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驚魂之夜
其實,他此刻多想告訴她,他們之間再也沒有人能夠插入並分開了,可是話來未來得及出口,喉嚨一股血腥味冒出,隨即便是噴出一口鮮血,在沉入黑暗之前卻還緊緊抓著夏木槿的手,似乎是在祈求原諒,又或者是怕她離開。
夏木槿緩過神來,淚水愈加的肆意流淌,心亂如麻,甚至忘了要怎麼反應。
她此刻也是渾身無力,癱軟的厲害,可是看著這樣的沈慕寒,心如刀割,想要拖著他離開實在是力氣不夠,而整個莊子里沒有一絲人氣,就連剛才還燈火通明的某處此刻也是漆黑一片。
倏然,想起沈慕寒腰間的某個東西,便是有些激動的俯身在他腰間一陣摸索,隨即便朝天空發出信號,做完這一切,渾身如骨頭如被拆開而來,痛不說,酸軟的厲害,便是一屁股跌坐在滿是污水的泥漿之中喘著粗氣。
倏然,清月那蒼白毫無血色的臉在自己跟前放大,一雙怒睜的眸子在這暗淡的夜色之中恐怖慎人,夏木槿嚇得一聲尖叫,心險些跳出嗓門口。
「清月,你……」
同時,她一手護著昏迷的沈慕寒,試圖不讓清月靠近,可到嘴邊的話卻又猶豫了。
雨水噼里啪啦砸下來,砸的她臉生疼。
「夏木槿,我得不到的東西你也別想得到。」
清月披頭散髮,白色的裡衣紅色的靴子,猶如夜間恐怖的女鬼,加上這猙獰的表情,驚悚而恐怖。
夏木槿向來都不怕鬼神之說,可今日的清月,她確確實實的怕了,而且她的話……倏然,卻是雙手緊緊抱著沈慕寒,一臉戒備的看著近在咫尺的清月。
三個人都不同程度的受傷,沈慕寒最重,他不但耗去半生修為,在為清月療傷之時也是將內力用盡,為的就是斷了彼此的關係。
而清月卻是失血過多,一張臉白的磣人,步子也是搖搖欲墜,她恨自己為何沒有早一步下手殺了這個女人,此刻,害了師兄還要搭上自己,可是,沒關係,只要師兄在她身邊,不管是死是活,只要在她身邊。
而夏木槿卻是泡在那黑乎乎的葯中幾個時辰,又淋了雨,渾身也是忽冷忽熱,雖不是如他們兩個那般不同程度的受傷,可是終歸是半條命的人。
「清月,你冷靜點,這樣是不能解決問題的。」
她試圖說服此刻失去理智到發狂的清月,小手在自己大腿上狠狠擰了一把,迫使自己清醒並不暈過去。
她不知道他們發生了什麼事,此刻卻是要鬧得同歸於盡的場面,所以,唯一能做的便是緩和清月的情緒。
可是清月卻似發瘋似得搖著頭,一臉凄涼而絕望,更是淚如雨下:「夏木槿,你什麼都不知道,你什麼都不知道,他看著我長大,教我說話,教我走路,教我學會吃第一口飯,沒遇到你之前,即便是這世間所有女子對他投懷送抱,他都會淡定如初,可遇到了你之後,他的眼裡便再也沒有我這個小師妹,滿心滿眼的寵愛只給了你,你知道么?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動了殺機,可是我怕這樣做之後他會不高興,會生我的氣,此刻,我有多麼後悔我的那些愚蠢的舉動你知道么?我寧願他一輩子不娶,也不要娶我以外的女人。」
說道最後清月幾乎瘋狂的嘶吼起來,她的聲音嘶啞,甚至帶著一絲含糊,見夏木槿愣愣的看著自己,便是仰頭狂笑幾聲,繼續道:「你以為回來之後我願意一個人守在這樣的破山莊,是他,是他將我給禁足了,而且還遣走所有人,說是要我好好反思,你不知道這幾個月來他為你做了什麼,連自己不能練的神功也去嘗試練,終於,將那變異斑鳩給升級,終於擒了冥烈,甚至將母蠱找到,可是將這子蠱引出,必須要回到君淵山莊,因為這裡有最好的條件,最高級的藥材,甚至連那葯缸都是無價之寶,可是,最後,他為了你耗去一身修為,卻還與門派斷絕任何關係,你說,這樣的男人,是不是還不如死了好?」
夏木槿腦海嗡嗡嗡作響,清月的話像是復讀機那般不斷地在她腦海里響著,飄著,而清月的最後幾個字使得她渾身發悚,便是整個身子都撲在沈慕寒身上,試圖用自己瘦弱的雙臂抱緊他,可是他太過沉重,重到她拉起他的一直手臂都顯得那般的費力。
「你醒來,醒來,醒來啊……」
她不斷的拍打著他的後背,低聲的哭著,嘶吼著。
「來人啦,來人啦……」
可不管她怎麼呼喊沈慕寒始終都閉著一雙眸子,最後她想起還有庄丁,便是扯著嗓子大喊起來。
「呵呵……你說的是他們兩個么?」
清月那陰森的笑傳入她耳尖,緊接著,她手中便出現兩顆還流著血的心臟,那心臟在雨夜之中隱隱還在跳動,夏木槿瞠大一雙驚恐的眸子,一手捂著自己的嘴巴,連哭都顯得那麼的無助。
清月笑的尤為的詭異而陰森,這笑聲在這詭異的雨夜之中更顯突出而恐懼,倏然,只見她直接在那滴著血的心間咬了一口,對著夏木槿咀嚼幾下,便是陰陽怪氣的道:「你可知,冥烈這輩子吃了多少人的心喝了多少人的鮮血么?」
夏木槿牙齒打顫,從來不曾見過這麼噁心恐怖的場面,胃中直泛酸,可卻又吐不出來。
她不知道清月是否將那一口心尖肉給吞了下去,只是見她意猶未盡的舔了舔猩紅的唇瓣,便是傾身惑道:「可是……我現在最想吃的卻」說著,眉目一垂,那沾著血跡的手指指著夏木槿身下的沈慕寒,尖聲道:「是他的心。」
夏木槿一個激靈,抱著沈慕寒便是往後挪動,試圖裡清月更遠一點,可是,剛才那一幕似乎在自己的夢境里出現過,是那個與自己長相一模一樣的女子,逼迫她吃家裡人的心。
「你……你別過來,你再過來我就不客氣了。」
同時,她一手朝著泥漿里胡亂摸去,突然,指尖一股涼意,便是立馬將那東西抓在了手裡,警告道。
而同時也意識到,這手裡抓著的並未什麼兵器,而是一塊石頭,石頭冰冰涼涼的溫度透過指尖直達四肢百骸,猶如她此刻千瘡百孔卻又絕望到盡頭的心。
可卻也燃起某份希望,明一他們怎麼還不來?
清月卻只是嗜血一笑,隨即便是扔了手裡兩顆濕漉漉的心,厲眸一寒,雙手便是朝夏木槿伸過來。
夏木槿驚的連聲音都發不出,瞪大一雙眸子,看著那九陰白骨爪的手伸來,卻是猛地用手心的手頭朝她的手砸去,砸一下不夠砸兩下,兩下不夠砸三下。
而她卻也是閉著雙眸一陣胡亂的砸,可那石頭卻不敢離手。
清月本就失血過多,卻不曾想自己的大意還真讓砸中了,雪白通透的手背當即劃出一道血痕,而那道醜陋的口子卻在這樣的雨夜的昏暗當中愈加的刺目慎人。
夏木槿也是有片刻的怔愣,隨即卻是以最快的速度掏出自己腰間的佩刀,剛才以為慌亂都差點忘記了自己的小武器。
見清月渾身戾氣的站著,眸光更是崩裂出陰鷙的殺氣,一道閃電劈下來,她蒼白如雪的臉扭曲而猙獰,似乎為手背那道血痕,又似乎不是。
同時,夏木槿也疑惑,清月到底是什麼人,而沈慕寒所謂的師父又是何人,而且似乎還將清月保護的滴水不漏,這一切難道僅僅是因為他師父的臨終遺言么?
可是,現在他卻為了自己與門派徹底斷絕了關係,甚至耗去一生修為,為的就是護著她後生無憂么?
「呵,夏木槿,我不會讓你們一起死的。」
清月突然垂下兩隻手,高高在上的睨著夏木槿,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冷笑。
她以為有疼愛自己的爹娘,嗜她如命的師兄,可是,爹娘卻餵給她不能生育的葯,而師兄卻為了別的女人拋棄她,試問,這世間有誰比她還要悲慘,更可怕的是師兄明明知道這一切卻還要隱瞞,並且還假惺惺的對自己好,原來,一切只不過是他們的陰謀罷了,可更加不堪的是她必須在敵人的口中得知這一切……
而她唯一的條件便是沈慕寒能夠陪她到老,可是在祈國回來的路上他就不止一次警告,使他一次次寒了心,她提前回來,卻被他給禁足在這毫無人氣的山莊,說是讓她好好反省,可自己卻去與別的女子成親,這樣的男人,她能信么?
可是,他們越是相愛她就越要拆散他們,即便是死,也不給他們死在一起的機會。
或許,在這之前,沈慕寒以為解決了冥烈和假的夏木槿一切便結束了,他可以與夏木槿好好過日子了,須不知她為這一天等了整整一個月,這一個月她茶飯不思,人整個暴瘦,可是他回來關心過一句么?問候過一句么?
而是匆匆忙忙的為夏木槿準備藥材,燒水,然後還親自抱著她坐入葯缸,若不是還有事情要準備,她又怎麼會逮到這樣的好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