笑意一頓,他喝了口茶,答道:「提不上恨不恨,只是讓我還像以前一樣,我一時間做不到!」
「二哥?」諸葛寧驚喜,這麼說已經不恨了?
柳雲鶴嘆了口氣道:「你放心,等戰事結束后,我會找個機會和他談開,我娘那邊我也會多勸勸!」
「謝謝你二哥!」諸葛寧很開心,他希望父親能夠開懷,也希望和柳雲鶴繼續當兄弟,所以他希望有一天他們父子兄弟還能像以前一樣開開心心。
柳雲鶴朝他一笑,和睦相處其實也很好不是嗎?
「縫合之術最重要的是傷口的消炎,最近我們培育出這些抗生素都要好生保管,能及時救人性命!」向晴拿了一隻小動物演示給大家看。
呂明軒等人點頭,學了許多天,差不多都學熟了。
向晴洗了手道:「自己去多練習。」
眾人轉身去拿小動物練習去了。
向晴看向守在旁邊的神鷹,有些哭笑不得,自從她救了它一命后,除了晚上自己回去睡覺,白天幾乎是跟著她,她在哪,它就在哪,把東方碩都給醋著了,直怪她搶了東鷹國的國鷹。
「你別守著我了,不然你的主人又要怪我。」向晴拍了拍它的頭道。
神鷹享受地閉上眼睛,不動。
向晴不管它了,去找柳雲鶴學騎馬去,學了這一個多月,她能一個人駕馬也不怕了,越發覺得騎馬是件很威風的事情,所以一用空就想去騎馬。
神鷹立即張開翅膀跟了上去。
空地上,向晴駕馬狂飛,柳雲鶴緊跟在後面怕她出事,神鷹興奮地在她頭頂翱翔,兩人一鷹,鬧得歡騰。
三日後,還未到占卜吉時,鳩國的兵馬就出現在了祁沂關。
「報,祁沂關西面發現鳩國兵馬!」探兵來稟報時,眾人正在慕容紫賬內喝茶聊天,等著占卜結果。
慕容紫問:「鳩國有多少人馬?」
「初探大約十萬人!」
才十萬!
大夥鬆了口氣,以十敵百,四國勝券在握。
向晴卻並不放心,她本以為鳩國只有三十萬人,沒想到還有兵馬,葯無極和風如畫不會蠢到明知是輸還要來送死,他們定是有勝算才會主動出現!
這時,又有一士兵來報:「報,鳩國送來了挑戰書!」
柳雲鶴接過一看,道:「鳩國約我們決一死戰!」
「什麼時辰?」西門若雪問。
柳雲鶴又看了眼戰書:「巳時。」
「現在是辰時,巳時的話還不一個時辰了!」諸葛寧道。
東方碩哼了一聲:「來得這麼急,約的時間也這麼急,他們又想耍什麼花招?」
「管他們耍什麼花招,既然來了,就讓他們變成屍體,再也走不了!」慕容紫揉著拳頭,已經蠢蠢欲動了,鳩國殺了他北狼國那麼多人,以他睚眥必報的心性,又怎麼會輕易放過他們!
柳雲鶴點頭:「這次一定不能再讓風如畫和葯無極逃了!」
眾人相視一眼,齊齊點頭。
很快整頓好兵馬,準備出營迎戰。
這是終極一戰,所有人都是全力以赴,只不過他們萬萬不想到,卻是去赴死!
打戰的事情呂明軒等人並不參與,都在研習醫術。
大寶和小寶學累了,回了自己的帳篷里,小寶去翻東西出來和哥哥玩,突然在包袱里找到一個小荷包,打開一看裡面有一粒葯,他問哥哥:「大寶,這是什麼葯啊?」
「呀,這在里!」大寶接過一看,那粒不知道被他弄到哪去了的葯竟然被小寶找到了,等會得給娘親看看才行。
這時,雲子熏等人也回來了,說其它人都去打戰了,他們自己娛樂,大寶把葯收了,和弟弟拿出棋來下。
向晴給柳雲鶴穿上盔甲,握著他的手叮囑:「風如畫和葯無極陰險,你們要萬事小心!」
「放心吧,我們有一百萬人馬,鳩國才十萬人,光是馬蹄也足以將他們踏死!」柳雲鶴拍了拍她的手:「等我回來,我們就可以班師回朝了!」
向晴笑著點點頭。
柳雲鶴親了她一下,拿上劍帶著齊鳴胡不歸而去,而秦雲等人就留下來保護向晴母子。
向晴心裡隱隱有些不安,不願一個人待著,去了雲子熏和二寶的帳篷,見得雲子熏連鞋子也沒脫躺在床上在看書,大寶小寶在下棋,陸九和農百草師徒也在,老的也擺了棋局在下,張闕和呂明軒在研究醫術,一片祥和。
他們只負責醫人,打戰不是他們的事,所以難得人去帳空,得了空閑,娛樂一下。
見她來了,大寶小寶朝她招手:「娘親,過來看我們下棋啦!」
「向晴,快來看,上面的鬼怪故事好刺激,和上次的巫蠱之術有得一拼!」雲子熏則拿著書朝她晃了晃,露出沒心沒肺的笑容。
原來是看故事,以為是在看醫書呢?
農陸二老亦朝她一笑:「丫頭,過來坐坐。」
「公主,幫我們看看這方子改進得怎麼樣?」呂明軒亦喊她過去。
向晴哪有精力應付他們,道了聲你們忙,退了出去。
大寶想起那粒葯,想叫娘親時,娘親已經走了,他想了想還是晚點再告訴她,先贏了小寶再說。
向晴心裡壓抑得厲害,便去找了古卜和子虛。
兩人在商議著要不要卜一卦,向晴來了正好問她:「公主,這卦還需要卜嗎?」
「卜一卦吧!」向晴走進去坐下。
古卜見她臉色不好,問:「不舒服嗎?」
「沒有,就是心裡發慌,總覺得有什麼事情發生!」向晴搖搖頭道。
子虛笑道:「前面開戰了,都是公主的親人朋友,公主擔心吧?」
「也許吧!」向晴深吸一口氣。
古卜看向子虛:「師弟,卜一卦讓公主放心!」
「好。」子虛見吉時也到了,拿了卦擺了香案準備占卦。
另一邊,柳雲鶴等人帶著百萬兵馬來到了祁沂關西面的戰場,風如畫和葯無極身穿盔甲,帶著人馬等候多時了,鳩鳥的旗幟隨風飛揚,士氣正盛。
丁蜜柚仍舊一身黑衣,跟在葯無極的身邊,這幾個月來的調理,她的內傷已經好了,她要來找柳雲鶴和向晴報仇了!
風如畫的身邊是白水。
見他們來了,風如畫身邊一員將領開口喊道:「來得這麼慢,是不是嚇得尿褲子了?」
鳩國兵馬大笑起來。
慕容紫惱怒不已:「我們有百萬兵馬,跺一跺腳也足以讓你們嚇破膽,就你們這區區人馬也敢挑戰我們,簡直是不知死活!」
「沒錯!」東方碩亦道,神鷹站在他的肩膀上,發出一陣氣憤的大叫。
綉有鷹圖、狼圖,鶴圖及鸝鳥的四面旗幟在他們的身後意氣風發,百萬兵馬隨之跺了下腳,一陣地動山搖。
鳩國兵馬嚇得一哆嗦。
丁蜜柚暗暗捏緊拳頭,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多人的戰場,這澎湃激昂的聲勢直叫人心裡發悚!
柳雲鶴冷哼一聲:「不過是紙老虎,成不了氣候!」
「與他們啰嗦什麼,為百姓和慘死的士兵們報仇!」諸葛寧大聲喊道。
百萬兵馬舉著武器隨之大喊:「報仇,報仇,報仇!」
聲音氣吞山河,震耳欲聾!
嚇得鳩國兵馬退後了幾步!
風如畫擰起眉頭,對葯無極道:「四國聯軍聲勢如此浩大,區區十萬人真的能贏嗎?」
丁蜜柚也一直心存懷疑!
「殿下放心,無極若沒有百分之分的把握,又怎麼會讓神兵出來決一死戰,成敗在此一舉,殿下就等著坐上天下霸主的位置吧!」葯無極胸有成竹道。
營賬內,子虛已經佔了卦,他低頭看去,掐指算了算,猛地一驚:「不好,卦象大凶,我軍有難!」
「什麼?」向晴震驚,難怪她一直心慌,果然有事!
古卜急問:「可有破解之法?」
子虛道:「有貴人相助,但不知貴人身在何處,是何人!」
「那再算!」向晴急道。
子虛搖頭:「先前耗損太多道行,我只能算到這裡,一切只能聽到由命了!」
「怎麼能聽到由命?這一戰若敗,四國皆亡,天下生靈塗炭!」向晴急得喊了出來,戰場上可是有百萬兵馬,還有她的至愛至親至友!
古卜勸道:「公主不要著急,待我幫幫師弟,看能否再窺算一二?」
「多謝兩位!」向晴感激不已。
師兄弟二人相視一眼,紛紛咬破手指在對方額頭中間點上一滴血,然後雙掌對擊閉上雙眼,念念有詞。
片刻后,兩人被一道力量擊退,古卜一時不穩險些倒地。
向晴衝過去扶住她:「布穀,你還好嗎?」
「無事!」古卜搖搖頭,只是傾刻間,頭髮和鬍鬚更白了一些。
子虛顧不得喘口氣,急道:「公主,快,阻止兩軍交戰!」晚了可就完了!
向晴心中很多疑惑,但知道現在不是問的時候,趕緊叫來秦雨,命道:「快,立即趕去戰場,讓我們的人馬全部退回來!」
「是,主子!」秦雨知道事態嚴重,立即飛身而去。
西方戰場。
慕容紫緊了緊手中的劍,嘩地一聲拔起,舉向天空:「殺!」
鼓聲隨之大作!
「殺!」眾人亦拔劍而起,大聲命道。
神鷹拍著翅膀飛離東方碩的肩膀,在天空中盤旋不去。
百萬兵馬皆亮出武器,朝鳩國兵馬大喊著殺去!
風如畫臉色一變,這士氣真是銳不可擋!
葯無極仍舊一臉平靜,取出一個小瓶,放出一陣刺鼻的怪味,然後扔掉瓶子,拿出一支短笛開始吹奏起來。
下一秒,十萬兵馬立即紅了眸子,臉也變得扭曲嚇人,體形突然變得極大,將手中的兵器握得咯咯作響,接著一齊嘶吼著沖了出去。
天空的中神鷹突然發出一陣哀鳴。
四國聯軍心頭一跳,抬頭看向鷹,見它不停地對著鳩國兵馬驚叫,心中也被勾出一絲莫名的驚慌來。
西門若雪驚問:「神鷹怎麼了?」
「不知,它好像很怕鳩國的兵馬!」東方碩也很疑惑。
今日上戰場,周涼並沒有跟來,所以不知道神鷹為何會如此!
諸葛寧突然指著衝過來的鳩國兵馬大叫:「你們看!」
眾人看過去,猛地大駭,鳩國的人眼睛都紅了,臉也扭曲得嚇人,而且身形變得大了許多,是正常人的一倍,走起路來一步一個坑!
「怎麼會這樣?」慕容紫驚了一跳,這不是巨人嗎?
諸葛睿驚呼:「他們還是人嗎?」
柳雲鶴緊了緊手中的劍,他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
「大家快撤,有危險!」這時,秦雨和秦雲二人駕馬而來,大聲喊道。
「啊——」與此同時,四國兵馬發出一陣慘叫聲。
眾人驚慌看去,見得鳩國兵已經與他們的兵馬打了起來,對方體積是他們的一半,一腳就可以將人給踩死了,而且他們刀槍不入,殺不死也砍不傷,四國兵馬頓時死傷無數!
所有人都驚呆了,張大嘴巴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柳雲鶴最先反應過來,大聲命道:「撤,撤!」
「撤……」眾人也驚得回神,趕緊命令撤退。
四國聯軍大部分人也在震驚中,聽到撤退的命令才反應過來,一些人轉身就跑,一些人卻死在了鳩國神兵的刀下。
「圍住他們!」葯無極一聲令下,想逃,沒那麼容易,今天這百萬人一個也別想逃出去!
鳩國神兵立即饒去了四國兵馬的後方,速度極快,像是在飛一般,很快就將眾人團團圍住,連秦雨和秦雲兩姐妹也未能逃脫!
見撤不掉了,柳雲鶴等人只好揮劍而上,可是無論他們怎麼殺,那些鳩國兵都不死不傷,看著自己的兵馬一個一個倒下,連屍體也被撕扯得粉碎,驚慌和詫異在眾人心中肆意開來,四周瀰漫著血腥和死亡的恐怖氣息!
葯無極停下笛聲,朝風如畫看去:「殿下,這下可放心了?」
「好厲害,無極,你是怎麼做到的?」風如畫目瞪口呆,他只是聽葯無極說神兵厲害,卻不知道竟然厲害成這個樣子,一個人不死不傷,又極具殺傷力,任憑再多人也不夠死的,更何況他們還有十萬不死不傷的神兵,這一百萬人根本不在話下!
雖然這樣有些殘忍,但與能復國,能統一天下成為霸主,能光明正大地活著相比,死這些人又算什麼?而且這是四國欠他們的,應該百倍千倍地償還!
他露出激動的笑容,張開雙臂,很快,這天下就是他赫連風的了,哈哈哈!
丁蜜柚目瞪口呆,好可怕,谷主究竟還有多少駭人聽聞的本事是她不知道的?
連白水也臉色一變,這個葯無極如此厲害,若幫主子得了天下,會沒有野心嗎?
「二哥,怎麼辦?這些人根本殺不死!」諸葛寧受了傷,心裡恐慌極了,哪怕自己已經是皇帝,但在生死關頭,他仍舊像以前一樣依賴柳雲鶴。
諸葛睿和西門若雪也看了柳雲鶴一眼,若這樣下去,他們必死無疑!
慕容紫臉色還算平靜,他身邊一直有千聖千絕護著,加上他武功很高,暫時能任付過來,可哪怕如此,他心裡也有一絲顫意,一個人武功再高,也有體力耗盡之時,這些人不死不傷,根本就沒有勝算可言!
東方碩身邊也有封刀藏劍,暫時無礙,但他們的人一直在死,鳩國人馬卻半絲不傷,這樣下去怎麼得了?
東方立和衛青衛藍主僕三人也在拼力廝殺,得想辦法才行,不然抵擋不了多久!
柳雲鶴掃視四周一眼,看到葯無極和風如畫遠遠看著這場無止境的廝殺,他咬了咬牙,對眾人道:「你們堅持住,我去殺了葯無極和風如畫,估計可以阻止這些怪人!」
「好!」眾人點頭。
慕容紫道:「妹夫,朕跟你一塊去!」
柳雲鶴的武功雖然已經變得很厲害,也能殺了葯無極和風如畫,但他不能讓柳雲鶴單獨去與那兩個罪大惡極的混蛋交手,他得為向晴看護住柳雲鶴。
「走!」柳雲鶴同意了,多個人少耽誤些時間,也可以多救些人!
兩人飛離馬背,揮劍朝葯無極和風如畫殺去!
他們一去,千聖千絕和齊鳴胡不歸,秦雲秦雨也跟了上去,他們得誓死保護主子!
「無極,看來他們是想挾天子以令諸侯!」風如畫看破了柳雲鶴和慕容紫的心思。
丁蜜柚握了劍要向前:「谷主,讓蜜柚去報仇!」
「不!」葯無極阻了她:「現在還不是與他們交手的時候!」說著再次將短笛放在唇邊,吹出一陣旋律。
無數神兵一躍而起,擋在了葯無極二人面前,阻了柳雲鶴等人的靠近!
「將所有人都殺了!」葯無極大聲命道。
一眾神兵微一點頭,加快了這場殺戮的速度,或一腳踩破了士兵的肚子,或一拳將人打飛出去,或一手掐斷一人的脖子,或徒手撕裂了人的身體,又或一刀將人砍成數段,殘忍至極!
柳雲鶴和慕容紫等人被神兵纏住,根本脫不開身,這些人好像全身上下都長了眼睛一樣,不管他們有任何動作都能提前被神兵提前阻止,秦雨兩姐妹始終是女子,已經受了不少傷,齊鳴胡不歸和千聖千絕也受了些輕傷。
而其它人,西門若雪傷得最重,然後是諸葛睿,諸葛寧,他們身邊的護衛書香水墨,葉行等人就更不用說了,封刀藏劍為了保護東方碩也受了重傷,東方立為東方碩擋了一刀,胳膊險些沒被砍掉,衛青衛藍兄妹拚死才將人給護住!
向晴和眾人趕到的時候,戰事正是最激烈之時,血濺四方,染紅了整個祁沂關的天空,空氣中全是血腥味兒,令人作嘔!
眾人都被這場面嚇住了,那些鳩國兵也太可怕了,怎麼長得像怪物一般?而且他們打了這麼久,一點傷也沒受,半絲異常也不見,難道他們是不死不傷的妖怪嗎?風如畫和葯無極在哪裡弄了這樣一群怪物來?
天空中哀鳴的神鷹見向晴來了,立即飛落下去,落到她肩膀上,大叫個不停,似讓向晴去救他們!
「神鷹啊神鷹,這次你可找錯人了,丫頭半點武功也不會,哪能救得了他們?還是我們上吧!」農百草緊了緊僵繩道。
神鷹聽懂了農百草的話,看了看向晴,垂下了頭。
陸九張闕及呂明軒等有武功的人都齊應聲好,駕馬沖了上去。
雲子熏帶著二寶留在營帳沒有來,苗心等人在保護他們!
古卜和子虛並不會武功,與向晴遠遠看著不敢靠近。
「師傅!」丁蜜柚看到陸九,失聲喊了出來。
葯無極看她一眼,冷笑一聲:「蜜柚,從你跟我出山那一刻開始,你應該就會想到你們師徒有對立的一天!」
「蜜柚知道!」丁蜜柚低下頭,眸光閃了閃。
古卜看了半響,道:「公主,會不會又是什麼妖法?」
他現在已經半絲道行也沒有了,所以根本看不出所以然來。
「像又不像!」子虛道。
向晴緊握著拳頭,咬牙切齒說:「他們被藥物控制了,亂了心智,成了不死不傷的神兵!」
這本是在神話書中看到的橋段,今日竟然親眼所見,葯無極的本事還真不是一般的高,在這些歪門邪道上極有造詣,連這種不死不傷的神兵也被他給練化出來了!
「不死不傷?!」二人齊聲驚呼。
向晴點了點頭:「他們服了數種讓體質改變的葯,變成了銅牆鐵壁,且全身的力量大得驚人,血肉之軀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
古卜臉色有些發白,納納地問:「那、那怎麼辦?」
「現在只有兩個辦法,一是殺了葯無極,他是神兵的宿主,只要他死了,神兵自然六神無主,再無攻擊力,二是找到破解神兵變異的葯!」向晴想了想道。
子虛縱觀全局:「可是所有人都被纏住了,根本就近不了葯無極的身,公主,看來還是得靠你呀!」
「我無法靠近神兵,一時間不可能知道葯無極給他們用了哪些葯,要破解起來難度很大,而且神兵戰鬥力極強,大家根本等不起!」向晴擰緊眉頭急道。
古卜和子虛臉色沉重,難道就這樣眼睜睜看著大家死嗎?
突然,神鷹驚叫一聲飛了出去。
向晴一驚,隨之看去,見東方碩有難,心頭猛地一緊!
一場惡鬥后,東方碩被孤立開了,沒有人能靠近得了他,四五個神兵對他前後夾擊,他身上已經中了幾刀。
眼看著神兵一齊揮刀朝東方碩砍去,封刀藏劍驚得大叫:「皇上!」
眾人亦驚得看去,同樣大驚:「東皇!」
但卻無法靠近東方碩,每個人都被神兵隔阻著,自顧不暇。
「皇兄!」東方立一鬆懈,便被神兵砍了一刀,眼看著神兵再要砍來,他竟提不上勁。
這時,衛藍沖了過來擋在了東方立面前,一刀被砍成了兩截,眼珠子卻瞪大看著東方立,閃過一絲笑意和滿足,能救王爺而死,她無怨無悔!
東方立大驚:「衛藍!」
「妹妹!」衛青沖了上來,卻被兩名神兵拉住,用力一扯,撕成了兩半!
東方立腳有些軟:「衛青!」
「東皇!」離東方碩最近的農百草從神兵中間鑽了過來,拉開了他,這時,神兵的刀卻狠狠朝他砍來。
陸九突然出現,為他擋開了那致命的一擊。
農百草朝他一笑:「好兄弟!」
東方碩拚命揮殺,卻仍舊無法殺出一條血路,本以為就這樣死在這些怪物的刀下,千均一發之跡,頭頂傳來一陣鷹鳴,他抬頭看去,見神鷹不知何時飛來,站在神兵的頭頂,啄出了神兵的眼神,四五名神兵瞬間眼前一黑,動作也凌亂起來,東方碩見機脫身而出!
他得知神兵的弱點,趕緊朝眾人喊道:「眼睛是他們的弱點,刺他們的眼睛!」
眾人見神鷹救了東方碩,心裡對神鷹稱讚不已,立即揮著兵器刺向神兵的眼睛,神兵失去視覺,胡亂砍殺,會武功的只要輕鬆一躲便可脫險,再加上張闕等人的加入,一時間,局勢得到了扭轉!
總算是找到了一點突破!
向晴三人大鬆了一口氣。
遠處的葯無極看到四國之人發現了神兵的弱點,心頭一惱,但並沒有太擔心,看到向晴也來了,與風如畫駕馬朝她而去,丁蜜柚和白水立即跟了上去,四人停在百里之外,兩方遙遙相望。
向晴怒視葯無極等人,惱火道:「卑鄙小人,只會使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你們除了用這些歪門邪道還會什麼?」
「這叫兵不厭詐!」葯無極不以為意道:「如果易地而處,我們之間交換一下立場,你難道不會用我用的邪門歪道?」
風如畫亦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某些人沒有本事,就只會說別人的方法是邪門歪道!」丁蜜柚諷刺道。
白水一般不怎麼說話,因此沒有作聲,但立場十足,是風如畫這邊的。
「我絕不會像你這般無恥!」向晴恨不得將這幾人給活埋了,為死去的無數士兵和百姓出口氣,她咬牙道:「葯無極,毒害百姓,使用巫蠱之術對付兵隊,又讓向柔給我們下毒,現在還有這些變異的神兵,你做這麼多喪盡天良的事情,就不怕遭報應嗎?」
子虛也怒道:「沒錯,左延幫你們使用巫蠱害人已經遭到天譴,很快就輪到你們了!」
「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古卜恨道。
風如畫心頭一緊,說實話,他是有些怕的,但想到鳩國平白無故被滅,要造報應也是四國先遭,他頓時半點也不怕了!
丁蜜柚和白水相視一眼,眸光閃了閃沒出聲。
葯無極大笑幾聲,道:「只有無能之人才會扯上報應和天譴,我葯無極就是天,我對付誰誰就是遭天譴!」
「葯無極,你好不臉!」向晴怒恨道:「你以為你是神嗎?你只是人,哪怕你是神,你也無法左右別人的生死,無法掌控這天下,蒼天有眼,遲早會收了你的!」
「我等著!」葯無極半絲懼意也無,掃了戰場一眼,然後笑看著向晴,道:「看來我們之間的較量,你又要輸了,只要你跪下承認我是贏者,我可以饒了你的小命!」
向晴怒喝:「你做夢,沒到最後一刻,誰輸誰贏還不一定!」
她輸了不要緊,但會讓這麼多的人喪命,她一定要找出破解神兵的辦法,不能讓葯無極為所欲為,製造無止境的殺戮!
「既然你如此傲氣,那你就看著你的愛人親人朋友兵隊國家慢慢地倒在你的面前吧,我會留你性命到最後的!」葯無極說著,伸手往戰場一指:「看著!」然後將笛子拿出來,又開始吹奏。
向晴看去,見那些神兵哪怕沒了眼睛,也仍舊恢復了戰鬥力,而且比先前更加兇猛,四國聯軍的慘叫聲更加大聲悲愴,倒下的屍體越來越多,東方碩等人也越發支撐不住了!
向晴握緊拳頭,對葯無極簡直恨之入骨!
古卜和子虛亦急不可耐,這樣下去,用不了一個時辰,四國兵馬就要全軍覆沒了!
風如畫和丁蜜柚白水三人面帶笑容地看著這場如同永遠止境的廝殺,很快,天下就是他們的了!
突然傳來一陣馬蹄聲,向晴轉頭看去,見雲子熏和苗心等人帶著大寶小寶來了,向晴大驚,趕緊喊道:「回去!」
可他們不聽,很快到了她的身邊,雲子熏道:「聽說戰事激烈,我們也來湊湊熱鬧!」
湊你個死人頭的熱鬧!
「雲子熏,你又不聽我的話,趕緊帶大寶小寶回去,不,帶他們離開祁沂關,躲得越遠越好,快走,這裡待不得!」向晴幾乎是喊了出來。
雲子熏等人還是第一次見到向晴這般驚恐的一面,以前要死了也沒看她露出半絲驚恐,戰場到底有多可怕?
他們皆朝前面看去,見得血雨腥風,屍橫遍野,血流成河,頓時臉色大變。
「那些是什麼東西?」雲子熏駭道。
他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看到過那麼大個的人,而且長得那麼難看,是妖物嗎?
苗心等一眾女孩子亦嚇得臉色發白,怪物!
大寶小寶和雲子熏騎了一匹馬,小寶在前,大寶在中間,因此小寶比大寶先看到那些人,嚇得嘴一癟,嗚嗚,有妖怪!
大寶伸長了脖子望去,頓時驚住,是那些大個子叔叔,他們怎麼在這裡殺人?難道是大壞蛋故意讓他們出來殺人的?
「快走!」向晴看了葯無極等人一眼,見他們觀看殺戮正入迷,並沒有發現大寶小寶來了,趕緊讓他們走,否則要是他調了神兵過來攔住了他們,誰也別想離開了!
卻在這時,葯無極看了過來,見到了二寶,笑著喊道:「喲,兩個命大的小子,你們也來送死了?」
向晴的心一沉,走不掉了!
「大寶!」丁蜜柚看到大寶眸光一喜,卻被葯無極瞪了一眼,她趕緊垂下頭去,暗暗為大寶擔心起來。
葯無極看她一眼:「你倒是對那個小雜種很上心?」
「蜜柚只是覺得他在我心中逃脫,想親自將他抓回來罷了!」丁蜜柚撒謊道。
葯無極冷哼一聲,沒再說什麼。
雲子熏看到丁蜜柚,立即大罵起來:「你這個叛徒,你想害死師傅嗎?」
「他已不是我的師傅!」丁蜜柚絕情答道。
雲子熏氣得冒煙,當初他和陸九做得最錯的一件事情就是將丁蜜柚救回去,這小沒良心的背叛師門也就算了,竟然還要至陸九於死地,真該天打雷劈,他沖向前就要去殺了她!
葯無極阻了他,道:「雲子熏,你在這對蜜柚炸毛不如想法子救你的師傅,這樣顯得你更有孝心不是?」
「你……」雲子熏自認打不過葯無極和風如畫,悻悻然作了罷,朝丁蜜柚呸了一口,撇過頭問向晴:「現在該怎麼辦?」
向晴全身緊繃著,看了他們一眼,道:「我還在想辦法!」
見娘親如此緊張,大寶勸道:「娘親別擔心,大寶有辦法對付他們!」
「什麼?」向晴以為自己聽錯了!
大寶再道:「娘親,大寶真的有辦法對付他們!」說著讓雲子熏駕馬過去,他湊到娘親耳邊說了幾句話,並將那粒一直想給娘親看的葯給了娘親。
向晴接過葯一看,眸光一亮:「兒子,原來你才是我們的貴人!」
古卜和子虛相視一眼,貴人是大寶嗎?
事不宜遲,向晴和雲子熏帶著大寶小寶立即返回營賬去準備。
「谷主,他們走了,要不要追?」丁蜜柚急問。
葯無極搖頭:「不用,他們跑不遠,解決了這些人我們再去殺他們也不遲!」
丁蜜柚道了聲是,繼續看向戰場的廝殺!
「無極,用不了多久,四國聯軍便會全軍覆沒了!」風如畫高興道。
葯無極點頭:「天色還早,我們慢慢觀賞這場史無前例的勝戰吧!」
「好!」既然勝券在握,風如畫也不著急了。
戰事已經快兩刻鐘了,所有人都受了傷,連慕容紫和柳雲鶴也不例外,且大家的體力都開始不支!
特別是西門若雪,她雖有武功,終究是女人,年紀又大了,根本支撐不了多久,心力一鬆懈,便被神兵一掌拍下了馬背,然後無數神兵一齊揮刀朝她砍來!
「陛下!」書香水墨沖了過去,攔在了西門若雪面前,卻被神兵一刀砍死!
西門若雪悲痛不已:「書香水墨!」
這兩個丫頭跟在她的身邊多年,一直盡職盡忠,前不久她才有意等戰事平定,就讓她們去找個婆家嫁人,沒想到她們卻……
「陛下!」張闕想去救西門若雪,可是根本脫不開身。
離西門若雪最近的諸葛睿飛身落在了地上,為她抵擋神兵:「若雪,快起來!」
西門若雪趕緊爬起來,正準備去幫諸葛睿一起擋殺神兵,卻見一個神兵的手穿過了他的腹部,她驚得瞪大眼睛:「諸葛睿——」
「父皇——」諸葛寧沖了過去,用盡全力踹開了那幾個神兵,將即將倒地的父親摟住,看著他肚子破了一個大洞,血像洪水一樣湧出來,他趕緊按住,頓時就哭了!
西門若雪跑過去伸手想做點什麼,卻又不知能做什麼,緊緊咬著慘白的唇:「諸葛睿……」
「太上皇!」葉行踹開攻擊他的神兵,飛到了諸葛寧身邊,幫他擋殺神兵,讓他能與父親最後說幾句話。
「南太上皇!」東方碩等人亦是驚詫大喊。
柳雲鶴聽到喊聲扭頭看去,眸中立即一痛,怒喊一聲,加大了手上的動作,無數神兵皆在他強大的內力驅使下,被劍劈成了兩半!
慕容紫等人見狀,立即聚集內力揮殺,也劈掉了數名神兵!
這雖然也是一個辦法,但耗損內力太大,神兵又太多,根本不是長久之計!
得以脫身,慕容紫和柳雲鶴等人飛向西門若雪那邊與他們匯合在一起!
柳雲鶴來到諸葛睿面前,眸子沉痛,緊握著雙手,手中的劍微微輕顫,血滴在地上,很快形成一趟血坑。
「鶴兒!」西門若雪仰頭喊道,你父親他……
她雖恨諸葛睿,但諸葛睿始終是柳雲鶴的親生父親,她已經決定了,等戰事平定就讓他們父子相認,可是戰事未定,諸葛睿卻要離開了,若知道是這樣,那天晚上她就不該凶他,應該早早讓他們父子相認!
諸葛睿握住西門若雪的手,另一隻手朝柳雲鶴伸去:「鶴兒……」
柳雲鶴猛地抬腳走了兩步過去握住了他的手,眸子紅了。
「不要恨孤了好嗎?」諸葛睿無力地說,起初一陣痛意后,他便感覺不到有任何痛感了,麻木了,只覺得肚子上空空的,有些漏風。
柳雲鶴單膝跪地,緊了緊他的手:「我早就不恨你了,你別死!」
「二哥!」諸葛寧哭得更傷心了,若這話能早點說出來該多好?
諸葛睿笑了,他緊了緊兒子的手,道:「孤很高興,在死之前能得到你的原諒……」他看向西門若雪:「若雪,你呢,能、能原諒孤了嗎?」
「我跟鶴兒一樣,早就不恨你了,諸葛睿……」西門若雪淚如雨下,她雖不愛諸葛睿,但諸葛睿對她的好她還是記得的,她恨了他一輩子,曾經無數次想殺了他,可真的到他死這一刻,她才發現,她其實不想讓他死!
諸葛睿笑得更加開心:「謝、謝謝你們!」
「父皇,你別說話了,別說,我帶你去找二嫂,她醫術高明,又有起死回生的葯,能救活你的!」諸葛寧見血已經慢慢地不流了,並沒有高興,反而更加著急害怕起來!
血已經流盡了!
諸葛睿搖頭:「沒用了,我們出不去,寧兒,答應孤,一定要活著……活著出去……」
「我們一起出去,一起回南臨國,好不好?」諸葛寧哀求道。
他一生庸庸碌碌,小的時候就依賴著父親和母親,見到柳雲鶴就依賴柳雲鶴,做什麼都不認真,他總覺得自己什麼也不用努力,便有人給他安排好一切,直到當了皇帝后,才開始變得獨立起來,但仍舊事事都想著去找父親商議!
可是今天父親要死了,以後他再也不能依賴父親,他的心開始慌了,要是他能早點獨自,就不用父親退位后還仍舊為他四處奔波了,是他不好,是他害了父親!
諸葛睿已經說不出話來,只是期待地看著柳雲鶴,他還要聽柳雲鶴叫聲爹!
諸葛寧一直知道父親的心愿,忍不住喊道:「二哥!」
「鶴兒!」西門若雪也握住了柳雲鶴的手,滿足他最後一個願望吧!
柳雲鶴不是不願叫,而是不敢叫,他怕諸葛睿達成心愿后就會離他而去,他緊了緊諸葛睿的手,道:「活著,活著我就認你!」
「鶴……兒……」諸葛睿半眯著眼睛,聲如蚊鳴:「為難孤了……」說完,閉上了眼睛。
柳雲鶴的心猛地一沉,再也顧不得什麼脫口而出:「爹!」
可是諸葛睿卻再也不能睜開眼睛,只是嘴角勾起了一抹滿足的幸福笑容,手無力地垂了下去!
「諸葛睿!」西門若雪悲痛喊道。
諸葛寧摟緊父親的身體,哭喊:「父皇!」
「爹——」柳雲鶴拽緊拳頭,撕心裂肺地喊了一聲,淚忍不住滾落下來!
他應該早就認他的,在向晴無數次勸他的時候,他就不該顧什麼面子,如果他們早早相認,諸葛睿就不會一把年紀還四處奔波地做這麼多求得他的原諒。
他想起小的時候,諸葛睿總是拉著他的手,喊著鶴兒別怕,有朕在,他無數次都聽成有爹在,那時候他在想,要是諸葛睿是他的爹該有多好?
可是後來,諸葛睿真的成了他的爹,他卻把諸葛睿當成了仇人,不理他,恨他,怨他,讓他總是孤獨而落寞地離開!
他為什麼沒早點明白,要被那所謂的仇恨蒙蔽了心性,錯失與父親相處的機會?
他不孝!
向晴等人去而復返,正巧聽到柳雲鶴的悲痛聲,便知道是諸葛睿出事了,她一顆心猛地揪緊,朝眾人喊道:「快!」
大夥避開了葯無極等人,去了上風處。
「破!」每個人手中都拿著一個藥瓶子,拔了瓶塞,朝天空中撒出無數粉末,齊聲喊道。
隨著大風而起,所有的粉狀物都飛向神兵。
待神兵們吸入空氣中的粉末,殺戮立即停頓下來,身體慢慢恢復了常態,腦中也清醒了,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在做何事,一些眼睛瞎了的更是驚恐地摸索起來。
四國聯軍見神兵不再神了,怒火滔天地衝上去就要殺了他們。
「大家撤回來!」雲子熏大聲喊道,他們還有計劃,這些神兵有用。
慕容紫等人聽到雲子熏的聲音看去,這才知道是向晴他們救了他們,立即朝兵將們命道:「撤!」
葯無極看到這一幕,詫異萬分:「怎麼會這樣?」神兵的破解之法只有他和風如畫知道,連丁蜜柚也不知道,是誰這麼厲害能破了他的神兵?
風如畫也不敢置信,傾刻間神兵就被打回了原形,這也太詭異了!
白水和丁蜜柚相視一眼,這是怎麼回事?
葯無極拉緊僵繩:「走,去看看!」
三人點頭,臉色沉重地跟了上去。
「晴兒,快救他!」柳雲鶴抱著諸葛睿來到向晴面前,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她的身上。
向晴見諸葛睿腹部破了一個大洞,頓時咬了咬唇,傷得這麼厲害?
眾人都看著向晴,眼神帶著希冀。
向晴顧不得悲痛,取出救命的葯來給諸葛睿服下,然後對呂明軒道:「明軒,用我前教你的方法給他縫合傷口,然後用我們培育出來的抗生素給他消炎,快帶他回去!」
「是!」呂明軒一身是血,自己也受了傷,但顧不得管,趕緊帶著幾人抬著諸葛睿上馬離去。
他們剛走,葯無極四人駕馬過來了。
「我讓你們也看一出神兵大戰!」向晴怒恨說罷,上馬迎了上去。
眾人相視一眼,露出無盡的痛恨,也上馬跟了上去,是該去找製造這場殺戮的罪魁禍首算賬的時候了!
而剩下的兵馬原地整頓,等著看戲。
兩邊的人馬停在五步之外,遙遙相望。
「想知道為什麼你們的神兵會被破了嗎?」向晴朝葯無極四人大聲道。
葯無極瞬間明白了,是向晴破了他的神兵,他詫異地問:「你找到破解之法了?」
她真的有這麼厲害,在短時間內就破解了他研究數年的神兵?他有些不信!
「沒錯!」向晴拿出一個小瓶子拋給他:「破你神兵的就是這個葯!」
眾人有些擔心,向晴將葯給葯無極,要是他等會又拿出葯來克制,讓神兵再起怎麼辦?不過向晴這麼做定有她的用意,他們就算疑惑也不會阻止。
而雲子熏幾人卻露出一絲冷笑,葯無極,你們就等著自食惡果吧!
葯無極好奇地打開瓶子,一股刺鼻的怪味溢出,險些嗆得他咳嗽起來,待緩過勁,他細細辯別了一會兒,確實是克制神兵變異的葯,只是裡面似乎還有一種別的什麼葯,藥味太嗆,他不敢細聞,所以沒有辨別出來!
「葯無極,原來你的能力很一般!」向晴嘴角勾起一抹譏誚。
葯無極一張俊臉臉瞬間黑了,他是現代西醫藥研究博士,拿過無數大獎,在西方國家可是鼎鼎大名,在中醫藥界也有一定的影響力,就算到了古代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他也能培育出任何人也無法培育出來的病毒,只要他一出手,定是死傷無數,他這樣的成績與成就,這個女人竟然說他的能力很一般?!
他突然被氣笑了:「向晴,難道你以為僥倖破解了我的神兵就得意了嗎?這不過是我研究的成果之一,我還有很多你永遠也破解不了的偉大碩果,你永遠也贏不了我!」
「你誤會了,神兵不是我破的!」向晴笑道。
葯無極狐疑地看著她:「不是你是誰?」
這落後的地方難道還有比他和向晴還厲害的人?
「是我呀!」坐在向晴身前的大寶伸手朝葯無極揮了揮手,萌萌噠地說。
葯無極震驚萬分:「是你?」
風如畫和白水也是詫異不已,破葯無極神兵的是大寶?
丁蜜柚又驚又喜,這小子,竟然這麼厲害?
「沒錯,葯無極,破了神兵的是我兒大寶,一個僅五歲的孩子,所以說,你的能力很一般!」向晴眸中儘是嘲諷。
雲子熏大笑起來:「葯無極,虧你還是什麼葯神谷的谷主,連一個五歲的孩子也能破解你這什麼什麼『碩果』,說你能力一般都是誇你了!」
「哈哈哈……」眾人大笑起來。
葯無極被包裹在無盡的諷刺,嘲笑,鄙夷之中,勾出了他心底的挫敗感!
自從與向晴相遇,無論他研製出什麼樣的病毒和毒藥來,她都能一一破解,她的本事他知道,所以他並不覺得如何,因為向晴同他一樣也是現代人,他們有著同樣的學歷,同樣的見識,就算是輸給向晴,他亦不覺得冤!
可如今,縱觀古今也沒有幾個人能練成的神兵,竟然被一個僅有五歲的毛孩子給輕輕鬆鬆地破解了,他怎麼能不感到挫敗?
嘴角上時常而就的笑容不復存在,俊臉也變得陰沉扭曲,一雙眸子化成如狼一般陰狠的犀利光茫,他要吃人一般,既然他無法主宰這一切,他就要毀滅這個世界!
「谷主,您沒事吧?」旁邊的丁蜜柚感覺到葯無極的異常,擔心地問。
聽到這聲音,突然想起什麼,葯無極猛地揮掌朝丁蜜柚打去:「賤人,是不是你將破解之法告訴他的?」
這賤人對那孩子極好,定是她偷偷告訴他的!
丁蜜柚被一掌劈下了馬,摔在地上吐了口血:「不是我,谷主,我也不知道破解之法,如何告訴他?」
對呀,丁蜜柚不知道破解之法,只有他和風如畫知道,風如畫不會蠢到將方法告訴他們,那就是那孩子自己破解的!
不,他不信!他竟然輸給一個五歲的孩子!
大寶見到丁蜜柚受傷,心裡也有一絲不忍,壞姐姐雖然壞,但對他還挺好的,可是他不明白為什麼大壞蛋對壞姐姐那麼不好,壞姐姐還要幫著他做壞事?
「葯無極,先別急著狗咬狗,後面還有好戲等著你呢!」向晴玩味一笑,看了那些恢復正常的神兵一眼,再道:「我想,你的那些我無法破解的碩果估計是沒有機會展露出來了!」
葯無極陰沉地問:「為何?」
就算神兵被破了,他若想逃走,憑這些傷兵殘將難道能攔得住他?
「因為我們也想看一場神兵大戰!」向晴看了大夥一眼,笑道。
葯無極和風如畫相視一眼,她這話是什麼意思?
向晴算了算時間,也差不多了,便又拿出個瓶子來,給葯無極看:「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葯無極不作聲,盯著她手中的瓶子,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
「這個就是能再次上演神兵大戰的引子!」向晴說著,拔掉了瓶塞。
葯無極下意識地往鳩國兵看去,見得他們發了瘋一般沖了過來,他大驚:「怎麼會這樣?」
「因為在破解你神兵的時候,我又加了幾味葯進去,將神兵的宿主換成了我,而你成了他們的目標!」向晴伸出一根手指指著他,重重道。
幸好大寶拿到了讓神兵就異的葯,她才能以其人之道還自其人之身!
葯無極心頭一跳,那,鳩國兵這是要襲擊他?
風如畫聞言再也顧不得什麼,準備駕馬逃離,卻被柳雲鶴看破了動機,帶著人擋了他的去路。
西門若雪和諸葛寧等人將風如畫團團圍住,他們要為諸葛睿及死去的書香水墨報仇!
「西門女皇,西門太子,我們本是血親,何必要如此趕盡殺絕?」風如畫見逃不掉了,索性也不逃了,打了一張親情牌。
柳雲鶴怒道:「風如畫,死到臨頭你才知道我們是血親,是不是太晚了?」
剛剛他用神兵對付他們的時候,怎麼沒想過赫連氏與西門氏本是一家人?
「二哥,別與這種人浪費唇舌,殺了他為父皇報仇!」諸葛寧怒不可遏,他要桶風如畫十個窟窿,方能解心中之狠!
西門若雪亦道:「沒錯,鶴兒,不要與他廢話,殺了他!」
「娘,三弟,我要親手殺了他,你們不要插手!」柳雲鶴緊了緊手中的劍道。
以前他的武功不及風如畫,勢力也不及風如畫,如今他慢慢地變得強大了,所以他要親手解決風如畫,為向晴母子報仇,也為死去的數萬士兵及百姓報仇!
風如畫道:「也好,我們兄弟之間是應該有一場決鬥!」復國失敗,他也不想再用三十年時間再謀劃一切了,不如今天就徹底做個了斷吧!
兩人拔了劍,駕馬而上,打了起來。
葯無極也準備要逃,卻發現輕功使不出來了,他猛地看著向晴:「你……」
「沒錯,剛剛給你的那瓶葯里除了將你變成神兵攻擊的目標外,還是暫時讓你內力喪失的葯,葯無極,好好享受你的成果吧!」向晴痛快道。
葯無極臉色大變,看了地上的丁蜜柚一眼,要是他剛剛不打傷丁蜜柚,是足以讓丁蜜柚帶他逃走的,是他自作孽不可活,但他絕不會坐以待斃,他駕馬狂奔而去,就算沒有輕功,他坐騎是良駒,相信也能跑得掉的。
將死之人的智商都很低,慕容紫等人的馬哪一條不是千挑萬選出來的,先前都沒能逃出去,且四國聯軍有百萬人,而他只有一人,神兵卻有十萬!
他一跑,身上散發出來的味道就更重,神兵追得也越猛烈,不一會兒他就被追上了,被十萬神兵團團包圍住,離死亡只有毫釐之差!
神兵們個個怒紅了眼,一齊朝葯無極撲了過去。
葯無極不能施展內力,只憑招式哪敵得過神勇無比的神兵,三兩下就被打得鼻青臉腫,華貴銀袍也被扯得粉碎,頭髮散掉,狼狽不堪,哪像平日那個掌控一切,風華絕代的葯神穀穀主?
向晴朝神兵喊道:「好好陪他玩玩!」
太快殺了他不解氣,他殺了那麼多人,也讓他嘗嘗死亡的滋味兒!
神兵齊齊點頭,與葯無極玩起了拋繡球的遊戲。
葯無極被神兵滾成球狀,在空中拋來拋去,羞辱和痛恨要讓他爆炸了,可是他卻一點辦法也沒有,武功使不出來,打不過又逃不掉,只能任人宰割,他終於明白了剛剛柳雲鶴那些人是什麼感受了!
前不久,還是他坐在馬背上看著神兵虐殺四國聯軍,如今卻是四國聯軍看著神兵殺他!
真是風水輪流轉!
這些可都是他花了幾年才練成的神兵,他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死在神兵的手裡,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報應嗎?
「谷主!」丁蜜柚見此情景,從地上爬了起來就要衝過去。
陸九喊道:「蜜柚!」
丁蜜柚止了步子,轉頭看著馬背上的師傅,好一會兒跪倒在地上,重重磕了三個頭,慚悔道:「蜜柚不孝,對不起師傅的栽培和養育之恩,若有來世,再來報答並恕罪,師傅就當從未有過我這個徒兒,你們保重!」
「丁蜜柚,你以為一句話就可以抹滅一切了嗎?你想報答師傅,想恕罪,這輩子做,誰知道下輩子誰是誰?」雲子熏惱火道。
這女人是不是腦袋被打傻了,葯無極那樣對她,她還要去救他,他們這些人對她好,她卻處處和他們作對,真是比他還賤!
丁蜜柚笑道:「謝謝,師兄!」
她知道雲子熏只是想阻止她去送死,她曾幾次險些要了雲子熏的命,可雲子熏還是這般護著她!
雲子熏一愣,這還是丁蜜柚第一次喊他師兄,以前她怎麼樣也不肯喊他師兄,都是沒大沒小地叫著名字,他也不怎麼介意,如今聽她喊了師兄才覺得是這樣動聽,親切!
「你和師傅一直很疼蜜柚,以前蜜柚做錯的,希望你們再疼蜜柚一次,不要怪我!」丁蜜柚滾出淚來,這是她難得的一次哭,在她的認知里,根本就沒有眼淚,如果誰讓她不爽了,她一味毒藥弄死就出了氣,絕不會哭!
今天她哭是因為她知道,在這個世上只有陸九和雲子熏對她好,哪怕她做錯了很多事情,他們也捨不得看她去死,可是她做了那麼多的錯事,她還怎麼有臉活?
她抹了把淚,看著陸九:「師傅,我知道你給我種了解毒藥根,是蜜柚錯怪您了,對不起,蜜柚不孝!」她站起身,猛地朝葯無極跑去。
「壞姐姐!」大寶忍不住出聲喊道。
壞姐姐為什麼要去送死?
丁蜜柚步子一頓,淚更是忍不住地滾落,臉上卻露出開心的笑容,她沒有回頭,飛身進了神兵陣營里!
「娘……」大寶摟住娘親,很是難過,他不怎麼想壞姐姐死。
向晴拍著他的背哄著,這是丁蜜柚最好的結局,她若活著會有無數的人找她報仇,還會給陸九和雲子熏帶來無盡的麻煩,她選擇死,也是不想連累陸九和雲子熏,也算全了她的孝心。
她看向被神兵玩弄著的葯無極,連風如畫都要棄他而去了,卻有丁蜜柚如此死心踏地的跟著他,願意陪他去死,果然是再壞的人也有人喜歡,再好的人也有人厭惡,所以人不必為別人的喜惡而活!
見眾人都露出痛快的神情,向晴想,這一切也該結束了!
她朝神兵下了一道口令,神兵立即將圍著的一男一女撕成了碎片,落進了塵埃里。
慕容紫和東方碩等人揚聲叫好,四國聯軍齊聲歡呼,這關乎著天下的大仇終於得報!
藥效過去,神兵恢復正常,沉寂了片刻,紛紛用手中的刀自刎了!
「他們為什麼自殺?」眾人震驚不已。
向晴道:「他們知道,他們的體質與血液都異於常人,很容易再次被有心人利用製造殺戮,所以選擇結束自己的性命,還天下安寧,而且,他們活得異常痛苦,死對他們來說是一種解脫!」
眾人點頭,如果是這樣,也算是他們最好的結局了!
這時,傳來一陣痛呼聲,眾人轉頭看去,見風如畫重重掉落在地,吐了口血。
柳雲鶴劍指著風如畫道:「赫連風,你輸了!」
眾人下得馬來,走了過去。
不管是兵隊還是個人,他都輸了!
風如畫心中滿是頹敗感,一種絕望由然而生。
白水衝過去扶起他:「樓主,你沒事吧?」
武功被廢,他怎能沒事?他已經是個廢人了!
風如畫推開白水,掃了眾人一眼,三十多年前,他鳩國弱小,寡不敵眾,落得被滅的下場,如今他風如畫同樣寡不敵眾,老天,你是不是對我太不公平了?
見風如畫臉上滿是凄涼,柳雲鶴想到,若不是三國當初要吞併鳩國,也不會引來赫連風今日的報復,說來說去,三國都有錯在先,赫連風不過是個苦命之人罷了!
沉了半響,他收了劍:「你走吧!」
眾人一驚,放虎歸山,後患無窮啊!
「鶴兒!」西門若雪想勸。
柳雲鶴揚手止了她的動作:「娘,他也是個可憐之人,如今無人助他,武功盡廢,看在姨母的份上,饒他一命!」
西門若雪想到長姐,嘆了口氣沒有再說什麼。
「哈哈哈……」而風如畫卻突然大笑了起來,看了柳雲鶴一眼,仰頭望著正午的太陽,突然自嘲地念道:「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探虎穴兮入蛟宮,仰天呼氣兮成白虹——」最後一個字念完,白袖一揚,掀起一道優美的弧度,而那柄劍被揚起,劃過了脖子。
「樓主!」白水破聲大喊,她不苟言笑,從未一次說過這麼大聲的話!
眾人還沉浸在風如畫悲壯的詩歌中沒有回神,聽到白水的聲音看去時,見風如畫已經自刎了,頓時一驚!
柳雲鶴拳頭拽緊,他還是選擇了這條路!
向晴握住柳雲鶴的手,以風如畫的傲氣,這是他必選之路,也是他最好的結果,不必惋惜!
柳雲鶴明白向晴的意思,點了點頭。
「唔——」這時,白水也跟著風如畫抹了脖子,倒在了地上,握住了風如畫的手:「樓主……」
不管是丁蜜柚還是白水,都算得上是忠心耿耿!
只是可惜了這麼年紀輕輕,卻因跟錯了人而喪命!
一把火燒了風如畫等人的屍體,眾人返回營賬,將軍們清點人數,士兵們清理戰場。
這一戰,四國聯軍損失了三分之二的兵馬,各國僅剩十萬人,可謂是慘烈萬分。
祁沂關之戰,死傷多達百萬人馬,是史無前例的一次激烈大亂,在多年後,仍舊令人談虎色變!
回到營賬后,向晴等人去看了諸葛睿,呂明軒已經幫他縫合好傷口,他也有了心跳,但失血過多,不知道何時才能醒來。
除了書香水墨外,衛青衛藍兄妹也死了,千聖、千絕、齊鳴、胡不歸、葉行等人都受了重傷,東方立也傷得極重,而西門若雪和秦雨姐妹回到營賬就昏迷不醒了,好在大夫多,都將他們給救了回來。
三天之後,四國聯軍分別返回各國,這次四國都損失慘重,需要休整生息很長一段時間,不過沒了隱患,天下太平了,四國達成了永不侵犯的條約,也許再也不用為戰事作準備。
向晴和東方碩的協議也作了罷,但呂明軒仍舊不願回東鷹國當國醫,繼續跟在向晴身邊學醫,哪怕沒了協議,向晴也喜歡這個徒弟,願意教他,希望她的醫術能傳遍天下,造福蒼生!
半年後,所有人的傷都好了,諸葛睿也醒了過來。
國家健在,又認回了兒子,覺得人生沒有任何遺憾了,身體慢慢地調理著,眼看著也恢復了起來。
農百草和陸九商議著開了家藥鋪,替人看病抓藥,造福百姓,當樣,也能賺名錢養老。
農百草還好,張闕孝順,他老了后可以依附張闕,可是陸九的處境就糟糕了,雲子熏只顧自己教徒弟,吃喝玩樂,跟在向晴身邊混日子,壓根不管他這師傅,他得賺錢養活自己!
子虛辭去了欽天監一職,和古卜尋了座靈山修道去了,很多年後,聽說在某處的一座高山上,有一座道觀,名動天下,裡面住著兩名老神仙,卻不願收徒弟,只是每年會發放很多的護身符給百姓保家宅人身平安,讓許多百姓誇讚不已!
張闕當上了西鶴國的國醫,但只給柳雲鶴和西門若雪看病,仍舊不願理會別人,就算捧著千金萬金,也不給別人看病,漸漸的,大家都叫他狂醫了。
而江湖中慢慢的出現了兩個小神醫,傳言他們醫術高明,長得仙童一般,還會武功,許多人慕名尋他們醫治,但要尋到他們卻是很難,因為他們跟著師傅雲子熏周遊天下,行蹤不定,傳言有人曾在青樓看到過他們,還在人家的屋頂上發現他們在用彈工打鳥,接著就是各大酒樓,各大商鋪,卻甚少見他們出現在醫館藥鋪!
很多人便一始叫他們風流雙醫!當然,沒有人知道,他們只是替娘親去探查商鋪生意的,這風流之名頂得實在是冤枉!
四國上下都恢復了正常,邊境重新安排了兵馬駐守,天下一片祥和,慕容紫立了慕容炎為太子,東鷹北狼兩國的關係又進一步,而南臨與西鶴國又是兄弟之邦,一時間,四國如同一家,雖未統一,卻有了統一的趨勢!
沒有戰爭,沒有災難,百姓自是歡喜不已,安居樂業,一片盛世,而在這安靜的盛世之下,迎來了北狼國與西鶴國的秦晉之喜。
柳雲鶴堅持要給向晴一個盛大的婚禮,向晴自然也想嫁得風風光光,便同意了,她決定帶著她富可敵國的財富嫁去西鶴國,而南臨國的生意她並沒有結束,而是發展到了南臨國全國上下,如此一來,東鷹和北狼國是兵馬大國,南臨國是商業帝國,而西鶴國是首富之國,誰也不用擔心誰太弱會被滅掉了。
這場盛大而隆重的婚禮轟動了天下,慕容紫給向晴準備的嫁妝已經是史無前例的多了,再加上東鷹國和南臨國的添箱,還有她的私人家產,自然是多得數不清,嫁妝隊伍足足連續了數百里,引得百姓相看數日不散,堪稱佳話!
「天啦,北狼國公主的嫁妝真多!」一人張嘴驚嘆。
另一人道:「可不是,同是女人,她嫁給可比天宮中的王母娘娘還好!」
有知情人士道:「聽說她以前是被趕出家門的棄婦,現在有著富甲天下的財富,能娶到她就等於得到了她的財富呢!」
「是啊,她不止是富甲天下的棄婦,還有一對雙生子,西鶴國太子娶了個媳婦還得了一雙兒子!真划算!」有人羨慕不已。
有人總結:「那不是天價棄婦娶一送二?」
「就是天價棄婦娶一送二!」所有人齊齊點頭。
一時間,棄婦不再成為忌諱,而成了一種時尚的潮流,引領了這個時代!
婚後,柳雲鶴化身惡狼,夜夜尋歡。
這日,向晴帶著二寶偷出宮去玩,回來后很不高興,是夜,拒絕某男的正常需求。
柳雲鶴摟著她問:「娘子,是誰惹你不高興了?告訴為夫,為夫滅他九族!」
「今天我在街上,聽到很多人在議論我們的婚事!」向晴氣呼呼地說。
柳雲鶴奇怪問:「議論了什麼?」
「他們說你娶了我這個天價的棄婦,娶一還送二,你好划算!」向晴扭開頭,她覺得她好吃虧!
柳雲鶴一臉嚴肅:「誰說的,本宮砍了他的頭!」
「他們又沒說錯,你有什麼理由砍人家的頭?」向晴問。
柳雲鶴想了想,道:「那我讓他們的話變成錯的!」
「怎麼變?」向晴很是好奇。
「再往你肚子里塞一個,就變成娶一送三,他們不就說錯了,那我便有理由砍他們的頭了!」柳雲鶴壞笑著說罷,化身成狼撲向了她。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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