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表白1
言舟晚整個身子繃緊而僵硬,跟挺屍似得,連手指頭都不敢動一下,也不知過了多久,營帳外寒風呼嘯不停,吹的營帳呼哧呼哧作響,偏偏她卻在這樣詭異的響聲中靜靜的沉睡過去。
「啊……」
翌日,天剛蒙蒙亮,營帳便傳來言舟晚殺豬般的聲音。
然而,這聲音僅是維持了五秒,卻被沈慕青用手給捂住了嘴巴。
他眼睛並未睜開,可是臉上明顯有著不耐煩,嘴角微微下拉,眼底的黑眼圈也很深,像是幾百年沒睡過覺一樣,言舟晚意識到這一點疑惑不已,記得昨晚他醒來的時候還不是這個樣子的。
可最讓她驚悚的是,她的衣服何時被脫了,此刻,渾身就一件單薄的裡衣,而且自己的一條腿搭在了他的腰上,另一條腿卻被他的一條長腿給壓著,而且整個人都縮進他的懷裡尋求溫暖一般,就連雙手也是環著他的脖子,這種姿勢,讓她想起兩人的那一晚,他也是用這樣的姿勢要過她……
越想,這臉越像是被火燒那般火辣辣的,還帶著疼意,可是,沈慕青這樣,她不敢動,怕他醒來會發現自己的窘迫,而且這胸前雖然纏了布,可是卻並不厚,若是心細一點,便能發現異樣。
此刻的她,還真是躺立難安。
就這,言舟晚睜著眸子,而她眼睛不敢亂瞄,所及之處也只是沈慕青的喉結,直到睜的眼睛發疼,發酸,最後卻又不知怎麼的,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天已經大亮,寒風依舊呼嘯,渾身很暖,但是卻不見沈慕青。
一時間,她嚇得直接滾到了床榻下,冰冷的觸感令她只打哆嗦,貌似昨天還沒有這麼冷的。
而就在此時,沈慕青進來了,他手心還拿著一件狐襲,灰色的,很厚實,看上去很暖和。
而他的身上依稀散落著一些雪粒。
「真不知道你的睡相這麼差,先是如八爪魚那般纏著我不放,這一大早就滾到了地上,看來,這以後斷然是不能讓你一個人睡了。」
沈慕青看著她這狼狽的模樣,有些失望的搖頭,說話的同時人已經走近,並且將手中的狐襲放在了床榻之上:「下雪了,趕緊穿上,別以為本將軍是為你的身體著想,這麼久了,好不容易來個會做飯的,要是這凍壞了身子,本將軍又得餓肚子了。」
要說這毒舌,沈慕青真的算是一個狠角色,此刻,若是夏木槿在這裡,也會對他抱拳稱讚,或許,連沈慕青自己也不曾發現,他的每一句話犀利又很絕,聽了令人非常的不舒服。
就如此刻的言舟晚,瞬間便感覺被一盆清水給淋了個透心涼,原來這就是他一直以來的目的。
可轉過頭來想想,她自己跟自己較勁個啥,自己現在不僅是個男人,還是他的下屬。
可是他對下屬也太過放縱了點吧,而且還這般的親密……
於是,下一刻用她平身最快的速度將衣服給穿好,並且很不客氣的將狐襲披在身上,道了句我去做飯便跑出了營帳。
她一走,沈慕青直接癱倒在床榻之上,看來這身子骨還是需要鍛煉,這才走出去幾步,整個人就渾身無力了。
被子上飄來一股淡淡的清香,瞬間令他眸光一亮,大手在言舟晚蓋過的被子處來回撫摸著,最終,卻是低頭一笑。
看來,沈慕寒之前給他的句句都是肺腑之言,他現在可是深有體會,只可惜,沒能早一步看清自己的心,不然估計自己也應該要當爹了。
此後的日子裡,沈慕青用著各種借口將言舟晚困在他的床榻,每天兩人同床共枕,漸漸的,言舟晚也習慣了。
就這樣,一個冬過去,沈慕青的傷勢也徹底好了。
開始每天帶兵操練,那一刻,言舟晚才深深的體會到作為一個大將軍的偉大,他不是單體的個人,而是一個團體,更是一種至高無上的榮耀。
操練場上的他英氣逼人,阿剛不正,公私分明,深入將士們的內心。
也是這樣的他,帶領著這些熱血男兒一次又一次的鎮守在滿是硝煙的戰場,維護著一個國家的太平,保全這成千上萬百姓的安危與不以計數的家庭……
漸漸的,言舟晚發現自己像個白痴那般,每天早上都會去看沈慕青練兵,哪怕只是遠遠的看著他,她也覺得心意滿足,而且每天都會掐著時間,在他操練完的第一時間絕對會把每一餐的食物呈上,然後陪著他一起用餐。
她的話很少,他的話卻很多,而且基本都是在損她。
可是,即便是這樣,兩人依舊很開心。
其實這一個冬天都很太平,並沒有敵軍侵襲,也沒有爆發任何動亂,而這一開春,將士們除了操練便沒事可做,可是這糧草卻是一批又一批的往這邊運送,言舟晚每月都會寄一到兩封書信給夏木槿,她識得一些字,但是並不完全,所以,一有時間就會向沈慕青請教,很意外,沈慕青每次都很有耐性的告訴她,久了,她識的字也就多了,書信也漸漸能夠寫完整了,當然,這些牢騷她都會在書信里提及,今天,正好收到了夏木槿的回信,並且還有一個很沉的木箱,她看完書信,便迫不及待的打開木箱,果然,裡面都是各種種子。
因為這邊屬北方,雨水少,不適合種植水稻,所以,夏木槿寄來的基本都是麥子的種子,還有玉米,並且這書信也厚厚的一疊,上面都是教她如何種植的。
這樣一來,或許可以減少百信的賦稅,從而對整個天璃國的發展都是很好的,同時,這些被浪費的土地也派上用場了。
於是,當她把種子分類完,便去做午餐,這午飯一吃完,便像沈慕青提出這樣的建議。
終於,沈慕青不打算隱瞞了,看著她侃侃而談,說的眉色飛舞,滿目憧憬與希望,便是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很平靜的道:「夏木槿的那些歪理你都學會了,下一步怎麼辦?難道要一輩子在我身邊種植這些東西,一輩子都隱瞞著自己的身份,做一個假男人?」
他平靜到毫無波瀾的話令還在憧憬中的言舟晚戛然而止,更是不可思議的看著他,半天都說不出一個字來。
沈慕青卻是大手一撈,將她給撈進懷裡,沉醉的聞著她髮絲的清香,有些無奈道:「同床共枕這麼久,還不願原諒我么?」
他是有潔癖的,就是沈慕寒,都不可能挨近他的床榻,更何況是一個小小的士兵,還是第一個做飯的。
可是,言舟晚卻沒有深一步去想,更不知道軍營的他是這個樣子,久而久之,便習慣了這種相處方式。
踟躕良久,才哽著喉嚨道:「你……」
然而,僅是一個字,沈慕青便已低下頭來,將她後面的話吞入腹中,言舟晚給吻得措手不及,加上沒有經驗,十幾秒的時間,憋得臉通紅不說,還險些給窒息而死。
沈慕青懊惱的鬆開了她,沙啞著聲音道:「你來的第一天我就認出來了,只是這種美好我不願打破,所以,想著各種辦法靠近你,甚至卑鄙的將你與我捆在一張床榻之上,那樣,我便再也不會擔心醒來之後是否又看不到你了。」
他這是在告白么?
言舟晚啞然,此刻除了心悸再也找不到其他任何感覺。
「舟舟,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讓我照顧你,一輩子。」
見她一直不說話,沈慕青有些急了,便是捧著她的臉頰,迫使她與自己對視,深情款款卻又帶著一絲祈求說道。
「你……是什麼時候才開始注意到我的呀。」
言舟晚一直都糾結,是不是因為沈慕寒和他說了自己的身世和遭遇,他才同情心泛濫而注意到她,畢竟,自己的容貌還沒完全恢復,特別是刻字被她挖掉的那一處,即便是恢復了,還是有一道淺色的疤痕,若是將劉海別到耳後,這道疤痕還是能清晰的看得見,其他地方包括脖子處的那些疤痕倒是已經除掉了,就是那顆痣再也回不來了。
她問話的同時,身子有些顫抖。
沒有人不在乎自己的容貌,更沒有人不在乎自己的過去,曾經的她活的就如行屍走肉,每天麻木的千遍一律的做著同樣的事情,唯一的念想便是給家人報仇,可是,最後,這仇都是別人給她報的,而自己的心也漸漸有了溫度,甚至沒想到會遇到再次遇到他,並且沉陷其中,不可自拔。
她不是一次兩次說服自己彼此身份懸殊,根本不可能走在一起,甚至他因為那事奪取她清白的身子,對她還那般冷漠,甚至是鄙視,那一刻,她想,自己真的能夠將心收回了,就這樣,一個人,簡簡單單的活著,比什麼都好。
可是,最後的局面連她自己也想不到,甚至更加的想不到此刻兩人還能在一個桌子上吃飯,睡同一張床榻。
並且,他還那麼深情款款的向自己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