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生死一搏
依著沈慕寒的性格是絕對不會眼睜睜看著自己死去的,可是他卻那麼的狠心想要將她一個人丟棄在這山莊,那一刻,她咆哮了,她瘋狂了,無數嗜血殺戮的因子全部爆發。
夏木槿卻是嗤笑一聲,這個女人瘋了,徹底的瘋了。
不就是死么?她何曾怕過,倏然,她又撈來一塊不大的石頭,將沈慕寒的頭枕在上面,自己卻是搖搖欲墜的起身,並朝清月走來,離她三步之遠,卻是淡定的說道:「不如我們來場公平的較量吧,反正都只剩下半條命了,不如各憑實力,勝敗都不得有意義。」
她這話一出,就如與清月簽下了生死狀,而這一戰,勢必也是彼此之間最後的戰爭,因為她有預感,這戰之後,她們之間必須有一個會消失在這世界上。
清月卻是如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嗤笑的指著夏木槿,輕蔑的道:「就憑你?」
她即便失血過多可依舊是有內力的,對付夏木槿這樣的軟柿子簡直是輕而易舉,而夏木槿卻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豈能與他相比。
想來,除了笑,她還能怎麼樣?
夏木槿卻像是看不見她的輕視,只是篤定而慎重的朝她點頭:「就是我!」
能拖延一刻是一刻吧,只要明一他們趕著時間到來便可。
「找死!」
清月突然收了寒笑,在夏木槿不備之時朝她伸出九陰白骨手,嘴裡更是厲聲呵道。
夏木槿眸底一驚,卻是有些笨拙的躲開,而她用的招式卻是幾乎被她遺忘的當代擒拿手,側開身子的同時,腰身一往後一傾,反手扯像清月的手,那小彎刀在雨夜之中發出森寒的冷佞之光,清月卻是雙手一縮,想起自己手背的那道傷口,眸底的殺意更甚。
但是她卻並未帶兵器,只能徒手相搏,突然,雙指一勾,一個前傾,直接朝夏木槿的雙眸襲來,夏木槿驚恐之餘卻是扎開馬步,迫使自己穩定下來,便是速度以小彎刀擋在自己的眼前,叮叮叮的一系列響聲,那是指甲碰觸刀身而發出令人心驚的聲音,同時,夏木槿看到眼前陣陣星火崛起而又熄滅。
趁機收攏雙腳,對著清月的腹部狠狠一踢,清月料想不到她還會來這招,腹部被踢中,一陣如刀攪的刺痛感傳來,便是退後幾個大步,夏木槿順勢將小彎刀對準她的手砍去,可是,她動作太快,那刀鋒只碰觸到她修禪如利器般的指甲,同時,那還冒著火星指甲咔擦一聲,應聲而斷。
而她步子亦是踉蹌起來,隨後便是靠著一棵樹榦開始急促的喘息。
夏木槿不敢耽擱,立馬去扶沈慕寒,扶不起來乾脆拖著他走,而她一邊拖還不忘擔憂的朝身後看去,生怕清月追上來。
閃電劈落之處,夏木槿單薄的身影吃力的拖著沈慕寒高大的身軀,深一步淺一步的前行著,她頭頂冒著白氣,不知是冷的呼吸還是熱的氣流,看上去尤為的詭異。
「相公,你一定要堅持,我一定會帶你平安離開這裡的。」
她一邊吃力的走著,一邊兀自細聲說著話,似乎只有這樣,自己才有走下去的勇氣可力量。
而她也深知,耗去修為的沈慕寒如今與一個普通人有何區別,倘若能活著,他會為了今日所做的一切而後悔么?
咚的一聲,夏木槿步子頓了下來,就著昏暗的夜色,沈慕寒腦門之處一灘紅色暈開,夏木槿嚇得雙手一抖,便是撲身而去,一把將毫無生息的沈慕寒抱在了懷裡,低低的哭了起來,甚至手忙腳亂的為他後腦勺止血。
而一陣陰風掃過,衣擺的呼哧聲響徹在耳畔,夏木槿抬起淚眼迷濛的眼眸,清月那如厲鬼般猙獰的面孔無限放大在自己眼前,而她嘴角卻是陰冷嗜血的寒笑。
夏木槿撐在泥漿中的雙手一軟,心口微顫,這才發現清月是雙腳離地的,而且還是平衡的浮在地上上方與自己對視的。
她捏緊了手中的小彎刀,呼吸愈發的急促而不穩。
「說了,你逃不掉的。」
清月卻不急著殺她,而是冷冷盯著自己手背的那道口子,血似乎已經流進了,那白的如紙的雙手在這夜色中詭異異常,令人髮指。
而她的嗓音卻還帶著絲絲魅惑,妖冶,甚至聽不到一絲殘忍的味道。
夏木槿雙手反撐在泥漿之中,雙腿也是曲起,膝蓋與自己的眼睛成一條直線,餘光亂瞄,似乎在找生路。
清月卻是陰鷙一笑,徑自打開一個藥瓶,仰頭,將藥瓶里的葯悉數倒進嘴裡,夏木槿看著她喉結突起,咕嘟一聲,一瓶子葯悉數被吞進腹中,將藥瓶一丟,寒聲道:「你知道么?這是沈慕寒最後留給我的,據說可是奇世之寶,不但能提煉一個人的武功,還能讓將死之人在一炷香之類恢復內力,逗了你這麼久,也該結束了。」
夏木槿不可置信的看著她,隨即便是搖頭,悲聲罵道:「瘋子,你就是個瘋子。」
「對,我就是瘋了,瘋了不好么?瘋了才好,哈哈哈哈……這都是你們逼的。」
然而,清月卻是雙眸充血,像是正在蓄積力量,一雙眸子怒睜,雙手也是撐開,似乎有一股爆發力即將破體而出,而她那頭青絲不斷的隨著她體內散發出來的寒氣飄動。
夏木槿卻是找準時機想要用彎刀刺入她胸口,可是眼前飄過來的白是怎麼回事?
而清月一頭青絲居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眨眼的功夫徹底變白。
「沈慕寒,我就知道你是騙我的,這麼好的葯,你怎麼捨得給我?」
而清月也意識到了自己的變化,頓時,凝了一雙血眸,掌心聚集內力,直直朝夏木槿天頂蓋拍來。
夏木槿亦是不甘落後,手起刀來,瞄準清月的心口,猛地竄身而起。
「啊……」
「唔……」
隨著兩道痛呼聲異口同聲而起,滂沱大雨之中,兩道身影相對倒地。
明一因為公務而耽擱了,待他帶著人趕來的時候已是五更天,離夏木槿發出信號有半個時辰之久,整個莊子漆黑一片,徐楓瑟瑟,夾著雨絲中的涼意,地面早已泥濘不堪,一腳下去根本看不到腳背,連這麼走幾腳地上的水都是嘩啦啦的響。
而待他們從那泥水之中找到了三個人之時大驚失色,更不知道所措,只覺整個腦袋嗡嗡嗡作響,甚至失去了一切思考的能力……
夕陽正好,霞輝透過窗欞射了進來,給靜謐的房間平添一絲彩色的格調,溫馨的讓人迷戀。
迷迷糊糊之中,夏木槿恍惚的睜開雙眸,印入眼前的是熟悉的窗欞,霞光柔柔,襯著她蒼白如紙的臉,恍然想起與清月的最後一搏,猛地一個激靈,便是坐身而起。
「槿兒,你這是做什麼?」
送葯進來的言舟晚正好看到了這一幕,嚇得心都快要從口中跳出來,急忙上前,並阻攔了要起身下牀的夏木槿。
夏木槿這才確定,這真的是自己的家,而且這還是舟晚的房間,估計是自己傷勢太重,才沒被帶去自己房間。
「他……呢?」
同時,她環顧四周並未見沈慕寒的影子,就是這窗子外也沒有明一等人的身影,心口一陣緊縮,便是濕著眼睛問道。
「他在隔壁房間躺著呢,沒事。」
言舟晚卻是舀了勺藥水放在嘴邊吹了吹送到夏木槿嘴邊,可是夏木槿就是不去喝,而是用著審視的眸光看著她,言舟晚一驚,頓了頓便是如哄小孩子那般哄道:「怪,喝完葯我就帶你去看他,估計這個時候也快醒來了。」
聞言,夏木槿這才乖乖配合著喝葯。
而言舟晚也沒有食言,在她喝完葯便帶著夏木槿去了隔壁的房間看沈慕寒。
她來的時候沈慕寒正靠著床頭坐著喝葯,一碗苦藥下肚,眉頭微擰之後便是舒展而開,在看到一臉蒼白而憔悴的夏木槿眸子里劃過一絲茫然,滑碌滑碌轉了幾圈之後便又收了回去,毫無波瀾,對於夏木槿猶如路人。
而在這房間的不止是明一等,還有幾個年紀稍長得老者,身著一致深褐色的錦袍,而且都留著鬍鬚,在他喝完葯之後便是把他當試驗品那般東捏西摸,可最終都是搖頭嘆息。
夏木槿驚的快要尖叫出聲,可是言舟晚卻緊緊拉著她的手,並在她激動的情緒之中那手指愈加的用力摩挲著她的掌心,倏然,淚水決堤,如開了匣門的水龍頭,一發不可收拾。
同時,她也注意到這房內除了這些人之外還有一老一少,不是太上皇和天銘睿又是誰?
而她卻在心中大膽的做了猜測,在太醫朝兩人彙報沈慕寒已經跟個普通百姓相差無異之時終於一口氣沒喘上來而暈厥了過去,頓時,大家又是一陣手忙腳亂的將夏木槿弄回了言舟晚的房間……
宮裡的人是何時來的夏木槿不知道,而他們是何時走的她依然不知道,因為她這一暈就給暈了整整兩天,而那些御醫自然也沒有餘力估計她,只是待她再次睜開眼眸之時,印入眼前的是沈慕寒一張放大的臉,以及沈慕寒氣的咬牙切齒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