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米食色性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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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那圖片——著實嚇了連翹一跳。
「連子,你看這像啥?」
定神,凝眸,微笑,連翹老三件兒,然後鄙夷地瞅了他倆一眼,她一本正經地看著那圖片,正色說:
「嗯,長得像象拔蚌。」
哈哈!
話剛出口,就接收到舒爽戲謔,「你看,像不像你男人那玩意兒?兩蛋夾一j,頂頭還倆孔,還會噴水呢,哈哈——」
挑了挑眉,連翹微笑著看這兩個損友,搖頭,這點兒道行,明顯就是等著被她蹂躪啊?
牙根有點癢,但她卻嚴肅地舀著那餐單兒唏噓不已。
「爽妞兒,你懂不懂藝術?這能跟我男人比么?不是我吹牛啊,不論外觀,色澤,長度,直徑,都差太遠——」
她侃侃而談,5厘米外一男一女僵化了,石化了。
漂亮舒爽成了獃子,帥氣佟大少成了植物人,這丫頭竟敢大庭廣眾之下說這種話?
難不成——
「連子,你真被他給吃了?說說那太子爺床上活兒咋樣啊?」舒爽神情很亢奮,聽她床事比她被人嫖了這事兒還激動。
「翹妹兒,嘖,香艷啊!」佟大少意味不明地附和著。
連翹不疾不徐地舀根牙籤兒挑著桌上水果啃著,優雅自然地看著那些個菜一道道上來,包括那道『涼拌象拔蚌』,表情相當飄逸,任由兩隻變態生物盯著她看而不動聲色,嘴裡咬得嘎嘣脆,笑著感慨。
「太大了,有點疼。」
噗哧——
舒爽再次噴了,像哥倫布發現大陸似盯著她,嘴都合不擾。
連翹『咔嘣』一聲,咬了口蘋果,含糊著掀唇笑:「德性!瞧你倆猥瑣樣兒,你倆是了解我,我這人一向忠厚老實,喜歡說實話。」
好吧,她真說實話。
只不過,要是火鍋知道這麼一出,不敢想象!
「嗯!」舒爽點頭,嘴裡應和著,心裡卻腹誹,這丫跟忠厚和老實沾得上邊兒么?
瞅著她一臉燦爛,佟大少手上夾著煙差點兒燒到手,淡淡而笑眼角勾著一抹難解情緒。
堵心!
菜齊了,氣氛活躍起來,仨人圍著一桌子色香味俱全海鮮吃得很和諧,而那盤兒可憐「涼拌**」管價格相當昂貴,卻沒人敢碰,真真是暴殄天物。
其實這『涼拌**』真是一道風味兒海鮮,堪稱一絕,試想一下,這玩意兒放到那小嘴裡,一咬,嘖嘖,哪啥,色香味兒都有了,食色性也,那孔子不是曰過么?
一段小插曲,徒添了一輪笑料,這是純友情才能帶來歡樂,沒有摻雜任何雜質,僅僅是合拍兒。
可……
與歡聲笑語不協調是突如其來一聲怒吼——
「你咋進來?去,去,出去!」
轉頭尋聲而望,只見一個頭髮花白,衣襟破舊老太婆跪一張餐桌下,身子半趴著,十指伸著顫歪歪地扣著夾桌角兒一個易拉罐。
那身影,乾癟而佝僂。
大概被這兇惡聲音嚇到了,老太婆縮回手,轉過頭來對著那怒目而立大堂經理傻笑——
「我,我餓——」
啊!
那經理嚇得退了一步!
同時,連翹也吃了一驚,她蒼老臉上全是被火燒后猙獰痕迹,宛如鬼魅,她到底經歷了一些什麼?
驚恐又嫌棄地揮著手,大堂經理語氣不善地吆喝。
「去,外面去。」
「我,我要找媽媽——」老人傻笑著,慢慢躬起身來,將手裡蛇皮袋兒耷拉背上,蹣跚著腳步往外走。
我要找媽媽?!
一句熟悉話,讓連翹心裡一痛。
好多年前那個飄雪寒冷冬日,她也曾衣襟單薄地站人來人往路口,對著路過每一個行人問,我要找媽媽,你們看到我媽媽了嗎?
可,沒有人為她頓步!
心揪得很痛!
她手攥成了拳。
這個光鮮城市,像這個老人一樣痴傻拾荒者多如牛毛,被欺負,被驅趕,哪怕他們生存得近乎卑微,哪怕他們賤如螻蟻般卑躬屈膝,但絕對換不來別人一個尊重眼神。
人活著,悲傷太多,麻木幾何?
試看這高樓大廈掩蓋下紙醉金迷和衣香鬢影里,顛沛流離又何止她一人?
同情,是件廉價品。
**裸現實面前,人人都封閉了自己心,早就吝嗇於施捨。
可今兒她不知道哪兒抽了,怎麼都硬不下心腸來忽略這個要找媽媽老人。
也許,比她不幸人很多,比她悲慘也很多。
但,這一刻,她偏生心軟了。
「慢著!」
一聲大吼,全場都愕然地看著她。
捲髮輕燙,她漂亮得跟個小仙女兒似,可她卻將那背著蛇皮袋老太婆請到桌上——
添碗,添筷,請拾荒吃海鮮?
佟大少皺眉,舒爽搖頭。
但他倆都能理解,除了佟大少不識愁滋味兒,都是苦水裡泡過,誰還能沒點災難啥?社會主義發展到今天,還有人為吃發愁,究竟誰該反醒?
「阿姨,慢慢吃!不急。」連翹給她碗里夾了一隻澳洲龍蝦。
狼吞虎咽地吃著,老人不安眼神兒偷瞄她,惶恐、退縮、閃躲,后,裂開嘴就傻樂。
「謝謝媽媽——」
媽媽?!
這,哪跟哪啊?
連翹打量著她,衣服破得不成樣子,磨損鞋面都露出腳指頭來了,和她臉上孩子般純真笑容極其不相襯。
看著這笑,連翹默了。
被輕視,被嫌棄,苟且偷生,她卻笑得這麼開心。
無知者,為幸!
能幫就幫吧,至少能讓她吃頓飽飯,不是么?
「多吃點!」
老人卻垂下眼睛,咬著筷子,委屈又困惑地打量她:「你是媽媽——」
眼裡祈盼,那信任,那期待,竟讓連翹沒法搖頭。
一分尷尬,九分酸澀,她點了點頭。
像個孩子般滿臉欣喜,老人一把拽住她胳膊,回過頭不舍地指著那桌子底下易拉罐。
「媽媽,我要那個。」
「k,沒問題!」
一個易拉罐,就能換得一個人滿心歡喜有何不可?
挽起袖子,她走到桌邊兒蹲下身往裡一鑽,勾到易拉罐剛想起身。
須臾間!
大堂那根光潔明亮大柱子,反射出一抹鬼祟黑衣人影。
她猛地轉身,那人一閃而過——
誰?
------題外話------
象拔蚌,是一個邪惡海鮮生物,哈哈,長得那啥,真是慘不忍睹——
ps,這章俺抹眼淚兒了,有沒有人同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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