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才子斗佳人

「蘇小姐！」

一見此女，剛剛買到畫像的公子們不由齊聲驚呼。

「你這無恥登徒子！」蘇惜若並未理會那些公子，而是將目光投向了頭戴豬頭面具的西門慶。

「咦？蘇小姐你的胸前怎地破了個洞！」西門慶指著蘇惜若的衣襟驚奇的大呼道。

「啊？」蘇惜若一驚連忙低頭察看，而那些風騷的公子自然不肯錯過如此揩油的機會，幾十道目光齊刷刷的落在了蘇惜若的胸前。

「你騙我！」見自己胸前的衣服完好無損，又見眾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的胸口，蘇惜若不由羞怒交加，抬頭尋找騙她之人，而這時原本還站在她對面的「豬頭男人」卻已然消失了蹤跡。

「死豬頭！」目光移到街道之東，望著鑽入人群的黑色背影，蘇惜若狠狠跺了跺小腳，羞怒的嬌斥道。

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逃回自己居住的茅屋，西門慶靠著房門長長出了口氣。

好險好險，差點被這小妞逮個正著，西門慶心有餘悸的向外望了望見並沒有人跟來，他一顆懸著的心這才落了回去。

將懷中所賺銀錢倒在床榻之上數了數，不多不少正好一千五百兩。

乖乖，真是暴力啊！看著床上白花花的銀子西門慶自然是喜笑顏開，得到如此豐厚的回報，他近一個月的努力也總算沒有白費。

收好銀錢，西門慶換上了他自己滿是補丁的衣衫，拿著他那把已經泛黃的白紙摺扇，大搖大擺的出了家門。

淘金順利，西門慶自然也想逛逛這一年一度的花燈會，不過最主要的是他要找金蓮小妞溝通溝通感情，不是說這乞巧節可以直抒胸臆嘛，趕上這個機會西門慶自然也要表示表示。

出了家門，西門慶又來到了之前買豬頭面具的小攤前，此刻那老者正竭力推銷他的面具，一見西門慶走過立即滿面歡笑的迎了上來，含笑介紹道：「公子，買個面具吧，五文錢一個，我這面具做工精美，樣式繁多，總有一款會適合你的。」

「大哥忘性真大，這麼快就不記得小弟了。」西門慶微笑道。

聽聞西門慶之言，老者一怔隨即有些驚訝的說道：「哦，原來是小兄弟你呀，換了身衣衫一時沒認出來。」

「呵呵，小弟又來為大哥捧場了。」西門慶說著俯身挑選起了面具。

「小兄弟，這次可不能三文錢嘍，我這裡剩餘的可都是精品了少五文錢不賣！」老者和言叮囑道。

西門慶看了看身旁的老者，從懷中摸出了一塊碎銀遞了過去，淡淡道：「這些總夠了吧！」

「夠了，夠了。」掂量著手中一兩有餘的碎銀，老者蒼老的面孔上滿是笑容，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衣著寒酸的西門慶會出手這麼大方。

挑選了一款相對帥氣的面具戴在頭上，西門慶手搖紙扇悠閑的行進了花燈會現場，此刻花燈會已經進入了**階段，各種各樣的活動都已經拉開了序幕，而對於文風盛行的大夏朝來說，最受重視的活動便是這乞巧斗詩大賽了。

而此時西門慶正巧路過斗詩台，見前面摩肩接踵的擠滿了人他不由也停住了腳步舉目向斗詩台上望去。

此刻，斗詩台上已然坐了十餘人，在正位上坐著四名男人，兩側是兩名頭髮斑白的老者，西門慶並不認識，中間位置上坐的是兩個四十齣頭之人，這兩人之中西門慶到有一人識得，靠右邊之人正是西門慶的「岳父」曹征，而他身邊的那人他便不識得了。

在正位四人的左右兩側分別擺放著四把座椅，這四把座椅成對峙之勢分為兩列，此時這兩列座椅上也已經坐滿了人，左側是四名衣著華麗的翩翩公子，而右側則是四名容顏傾城的絕色美女。

目光落在那四名美女身上，西門慶不由淡然一笑，因為這四人正是各自被他畫了八十遍的青州縣四大美女，只是此刻四人都已經除去了面具，傾城之色盡收眼底，也難免惹得台下男人們響起了一片吞口水之聲。

坐在這四大美女對面的四個公子西門慶倒是不認識，不過看他們的衣衫也是熟悉的很，想來應該是買過他的畫像無疑。

「青州縣四大美女對決四大才子，此次的乞巧斗詩大賽可真是有的看了~」西門慶前面一個身著青衫的男子嘆道。

「是啊~不過連吳兄這等才華都不能參與真是遺憾的很啊~」他身旁的白衫男人惋惜道。

「張兄也不是一樣，若是我們上得台去哪有那四個傢伙的份。」青衫男人不平道。

「就是嘛，簡直就是埋沒人才，你我兄弟兩人的才華豈是他們能比的，來、來吳兄，你我不如吟詩一首，直抒胸懷。」白衫男人憤憤說著，隨即高聲吟道：「一二三四五。」

「山上打老虎。」青衫男人接道。

「老虎沒打著。」白衫男人接著吟道。

青衫男人遲疑了片刻，隨即雙眼一亮，欣喜的吟道：「無顏見父母！」

「好詩、好詩！好一句無顏見父母，吳兄果然高才。」白衫男人贊道。

「呵呵，彼此彼此~」青衫男人淡淡一笑道。

日！沒想到這世間還有這般無恥之人，聽著前面兩人的「好詩」西門慶只感覺腹中之物向上翻湧，還好目光落到台上的四個美女之後又壓了下去。

「老朽要出下一聯了，各位公子、小姐聽好！」這時斗詩台上坐在正位最右側的黑衫老者挺身站起高聲道：「山階小坐雲沾袖。」

「河堤久立霧貼衣。」老者話音剛落，清脆的聲音便在右邊響起，對對之人正是蘇惜若。

「蘇小姐好對」老者沖著蘇惜若微微點了點頭，又望向左面的四名公子詢問道：「諸位公子可有佳對？」

「這個…」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之間都沒了聲音，本來此對並不難，但是蘇惜若對出的下聯著實已屬於上上之對，想要超越並不是這一時半會便可以想出的。

「既然諸位公子沒有妙對，那麼此輪便依然是四位小姐獲勝！」老者聲音沉穩而高亢台下眾人聽得都很清楚，一聽又是四位小姐獲勝，台下歷時響起了一陣歡呼，比賽已經進行了五輪，而四大才子卻只贏過一輪而已，這不由讓斗詩台的四人如坐針氈，面色難看，本來這四人還想借著斗詩的機會泡泡妞，沒想到卻是出盡了糗，其實他們四人的才學並不差，只是蘇惜若實在是過於厲害，四大美女所贏的四輪皆是她一人包辦，因此可以說蘇惜若一人便擊敗了這四大才子。

「五輪已過，接下來的比試便由各位自主出聯，四位公子先請。」老者高亢的聲音再次響起，沖著四大才子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關山萬里單飛雁。四位小姐請~」坐在首位的白衣公子挺身站起，揮動手中紙扇緩緩敘道，此人姓秦名宇被譽為青州縣第一才子，今日四大才子所贏的一輪便是他贏下的。

「好瀟洒啊…」

「太迷人了…」

「秦公子好有學問啊…」

秦宇話音剛落，西門慶左邊的幾個女人歷時發出了一片花痴之聲。

「白痴！」羨慕嫉妒恨的白了身邊的幾個女人一眼，西門慶將目光投向了台上。

「大漠千里一孤煙。」蘇惜若再次站起輕聲吟道。

「真乃高對！蘇小姐請出聯~」秦宇輕贊一聲，示意蘇惜若出對。

「我為四位公子出一迷聯，上聯為：白蛇過江頭頂一輪明月，四位公子請~」蘇惜若聲音清脆，雖然沒有黑衫老者響亮，但台下眾人也都聽得清楚，即為迷聯就說明此聯能夠猜一事物，因此眾人都饒有興緻的猜測起來，而台上的秦宇四位才子則都是一臉的迷茫，這迷聯不僅要猜出上聯寓意的事物還要同樣以迷聯相對，著實是困難之極。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而無論台上還是台下似乎都沒有人能夠對出蘇惜若的迷聯，一時之間，原本熱鬧的現場也變得壓抑起來。

「四位公子，可有答案？」黑衫老者的聲音打破了現場的沉寂。

「蘇小姐此聯著實高明，在下四人甘拜下風…」秦宇有些鬱悶的答道。

「唉，沒想到此次乞巧斗詩大賽會是這般情景~」黑衫老者嘆了口氣，失望之色溢於言表，原本他以為這斗詩大賽會很精彩，卻沒想到竟然呈現出了一邊倒的趨勢毫無意味可言。

「蘇小姐請你公布答案吧~」老者對蘇惜若說道。

「莫先生，今日乞巧斗詩大賽的主題是為才子斗佳人，既然秦公子四人對不出來，台下還有這麼多位公子，何不給他們一個機會？」蘇惜若蓮步微移輕聲提議道，看來她也感覺這斗詩大賽索然無味。

「莫先生，蘇姐姐說的對，我也贊同~」坐在椅子上的曹柳附和道。

「恩，這個我還要請示蘇大人~」老者說著回頭向坐在左數第二位的中年男人望去，此人正是青州縣的縣令，蘇惜若的父親蘇穆仁。

「就依惜若和柳兒吧！」蘇穆仁微微點了點頭。

見蘇穆仁點頭同意，莫先生疾走幾步站於斗詩台最前端，高聲道：「諸位公子，想必剛剛蘇小姐的話你們已經聽見了，哪位公子能夠對上蘇小姐此聯請上斗詩台！」

沉寂，聞聽莫先生此言，台下一眾風騷的公子們頓時都沒了聲音。之前西門慶前方自恃才高八斗的那兩位仁兄更是猶如鴕鳥一般將頭深深埋下。

「可有人上台？」莫先生再次高聲問道。不過這結果卻與剛剛一般無二，而平日自恃才學無雙的才子們更是都低下了頭，一個個羞愧不已，眾多才子被一個小妞為難住，自然是覺得臉上無光，此時眾人已經拋開了蘇惜若的美貌，這場斗詩大賽也因為隱約上升為了一場性別大戰，女人們因為蘇惜若為榮揚眉吐氣，而男人們則是垂頭喪氣。

「唉，陰盛陽衰啊~」莫先生鬱悶的嘆了口氣，他也是男人自然覺得臉上無光，轉目看向蘇惜若無奈道：「蘇小姐，還請你公布答案吧。」

「且慢！」

莫先生話音剛落，一個響亮的男聲陡然自人群中響起。

聞聽此聲，一眾才子們猶如打了興奮劑一般，側目向發聲處望去，不過當眾人看見說話之人時，卻多數報以了不屑的哼聲，一些不明所以之人，在詢問了原因之後也是搖頭嘆氣。

連續三次落地的廢物，能有何作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