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舟舟
沈慕寒卻是用刀割破了自己的手腕,鮮血汩汩流出,不一會兒,便染紅了母蠱旁邊的石塊,隨著血越來越多,一股淡淡的清香味也隨即傳入鼻尖,額頭上的子蠱動的更加的厲害了,如一隻無頭蒼蠅那般亂撞。
可一眨眼,這子蠱又消失在了夏木槿的額頭之上,同時,她的臉也恢復了正常,五官漸漸清晰,不再是透明和血液流動的模樣,可是手上開始有了感覺,這種感覺令她很不好受,就像是大熱天,那冰涼的蛇纏上自己的手臂,令她渾身都起雞皮疙瘩,可是看著沈慕寒的手腕還在流血,心又開始一抽一抽的疼。
也不知過了多久,沈慕寒一張臉已經蒼白如紙,夏木槿本就被點了穴,已不能動,人不能開口說話,眼睜睜的看著有些搖搖欲墜的她心疼至極,直到胃部一陣噁心傳來,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黑血,同時,整個身體也是一陣舒暢。
而那血泊里,如拇指大小的蟲子真在裡面游著泳,並且,它游過的地方,那血便消失不見。
沈慕寒點了自己幾處大穴,往手腕到了些粉末,不一會兒,這血是止住了,可是她卻已經站不起來了,一切都超乎了自己的預料,沒想到這子蠱這麼笨,找了這麼久才找到出口,不然自己也不會流這麼多血。
「相公!」
當這子蠱被吐出,夏木槿便發現自己能動了,而且這明明只是一口血,這麼這四周的水都變黑色了,難道這丁點大的蟲子有這麼毒,可她也顧不得其他,擔憂的看著沈慕寒便是以最快的速度上了岸。
沈慕寒已經無力的坐在了地上,卻還不忘叮囑夏木槿:「快,將這碗里的葯給喝了。」
說著,眼前一黑,險些朝後栽倒。
夏木槿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他,並照著他的吩咐將葯碗端來,仰頭喝了幾大口,覺得這葯清甜如露珠般絲滑,眸底一喜,隨即,在沈慕寒的詫異下捏著他的下顎給強灌了進去。
沈慕寒現在如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夏木槿將他搓扁也是無力反抗,直到這葯大部分給他喝了下去,夏木槿才喜滋滋的放下這手中的碗,同時,也想起來,這碗與那日在君淵山莊的葯缸是同一類材質,看來,又是什麼稀有之物。
喝完葯的沈慕寒氣色好了些,呼吸也沒那麼喘了,卻是責備的瞪著夏木槿,良久,卻是不知要用什麼言辭來訓斥她。
「哪有我們這麼幸運的夫妻,要病也是一起病,要傷也是一起傷。」
夏木槿卻是伸手在為他擦去嘴角的葯漬,頗為得意的說道,令沈慕寒苦笑不已。
兩人歇息了約莫半個時辰,夏木槿在沈慕寒的指導下將子蠱和母蠱給裝進了一個瓷瓶里,並且往裡面扔了一根金絲線,當然,這是沈慕寒交給她的,做完這一切,明七的馬車便來了。
接下來的日子,這主導權就到了夏木槿手裡,她依葫蘆畫瓢,一天到晚就是叮囑沈慕寒要多吃,而且還變著法子給他做吃的,這大補是其次,主要是每次都要當著她的面給吃的乾乾淨淨,沈慕寒每日都苦著臉,可卻又不忍反駁,更加不忍心看著夏木槿的心血就這麼浪費了,於是,半個月後,我們的沈大叔徹底變成了胖大叔。
這是他這段時間來第一次走出院子,以前的衣服都已經沒法穿了,夏木槿便是趁著這段時間為他做了幾件寬鬆點的衣服,見他走出院子,捂著嘴巴偷偷的樂。
「槿兒,過來。」
沈慕寒老早就發現夏木槿的小動作,無奈的看了自己胖了一圈的身材,不免撫額嘆息,同時,聲音帶著一絲警告看向夏木槿。
夏木槿神情一綳,立馬收了笑,低著頭朝他走來。
好在,像沈慕寒這種美男型的就是胖一點也不影響他好看的皮囊,反而覺得這臉有了一絲紅潤,看著更賞心悅目了。
讓人忍不住想要多咬幾口。
當然,這些她只敢在心裡想,若是讓沈慕寒知道了,這禁慾了半個月,非得一個晚上給補回來不可,光是想著就冷冷的打了好幾個寒戰。
「相公,你今天可真帥。」
走至沈慕寒,夏木槿也終於抬頭,對上他深如寒潭的眸子,諂媚的拍著馬屁。
沈慕寒眉梢一動,直覺自己太寵這小妮子了,現在每天都爬到他頭頂作威作福了,特別是這半個月。
其實,他早就痊癒了,只不過自己耗去了那麼多修為,趁著那日的藥效給練回了不少,而這期間他不能下床走動,甚至是其他,沒想到會變成這樣。
「你還知道我是你相公,看我都胖成啥樣了。」
其實他不是個在乎外表的人,況且,這麼胖一點也看不出啥,此時,只是為了調侃夏木槿而說的。
「這樣很好啊,抱起來肉肉的的,而且還能如蟒哥那般代替生孩子就更好了。」
夏木槿笑的有些賊,一雙狡黠的眸子在沈慕寒身上打量半響,便是美滋滋的說道。
想起蟒哥能生小金小赤,她就有種讓沈慕寒躍躍欲試的感覺。
而且越是這樣想,也就越覺得想笑。
沈慕寒生孩子,哈哈哈……
沈慕寒豈會不知道這小妮子心中的小九九,便是一把拉過她並按壓在自己胸膛,附身下來,柔聲道:「原來我的槿兒是想要生孩子,為夫今晚一定滿足你,並讓你實現願望。」
夏木槿一愣,隨即便是臉紅的推開沈慕寒,直接跑去了烤房。
「你是傻了還是聾了,說了不要你幫忙就不要,你插什麼手,現在好了,我半時辰的心血全毀在你手裡了。」
而夏木槿剛靠近著烤房,便聽到言舟晚噼里啪啦的指責聲,不免摸了摸鼻子,走了進去,並有些同情的瞅了眼沈二愣子,看著那偌大的木盆里比稀飯還稀的麵粉糊糊,清聲道:「舟舟,這是怎麼了?」
然而,她這聲舟舟令在場的兩個人都驚呆了,沈慕青瞪大一雙眸子在夏木槿和言舟晚身上來迴轉悠,而言舟晚身形一頓,連手中的器具掉在了地上都渾然味覺。
夏木槿眯了眯眸子,更加的篤定了心中的猜測。
其實她這般只是試探,沒想到這言舟晚卻有這麼大的反應。
「我那邊還有事要忙活,槿兒,你先代替我忙一會兒。」
反應過來的言舟晚臉色有些蒼白,撿起地上的器具放在自己的圍裙上擦了擦,又覺得不對,便放進了一旁盛滿清水的桶子里,聲音帶著絲暗啞,急急說了句便跑了出去。
沈慕青看著那跑出去的背影,心中像是被針刺那般劃過陣陣刺痛,對上淡定的夏木槿,良久,有些恍惚的道:「你……剛才叫她什麼?」
舟舟,這個名字猶如一顆石子扔進他已死寂的心,蕩漾著微波,起伏不定。
而且這個名字在他心中已經生了根,發了芽,不管誰人叫出來他都覺得不合適,甚至不配,可夏木槿這一句舟舟卻叫進了他心底。
之前從唐家醫館的那個名為「舟舟」的女子就是這般,他好幾次都命令她改個名字,後來她打了言舟晚,而夏木槿又打了她,然後便再也沒有見到過了。
她走了,自己的心反而舒緩了起來,最後才知道,是沈慕寒威脅了她,她才被迫離開。
「叫她舟舟怎麼了,整日里連名帶姓的叫感覺都叫生疏了,況且,這兩個字叫起來很順口,聽著也舒坦,我可是想了很久,這才決定今後這麼叫她的。」
夏木槿看著眸地波濤洶湧的沈慕青,一臉無辜的聳了聳肩,並嗤笑著說道。
說完,也不等沈慕青出聲罵人,便是快速的離開烤房。
同時,也為沈慕青的情商感受擔憂,真不愧是沈二愣子。
這段時間言舟晚的脾氣很不好,經常冷臉對著沈慕青,可是不管她怎麼嫌棄怎麼罵沈慕青始終都只是受著,罵不還口打不還手,還真是沈家人,而或許連他自己也不曾意識到對言舟晚已經到了這麼一番忍耐的程度。
言舟晚之所以這樣估計在跟自己做掙扎,與沈慕青整日里抬頭不見低頭見,況且,他手受傷后還里裡外外的伺候她,她在害怕。
憑著她的過往,即便是這臉上這奴字被消了,依舊是恥辱的存在,而沈慕青又是什麼身份,若是兩人的事被傳出去,那可是要被世人嘲笑的,對沈慕青的前途也會是一種莫大的阻礙,所以,她寧願一切都獨自承受。
夏木槿看著她苦,心裡也不好受,有些事總會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她怕兩人因此而錯過了,再回頭,便已來不及。
所以,長痛不如短痛,就看沈二愣子這次會不會聰明一回了。
沈慕青看著這一個二個都莫名其妙的跑了出去,頓時思緒萬千,可絞盡腦汁想要將舟舟與言舟晚想要重合,反倒令自己愈加的模糊。
十年,的確能夠讓人改變太多,性格,容貌,甚至心。
他一直痴痴念念的等,尋,可終歸是在一個牛角尖里鑽,眼前風景再好,也不曾動過半點歪心,哪怕和言舟晚有了那樣的肌膚之親,他甚至還在說服自己,早已心有所屬,可是,這樣的自己,可曾為這樣一個女子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