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胃疼?
「胃疼?」
我靠,不會是慎虛吧!
我緊張的往前蹭了一下「說說,那人長什麼樣?」
「比我矮點,大褲衩子花背心……」
慎虛,絕對是他。可是這個節骨眼,他來幹什麼?我還記得季陸走之前曾經說過,如果一周之後他沒回來就讓我去貴州找慎虛。可是現在一周期限未到,慎虛怎麼來了?
難道是季陸出了什麼事?
我騰的一下從床上站起來,拔腿就往出走。陸佑劫在後面哎哎的喊著我,我像沒聽見一樣,滿腦子想的都是季陸。
剛拉開病房的門,迎面撞上了一個穿著花褲衩大背心的男人。他撓撓肚皮,弔兒郎當的說「好久不見啊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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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讓陸佑劫呆在病房裡幫我看著月姐的奶奶,自己和慎虛去醫院後面草坪長椅上聊天。
本來陸佑劫一百八十個不願意,但是我一提剛才那護士妹妹每隔一個小時就進來換一次葯,他就蹦高的答應了。
慎虛從貴州到重慶也算出了趟遠門,可還是那身不變的裝扮,褲衩的花色都沒換一個。我沒空打聽那些,開門見山便問他怎麼來了。
慎虛沉吟了一會,我以為他又在故弄玄虛,但是半分鐘之後他說出的話讓我心裡一涼。
「季爺,好像出事了。」
我腦子瞬間麻木,不知道該怎麼接受慎虛的話。季陸在我眼中一直是百毒不侵的,怎麼可能出事?
「你怎麼知道?」
慎虛撓撓大腿「這事我跟你解釋起來很麻煩,總之我就是知道了,現在來跟你商量一下該怎麼辦。」
「那我總得知道他出了什麼事吧。」
慎虛突然正襟危坐,語氣的嚴肅的問我「你和季陸為什麼要來重慶?」
我估計慎虛對當時村裡的事應該也知道個大概,便把和季陸從村子里出來的經過都跟慎虛講了一遍。
「你是說鬼族的人來了?」慎虛的神色十分緊張。
我愣愣的點點頭「季陸是這麼說的。」
「糟了,他不會是去找他們了吧……」慎虛小聲嘟囔著。
「找誰啊?」
「然後季爺就說帶你來酆都?」慎虛一直在專心於自己的思考,根本沒空搭理我在問他什麼。
「嗯,他還說如果他一周沒回來的話,就讓我去找你。」
慎虛一拍長凳,罵道「這孫子!他身上有傷,一個人去活人禁地那就是找死。」
「季陸什麼時候受的傷?」我緊張的問,和他在一起這麼長時間我竟然從來沒有發現過。
「早前的事,跟你說你也不知道。」慎虛有些焦灼,從椅子上站起來來回的走。我說不上來我現在是什麼心情,就覺得有些毛毛的,不踏實。
說實話這種感覺從季陸走的那天開始就有了,只不過一樁接著一樁的事太多,我沒空細想。
「到了這才消失,我估計他多半是去進城裡了,你收拾收拾東西,明天咱們去找他。」
「去哪找。」
「酆都啊,還能去哪?」慎虛對我的態度一直不是很友善,多跟我說幾句話就極其不耐煩。之前明明沒這樣,自從上次季陸帶我去借了一張假面之後他態度就轉變了。
我跟在他後面站起來,突然想到了月姐她奶奶,我要是走了老太太怎麼辦,答應了人家的事,總要辦妥當才行吧。
「還磨嘰啥,趕緊收拾東西去啊。」慎虛走了沒兩步回頭催促我。
「我走了屋裡那老人怎麼辦……」
「哎呀我的爹,你還有空管這個?」我們倆正說話的時候,陸佑劫晃晃悠悠的從病房裡出來,直奔我們這來了。
「你怎麼出來了?」我問。
「那老太太的孫女回來了,我又不認識,在屋呆著幹嘛。」陸佑劫看見慎虛的時候,眨了一下眼睛「謝啦啊,胃疼。」
「我不是胃疼,我是慎虛。」慎虛的語氣很疲憊,似乎對這個問題已經解釋過很多遍了。
陸佑劫搖搖頭「腎虛啊……太可憐了。我跟你說,男人就這兩點要記住,一個是腎,一個是腰……」他又開始了他陸氏污穢大講堂。
我沒耐心聽,直接推開他往樓上走。
推開病房的門,月姐和棍兒哥都已經回來了。一打聽才知道倆人還沒趕到西藏,就聽說那邊的事解決了,於是又加緊趕了回來。
我一看老太太這頭不用我操心,便趕緊收拾收拾東西,啟程和慎虛出發去酆都找季陸。月姐問我打算去哪的時候,我想了半天,還是決定不告訴她我要去酆都。便打了個馬虎眼說我男朋友在四川來信,說讓我過去找他。
月姐也沒懷疑,就告訴我在四川玩夠了把季陸帶來給他們倆看一眼。我點點頭,笑著答應了。
沒想到陸佑劫一看我要走也炸了毛,說啥也要問明白個一二三才放我走。糊弄月姐那招用來糊弄他根本不行,我只能說實話告訴他我要去酆都找季陸。
「酆都?你知道酆都是什麼地方嗎?」
「鬼城啊,我知道。」
「知道你還敢去?」他一拉我的肩膀。
「能有什麼事,更恐怖的我見多了。」我漫不經心的說。
不是我逞強,那接二連三詭異慘死的女童我見過,滿樹弔死我的活死人我也見過,跪在我面前磕頭求我幫忙的亡魂我也見過。鬼城而已,有什麼好怕的。
更何況那個城裡還困著一個人,一個只要一想到他就什麼都不怕了的人。
陸佑劫別彆扭扭的跟在我和慎虛後面說「我也要去。」
「你去幹嘛,添亂嗎?到時候我可沒有精力顧著你?」
陸佑劫一臉詫異「大姐你知不知道我是誰?我可是佑劫神君,東海三皇子,敢說我添亂的你是幾千年來第一個。」
我剛要反駁他,走在我前面的慎虛瞟了一眼我「神君說得對,咱們仨人裡面最添亂的就是你。」
慎虛的話我無法反駁,此行兇險。如果陸佑劫能幫上忙的話,帶上他也不是不行。
「可是你為啥要跟我去啊。」
「你自己說過什麼你忘了?」陸佑劫這麼一反問我,我好像想起來當初確實答應過他,等季陸回來之後幫他想辦法重返肉身。
「可是你現在不是有肉身了嗎?還用找季陸幹嘛?」
陸佑劫摸了摸自己的胸大肌「我這不是肉身,只不過胃疼他給我吃了一顆顯魄丹,能讓我自由活動七日。」
我湊到慎虛旁邊小聲說「你放他出來也就算了,還給他啥啥丹啊。」
「人家是佑劫神君,我這點道行哪敢不聽話。」
我悻悻的收回了頭,突然想到了點別的事,轉頭問陸佑劫「你剛才把小德拉進衛生間都說什麼了?」
「我說,噓,別說話啊,等一會。然後聽見你和那倆人說話,被帶出去。我說走,跟去看看。然後就在廁所門口聽到那倆人把實話招了。」
「就這麼簡單?」
「不然呢。」
「你之前說的證據呢?」
「啊,那就是一張白紙,我唬人的。」
虧得我還以為這陸佑劫的智商終於上線了,拯救我於水火之中。原來救我的人一直就只有我自己,白浪費我那麼多腦細胞,猜他是怎麼知道的這些事。
「道長,那你是怎麼知道我在重慶的?」
慎虛提了提褲子「來之前我算了一掛,卦象顯示你們倆都應該在這。」
「這玩意算卦也能算出來?」
他回頭瞄了我一眼「尋龍點穴知道嗎?」
我點點頭,盜墓賊定大墓位置是常用的辦法。尋龍分金看纏山,一重禪是一重關,關內若有八重險,不出陰陽八卦形啥啥啥的……
「地下的東西都能算出來,更何況你這地上的。」
雖然我不知道這兩件事有什麼可比性,但既然慎虛這麼說,那就是了吧……
酆都城裡市中心不近,慎虛和陸佑劫倆人都沒什麼行李,就我還背了一個雙肩包,大多是那天在商場里季陸給我買的,我走到哪帶到哪,不捨得丟下。
出了醫院之後打了一車,跟師傅說去酆都,司機的臉色挺奇怪,似有些不愛去。慎虛有些不高興「怎麼著哥們,怕我們付不起車錢?」
「那倒沒有。」司機笑著說。
「小谷,把錢先給師傅。」
「啊?」
「給錢那,啊什麼。」
我乖乖的把季陸走之前給我留下叫外賣的錢抽出來兩張遞給慎虛,慎虛往司機身上一拍「上打注,錢收好。」
司機看慎虛不像是什麼好說話的人,面露難色的擦擦汗,把錢放在手摳里。我知道酆都不是什麼好地方,但是看了這司機的神色之後,我對這個的地方的畏懼更加一層。
陸佑劫心情好像很好,兩手墊在腦後晃晃悠悠的哼著歌,好像咱們仨是去學校組織的春遊一樣。
三伏的天,司機沒開空調。我實在熱得受不了把車窗搖下來,把腦袋靠在車門上。心裡忽上忽下的晃悠,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季陸,你要是真出了什麼事,我可怎麼辦……
慎虛好像比我更加焦慮,眉頭緊鎖的看著窗外。
想起他剛才跟我說起季陸出事時嚴肅的表情,我這心裡就更加覺得堵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