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豪紳武大郎

走進豆腐坊六名壯漢向左右一分，十分熟練的站成兩列，而這時，一名身材「精悍」的男人邁著方步緩緩走進了豆腐坊中。

只見這男人大概三十齣頭的年紀，衣著華貴，頭戴方帽，手中把玩著一把精緻的白紙摺扇，神態傲慢，舉止囂張，一看便是豪紳出身，只是這男人的身高著實不敢讓人恭維，目測過去一米五便是極限高度了。

此人便是武大郎？看著面前的神態傲慢的男人，西門慶一陣驚訝，在他前世的印象中武大郎一直都是一個窩囊男人的典型代表，而面前這人卻牛叉異常，這當真是讓他汗顏不已，但是劇他腦中的信息反應這個人的確是武大郎無疑。

武大郎，青州縣有名的豪紳，家有良田千畝，藥店、餐館、布莊、首飾樓…各各行業均有涉及，是青州縣乃至整個通州都很有名氣的土財主。

「都出去吧，豆腐老子全包了！」武大郎揮了揮白紙摺扇神氣道，而室內眾人一見他發了話，都迅速逃離了現場，武大郎可不是他們這些平頭百姓可以得罪的。

「你怎麼還不走？」目光落在了西門慶身上，武大郎沉聲道。

「在下只想買塊豆腐，買完了自會離開。」西門慶不慌不忙的答道，自古以來都是西門慶欺負武大郎，他自然不懼怕面前這個賣燒餅的傢伙。

「這裡的豆腐我全包了，你沒有聽見嗎？」武大郎瞪了西門慶一眼，凝聲問道。

「買豆腐自然有先來後到，我早了一刻到便是我先買這豆腐。」西門慶說著，向潘金蓮湊了一步。

「你小子活的不耐煩了吧！給我拖出去，打！」陡然提高了音調，武大郎沖著兩旁的壯漢揮了揮手。

「是！」六名壯漢齊聲響應，氣勢洶洶的向西門慶走來，而這時西門慶才知曉在這個鳥世界沒有什麼「自古西門慶就是欺負武大郎的一說」那個自古只是相對他以前的世界所說，在這個世界貌似西門慶只有被武大郎揍的份。

「住手！」

就當西門慶馬上遭遇武大郎手下的毒打時，一個清脆的女聲陡然響起，潘金蓮至櫃檯後面走了出來。

「金蓮，待我收拾了這小子，再與你敘話。」武大郎看了看潘金蓮和言道。

「武大郎，你動輒便動用武力，可知曉以德服人的道理！」潘金蓮厲聲質問，雙眸犀利的掃向武大郎。

「以德服人？好好，今日我武大郎便要以德服人。」武大郎倒是很聽潘金蓮的話，當下沖那六名大漢使了個眼色，六人立即退了回去。

「常川！幫武爺好好教導教導這小子。」武大郎沖著身後一人喝道，這時西門慶才發現，在武大郎的身後還跟著一名中年男人，這男人頭挽綸巾，身著仕服，手拿白紙摺扇一看便是讀書之人，這人西門慶倒也識得是武家的師爺名叫常川，是個舉人。

「西門慶，你我皆是讀書之人，武爺以德服人不想動用武力，今日你我便以文定勝負，出聯決高低，你看如何？」常川揮著手中摺扇，趾高氣揚的說道，西門慶廢物之名早在青州縣傳開，他自然沒有將這個廢物放在眼中。

「好，常舉人儘管出對，在下接招便是了！」西門慶擲地有聲的應道，自以為很風騷的揮了揮手中的「黃」紙摺扇，這摺扇是他翻箱倒櫃才找尋出來的，因為年代久遠的緣故原本白色的扇面已經發黃，不過這倒是與他滿身補丁的衣衫很搭調同樣的不倫不類。

「好！那常某便出對了。」常川前行兩步高吟道：「蠶為天下蟲。」

「鴻是江邊鳥。」西門慶揮了揮他那「拉風」的「黃」紙摺扇淡淡一笑對道。

嗯？見西門慶如此輕鬆便對出了下聯，常川眉頭一皺，高吟道：「一心上下，忐忐忑忑！」

「兩手分合，掰掰搿搿」西門慶出口對道。

「咦？」見西門慶張口之間便對上兩聯，常川不由大驚，這可與他聽聞的廢物之名大大的不符。「小子看你如何對上此聯！」常川高喝道：「一顆心上上下下忐忐忑忑，兩隻手分分合合掰掰搿搿！」

「我靠，夠陰！居然把老子的下聯也用到了上聯之中！」西門慶心中暗罵，不由皺起了眉頭。而一邊的潘金蓮也是緊鎖雙眉，看樣子她也在思量著此對的下聯。

「哈哈，對不出來就自行離開吧，武爺以德服人決不動用武力。」常川一邊輕搖白紙摺扇一邊洋洋得意的說道。

「有了！」西門慶眉頭舒展，朗聲道：「兩個人左左右右佐佐佑佑，半石米出出入入糶糶糴糴！」

「好對！」聽聞西門慶的下聯潘金蓮不由歡聲贊道，但見眾人將目光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不由小臉泛紅害羞的低下了頭。

「常川，你給老子對死他！」見潘金蓮面帶笑容為西門慶叫好，武大郎不由大怒，對著常川大吼道。

「是，武爺！」常川喏喏的應了一聲，在豆腐坊中踱了幾步，掃了一眼滿面春風的西門慶，狠狠道：「小子看書，只讀一二三四五六七**十！」

常川此聯是諷刺聯，暗諷西門慶沒有功名學問底下。聞聽此聯，西門慶淡然一笑，開口對道：「舉人講命，無非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

「你！」聞聽此聯，常川又氣又怒，狠狠瞪著西門慶卻又無言以對。

「嘿嘿，常舉人連出四聯，這回該輪到在下出聯的吧！」西門慶淡淡一笑，高吟道：「蠶作繭繭抽絲，織就綾羅綢緞暖人間。常舉人請~」

「這個…」常川思量片刻不得其解，而腦中卻是越想越亂，額頭之上也漸漸滲出了汗水。

「常川，趕快給我對死他！」見常川良久也沒有對出下聯，武大郎不由大急！

「常某認輸…還請西門公子賜教！」許久，常川終於低下了他一直高昂的頭顱，臉色極為難看的說道。

「賜教就不敢了，不過下聯在下這裡倒是有…」西門慶謙虛的應了一聲，高吟道：「狼生毫毫扎筆，寫出錦繡文章傳天下！」

「高對，真乃高對，在下輸得心服口服！」聽聞西門慶的下聯，常川連連點頭稱是。

「高對個屁！老子的臉全讓你丟光了！」武大郎走到常川身邊狠狠罵道，抬眼看了看西門慶，惡狠狠的道：「今日武爺我以德服人，不跟你一般見識。下次若是讓我在這青州縣街上遇見，非敲斷你小子的狗腿不可！走！」武大郎沖著身後的六名壯漢大喝一聲，氣沖沖的出了潘家豆腐坊！

「西門公子得罪了武大郎，日後還是小心行事的好。」武大郎走後，潘金蓮看了看面帶笑容的西門慶，一臉擔憂的說道。

「呵呵，不妨事，跳河都死不了，我地命硬的很呢！」西門慶自嘲道。

「你死不死與我們潘家可沒半點關係，不過你攪了我的買賣我可要與你算賬！」這時一個中年婦人至裡間走了出來，氣沖沖的瞪了瞪西門慶。

「娘，打攪我們買賣的是武大郎，你怎地責怪西門公子。」潘金蓮急聲道。

「他算哪門子公子，窮小子一個，瞧這模樣別說是賠償我們的損失了，怕是就連一塊豆腐都買不起！」中年婦人白了一眼西門慶不屑的說道。

「伯母，您這就錯了，侄兒還是能買起一塊豆腐地~」西門慶不緊不慢的說著，將手伸入懷中掏了半天，摸出了五枚銅板至於掌心。

「咯咯~」看著西門慶滑稽的動作潘金蓮不由嬌笑出聲，在她印象中西門慶一向是不苟言笑，而今日他卻一反常態著實令人好笑。

「誰稀罕你那幾個銅板，趕快回家讀你的聖賢書去吧，若是下次再落榜你恐怕真成為這青州縣的落榜第一人了！」中年婦人沒好氣的說道。

「慶兒，慶兒…」西門慶正要反駁，西門伯急步奔進了潘家豆腐坊，見西門慶果然在此，急聲道：「慶兒，你怎地到這裡來了，曹大人正在家中等你呢！」

「哪個曹大人？」西門慶疑惑的問。

「還能是哪個曹大人，你岳父曹征。」西門伯不可置否的答道。

「岳父？」

「是啊，怕是來商議婚事的，趕快與我回去。」西門伯說著拉起西門慶急步向外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