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米 最美好的任務,最可悲的結局!
等連翹急匆匆過去時候,見到眼見情形,氣兒都喘不順了。
爽妞兒將衛舒子拽身後,面色還算冷靜,只是那囁嚅嘴唇很容易便暴露出來了她心情,蘊藏眸底深處恨意是一覽無餘。
欺人太甚!
她對面兒,被孟若珍那下流胚子給挑撥得三迷五道都分不清楚潘碧,帶了兩個家裡勤務人員擺開了架勢。
聽那吵嚷著話里話外意思,如果爽妞兒要識事務呢,就趕緊把孩子給交出來,要是不識事務呢,她們只好搶人了。
聽了孟若珍攛掇后,潘碧原本是想趁著放學之前偷偷接走衛舒子,哪兒料到舒爽早就猜到她會這麼做,先見之明和幼兒園老師打好了招呼,除了她自己,誰都不準接走孩子,否則她就要追究學校責任。
她這招用得很對很及時,也相當湊效!
幼兒園方面也都知道,現今社會家庭結構都不太穩定,既然孩子家長打了招呼,學校是斷斷不敢讓潘碧接走孩子。
所以,和學校協調沒有結果潘碧,無奈之下再次孟若珍建議下找了人就堵了校門口。
一瞧見舒爽抱著衛舒子出來,不得了,她心肝寶貝哪兒捨得啊?立馬就讓人給攔了下來,死拉活扯地把孩子帶回去住幾天,氣得舒爽口不擇言,嚇得壓根兒還不懂事衛舒子嚎啕大哭。
我靠!
光天化日之下,還有這種不講理事兒?
見到這情形,連翹那顆天生俠女附體心肝又顫了,即便當事人不是爽妞兒她估不準也得上去插上一腳,何況被欺負人還是爽妞兒?
急匆匆走到面前,她臉上凌厲神情比爽妞兒還要冷上三分。
「幹嘛呢?幹嘛呢?還有沒有點人性了,這麼多人,欺負人家孤兒寡母是吧?」
老實說,走近了看了之後,連翹煩躁了。
為啥?
這潘碧自己來瞧孫子也就罷了,竟然還帶著個討厭孟若珍。
普天之下有這種理兒么?
聽見這突然從旁邊插出來憤怒聲音,孟若珍視線投了過來,她是認識連翹,幾年前有過一面之緣,雖然時間有些久遠,但連翹這樣兒靈動美麗姑娘絕對是很容易讓人記憶,何況她還是邢烈火夫人?
知道她和舒爽關係,孟若珍心裡微顫。
清了清嗓子,她佯裝鎮定又優雅地緩緩抬手順了順自個兒頭髮,微笑著涎著臉說:
「嫂子,這事兒啊,是你誤會了,衛嬸兒她就是想接孫子回家玩兒兩天,可是舒小姐她不同意,所以才發生了幾句口角,哪兒談得上誰欺負誰呢?」
連翹彎了彎下唇,笑了!
姑娘還沒找她茬呢,丫還敢跳出來找抽?
冷冷地哼了一聲,只見她淡淡地挑起了眉頭,扯著嗓子尖酸刻薄地反問她。
「你誰啊你?少跟我套近乎,你叫我嫂子,我老公可沒那福份有你這樣妹兒!孟大小姐,我提醒你,厚顏無恥也要有個限度,衛舒子她親媽還活著呢,你就這麼迫不及待想給他做後娘了?」
「邢太太,你誤會了……」
趕緊換了稱呼,孟若珍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可是,潘碧面前她心裡再委屈也得把范兒端足了。
直到這時候才開始正視連翹潘碧,大概也看出來這女跟舒爽是一夥兒了,見她這動靜是個不好惹貨色,她不由得放軟了嗓子。
「姑娘,家務事兒,你還是不要插手好吧?」
「家務事?」冷笑一聲兒,連翹表情淡定,語氣卻犀利無比。
「我說衛夫人,你帶個不要臉臭寡婦到學校門口公然搶人家兒子,還挺有理了是吧?!你咋就沒有點兒公德心呢?就算不怕影響了學校風水,難道也不怕她放出來臭氣兒沾污了這花花草草,影響咱這些民族幼苗健康成長?」
高高上習慣了潘碧哪受得了這種抻掇,豎起眉頭就吼她:「你……牙尖嘴利丫頭,哪來你,關你啥事啊?」。
就知道她會這麼說,連翹略略思索,唇角突然浮現起一個若有似無邪惡笑容。
接著,她突然蹲下身來,從爽妞兒身後牽過哭泣不止衛舒子,輕輕替他擦拭著小臉蛋兒上淚水,語氣柔和地輕聲問他。
「寶貝兒,告訴她,我是誰?」
抽泣了兩聲兒,衛舒子小小身子就撲到她懷裡,大聲兒哭著喊了一句。
「乾媽……嗚……乾媽……」
「乖!」說完,連翹又指著被她損得臉色陰沉孟若珍,「她是誰?」
扁著小嘴兒,三歲大孩子也能表達自己喜惡了,衛舒子恨恨地盯著她。
「她是壞女人……想搶我爸爸壞女人……我恨她,乾媽……」
聽著小小孩兒哭著聲嘶力竭罵壞女人,周圍圍觀群眾大多都聽出來是啥情況了。
一般幼兒園接孩子,女性占多數,感同身受人那就多了,嘲諷,譏笑竊竊私語全部指向了那個不要臉女人。
見被人戳著脊梁骨罵也能鎮定,連翹不得不感嘆人至賤則無敵道理,淺笑著一把將衛舒子抱了起來,微微地眯著眼睛望了過去,輕飄飄吐了兩個字。
「德性!」
「邢太太——」那孟若珍還想說什麼為自己辯解。
連翹望著她眼睛,似笑非笑地諷侃她,「請你不要叫我,跟你說話,我感覺自己太掉價了。克夫命小寡婦,剋死老公了還想去禍害人衛家,你是何居心啊?!」
說到這兒,她不顧孟若珍吃癟臉色,轉了眸子突然望向潘碧,像個神婆兒似說得特別神秘兮兮。
「我說衛夫人,你難道還真是想害死自己兒子呢?」
潘碧駭了一跳,愛子如命她怎麼捨得害兒子呢?
「你……你什麼意思?」
高深莫測地挑了挑纖秀眉頭,意味深長窺探著衛老夫人動靜。
不用說,凡是這種年紀人,不管身份如何,大多都是有點兒迷信。
何況,迷信么,完全是中國特色!
摸了摸下巴,連翹又仔細望了孟若珍足足有一分鐘沒有挪動眼神兒,然後才又嘆息著搖了搖頭,那動作神情,別說還真像那麼回事兒。
「不瞞你說,衛老夫人,我三歲就跟著大師學相面,這姓孟女人高顴骨,低鼻樑,側看鼻骨突出像狐狸,正看耳朵不見像瘟神。還有下巴尖削,腮骨太方,從面相學角度來說,這種人必定勢利又尖酸,當然,這些都是小事兒,關鍵是——」
到這兒,她略略停頓,將語氣放得越發凝重,以便加深影響效果:「她不僅僅克夫還克家,嫁了人,丈夫必定非死即癱;到誰家裡長居,必定家宅不寧。」
見她說得頭頭是道,潘碧不由得臉色一白。
誰不愛兒子?誰不想家庭和睦?
連翹說得話,她心裡產生了強烈震撼力,而且至少吻和了兩點關鍵要素。
第一,嫁了人必克夫,孟若珍確是個寡婦,結果沒多久老公就死了!
第二,到誰家裡長居,必定家宅不寧,現這情形,衛家可不就是有宅不安了么?
當然,她便沒有意識到家宅不安有自己功勞裡面,罪人容易罪己難,大多數人往往很容易就為自己脫了罪。
總而言之,聽完連翹這番話,潘碧不說信了十成,五成差不多是有了,而且,這種陰影一旦種心上了就很難消除。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誰敢拿兒子和家庭事兒去賭?
似乎不經意,潘碧挪了挪身體,輕輕拂開了孟若珍挽住她手,拉開了點兒距離。
很明顯,膈應她了!
見狀,孟若珍急得哭了,指著連翹就嚷嚷,「你,你不要胡說八道!」
「我胡說八道?」連翹做大師狀將衛舒子小身板兒抬了抬,意味兒很綿長地將孩子交給旁邊舒爽,緩緩向孟若珍走去,唇角笑得狡黠:「信不信我施個法,讓你這狐狸精顯原型?」
高人啊?!還會施法!
看熱鬧人越來越多,潘碧是張大了眼睛看著她,孟若珍臉上蒼白,做了虧心事兒人,總是怕鬼敲門。管她不相信,但還是不免有些后怕!隨著連翹逼近腳步,她一步一步往後退。
「克夫狐狸精,現原型吧!」連翹心裡悶笑著,手輕輕一揚,五指緩緩張開就從孟若珍臉上指了過去,重點是她鼻端蹭了一下。
一秒,二秒,三秒……
沒有動靜兒!
正當眾人想要大笑這個惡作劇時候,不過半分鐘時間,只見那孟若珍臉色驟變,面上一抽一抽好半天,突然張開嘴就毫無形象大笑了起來,笑著笑著,好像渾身痒痒似,還是不停地抓撓著自己衣服……
狂笑不止,光天化日之下,衣冠不整渾身上下撓痒痒。
淑女啊,還穿是裙子哦——
嘩……
一時之間,觀戰眾人無不崇拜望著連翹,心裡雖然都不太相信她所謂法術,也大概能猜測出其中必定有詐。
但是,正如魔術之於普通人來說,看不穿,弄不懂,也深究不出其中原因一樣。
大傢伙兒除了崇拜,還是只剩下崇拜。
看了一眼孟若珍笑得像個撓得像個傻子樣子,連翹骨子縫兒里都歡暢。
這種葯是她住院這兩天,才讓火哥從景里給她帶過來防身用。那天發生農貿市場發生事兒讓她心生警惕,覺得自個兒以後出門單單靠那身武術還不行,得有點兒損招陰招才好使。
沒想到,納蘭女士製成這種不道德玩意兒,第一次使用竟然是用來除奸!
好吧,也算為她積德了!
話又說回來,她剛才為什麼要去抱衛舒子?大都知道懷孕女人好不要抱小孩兒。
其實道理很簡單,她是為了用孩子身體來掩蓋自個兒手下小動作,她首先得從兜兒里掏出藥粉兒來啊,畢竟她不是魔術師,一轉手就能完成動作。
興好沒有人發現這其中小九九。
不過,這種藥物時效性並不長,也就兩三分鐘左右。
大概算到時間差不多了,她一臉平靜地隔空對著彎腰笑個不停癢得直撓撓孟若珍再次『施了個法術』,蠻慈悲說:
「算了,妖精,這次暫且就饒了你!」
又是一秒,二秒,三秒……
大概十幾秒后,孟若珍才停住了笑,傻獃獃地摸著自己笑得酸痛面部肌肉,急忙隱著衣服,不知所云地環顧著四周都嗤笑她眾人。
「你,你對我做了什麼?」
心裡暗暗嘆了口氣,連翹知道自己時間掐得太特么不準確,丫,想做魔術師看來還欠缺火候啊!
挑了挑好看眉頭,她沒有理會孟若珍,笑容可掬地望向一臉愕然潘碧。
「衛老夫人,你現相信了吧?別話我也不能多說,話說天機不可泄露。這事兒,你自個兒掂量掂量吧……」
當然,連翹是不是高人,會不會法術,沒有人比舒爽心裡清楚了!
她要真會法術,也不會杵這兒了,早八百年將自己變到天上撿金元寶去了!
一直看著她表演沒有說話爽妞兒,拼了老命才好不容易憋住了笑意,就連離婚帶來陰霾也被她喜感魔術表演淡化了不少,臉上那點兒瘮人和諷刺神色慢慢轉暖,輕聲說:
「你懷孕了不要隨便施法,對孩子不了!」
「唉,你說得對,要不是因為懷孕影響了我功力,我能把這妖精變成一隻狐狸。」沖爽妞兒眨了眨眼兒,連翹玩別人玩得一般都挺開心。
真想白她一眼,但舒爽忍住了。
她又怎麼會不知道她意思,淺笑著配合,「這到是,那我先帶孩子走了?三七也該出來了吧?」
聽了這話,玩得不亦樂乎連翹才環顧四周找了找,完全沒有火哥影子啊,大概是見她玩得開心,自己進去接三七了。
嘿嘿一樂,連翹揮了揮手,「去吧去吧!」
可是……
既然事兒都到這地步了,潘碧沒能帶走孫子,多少還是有點不甘心,見舒爽要走,她一把就抓住了她胳膊,只不過,因為旁邊有了『大師』,她這次到沒有敢耍橫,語氣裡帶著一絲請求。
「舒爽,我也不是真想搶孩子,我就是和你商量商量,接孫子回去住兩天,不過份吧?!不管怎麼了,我都是孩子奶奶,你講點兒道理行不?」
「道理?!」
舒爽真特么想仰天長笑,目光冷冷地望向滿臉懇求潘碧,她言語相當刻蒲:「對不起,我是孩子監護人,他能見誰,不能見誰,我可以全權處理。后,送你兩個字,我呸!」
說完,她甩開潘碧手,抱著衛舒子就想走!
見她完全說不通,潘碧倏地使了一眼色,杵旁邊那兩個勤務人員趕緊就過來攔住了她。
好他倆也是認識舒爽,私心裡並不真想跟她動手,所以也僅僅只是攔住不讓她走而已,到還不敢真正和她動手搶衛舒子。
「你們給我滾開,滾開!」
可能是因為剛才吵得太厲害了,這時候,舒爽聲音完全已經嘶啞了,氣得直瞪著眼前人。
潘碧也急了,走過來伸出手就去拉扯衛舒子。
「孫子,來,奶奶抱……」
「不要……壞奶奶……壞奶奶……走開啊……」衛舒子摟緊了舒爽脖子,拚命地扭動著小身子,再次大哭了起來!
「滾啊,你別太過份了!」見兒子又哭了,舒爽氣兒不打一處來,再也顧不得她是狗屁長輩了,就著自己細高跟兒鞋子,重重地一腳踩潘碧腳背上。
吃痛不已潘碧『哎喲』一聲,放開了手,顫抖著手指著舒爽,「你竟敢,竟然踩我……」
「踩你怎麼了?再來搶我兒子,信不信我他媽還要揍你!」大抵是氣急了,爽妞兒加口不擇言了,都爆粗話了。
「你……」
潘碧愣了原地。
他倆結婚四年了,這女人哪時候不是由著她搓圓捏扁,竟然敢給她動手動腳?
「我怎麼我?」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到是平靜了下來,沒有再拉拉扯扯了,但潘碧還是不讓舒爽走!
連翹也有些為難,對付孟若珍還好,這個可是衛燎老媽,她還真不好太過份。
正這時,邢爺已經抱著三七從大門口走出來了,走到連翹旁邊,他將三七放到地上,望著她時,那唇角含著一抹似笑非笑寵溺。
「那玩意兒還好使吧?大師!」
這話里,他加重了大師二人,意調侃!
斜眼兒睨望著他,連翹小聲兒笑道:「嘿,懂事兒,先說,你可別惹我啊,惹急了我給你弄點啥葯,讓你一個月不歇火兒!」
「那樣啊,大師你家木魚可就要遭殃了!」
靠!
連翹輕咳了一聲兒,臉蛋兒有點紅!
丫,這男人說起黃段兒來,臉不紅心不跳,又無恥又委婉,一般人兒還完全聽不懂,不由得輕哼了一聲:
「貧吧你!」
見老爸老媽那兒小聲說悄悄話,三七皺著小眉頭,一臉無奈地嚷嚷,「你倆嘰嘰咕咕說啥呢?沒禮貌!」
邢爺瞥了連翹一眼,哈哈大笑:「秘密,不能告訴你。」
撇了撇嘴,三七做了個鬼臉兒。
「不著調!」
被她模樣兒逗樂了,連翹笑著白了這個學大人小屁孩一眼,話鋒一轉望向火哥。
「你打衛隊電話了吧,通沒通,怎麼還沒來呢?」
「通了,路上呢吧!」
「哦!」
火哥緩緩擰眉:「……這種事兒咱倆不好出手,那畢竟是衛燎媽。」
又是一陣白眼兒,連翹輕笑:「我可沒管,我是曲線救愛!」
「算你狠!」對於自家小媳婦兒這點兒小手段,邢爺有時候也不得不佩服。
這女人有時候吧,其實真挺沒有人性,讓人家孟大小姐又笑又癢那兒歡脫地撓衣服,旁邊還有好事者拚命地拍了發微博當白痴處理,多膈應人啊,孟司令員知道了,還不知道咋樣呢!
她到是玩得開心,替她收拾場子,還是不苦命他么?
俗話說,說曹操,曹操就到!
這時候,風風火火衛大隊長還真就到了,那火狐似汽車吱一聲刺耳響過後,便停了旁邊兒不遠處,好像車都沒有停穩,這廝就跳了下來,那樣子像一匹脫了形兒野馬,一臉怒火加上悲憤。
二話不說,衛大隊長直接就攔舒爽面前,厲聲質問。
「媽,你究竟要幹嘛?!你這是嫌你兒子過得太舒坦是吧?」
潘碧好久都沒有見過兒子了,見到他出現卻明顯是護著那個女人,眼圈兒不由得一紅,那視線半絲兒都捨不得挪開似直盯著衛燎。
「兒子,我就是想看看孫子……你也不回家,你爸也走了……」
「哼,你這哪兒是想看孫子,你是想逼死兒子,推遠孫子!以前孫子天天你跟前繞時候你怎麼不知道珍惜?現想他了?我實話告訴你,這事兒沒譜兒!別說舒爽,我也不同意讓孩子跟你住,沒得教壞了我兒子!」
他這句話說得極重,氣得潘碧瑟瑟發抖。
「你這孩子怎麼說話,我是你媽!」
「媽?」疑問似望著眼前母親,再睨了睨滿臉漠然老婆,還是老婆懷裡滿是淚痕兒子,衛燎苦澀一笑:「你要真是我親媽,能不能就高抬貴手,放我一馬?」
「兒子,你這話什麼意思?媽還不都是為了你好么……」被兒子再三抻掇,潘碧不由得也有點兒生氣:「媽把你拉扯大,還錯了是吧?!現你為了這個女人,也跟著來對付媽媽?」
「這個女人,這個女人,她是我老婆,我兒子媽,她是外人嗎?」衛燎氣得聲音一顫一顫。
說完這話,他指著藥性未過而雙頰紅潤孟若珍,倏地冷笑了一下,忽然又恢復了往常那副弔兒郎當樣子,眸底浮動著一絲邪氣,用特別輕鬆和調侃語調,說著大逆不道話。
「喜歡孟若珍是吧,喜歡孩子是吧,今兒你就把她帶去,讓她和我爸替你生一個,以後啊,你就只管帶孩子,沒事兒替他倆輔輔床啥,顯得你高風亮節!」
「你,衛燎——」潘碧聞言氣極,打死她都不敢相信自個兒子會說出這種話來。
狠狠地,她揚起了巴掌。
然而,手停留半空中,半晌兒都沒有落下來,她蒼白臉上是淚流滿面。
這是她兒子啊……
沒有人能想象得到衛燎會眾目睽睽之下這麼說話,連翹和火哥對視了一眼,似乎都驚了一下,覺著有些不可思議!
孟若珍一張臉剛才還紅得通透,這會兒已經被氣得蒼白如紙了。
當然,慘人還是潘碧,這是她親手養大兒子啊,怎麼可以對她說這種話……
當然,這還不是慘!
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趕了過來衛司令員,正滿臉沉痛地望著她。
這下熱鬧了!
半晌后,他突然插了一句:「看來你把我話當成了耳邊風,還不害臊跑學校來搶孫子,我這張老臉都被你給丟了……」
聽到他聲音,潘碧那臉色瞬間慘白,為什麼他會這兒?
冷冷地看著自己老媽,衛燎很便解了她困惑。
「我給爸打電話!」
想到丈夫說過話,潘碧有些慌了:「老衛,你……你相信我,我就是想來看看孫子!」
「帶著兩個勤務人員來,就為了看看孫子?你是當我傻,還是你太傻?!」
衛司令員忍住了自個兒心裡憤怒,不想被人圍觀丟臉了,一把拽過潘碧手,「趕緊給我滾回去,還嫌不夠丟人是吧?就這樣兒,明兒等民政局上了班,咱倆也把婚離了!」
幾十年夫妻,潘碧當然知道老伴兒這話不是開玩笑,心肝兒一顫,頓時拽著他手腕兒,一句話說得哀怨連連。
「老衛……別這樣,大不了,大不了我同意他倆一塊兒,還不行么?」
當然,她這話里意思,也有連翹『大師』那席話作用,不管怎麼說,她是不敢再讓孟若珍做兒媳婦兒了。
那麼相比於其它女人,與其失去兒子和孫子,好辦法就是接受舒爽做自己兒媳婦。
聽了這話,衛司令員頓住了腳步,私心裡,他其實也並不是真想和老伴兒散夥兒,就是下不了那口惡氣。
「這是孩子們事兒,也得人家舒爽同意才行,你以為你想怎樣就怎樣?荒唐!」
「是是是,老衛……」
潘碧又轉過頭來,望著一直沉默著冷笑舒爽。
「那啥,要不然你倆就去復婚吧!」
望著她臉,舒爽變冷笑為大笑,然而,那目光里自嘲和諷刺卻怎麼樣兒都遮不住了。
復婚吧!
說得可真簡單啊!
恨恨地瞪著她,舒爽笑得很開懷:「你以為我是你養狗啊?想打就打,想罵就罵,動不動就叫我滾。現我滾了,你招招手,讓我回去我就回去?」
她原本是不想這麼失控,可是見潘碧一副施捨樣子,那種說得理說當然語氣,她就有些綳不住臉了。
哪怕到了現,她也沒有覺得他們是平等,還敢打著一副施恩旗幟!
她噁心,真噁心!
對於這些,明白人自然莫過於衛燎了!
見他女人笑得淚水都要滾出來了,他心裡也是狠狠一痛,猶如萬箭穿心一般難過著,伸出手去就想要攬住她腰。
這個動作習慣得正如他自己穿衣吃飯那麼自然,他曾經做過了百遍,千遍,萬遍。
然而,她卻微微側開了身體,躲開了他觸摸。
心裡一窒,衛燎有些接受不了這個疏遠爽妞兒,怔了幾秒才疲軟地開口,一出口竟然哽咽不已。
「媳婦兒——」
「誰是你媳婦兒,不要亂認人!」
不敢去看衛燎此刻滿臉憔悴和神色落寞樣子,舒爽趕緊抱緊了衛舒子,一門心思想要逃離這讓她又難過又尷尬地方。
臉上掛滿了淚水衛舒子卻突然抱住老爸手臂,又撒嬌又委屈又耍賴地搖晃著,可憐兮兮地說。
「媽媽,我想要爸爸。」
鼻尖一酸,舒爽差點兒沒憋出淚水,「乖,媽媽疼你,我們走了!」
「不,我也想要爸爸。」衛舒子拽著衛燎袖子就不放手,這個愛哭孩子再次放開嗓子嚎啕大哭起來,而邊哭邊吼那些句,聽起來格外讓人心酸!
「嗚……媽媽,我想和爸爸和媽媽住一起……」
「……不要你們離婚……我沒有爸爸了……」
舒爽一愣。
離婚這事兒,她可怎麼來都沒有對他說過。
這小小孩兒怎麼會懂得父母離婚?
「瞎說,爸爸跟媽媽就是暫時分開住,沒有離婚,你聽誰說?」
「嗚……姐姐告訴我……姐姐說,我爸爸要被壞女人搶人走了……」
衛舒子斷斷續續哭聲中,大人們視線全部都落到了滿臉小尷尬連三七女士臉上。
好吧,攛掇人家兒子造反,也是大罪!
三七悄悄地瞪了愛哭鬼衛舒子一眼,示意他老實點兒,不聽話要挨揍,然後小臉兒微紅著走了過來,身上像有蟲子咬似扭扭捏捏。
「傻弟弟,別哭了,再哭,你爸媽可真不要你了……」
一聽這話,衛舒子哭得厲害了!「嗚……我害怕……姐姐,我害怕,我沒有爸爸了……媽媽……我要和爸爸媽媽一起住……像以前那樣一起……」
童言童語動人心!
當場便有許多人忍不住唏噓起來——
害怕自己心裡柔軟被兒子給徹底掀翻,舒爽再也控制不住了,甚至來不及和連翹打聲兒招呼,就掩臉而泣地扯開衛舒子手,然而大步離去。
望著飛離去母子,聽著兒子嘶心裂肺要爸爸哭喊聲,衛燎心抽得生疼生疼,一張俊臉完全僵住了。
隨後,慢慢地變成了一片死寂。
看來,她是真不會再接受自己了。
見狀,衛司令員眼睛里也是一片掩飾不住失望之色,吹鬍子瞪眼睛地對著潘碧又發了一通脾氣后,還是一個人氣鼓鼓地走了,臨走之前,他只留下了一句話,如果這小兩口不復婚,那他也不會再回家了。
潘碧被弄得不知所措,臉色煞白地杵原地被人指指點點著。
不管是京劇,川劇,粵劇還是黃梅戲,主角兒走了,戲也差不多該散場了。
這時候,邢爺將調皮搗亂著唯恐天下不亂女兒給抱了回來,走到雕像般杵原地衛燎身邊,鼓勵地拍了拍他肩膀,聲音還是一如既往冷靜。
「這事兒,急不得。」
苦澀一笑,衛燎心裡都已經痛得要炸開了。
是啊,急不得!
可是這輩子,他還會有機會么?
終究,緊握了手,他把心懸了起來。
——★——
夜風,驟冷。
看守所黑夜,尤其漫長而難熬,冷風捲起長發時那彷彿要刺入骨髓寂寥讓住這裡每一個靈魂都感受著同樣痛苦。
夜不能寐。
明兒就要庭審了,蜷曲著身體縮女監舍一角,易安然佯裝平靜面孔上,深沉是對未來世事無知惶恐。
即便她有條件用來交換,那個男人都沒有再來看她一眼。這種感覺,讓她覺得身上肉,被人一刀一刀割掉似痛苦。
長長指甲牆壁上一下一下划動著,隨著她動作,腳上和手上鐐銬鐵鏈發出了一陣陣清脆而刺耳響聲。
這個女監舍,很安靜,很涼。
她身上各處,無一不是透心涼。
不遠處,站著一個陰邪男人。
沒有想到,那個男人,竟然會裝著一身兒警服混到了監區——
警服,他為什麼會穿警服呢?瞧著他警服上那警銜,竟然和哥哥身上一模一樣。乍想一看之下,樣子竟和哥哥有些重疊。
不過也是,他不這樣裝,怎麼進得來呢?那個男人雖然不來見她,但這樣情況下,一定吩咐了不讓這個男人接近自己。
因為,他怕串供!
所有人,都防著她!
悲,哀!
目光獃滯望著牆壁,她沒有望他,淺淺地說:「好了,你話講完了,現可以走了,你放心,我明天什麼也不會說……」
男人上前一步,輕輕指開她臉上有些頭髮。
「可是,我該怎麼相信你呢?」
「對我沒有好處事,我何必做,既然他對我無情,我自然也對他無意……」
「哦,這樣啊!」
男人突然陰森森地乾笑了兩聲,這冷寂無聲夜裡,這聲音猶如鬼魅般拂過她耳側,讓她心裡揪痛得特別難受。
「但是,我還是不太願意相信別人,世界上事兒再天衣無縫都會有漏洞,何況是人心和女人嘴……」
「那你想要怎麼樣?」從他不太正常陰鷙聲音里,易安然突然聽出來一抹異樣,不由有些驚恐地問他。
「如果邢烈火明天來了,他願意聽你說了,你會一五一十告訴他么?」
忽然聽到這個心頭縈繞了無數次名字,易安然猛地激動了起來,那顆愛而不得,求而不得心再次被撒裂得生生作痛。
「他不會聽我說!」
「嘖嘖,真可憐!那我喜歡聽你說——」倏然捏緊她下巴,男人森冷眼底帶著刺骨冷漠:「告訴我,你藏那些東西都放哪裡?你所掌握那些資料,告訴我,我絕對保你一命。」
垂下眼皮兒,易安然沒有望向他冷漠眼睛,而是冷冷一笑:「我為什麼要告訴你?誰我也不會告訴——」
突然,寂靜夜裡聽到一聲兒清脆巴掌聲。
沒錯兒,那似乎還帶起一股子冷風掠過巴掌就狠狠地落了易安然臉上,接著又聽見男人冷冷地笑了起來。
「賤人,自找!」
如今之計,他必須找到那些東西並毀掉,才能高枕無憂。找不到東西,那就得把人給毀掉——
這些年來,他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女人竟然留了這麼個心眼兒,背地裡搞了那麼多名堂。
想了想,他冷笑著又將手指觸上了易安然滿是污漬臉,歪著頭輕笑問。
「疼么?」
冷冷地望著他,易安然這時候只能死馬當成活馬醫了,「疼又如何,不疼又如何?比起我心裡痛,這點兒算不了什麼!這個世界上,除了他,誰也傷不到我!你……尤其不行!」
「好樣兒,易安然!」
男人冷笑了一聲,突地伸出手將她整個人從地上提了起來,一甩手就將她整個人丟到了監舍那張床上。
「易紹天對你還真是不錯,還給你弄單間兒。真好,唉,被你這事兒給鬧得,爺好久都沒有泄過火兒,今天晚上你就再讓爺爽一次吧。」
身子退到了牆根兒上,易安然已經退無可退,不由得有些驚恐起來,瞪著他。
「你究竟要幹什麼?滾遠點!不然我喊人了!」
「喊啊,喊大聲兒點!你哥對你好,單間兒啊,人可都睡著了。呵,咱倆又不是沒玩過,裝什麼裝?」男人鬼魅般俯下身來直盯著她眼睛,唇角泛著諷刺笑容。
「以前你不是喜歡我身上浪蕩呻吟么,爺都不嫌你身上臟,還巴巴來滿足你一次,你該感謝我!」
一句話憋了嗓子眼裡,易發然反駁不出來!
以前她是因為有目,而現她已經完全沒有必要再和不喜歡人上床了。
這讓她覺得特別噁心。
然而,思緒翻騰間,男人已經狂暴地扼著了她咽喉,就她覺得自己幾乎要窒息死亡時候,他才慢慢地鬆開了手,眸子里冷意越發分明:「真報歉,我也不想上你,太臟……」
面如死灰一般,易安然被羞辱得要不會喘氣兒了,加死命地掙扎了起來,可是鉗制住她咽喉男人卻完全感覺不到一點兒她痛苦,陰鬱得如同地獄無常一般臉上,甚至帶著濃濃殺氣。
語氣,很是瘮人!
「后一次機會,告訴我,東西放哪兒了?」
「就算是死……我……也不會告訴你!」
易安然唇角掀動,恨恨瞪著他。
即便再笨,她也有這種常識,知道秘密真說出來了,那才是真完蛋了!
一聽這話,男人忽然就笑了,笑得很冷很冷,猛地捏緊了她下巴,從懷裡掏出一顆藥丸來塞入她嘴裡,再捏緊她鼻翼,逼著她吞服了下去,眼睛里寒光乍現。
「時間差不多了,我也該走了——」
慢慢地,男人放開了扼住她咽喉手指,一點一點往下滑動……
倏地——
嘶啦!
幾聲衣帛碎裂聲音之後,易安然只覺得胸口倏地一涼,不過幾秒鐘功夫,她已經了身體……
可是,她完全沒有辦法反抗,手腳都被鐐銬束縛著,啞著嗓子,她垂死般掙扎著,聲聲質問:
「你……你要幹嘛,不要這樣!」
「放心,我不會上你!」
「那你要幹什麼?」不知道是冷,還是怕,易安然說話功夫,全身上下都不停顫抖著。
她好冷,好冷!
可是,面前男人還加冷凜嘲笑著她,他臉上邪惡達到了極致,像一隻正逗弄著老鼠貓兒般狡詐,「你怎麼不問問我,給你吃下去是什麼東西?」
「不知道。」
她心有些痛,有些猜測,但卻矢口否認了那種猜想。
短暫沉默之後,男人忽然哈哈大笑了一聲:「這啊,得多虧了你替我搭上線,原來想你死人,不止我一個!」
聞言,易安然腦子『嗡』一聲,乾涸眸底里,淚水驟然迸出。
想她死人!
她明天審判后不是就要死了嗎?
為什麼這些人都不願意多等一天,一天啊,她后希望就是庭審時候再看看心裡那個男人,一眼,只看一眼都成。
可是,為什麼他們都等不及想要她死?
那麼,他呢?
他是不是也想她死?
一樣吧!
她突然覺得自己心裡好痛好痛,痛得都不知道該怎麼來形容這種痛法兒了。
極致痛!
他無情,他殘忍,他決絕,比起這些人來又有什麼不同?
他,他,他,他,他們心裡通通都只有一個女人,就是那個叫著連翹下賤女人。他們笑容為了她,他們痛苦也是為了她。
而她易安然,到底算什麼?
曾經讓她引以為傲東西,無外乎只有一個——她是那個男人初戀。
可是,后答案竟是那麼讓她痛苦和難堪,他以前之所以接受她,竟然不過是緣於一種香味兒,而那種香味兒產生,也不過是因為她服食了那種藥丸。
那些藥丸,是組織提供給她。
她以前沒有問過為什麼,只懂得遵守,但是她從來都不知道,也正因為有了那種藥丸,有了那種香味兒,那個男人才終接受了她。
而究其深層原因,竟然還是為了那個女人。
她人生,何其悲哀?!
后,組織帶給她,竟然還是一顆藥丸,但是她知道,這顆葯再也不會讓她體泛幽香去勾引那個男人了。
她知道,即便她死了,那個男人心裡也不會留下一絲一毫位置。
臉上淚水肆意橫流著,易發然突然語帶譏誚地望著面前男人,唇角哆嗦著一字一句緩緩開口。
「我得不到,你也永遠都得不到。只不過我比你先走一步,我會天上看著你,看著你會有什麼樣死法。」
得不到!
一聽到得不到三個字,男人臉色便驟然一變,繼而又陰邪地冷笑起來,惡毒地掀起唇角,企圖用絕情話狠狠地打擊她。
「天堂?天堂是你這種人呆么,十八層地獄等著你呢!瞧瞧你自己,將會死得多沒有尊嚴,明兒一大早,將會有許多人看著你著身體樣子。」
斜斜地睨著她,不知不覺,易安然眼前影子越來越模糊了……
殘存后意識里,依舊是那個男人剛硬俊朗樣子,綳得冷硬線條是那麼讓她喜歡。
她永遠記得他曾經說過那句話。
好,那你就做我女朋友吧。
正是這句話,讓她欣喜若狂記了一輩子!
管他從來沒有對他體貼過一分鐘,沒有用過一分鐘心,但她從來沒有氣餒過。她一直覺得他既然能夠接受她,不管怎樣都是有幾分喜歡吧,他冷漠,他拒絕,只不過是他天生冷情,不懂得表達感情罷了。
然而,當她親眼見過他是如何疼那個女人之後,她才知道,深深地知道,自己,從來都沒有得到過他感情。
而現,就連見他后一面,也成了永遠奢望。
淚水緩緩地滑落臉頰上,空洞視線里,她想后喚一次他名字,可是聲音卻好遠好遠……
「烈火……」
曾經,她美好年華里,接受了一個美好任務,然後,她愛上了一個美好男人。
后,她卻得到了一個無情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