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絮如雪 誰把前言總輕負 恨尤憑誰訴 (17)
這一聲逐兒她熟知,乃出自三皇子止口。
靖安王妃在此,貿然離去定然無禮,然而留在這裡,又是她所不願。
躊躇之下,身影已至跟前。
「逐兒,終於見著你了,你可還好?不要傷心難過啊!」平常總穿得花里胡哨的三皇子繞到她面前,不顧她略垂的眉眼,只管打量她,墨眸如鏡,澄澈見底,焦灼擔憂毫無顧忌地流露出來。
上官花逐退後一步,離三皇子稍遠一些,依舊福了一福,「給三皇子見禮。」
三皇子祖天祺全然不曾察覺她的刻意冷漠,嘰嘰喳喳的,一如往昔,「逐兒,這幾日我心裡可擔心了,想著你哭了如何是好,傷心了如何是好,逐兒,別怕,天塌下來還有哥哥們頂著,從今往後,有什麼事兒來找我們幾個哥哥,還有十九皇叔,我們都是你的親人!」
她默默地聽著,也僅是聽著而已,自年幼至今,一丁點兒也沒變的人,只有這三皇子了……
容顏卻愈加疏離,「謝三皇子對上官家厚愛,父親和兄長在天之靈,必深感天家恩典。」
說到此處,祖天祺方覺她有些不對勁,可只道她喪父失兄,過於傷心所致,對她愈加憐惜,「逐兒,我來晚了,這幾天一直想來看你,可……哎……今天好不容易邀上十九皇叔,咦,皇叔人呢?」
祖天祺四下里看看,卻並沒有見到其他蹤影。
恰逢起風,上官花逐趁機道,「王妃,三皇子,外面風大,還是進屋裡吧。」
祖天祺是無需進屋的,但看著上官花逐一身縞素,單薄瘦弱,面色蒼白,在風裡尤顯可憐,唯恐冷了她,便連連稱好。
再回屋內,自有上官夫人周/旋,她尋了個空,告退出來。
祖天祺見她要走,眉目間著急,但於禮於節都不便橫加阻攔,只能眼睜睜看著她離去。
遠離這些人,她終於舒了口氣,疾步欲回後院閨閣,卻不曾想,前方立著那道素白的影子。
站在原地,她有些厭了,此人緣何總是陰魂不散呢?
她不曾想過,有些人越是想避開,越是避免不了,這個她恨入骨髓的人,她以為此去北地將再無瓜葛,卻哪知,她這一生都將與之糾葛不清……
他是在等她。
可他的王妃不正在會客廳里嗎?
她心中冷笑,假裝什麼也沒看見,移步前行。
欲去後院,必經過他身旁。
她直視前方,仿若他是一個路人。
而他,亦並不曾擾她,隨著她漸漸靠近,他始終觀賞著廊前魚塘里的魚,素白的身影,筆直挺立,只風驚起他衣袂飄然,方知他乃一活物。
只一步,便與他擦身了。
她屏息,沉心,面上如覆一層寒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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