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死亡的氣息
就算是季陸不理,我無論如何也都不會答應。從以前到現在,我們欠雪嬈的已經夠多了,不能讓本來寧靜的青丘國也跟著我們遭殃。
本來就亂七八糟毫無頭緒的一攤子爛事,這平白無故的又支出去一竿子。重媚看我說完那句話之後情緒有些低落,便歪著頭看了我一眼「怎麼了?還有什麼事沒和我說的嗎?」
慎虛是個大男人。很多話和他說他可能也未必感同身受。我和重媚雖然認識不久,但她總算是個能真真切切理解我心境的人,畢竟我們都是同一類人……
「雪嬈和季陸有婚約那事,我知道了。」我沒繞彎子,上來就和重媚說了實話。我本著要訴苦的心,醞釀著自己的情緒。
「慎虛這張嘴,從以前到現在都沒個把門的。」看著重媚惡狠狠的罵慎虛的樣子,我不免覺得好笑「其實也沒什麼,我臉皮比我想象的厚多了。」
「別把這件事當成結。不至於。」重媚說。
我放下杯子,把它在桌子上推來推去,陶瓷和木製桌面摩擦發出細微的聲音。我看著一道道或深或淺的水印,喃喃的說「就是覺得虧欠了人家的,甭管季陸是不是出於什麼目的和雪嬈達成了約定,畢竟雪嬈喜歡他。能讓一個女人不惜以身相許來完成一個約定,沒愛肯定是不行的吧。如果那個約定也和我有關,這會讓我覺得我和季陸利用了雪嬈的愛,這太殘忍了。」
重媚接過我手指前的杯子,推到一邊不讓我分心,看著我的眼睛對我道「這都是選擇,每個人都有不同的選擇,我不能阻止,你也不能改變。你覺得雪嬈會不知道季陸心之所向?但凡認識季陸的人從見他第一眼開始都知道他心裡住了一個人,她會不知?那既然她都已經知道了這些,還會做出那個選擇,那是不是也意味著她有她的道理呢?」
重媚問的我啞口無言,不知道要反駁什麼,但是心裡卻好像還覺得哪裡有點說不通。
「別以你自己的角度去看所有人,眾生不同。誰的心裡所想我們都不能去一一體貼,別悶著自己,肚子里還有一個呢。」
重媚說完我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心裡突然豁亮了一點。雖然潛意識裡告訴我這是在給自己的良心安寧找借口,但是這麼想著心裡確實要舒服了一點,不然總覺得好像有塊大石頭在心裡壓著。
看著重媚耐心勸解的樣子。我突然失笑「沒想到你這麼會開導人。」
「以前自己有想不通的時候,竟然這麼勸自己來著。」重媚雖然在笑,但是嘴角卻染上了一絲苦澀。
一個人如果太會安慰人。一定度過了很多自己安慰自己的日子吧……
我小心的瞄了一眼門外,對重媚道「他很擔心你來著。」
「是嗎?」重媚語氣稍上揚的問。
我肯定的點頭「話里話外透著讓季陸送你過來的意思,但是就是那勁你也知道。綳著不說。」
我這可是一點沒造謠,慎虛剛剛表現的不要太明顯。
重媚小女人一樣的笑「就知道他口是心非。」
有時候愛與不愛這種事,不用反覆確認。不用深夜追問,有的時候一個眼神就足以說明所有。就好比慎虛在不經意間看向重媚的時候,就好比提到慎虛重媚臉頰微紅的時候。就好比季陸翻身上馬居高臨下望著我的時候,就好比我知道了所有卻還臭不要臉的想跟著季陸的時候……因為愛,所有的磨難都變得不值一提和不堪一擊。
只是我想不通,為什麼我們明明這麼愛,卻還要經歷這麼多平白無故的磨難。倒不是希望他瞬間消失到沒有,只是可不可以少一點。讓我在風雨之後喘息一會。再拍拍泥土向前。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一個又一個的導彈扔過來,把我們本就洶湧的生活炸的更加粉碎。
季陸走後第二天。
我們和青丘內的小妖像是完全陌生,而且互相看不見一樣。他們終日在洞里游遊走走,完全意識不到大敵當前。而我每天最大的樂趣就是蹲在雪嬈的王座旁邊,上面的蜘蛛精一遍一遍的結網,我用小棍捅破,再看著它慢慢補上。
估計這蜘蛛精就是道行不夠深,要是會化作人形能說話的之後,第一句肯定就是問候我八輩祖宗。但是日子無聊,雖然這活動缺德,但我樂此不疲。
我本來以為日子就會這麼平靜的一直到季陸和雪嬈回來,但是那天洗完臉之後照鏡子,我眼看著鏡子里的而我眼中閃過一陣猩紅的光。可等我揉了揉眼睛再看的時候,一切如常……
我坐在鏡子前面愣愣的看了好一會,最後狐疑的離開。而那天早上的事成了一個預兆,奇怪的事接踵而來。
我開始在屋子裡找到一些昆蟲的屍體,王座旁邊的蜘蛛精也乾癟的死在了蜘蛛網上。掛在那裡一動不動,我本來以為它只是睡著了,朝它吹了口氣卻發現它沒像往常一樣快速的爬離,而是直挺挺的從網上掉了下去。
為此我難過了一陣。畢竟每天唯一的樂趣都沒了。
而後的幾天,門口和山洞裡開始不僅僅局限於昆蟲的屍體。有的時候是山老鼠,有的時候是野兔,短短的一天之內我發現了不下五隻小型動物死在了我暫時居住的山洞裡。
我開始察覺出不對勁,和重媚慎虛聊天的時候也提起過這種現象,他們兩個都表示沒看見。自己的屋子裡依舊如常。
我覺得奇怪,但也沒有什麼好辦法來解釋一下我見到的情況。慎虛和重媚說我太過敏感,看見兩具動物的屍體就疑神疑鬼。我覺得可能是這樣,又好像不是。
晚上我回去之後,沒有睡下,而是警惕的看著屋子裡的所有角落,就想確認一下這些小動物的屍體到底是怎麼來的。但是剛一到後半夜,我就困意襲來沒控制住的睡了。
第二天早上還沒醒的時候,就聞到了一股腥臭的味道。朦朧之間張開眼睛,只見地上躺著一隻黃狗。肚子不知道被什麼東西剖開,裡面的內臟也都被掏了出來流的滿地都是。
我看著血紅的一片,胃裡作嘔。差點趴在床沿上吐了出來。
房門被人推開,走進來的人是重媚。看見屋子裡是這副光景,立馬從門口衝進來坐在我床邊拍著我的後背,皺著鼻子看著地上的黃狗屍體問「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胃裡沒東西,一陣乾嘔過後差點把我膽汁都吐出來。最後收了聲,勉強的回答重媚「我也不知道,一大早上起來就看見這東西了。」
重媚聯想到我昨天的話「你昨天說的不是小動物嗎?」
「對啊,最開始的時候是昆蟲,後來是山老鼠和野兔,誰知道這次怎麼來了個體積這麼大的?」
可能是聽見了我大呼小叫的聲音,慎虛也從外面進來。剛一進屋,就差點被這裡面的味道頂出去。捏著鼻子,一臉嫌棄的站在門口問我「我靠,什麼情況,這狗哪來的?」
我實在沒力氣再回答一遍,重媚只好替我說了一下今早的情況。
本來昨天還說的太過敏感的慎虛,也開始把這件事放在心上惦記著。最後研究了好大一圈之後告訴我「今晚接著睡,看看明天什麼情況。」
「接著睡?這讓我怎麼接著睡?」
話說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不管是賊還是鬼,我現在肯定就是被惦記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