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六章

梁昊權臉色暗沉，手指無意識桌子上點來點去，一副不耐煩樣子。整個屋子氣氛凝重，正作報告人額頭上都冒出冷汗，說話都有點不利索了。

座之人不明白大老闆是何意，不由把目光投向一邊丁助理求助。

梁氏收購糖廠一直進展順利，林雲市很希望能吸引梁氏這個大財主，因此收購柳平縣糖廠這件事上給予大支持，一路通紅燈事情很就辦妥。加之景行之前準備工作，不過是一個月時間，梁氏糖廠就正式成立了，各領導班子也都已就位。雖說中間遇到一些問題，但都全部解決，並不會影響糖廠正常運營。不僅如此今年還能上一部分機器，怎麼看都是欣欣向榮一片大好景象。糖廠領導們鬧不清到底哪裡做錯讓梁昊權這個大老總千里迢迢跑到柳平縣視察工作。一句話不說，他們想自省都沒個方向。

丁助理也很無奈，梁昊權無意識動作表明他現心情很煩躁，可為何煩躁他還真不清楚。今天早上他剛上班就被拉到這裡來了，一路上黑著個臉啥都沒說，他也很莫名其妙，還以為發生了什麼大事。可到現他也沒發現傳說中『大事』哪，這突然襲擊倒是把糖廠領導嚇得夠嗆。

梁昊權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這，昨天接到陳向東電話，腦子就嗡嗡作響，有個聲音一直催促著他去吧去吧。害得他整晚都睡不好，腦子都是混沌，等反應過來時候，已經這裡聽報告了。他為什麼要來這，接下來該幹什麼？他還真不知道！

「梁總，您有什麼指示？」糖廠領導輪番把該說不該說都說完了，梁昊權依然沒有任何動作，這麼拖下去也不是辦法，丁助理無法只能開口。

「嗯，很好，繼續，散會。」

糖廠眾領導面面相窺，這意思是對他們工作滿意還是不滿意？

丁助理趕緊揮手讓他們退下，要再不走梁昊權那神色可真是要發脾氣了。

「吩咐下去，我這裡事不要讓別人知道。」梁昊權原本並沒想著要到廠子里來，可糖廠廠長早得了消息，一大早就路口等著了，梁昊權那時正好腦子一團亂，也就跟過來聽他們工作報告。林雲市和柳平縣領導都想和梁氏搭上關係，希望梁氏市裡縣裡投資，要是他下來消息傳過去，這應酬會讓他煩。

「是。」丁助理試探道：「那我們現是要……？」

梁昊權煩躁閉上眼睛，「大坪鄉。」

「大坪鄉？」丁助理努力腦子裡搜索相關信息，不明白那裡有什麼特別之處。

「我那古怪表弟那，為我舅舅去探望探望他。私人事，不要讓人跟著。」

丁助理愣了愣，沒想到梁昊權會解釋。他這個老總向來我行我素，只會下命令，根本不會解釋內容，所有心思都靠猜。今天是怎麼了，這麼反常？

「還愣著幹嘛。」

丁助理不敢耽擱，趕忙狗腿跟了過去。

景行這些年一直玩命工作學習，一直沒好好休息過，被轟出梁氏又處於傷心狀態就沒好好休息，結果一回到家整個人都放鬆了沾床就睡，早上很難爬不起來。要不是姜媽媽拖著他起來，說是不吃早餐對寶寶對他都不好，他可以睡到中午。

早上隨便塞了一點，景行又去睡了個回籠覺，再醒來時候都已經近中午了。姜爺爺包了荒山完成心愿，一大早就鬧著要回去，姜高山勸不過，只能先把他送走了。肖揚還要弄診所事，因此景行和他並不急著回村裡。

姜高山隔壁屋子要出租，那屋子是老房子了，佔地沒有姜高山房子一半大，一共就兩層，整個屋子一個月租金只需八百塊。這價錢鄉里並不算便宜，鄉里人不多又窮，平常經常開門面就沒幾個，肉攤、菜攤才有兩處，一到下午就沒肉賣了。也就是都是趕集時候路邊和另一處農貿市場里有不少擺攤，這門面已經很久沒人租了。

肖揚打算租這處屋子開診所，平時村裡，就趕集時候過來。景行覺得這樣麻煩不說，只怕會虧本，可肖揚又不願住鄉里，天天開車過來那油費也夠嗆了。主要是路太爛，又損車子又損油。肖揚倒是無所謂，說實話他就沒想過這小診所會賺錢，有點玩票意思，不想荒廢手藝而已。

后還是姜高山出主意，乾脆從他們家隔出一部分給肖揚做診所，先試試水掙點名聲，要是有得賺再去租那門面，反正那門面估計除了他們沒人打主意。而且鄉里空著門面還有好幾處，不怕沒地方。

姜高山家門面很大，隔出一間沒問題，

「可要是這樣，趕集時候弟妹米粉沒法子賣了。」景行提出疑慮。

姜高山無所謂擺手，「那也賺不來啥錢，還把人忙得團團轉。之前就不打算做了，只是一時捨不得，現正好有借口停了。」

「這事你得和弟妹商量商量，畢竟這家有她一份子。」

姜高山一聽無所謂了：「這家我做主，再說了，這房子都是哥你，她有啥話說。」

景行忍不住教訓，「你這態度可不行，這房子是你們，這種大事你們夫妻得商量著來。」

姜高山撓了撓頭，「哥，你咋跟媽一樣啰嗦，行了我知道。反正她過段時間也沒空照料了，說不說都那麼回事。」

景行不解，「啥意思？弟妹要忙啥去？」

姜高山一臉淡淡，語氣里透著不耐煩，「生兒子去。」

「還生啊！高山，你這重男輕女想法要不得啊。」肖揚驚嘆，姜高山是他們三人之中小，結果人都三個娃了，他春天還不知道哪裡。

景行也不贊同，生老三時候都罰得他們沒錢了，還生老四這真是越生越窮了。就算要生也得緩緩吧，而且他反對為了生兒子而繼續要孩子，這是對小生命不尊重。

姜高山一臉煩躁，「我是啥人你們還不知道，我會意那些嗎？咱家不就咱媽一個閨女，不照樣過來了。是你們弟妹那老叨叨，她啊啥都好，老實勤能幹樸實，可就是一腦門想要兒子，平時我說啥聽，可就這事，哎，不說了，這種事說出來我都嫌丟人，日子久了你們就知道了。」

景行和肖揚面面相窺，想問又不知從何問起，見姜高山不想提，只是勸他這種事還是隨緣好，讓弟妹寬心。

「爸、兩位大伯你們吃葡萄。」姜若拙捧著個小托盤，上面擺滿洗乾淨山葡萄。山葡萄比一盤葡萄要小得多，又酸又甜，景行一看到眼睛都亮了起來。

肖揚一把抱起姜若拙，「高山，你這閨女真是太懂事了，你要是嫌棄就送給我了。」因為肖揚和景行，王三妹特意讓姜若拙穿上他們給買小洋裙小皮鞋，還給扎了個小辮子。像個小公主一樣，特漂亮可愛。

姜高山白了他一眼，「想要自己生一個去，甭打我閨女主意。」

肖揚不由望向景行肚子，笑得曖昧，他現可是景行肚子里名義上另一個爹。景行懶得理會他，一邊吃著山葡萄一邊朝著姜若拙說：「若拙，這山葡萄是哪裡來？」

「是外婆拿來。」

姜高山一聽臉色刷一下難看起來，語氣也不太好，「她現哪？」

姜若拙小身子一縮，怯怯樣子，「，下面和媽媽說話。」

姜高山眉頭皺得緊了，「哥，我出車去了。」

說著，立馬起身下樓了，然後就聽到車子啟動聲音。

「這人咋火急火燎，午飯都沒吃呢。」景行嘴裡嘟囔著，心裡覺得不大對勁，他這弟弟對丈母娘好像很不滿？姜高山結婚很早，剛退伍回來沒對就結婚了，姜高山改了年齡參軍，為此戶口本上姜高山比景行還大。所以姜高山退伍回來時候才十□，結果沒多久就跟王三妹結婚有了孩子，王三妹當時也才十六七歲，兩人都沒到結婚年齡。具體兩人咋回事他並不太清楚，當時就覺得太早了些，可那時候生米煮成熟飯而且他們那不讀書結婚早很常見，所以他也不好說些什麼。

姜高山老婆王三妹家裡是比大坪鄉還要窮地方，可以說是真正山旮旯里，那裡不像這裡都是土坡，而都是石頭山。那種莊稼都是見縫插針，景行以前去那玩過，那裡玉米真是種石縫裡，一個縫縫種一顆。這樣惡劣環境，可想那裡會有多窮。

姜高山這人實誠，對人陌生人都十分熱心，對家人朋友就不用說了，到底啥事讓姜高山這麼反感自個丈母娘？

*d^_^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