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暴露

第33章 暴露

第33章暴露

黃昏前後,趙弘潤、沈彧、呂牧三人被一干大理寺公差帶回了大理寺。

期間趙弘潤有些納悶,明明那羅嶸是吏部郎中羅文忠的兒子,怎麼有辦法搬動大理寺的公差呢?

這個疑惑,一直持續到他們三人被那一干公差帶到大理寺的獄中。

原來,大理寺的獄丞裴塏,乃羅嶸他爹羅文忠的舊日同窗,羅嶸管他叫叔叔,兩家關係頗好。

起初,羅嶸是打算報復一方水榭的,可一方水榭的大管事徐尚的警告,讓他不由得上了心,於是他派人打聽了一番,這才得知,這一方水榭背後的金主來頭極大,斷然不是他能夠得罪得起的,因此,他便打消了報復一方水榭的念頭。

一方水榭動不得,那就意味著那位翠筱軒的蘇姑娘他也動不得,如此一來,心中這口惡氣,就只有找趙弘潤了。

於是乎,他到大理寺找到了他爹的舊日同窗,大理寺的獄丞裴塏,托裴塏的關係在大理寺內叫了一班公差,堵在一方水榭那條巷子的巷口,就等著趙弘潤出來,將他抓來了大理寺。

至於後續的事,無非就是巧安名目,給趙弘潤安上一個莫須有的罪名,雖不至於將其弄死,至少也要扒其一層皮,好好教訓一番。

將趙弘潤、沈彧、呂牧三人關押到拷問人犯的監房,大理寺獄丞裴塏撇開旁人,先上下打量了趙弘潤等人幾眼,見這三人果然是一副尋常百姓打扮,不像是出自什麼有錢有勢人家,這才將羅嶸叫到了一旁,小聲地叮囑道。

「賢侄,切不可弄出人命來,否則為叔麻煩可大了。」

眾所周知,大魏的刑律有個死規定,但凡是涉及人命,不管是人犯還是苦主亡故,都必須上報刑部,由刑部來著重複審,大理寺只有斷案與暫時監禁的職權,最終處理還是得移交刑部。

因此,倘若被關在大理寺內的人犯無故暴斃,獄丞是要負重大責任的。

「裴叔叔放心,小侄就是教訓那小子一頓。」羅嶸連忙說道。

「這就好。」裴塏點了點頭,心說只要不鬧出人命來就沒事。

他揮了揮手,斥退了其餘人,只留下了信任的心腹獄卒,畢竟私下動刑這種事若是傳了出去,他這個獄丞的位置可保不住。

見閑雜人等退下,這會兒的羅嶸可就得意起來了,他從擺滿了刑具的木案上操起一根粗如手指的鞭子來,在地上啪啪地甩了兩下。

如他所料,他眼中那個乳臭未乾的小兒,眼中頓時露出了驚恐之色。

「這會兒才曉得怕?晚了!」羅嶸冷笑地戲虐道。

他並不知曉,趙弘潤的眼神並非是驚恐,而是難以置信。

的確,趙弘潤是的難以置信,向來以秉公執法著稱的大理寺,私底下竟然有這等齷蹉:以權謀私就算了,竟然還敢動用私刑,簡直是目無法紀!

「這裡當真是大理寺么?」趙弘潤冷冷地說道:「不曉得還以為是藏污納垢之地呢!」

大理寺獄丞裴塏聞言皺了皺眉,高聲喝道:「放肆!……我堂堂大理寺豈容你這小兒詆毀?」

「不不不,並非是我詆毀,而是這位大人你,你正在拆大理寺秉公執法的招牌!」

「你……來人,堵嘴!」獄丞裴塏也不知是出於心虛還是氣憤,當即命令獄卒用布堵住了趙弘潤的嘴。

而在此期間,趙弘潤卻撇了一眼羅嶸,冷冷一笑:「打吧。……這一鞭子下來,你們這幫人,都得死!」

開玩笑,對堂堂皇子動私刑,這絕對是不赦的死罪!

裴塏聞言一愣,望著趙弘潤那冰冷的眼神心裡稍稍有些犯嘀咕。

然而羅嶸卻全然沒管這麼多,嘲笑道:「你以為你是誰?……你們幾個,給我將他的衣衫剝了!」

「嗚嗚——」

沈彧、呂牧二人瞪著眼睛嘶聲力竭地吼道,一雙眼珠子彷彿要瞪出來,只可惜,他們的嘴早就被布堵住了。

在眾目睽睽之下,趙弘潤被剝掉了上身的衣服,露出了脖子處一串金鎖。

「好傢夥。」

一名獄卒目瞪口呆地望著這串金鎖,眼中閃過一絲貪婪之色。

但遺憾的是,擺著獄丞裴塏在這,他哪敢私吞,只好老老實實地交到了裴塏手中。

『唔?』

這串金鎖一入手,裴塏頓時就感覺分量頗重,顯然鑄造這串金鎖的金子成色極好。

『看來此子家境還算富裕……唔,這樣的話,回頭給他家送個信,倒是還能撈一筆……』

裴塏暗自點頭,仔細地打量了幾眼這串金鎖,他判斷,這應該是此子的長輩贈予此子的長命鎖,這不,上面還用陽文雕刻著此子的名字呢。

『弘潤』

『唔?弘?』

裴塏渾身一激靈,再次仔細地審視這塊長命鎖,他駭然發現,這塊長命鎖的正面雕刻著『弘潤』二字,而背面,竟然雕刻著一個偌大的『姬』字。

裴塏心中咯噔一下。

要知道『姬』乃大魏皇族的古氏稱,而『弘』更是當代皇子們按輩分所排到的中名,這三個字湊到一起意味著什麼,不言而喻。

裴塏只感覺眼前一黑,一抬頭,瞧見羅嶸正舉鞭要抽打那名十四歲的稚童,他連忙高聲喝止:「賢侄!且慢!」

這一瞬間,在裴塏眼中那可真是千鈞一髮,因為這鞭子要是真的抽下去,正如對方所說,他們這群人都要死。

「裴叔叔,怎麼了?」羅嶸不解地望向裴塏。

只見裴塏用驚恐的眼神望了一眼趙弘潤,拉著羅嶸就走出去了監房。

一直走到四下無人的地方,裴塏這才大汗淋漓地對羅嶸說道:「賢侄,你闖禍了,你闖了滔天大禍了!」

「裴叔叔這話什麼意思?」羅嶸臉上愈加疑惑了。

見此,裴塏遂將手中的金鎖塞到羅嶸手中,低聲說道:「你速速回府,將此物交予你父親,請他過來……或許他有辦法化解這樁禍事?」

羅嶸納悶地望了眼手中的長命鎖,仔細一瞧,頓時面色蒼白,結結巴巴道:「他……那個小子是……他竟是……」

「速去!」

羅嶸方寸大亂,畢竟他也不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人,自然清楚私囚皇子意味著什麼。

顧不得與裴塏告別,羅嶸連奔帶走地離開了,只留下裴塏一人在監房外來回走著,汗如漿涌。

大概過了小半個時辰,羅嶸面色灰白地回來了,此時的他,臉上清晰可見有一個巴掌印,使得他半張臉都腫起來了。

而在他身後,跟著一位身穿朝服的朝廷官員,不出意外,必定就是他爹,位居朝中吏部郎中的羅文忠。

「羅兄。」一瞧見羅文忠,不知在監房外來回走了多久的裴塏彷彿是找到了主心骨般,連忙上前述苦道:「嶸賢侄這回可是闖了滔天大禍啊!」

相比較裴塏,羅文忠顯然要鎮定許多,他朝著監房努了努嘴,問道:「還在裡面么?」

「可不是!」裴塏滿臉苦色地說道:「小弟哪敢進去啊!」

羅文忠想了想,說道:「此事急不得,你找個無人的監房,你我細細商議。」

裴塏連連點頭,領著羅家父子來到一間無人的監房。

望了望房外,裴塏小心地將監房的門關了起來,忍不住又述苦道:「羅兄,你說這件事該如何是好?對皇子動私刑,這可是滔天大罪啊!」

「這不是還沒動私刑嘛。」羅文忠寬慰道:「裴賢弟莫急,此事或許還有迴旋餘地。嶸兒,還不快事情經過一五一十地道來?」

當時羅文忠瞧見那塊長命鎖,再聽說自己兒子將這塊長命鎖的主人抓到了大理寺的監房,頓時怒從心氣,狠狠給了自己兒子一巴掌,隨後火速趕來了大理寺,具體的情況,其實他一無所知。

禍在旦夕,羅嶸哪敢有半點隱瞞,遂如實將事情經過告訴了羅文忠與裴塏,只聽得二人連連皺眉。

「那八皇子當時分明不想與你有什麼衝突,奈何你這不孝子還想著去招惹人家!」聽完了事情經過,羅文忠愈發地動怒,恨不得抬手再給這個不孝子一巴掌。

也許是見羅嶸半邊臉已腫了起來,裴塏不忍地勸說道:「羅兄,如今再怪賢侄也於事無補,不如想想如何善後吧?總不能一直將那位關在我大理寺吧?……聽賢侄說,他在抓八皇子的時候,有一人趁機跑了,不出差錯的話,必定是八皇子身邊的宗衛。……皇子危難時,宗衛可是有權請調禁衛的,或許過不了多久,宮中禁衛便會將我大理寺團團包圍,到那時候,什麼都晚了!」

羅文忠瞪了一眼自己的兒子,恨聲道:「你以為我不急么?實在是……這不孝子闖的禍太大!」

見父親兇狠地瞪著自己,羅嶸心中也是慌神,低聲說道:「不如和解?那八皇子更換服飾,喬裝離宮,去的又是那煙花柳巷之地,與孩兒滋生矛盾也沒有道出身份,分明是害怕身份暴露,不如就針對此事下手,與他和解……畢竟皇子出入煙花柳巷,可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這個主意不錯!」裴塏眼睛一亮。

羅文忠意外地望了一眼自己的兒子,眼中怒火稍稍減了幾分:「你的主意是不錯,但是你已經得罪了八皇子,即便他此刻選擇與你和解,日後保不準也會找你秋後算賬,你斗得過一位皇子么?」

「那……那怎麼辦?」裴塏與羅嶸面面相覷。

只見羅文忠捋了捋鬍鬚,鎮定地說道:「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殺了他?」羅嶸一臉驚駭。

羅文忠皺眉瞪了一眼自己兒子,沒好氣地說道:「蠢貨!殺當朝皇子,你是想我羅家被滿門抄斬么?」

「那羅兄的意思是?」裴塏尷尬地問道,因為他方才一瞬間的想法與羅嶸毫無差別。

「如今之計,就唯有坐實那八皇子的罪行,如此我等方可抽身事外。」

說著,他低聲對裴塏與羅嶸說了幾句。

「可行么?」裴塏皺眉問道。

羅文忠嘆了口氣:「如今,就只有這個辦法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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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宮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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