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米 父女團聚,皆大歡喜。
(鼎天小說居趕往機場路上,邢爺想了想,還是決定給連翹打個電話。(搜讀窩
電話節奏均勻嘟嘟著響了好幾聲兒,才有人接了起來,很不巧,接電話正是連翹同志。
「喂,火哥,你沒基地看大比武?」
女人脆生生聲音從電筒里傳過來,聽得邢爺心裡特別暖,冷硬臉龐不知不覺得放柔和了許多,握著手機手指摩挲了幾秒,低沉磁性聲音也軟如春水。
「連翹,今兒中午,你讓廚房多準備幾個菜。」
景里大客廳里,連翹正和沈老太太下國際象棋。
不對,嚴格意義上來說,她這個菜鳥三段正被老太太狠狠虐待。所以,這會兒她心思全放那邊兒棋盤上,問得特別隨意。
「哦?!有客人要來么?」
「是,很重要客人。」
火哥聲音有些小興奮,很反常和難得小興奮,惹得連翹立馬就從棋盤上拉回神來,「誰啊?」
「你猜猜?」
「猜不著。」連翹嗤道。
「呵呵,猜不著就乖乖等著!就這樣,我掛了!」
說話就掛,下一秒,那邊兒就沒聲兒了,連翹暗暗低咒一聲,磨著牙齒,恨不得咬死好個可惡男人。
有這麼吊胃口么?
有么?有么?
害怕她追問似,她連簡單再見都沒說,這不誠心讓她不好過么?這好奇心憋著,她心裡貓撓撓似。
屁股挪了挪,她目光又回到棋盤上,沉吟著走出一子。心裡,卻暗忖著,大概是他哪個久別重趁戰友吧。
這個男人,真喜歡勾搭人神經!
「翹丫頭,你怎麼了?神思恍惚可是下棋大忌。」沈老太太查覺到她不狀態,微笑著問。
連翹心裡直哀嘆!
大忌小忌都沒用,她壓根兒就不是老太太對手。
但她是個孝順好孩子,抿嘴微笑著,沒有將這話說出來,而是簡單地將火哥剛才電話里意思傳達給了老太太。
「哦?!」老太太聽完,笑著點了點頭:「那下完這盤兒,我去廚房準備吧。」
連翹趕緊阻止:「媽,不用了,讓廚房準備就成。你啊,多歇著,累著了你,我可是會心疼。」
沒有人不喜歡聽恭維話,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就是這個道理。沈老太明顯很高興,「呵,瞧你這嘴啊!我老骨頭一把,就得多動動,舒活舒活筋骨才能多活幾年。」
「媽,你長生不老!」
「那不成老妖婆了么?」
「老妖婆才漂亮呢!對了,那天我給你調試面膜你用了覺得怎麼樣?」
「還成!」
兩婆媳邊笑邊聊邊下棋,大約十五分鐘后,就讓人來收拾了棋盤,老太太說干就干,回房換了衣服,圍上圍裙就進了廚房。
對廚房活計,她很嫻熟。
連翹皺了皺眉,有些看不過去,於是乎,也挺著個肚子跟她後面,屁顛屁顛地進了廚房。
「好吧,媽,我也陪你運動運動!」
「不成不成,你先出去。懷著身子你得多休息,我一會兒就弄好,很。」
老太太關心她,連翹也樂呵:「我沒事兒,婦幼院那個醫生說了,孕婦適量運動對胎兒是有好處——」
老太太起初還是不太樂意她動手,奈何連翹也是個執著主兒,架不住她軟硬齊齊上陣,后,老太太想一想,廚房打打下手,也累不到哪兒去,只有妥協著搖頭。
「你啊,也是個牛性子孩子,真拿你沒辦法。你要是腰酸了,哪兒不舒服了,就趕緊歇著去啊?」
「知道了,媽。」
連翹笑著瞥她一眼,老太太語氣里擔憂和關心,都真真切切,聽得她挺窩心。
不得不說,沈老太太廚房是真心有一套,動作嫻熟雅緻,刀功極佳,讓她這個還上了半吊子廚藝班偽廚師也不免有些汗顏。
「哇,宮保雞丁,番茄蝦球,海參全家福,酸菜燉排骨……嘖嘖嘖,媽,你真厲害……」
「呵呵……」
沈老太太輕笑了一聲,沒有再繼續說。
為心愛男人洗手做羹湯,這事兒曾經是讓她家庭生活里極暖組成部分。所以,不管對色香味兒掌握,還是對菜式營養搭配,她都大費過苦心鑽研,就為了養好男人胃。
現發現,男人么,胃適應能力其實挺強,什麼樣都能下咽。
抿了抿嘴,連翹觀察著她臉色,也沒再吱聲。
大家都是女人,老太太心尖尖上扎過多少刺兒,她清楚得很。所以平日里不管是她,還是火哥和小久,言辭之間都會量避免觸及老太太那些不愉往事。
然而,別人如何避免,做為當事人老太太,又哪裡能真正忘掉呢?
她之所以天天微笑,不過是不想讓家人跟著她一起難過。
婆媳倆搭配幹活兒,麻利兒又自然,一邊做菜,老太太一邊兒將自己多年心得教給她,配料技巧,火候掌握。費嘴不費手,她速度極地就做出一頓豐富大餐來。
飯菜弄好了,想到火哥說客人挺重要,兩個人又回房換了件兒比較莊重衣服。
殺雞宰羊,就等貴客上門兒了……
可是,左等右等,耐心都要磨掉了,火鍋同志還沒有回來。
連翹正躊躇著要不要給他打個電話問問,沈老太太就安慰地說:「別急,中午這會兒,京都交通都擁擠,那汽車密密麻麻貼得跟肉夾饃似,估計他們是堵住了。」
這麼一說,連翹訕訕一笑,不好意思催促了。
和老太太賢惠比起來,她覺得自己真心蠻浮躁。
姜,果然還是老辣!
這麼個完美女人,怎麼給安排這樣結局?
心裡暗嘆,她逗樂似眨了眨眼睛,笑說:「估計今兒有貴客壓軸,太沉了,汽車轆轤都轉不動——」
「呵呵,你啊!」
沈老太太笑著,這丫頭很貼心,沒事兒總逗她開心。
對於烈火能娶上這樣媳婦兒,她心裡是各種滿意。
正叨叨這會兒,景里大門方向就傳來了戰神汽車鳴笛聲。
「終於回來了!」
連翹鬆了一口氣,笑著扶著老太太就去了大客廳。既然有客人,還是火哥這麼重視客人,她出去相迎也是表示尊重。
幾分鐘后,大客廳門兒被推開了——
推門兒人是火哥,然而,走他後面竟然是……
一時間,連翹微張著嘴,不會動彈了。
第15章了大大小小情報若干。就不久之前,他終於掌握了一直想要拿到某事絕密情報。然後,為了他自身安全,決定功成身退。
「爸……這些年,你吃苦了……」
看著父親臉上若明若暗情緒,連翹心疼不已。
她沒做過間諜,但好久看過關於間諜電視劇,她可以想象長達十五年日子,爸爸是怎麼熬過來,眼睛紅紅,她接著又低低出聲:「媽他一直以為你……以為你死了,所以,後來,她做出了許多瘋狂舉動來——」。
對於父母之前前塵往事和恩怨,連翹不知道該怎麼處理。
但是她感覺得到,爸爸他並不開心。
俗話說解鈴還需系鈴人,爸爸老了,媽媽也老了。作為他們女兒,這件事兒梗他們中間,要是不能徹底打開心結,這輩子日子都不會好過,始終是個困擾,是橫心裡包獄。
「翹翹,有些事兒,你不懂。」沉默半晌,連安邦喟嘆著說。
連翹知道爸爸不願意提起媽媽,也許是他還怨著,也許是因為愛得太深,轉成了怨……
眉梢微挑,她岔開話題,眸底閃著擔憂光芒,輕問:「爸,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
怔了怔,連爸轉過頭去望了望旁邊邢烈火,微微一笑,打趣起來。
「現啊,我還等著組織政治審查和甄別,沒有什麼打算。」
對於執行特殊任務諜伏人員,重回來后,要進行為期一年身份甄別,這是傳統。
畢竟諜伏人員人家地盤上呆時間太久,究竟有沒有被別國策反,誰都不敢保證。聽上去這事兒有些殘酷,但事實上確如此。
按規矩來說,連安邦回國之後都是不能先見親人,而是應該先膈離甄別。
不過,誰讓他是邢爺老丈人呢?
這也算是破例了。
事實上,對於他人品和對國家信仰,邢爺是深信不疑。所以,聽了他這話,他不由得笑了。
「爸,常規程序咱們還是得走,不能讓人說閑話,你也趁這時間休息一下。房子我已經給你安排好了,就離景里不遠,沒事兒時候,你就能來陪陪連翹。」
其實他考慮還有,甄別期間內,暫時不能給老丈人安排職務,他也可以趁這段時間好好休息,徹底放鬆放鬆。
這女婿,做得到位吧?
邢爺太懂了。
老丈人十五年間諜生涯,那種心理壓力絕對不是普通人能承受。
現他,真太需要休息和放鬆了。如果讓他太恢復工作,依他性格又得緊張起來,年紀不小了,對身體反而不好。
連安邦理解,點了點頭,望著女兒,從她面容上依稀可以看見另一個影子,他視線,不免又有些恍惚。
一晃,就是十五年。
算了,還能見到女兒一家生活幸福,好歹,老天也算眷顧他了。
……
黃昏時候,門外終於傳來了連三七女士笑嘻嘻尖叫聲。
「媽,爸,奶奶,哈哈,可愛連三七小朋友回來了!」
話音剛落,風風火火推門而入小丫頭,像只花蝴蝶兒似,直接就撲了過來。
看到客廳里坐著陌生男人時,三七小美妞歪了歪脖子,撅著嘴便用審視望了過去。
她確定自己沒有見過這個人,可是為什麼,就這麼瞧了一眼,就覺得他有些熟悉呢?
而且她知道,他喜歡自己。
欣喜地拉過女兒小手,連翹讓她靠自己膝蓋上,「三七,,叫姥爺。」
「姥爺?我姥爺?」小聲咕噥著,三七指了指自己鼻頭兒,還沒回魂兒,「媽,你不是說姥爺早就上天堂了么?」
噎了噎,連翹不知道該怎麼和女兒解釋,說得太深她也不能理解,不說吧,她又得窮追不捨地問。
於是乎,她笑著捏了捏她小鼻子,量往簡單了說。
「姥爺是去執行很重要任務去了,而這個任務又很機密,不能讓別人知道,所以……」
「哦!媽媽,我明白了!」不等老媽說完,三七小美妞恍然大悟地打斷了她話,笑眯眯地接著說:「姥爺就是奧特曼,他為了拯救地球,去外星球打小怪獸了。」
一時間,小屁孩兒稚氣又搞笑話,惹得幾個大人開心得直笑。
連翹無奈地翻了翻白眼,「好吧,你也可以這麼理解。」
見到果然活潑又可愛小外孫女,連安邦心裡充滿了親情飽脹感。帶著對孩子歉疚,他小心地向三七伸出了手,輕聲說:「丫頭,過來,姥爺瞅瞅你。」
像三七這個年齡小姑娘,雖然不至於太怕生,但有點兒小扭怩是才是正常。
但是,他沒有想到是,小丫頭幾乎沒有考慮就靠了過來,蹭蹭坐他腿上,嘰嘰喳喳地說了起來,像只小麻雀似,就開始追問他做為奧特曼打小怪獸有什麼感受。
無語……
三七是個聰明又可愛小孩,說話跳躍,思維有時也挺抽象,幾句話下來,問得他都有些回答不上來,只會樂呵呵發笑。對於這個第一次見面小外孫女,他簡直稀罕到骨子裡了。
這就是為什麼每個家庭都需要一個孩子原因了。
小孩子是生活調劑品和必需品,他們思想單純,能緩解大人焦灼心理。
聽著三七怪腔怪調,不走尋常路線論調,大客廳里,時不時爆發出或高或低歡聲笑語來。
這情形,委實讓人覺得有家庭溫暖。
哪曾想,等到大家都笑得要合不攏嘴時候,三七小美妞突然轉動著大眼珠子,他們面兒上溜了一圈兒,賊兮兮地笑問。
「親愛家長們,請問,你們開心么?」
噗!~
連翹沒好氣地瞪她,「你啊,又來了!」
「開心,姥爺很開心。」連爸確很開心。
大小人似,三七蠻成熟地點了點頭,然後滑溜兒從他懷裡滑了下來,又站到沙發上去,叉著腰開始宣布。
「好吧,現,我告訴你們一個事實。世界上其實是沒有奧特曼,沒有小怪獸,那都是大人忽悠小孩兒東西……」
「……既然知道,那你還說?」連翹好笑。
「媽,這你就不知道了,我也是為了逗你們開心啊,你們開心,三七也開心?哼!真以為小孩兒不懂啊?姥爺是去執行機密任務了,這就是爸爸常說軍事機密,不能說那種……」
屁大點兒小孩兒,說起話來老氣橫秋。
對於她這副樣子,火哥夫妻倆和老太太是見怪不怪了。然而,初次見到連爸真有些接受不良了,他想不明白,現小孩兒腦袋都是這麼好使么?
面面相覷之後,再次爆發出一陣大笑。
饒是三七再聰明,也是個孩子。
對於這陣陣大笑她有些摸不著頭腦了,摸了摸自個兒腦袋上小辮兒,她嘟著嘴巴自言自語地咕噥著:
「人長大了,果然腦子都不好使了……」
「連三七,沒禮貌!」連翹瞪她。
她和火哥面前,三七怎麼說成,她從來不認真糾正她。可是長輩面前,她還是希望孩子有禮貌。
吐了吐舌頭,三七小美妞撇著嘴,傲嬌地望向她老爸:「爸,你看看我媽,又作上了。」
將她從沙發上拉下來,邢爺笑著拍了拍她小屁股,輕斥。
「小丫頭,凈瞎說,媽媽說得對。」
瞪大了眼兒,三七不爽地望著老爸,嘟著嘴都要蹺上天了,一時口,不擇言了:
「啊!老爸,你也不幫我。哼,你忘恩負義,我要把你軍事機密告訴我媽——」
「三七!」
狠狠打斷了女兒話,邢爺不敢看連翹遲疑著望過來視線,笑著撫上女兒紅潤小臉。
「遙控飛行器好不好玩?」
對上老爸目光,小三七縮了縮脖子。
小丫頭年齡不大,但是常常看故事書。書里說,做人得講信用,說過話就一定要辦到。因此,對於剛才差點兒違背了諾言話,讓她有些懊悔。
她雖然調皮搞怪,但是原則性卻挺強。
調皮搞怪這一點像連翹,原則性強這一點像火哥。
沒法兒,這小傢伙兒就是他倆一個綜合體。
「爸爸,對不起……」
邢爺心肝兒一顫,這丫頭話,不是越描越黑么。
輕咳了一聲,他炯炯有神目光盯著她,說:「去,給姥爺剝點兒橙子!」
「哦!」
家裡,三七是經常被父母使喚小丫頭。讓她做些力所能及小事兒,也是連翹和邢爺都認為理所應當培養。沒有猶豫,她立馬就蹦噠著給姥爺剝橙子去了。
話說,連翹同志生活安逸了,有些放鬆革命警惕性,但並不代表她腦子笨。
女兒和老公明顯有事兒瞞著她,她自然是瞧明白了。
不過么……
此時,此處,此環境,都不適宜對他倆『刑訊逼供』,這個男人嘴有多嚴實她太知道了,而她那個女兒也不是那麼好哄。
思來想去,要說這兩塊兒硬骨頭誰比較好啃,她覺得,還得從小身上下手。
接下來,她沒有點破,佯做不知地笑著,照常和連爸閑話這些年家長里短和心路歷程。
講起M國和納蘭女士相處那幾年時,不禁有些唏噓。
談到納蘭女士時候,連爸狀似無意打聽了幾句,話雖說得雲淡風輕,但是連翹知道,要說他半點兒不想老媽,肯定是假。
但是現情況是完全聯絡不上她了,就連艾擎也聯繫不上了,隔著遙遠大洋彼岸,親肉分離——
她心裡,突然湧起一陣隱隱失落感。
揪著了心。
糾結。
——★——
晚飯還是一派安寧和諧又熱鬧氣氛中結束。
吃過飯,父女倆依依惜別似又聊了一會兒。連爸和火哥都再三保證,明兒還會再來看她,連翹才含著淚放連爸走。
之前從老爸嘴裡說出來甄別和政治審查期,其實讓她心裡有點兒膈應。
為了國家拋去家庭,豁出性命付出了整整十五年,人都老了回來還需要審查么?哪怕明明知道組織原則這東西,是對事不對人,她還是有些糾結。
可以理解,但真要落到連爸身上,她又有些不能接受。
因為她爸爸,她心裡就是正義化身,從小崇拜偶像,還甄別個屁啊。
可是現,除了任由火哥安排,她什麼都做不了……
等火哥送連爸一走,她就笑著將老太太哄回了房。
然後,拽著三七小丫頭就往房間走,她那陰沉著臉樣子,一眼看上去就是要颳風下雨了。
「媽媽,你慢點,慢點,你懷著小弟弟呢……」
三七偷瞥了老媽臉色,心臟怦怦通通跳了。慢吞吞任由她拽著,腦子裡飛地思索著對策。
很明顯,老媽樣子是要找她秋後算帳。
她這個老媽吧,別看平日里是個不發脾氣大好人,可是她一旦發起脾氣來,簡直就不是人……
呃,貌似說錯了。
連翹完全不理會她咕噥和掙扎,直接將小丫頭拉進房間,關上了房門。撐著腰坐她床沿上,盯著她眼睛,沉聲問:「連三七,老實告訴我,你和爸爸知道『軍事機密』是什麼?」
「媽媽,你說什麼啊?我剛才是瞎說……」三七垂了垂頭,沒說實話。
挑了挑眉,連翹忽地直起身來,挺著大肚子,望著小丫頭因為緊張而不斷來回絞動手指,厲色道:「呵,連三七小朋友,你知不知道你撒謊很沒有水準?難不成,你媽我還成敵特份子了是吧?什麼事兒你們父女倆要瞞著我?」
扁了扁嘴,小三七知道,老媽真要生氣了!
「媽媽——」三七扁著嘴走近她,將腦袋擱到媽媽腿上,小手輕輕抱著她,「我答應過爸爸不能說,好孩子不能說話不算話……」
這話到是提醒了連翹。
到底有什麼事兒值得火哥瞞著她呢?
今兒,非得問出來不可。
她冷哼一聲,繼續用低氣壓敲打三七小丫頭,聲音很駭人:「趕緊說,你還要死倔到底是吧?」
拉耷著眼皮兒,三七糾結了:「媽媽……我是個講信用好孩子……我得講義氣……爸爸給我買了遙控飛行器……」
「好啊,你不說也可以,我現就去找根兒棍子來,我看是你嘴巴硬,還是你小屁股硬,我還真就不信了,你還能受得了我嚴刑拷打。」
說完,她甩開三七小手,『騰』地就站了起來,不再理會她,徑直往門口走——
她當然不會真去找棍子,說白了,這就是給三七下馬威。
長這麼大還沒有挨過打三七小美妞兒,瞪大了眼,「媽媽,你不是吧,你來真?」
她小心肝都顫了,嚴刑拷打,有這麼嚴重么?
可是……
咬著下唇,她愣是沒有吱聲兒。
見到她偷偷委屈小樣子,連翹知道火候差不多了。又輕輕轉過身來,嘆息著瞟了她一眼,將她小身板拉過來靠著自己,放柔了聲音引導她。
「三七,大人世界有時候很複雜,和你想象完全不一樣。爸爸讓你瞞著媽媽也許是為了媽媽好,但是有可能對爸爸卻不好,你想想,要是因為你這什麼義氣和信用擔擱了事兒,可怎麼辦?」
「……」三七咬唇。
「說話啊,你說媽媽說得對不對?你覺得哪兒不對,可以反駁。」
扁了扁小嘴巴,三七過了好半晌兒才訥訥吱聲兒,「媽媽,好吧,我說……」
其實三七對這事兒知道並不清楚,甚至可以說完全不知情。事際上,她所知道無非就是那天親子活動上爸爸異常罷了。
但是,她嘴裡這些信息,卻足夠連翹整理思維。她將前因後果,還有以往那些異樣,火哥提到沂蒙山,火哥提到體香味兒,火哥提到說怕什麼看不見……
聯想,整理,通透了之後,她渾身冷汗。
后,她推斷出了結論,火哥眼睛出問題了。
究其原因,一定是和她身上味道有關係。
……
等火哥送了連爸便安頓好再回來時,三七和老太太已經各自回屋睡覺了,只有連翹斜靠大客廳沙發上等著他。大概是等得久了,她長發通通散了開來,低垂沙發上,一隻手臂枕著腦袋,大眼睛直盯著她發愣,纖細眉頭蹙成了一團。
「火哥,你回來了?」
邢爺是一個判斷能力多麼強男人?從她注視目光里,他就知道他家小媳婦兒不對勁兒了。
掩上門,他走過去抱起她,打著馬虎眼兒,虛應著。
「嗯,房子,我怕爸一個人不適應,又陪他又多坐了一會兒。」
「謝謝!」
「傻了?」聽著她客氣道謝,邢爺心裡直犯抽。
這女人對關係好和熟悉人說話不客氣,一旦客氣起來,不是腦子抽了,就是出鬼了。
瞥了他一眼,連翹輕笑,「火哥,你和三七有什麼事兒瞞著我?是不是外面養小情兒了,被女兒撞見,然後你買東西封女兒嘴?」
「什麼亂七八糟!老子怎麼可能?」
她笑,直盯著他。
其實,她也沒有真希望他會給她坦白眼睛事兒。這個男人驕傲她太了解,這個男人有多顧惜她身體,她理解。她之所以這麼問他,說白了就是要通過觀察來確認那件事。
確認了之後,她才能想辦法。
連翹這姑娘,柔中帶剛,剛中帶柔。她並沒有火哥想象中那麼脆弱,不管遇到什麼樣事兒,既然發生了,她覺得自己都得扛住了。
而她這樣女人,認了真要忽悠男人,虛虛實實之間,也不是那麼容易讓他猜透。
偏偏她身上這種如同兩極般相斥個性,都是邢爺稀罕,甚至可以說,是他一輩子都沒法兒戒掉癮。
誰讓他愛就是這一杯?
她目光注視下,邢爺有些口乾舌燥,渾身上下細胞都下意識地緊繃起來,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告訴她,不是害她白白擔心么?
可是,如果不告訴她,依她小性子,這事兒一旦懷疑上了,指定會沒完沒了糾纏。
略一思索,他牽著嘴唇搖著頭,輕聲哄著:「寶貝兒,我知道懷孕女人都容易胡思亂想,想來你連翹同志深明大義,知書達理,溫柔賢惠,不應該和普通女人一樣才對啊?」
要擱平時他這麼逗她,她指定開懷大笑起來。
可是這會兒,她就那麼直勾勾望他,視線裡帶著似是要看透他光芒,好半晌兒,壓根兒沒有反應。
「連翹——」
他長臂伸出攬她到胸前。
剛才還沒動靜女人,突然劇烈地掙紮起來,仰著頭瞪著他,視線仍舊盯著他眼睛,絲毫沒有要挪開樣子。
「邢烈火,你還要垂死掙扎是吧?說還是不說?」
紅刺培訓時心理學課上曾經講過,眼睛是直入人內心窗戶,想要看透一個人,必須先看清他眼睛。
所以,她就這麼盯著他。
依火鍋同志鎮定功夫,按理她是不可能看出來什麼。
可是現不同,他眼睛,是他現脆弱部分。
有些彆扭地挪開視線,邢爺撩了撩她頭髮,哄著她:「乖,咱別置氣了,孕婦發脾氣對孩子可不好……走,我抱你上去替你洗澡,然後咱們滾被窩了……」
連翹默了。
不用再問什麼,她已經看出來了,差不多可以確定,火哥眼睛確出問題了。
這種情況下,她沒有和他鬥氣兒勁兒了。
一反剛才刁蠻橫眉綠眼,她忽地伸出手主動攬緊他腰,將頭靠他胸前,貼得緊緊地,小聲輕笑:
「呵,看來你真沒級著我幹壞事兒,這麼詐你都沒有詐出來……算你乖!」
邢爺一怔。
隨之牽著唇笑了,攔腰將她抱了起來,往樓道口走:「呵呵,走吧,都幾點了,還折騰個什麼勁兒。」
軟軟地靠他懷裡,連翹雙手圈著他脖子,眼圈兒有些發紅,但臉上一直笑著。
上了樓,進了卧室,她借口剛剛又加了餐,胃裡撐得難受,問他要了連爸家裡電話號碼,說想再和爸爸聊聊天兒,支使他自個兒先去浴室洗澡。
點了點頭,邢爺又低下頭親了親她額頭,沒有起疑。
畢竟她爸爸剛剛回來,心心念念著想和他說說話也是人之常情。
告訴了她號碼,他進浴室前,心疼地再三叮囑:
「就講一會兒啊,千萬別累著,等我洗了出來就替你洗。」
「嗯,趕緊去吧,磨嘰。」元素笑著點頭。
望著他高大挺拔偉岸背影,連翹決定這事兒不再追問他,因為她,必須尊重他決定。
但是,他們是患難夫妻,她和他,不管福禍,不管榮辱,不管好還是壞,這輩子都得一起共享。
他能為她遮風擋雨,她自然也能為了他全力以赴!
現,她腦子裡條理,分析得很清楚了。
她身上體香是納蘭女士傑作,準確說,這一切都是納蘭女士搞出來。而她之所以恨火哥,要報復火哥,糾其原因還是因為她老爸死。
現,他老爸活生生回來了,她心裡結自然也能夠放下了。
誰種毒,誰會解!
這話是納蘭女士告訴她,這樣情況下,她急迫地要找到她媽。
而適合去找她人,除了她老爸,再沒有別人了。既然是她自己,不說她懷孕,就算她沒有懷孕,真走到了納蘭女士面前,依她那個倔性子,也未必肯信。
所以這事兒,她只有委託給他。
拿起電話,她聽著浴室里嘩嘩地水聲,撥通了連爸電話。
「翹翹,這麼晚了,你還沒有休息?」對於她突然來電,連爸有些詫異。
聽著爸爸親切聲音,連翹嗓子痒痒,有些啞,有些哽咽。
「爸爸,你我說啊,時間緊急,現有一件很重要事兒,只有你才能幫我……並且,為我保密。」
「什麼事兒這麼嚴重,你好好說。」
迅速組織起語言,連翹量讓自己語氣平穩,又清晰又簡要地將這件事前因後果講給了老爸聽。
聽完,那邊兒沉默了。
良久之後,才傳來連爸無聲輕嘆。
「好,我明兒就起程去M國,我,去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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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受打擊了……
呵呵,好,又周五了,也是個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