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第三晚,崔鶯鶯又趁入夜偷偷摸摸的拿著衣物到泉谷,今夜穆芷不在,她要指揮潛水兵去堵住海盜主戰船的炮口。
明天就要正式突擊海盜了,不知道杜確準備得如何?穆芷說,她的意見,杜確、耿雲等人都毫無異議,蕭探月還誇穆芷心思縝密,就只有諸葛燁沒說什麼。
諸葛燁會不高興嗎?應當不會吧?大家目標一致,都是為了擊滅海盜,救出穆鋒,為了大局著想,她相信諸葛燁也樂意有比他更好的作戰計劃出現,提高自家軍的勝算。
如此胡思亂想,已過了一個時辰,她萬般不舍的起身,隨便包好頭巾,擦乾身子,先綁好胸衣,再穿上中衣……
「啊——」
在她毫無防備之下,一隻鐵臂將她勾進了懷裡,但她是背貼著對方,看不到是誰擒住了她。
想到可能是海盜,她泛起了陣陣寒意。
太大意了,她真的太大意了,全然沒想到這裡有可能是海盜的地盤,以為杜家軍在不遠處紮營就認定安全無虞,要是海盜抓了她去威脅杜確,殺傷力可比穆鋒大一百萬倍,還會連累將她帶來的穆芷,還有那兩個掩護她的穆芷心腹也會受到波及,他們會受軍法處置。
此時她再怎麼懊悔白己的莽撞行事都已於事無補,她只能儘力將傷害減到最低,禍事是她闖的,得由她來收拾。
「你是誰?」她努力讓自己的語氣冷靜,不讓對方聽出她的恐懼。
對方不說話。
這下她更確定了,一定是海盜。
不能讓對方有機會知道她是將軍夫人,不能讓自己落入海盜手中,成為杜確的致命弱點。
計從心起,她口氣不屑地試圖激怒對方,「有膽現在就殺了我啊,諒你也沒那個膽。」
唯有她死了,才能不拖累杜確,她知道他會有多痛苦,但她不要因為自己任性跟來而危害到他的威信,要是她落入海盜手中,他一定會違抗皇命,不計代價的營救她。
「你不敢動手嗎?」她繼續嘲弄,「你怕我這個女人嗎?哈,你這個愚蠢又無能的膽小海盜,知道你們為什麼只能當海盜嗎?那是因為你們的腦子像豬一樣,所以你們世世代代就只能當海盜……」
像豬一樣?
杜確揚起了劍眉。
「豬有何不好?」他可是亥豬仙人。
一聽,崔鶯鶯無可避免的心臟強震了一下,她萬萬沒想到擒住她的人是杜確!
「你倒是說說,豬有何不好?」杜確已將懷裡的女人轉過身子,他的雙眸滿是火氣,全身盈滿了怒氣。
崔鶯鶯楞楞的看著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太驚訝了,要是杜確鬆手,她可能會直接腿軟往後倒。
他怎麼會在這裡?他又是怎麼知道她在這裡的?或者,他不是來找她,只是剛好路過?
驚詫的同時,她也鬆了口氣,不是海盜抓住她,真是太好了,她打從心裡害怕海盜抓了她威脅杜確。
「看夠了嗎?」杜確收緊了雙臂,用力程度令她呼痛,似乎只有這樣才能稍稍平息他心中的怒火。
她竟然跟來了?她膽敢?!
若是他沒察覺不對勁,她打算一直待在軍隊到何時?
崔鶯鶯看著月色下陰沉的杜確,她無從為自己辯解,半晌還是只能發出幾個無意義的字,「呃——你——我——」
杜確深幽的黑眸直勾勾地盯著她,「在毫無遮蔽物的地方洗沐,你還真是豪邁啊,將軍夫人!」
「我本來沒打算天天沐浴的。」崔鶯鶯試著解釋讓他消氣,「一開始是因為海風鹹鹹的……後來是因為這裡實在舒服……」
「舒服?你說舒服嗎?」杜確更慍怒,狠瞪著她,「若要舒服,為何不好好待在將軍府里?」
崔鶯鶯立刻知道自己說錯話,也表達錯了,她並不是貪圖舒服才來這裡的,而是因為傷口癢,又很悶,既然來了就泡泡澡再回去,休息是為了走更長遠的路嘛。
可惜,她還沒組織好這些話,杜確已將她打橫抱起。
她警覺心頓起,「要去哪裡?」
不會是要把她打包上馬車,派人把她運回蒲關吧?
「你說呢?」杜確咬牙道:「我的娘子不是冰雪聰明,連混進軍隊都辦得到,何以猜不著我要抱你去哪裡。」
崔鶯鶯急切地說道:「天明就要迎戰海盜了,你現在分神送我回去,還不如把我留下來,萬一有突發情況,我也可以幫忙想辦法。」
「你幫的忙還不夠多嗎?」杜確臉色依舊暗黑,「穆芷出的計謀,不都是出自你的主意?」
崔鶯鶯楞住,眸中閃過一絲遲疑,「你知道?」
事情牽連上穆芷,杜確或許只是懷疑而已,她是否該嚴正否認?
杜確一臉寒霜的冷哼,「穆芷一直駐守蒲關,她跟包括我在內的所有人一樣,對海盜的習性一無所知,不是只有我起疑,所有人都有疑心,你們當真以為天衣無縫嗎?」
崔鶯鶯有些語塞,「難道……你第一天就知道了?」
「否則你認為你能安全的洗浴?」杜確稜角分明的臉上,清晰可見他正咬緊牙關。
崔鶯鶯臉色一滯,「你是說,你一直在偷看我沐浴?」
她洗澡時有沒有什麼不雅動作啊?真是一時腦袋空白,想也不想起來。
只見杜確冷冷的道:「錯了,身為你的丈夫,我是在保護你,不是偷窺。再說,我為何要偷窺?你是屬於我的,不是嗎?」
崔鶯鶯深吸了一口氣,「話是沒錯,可是……」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不再給她說話的機會,杜確用身上的大披風將她裹得嚴實,抿著唇將她抱回主帥營帳里。
崔鶯鶯這才知道主帥營帳與穆芷的截然不同,分為內帳外帳,外帳有張長桌和幾把椅子,是議事的地方,內帳是休息間,有床,還連著凈房。
守帳的兩名小兵見大將軍大半夜的抱著一個看不清面孔的人回來,心裡自然十分驚詫,但礙於杜確的威嚴,無人敢問。
杜確將崔鶯鶯抱入內帳,將她放在床上,這才把蓋在她臉上的披風掀開。
崔鶯鶯睜開了眼,入目是帳內入口處的一盞小油燈,四周是粗布床帳,而杜確就在她眼前,眼裡燃著兩簇火苗,不過越看越不像真生氣的樣子。
於是她大著膽子問道:「這是讓我睡在這裡的意思嗎?」
「不然你還想回去跟那兩個男人睡?」杜確低沉的口氣滿含不悅。
她忙解釋,「你別誤會!我們三人只是同帳,睡覺之時,他們兩個都會躲得遠的,把大部分空間都讓給我了,而且我其實都沒睡著,因為白日里無聊睡夠了,任何情況都能自保。」
杜確寒眸微眯,「你可以閉嘴了,你以為我想聽這些?」
他的女人與別的男人同帳,而且還一次兩個,他如何能不火大?
不過他也奇怪她是怎麼說服穆芷的?她們兩個向來不對盤,穆芷肯冒違背軍紀之險將她帶來,實在叫人納悶。
「那你想聽什麼我說給你聽,例如……」他已經壓在她身上了,這姿勢太過曖昧,她不由得想入非非,潤了潤唇說道:「我很想你。」
說完,她的臉有些紅,而杜確眸色倏地一暗,環在她腰上的手忽然收緊,他的心急速跳動。
他又何嘗不想她?但他更氣她不聽他的話,竟然擅自跟來,她的舊傷未愈,這裡又比蒲關危險數倍,他還要調度大軍營救穆鋒與圍剿海盜,沒有心神可以分心照看她。
他扳起她的下巴,低嘆一聲,「為何如此不聽話?我分明要你留在將軍府。」
她摟抱住他的腰,看著他的黑眸,「我真的做不到枯等消息,我情願在這裡冒險,至少我知道你在做什麼,至少我們在一起。」
他的唇近在咫尺,她全身燃著熱度,正覺情難自禁,他已低首擒住了她的唇,他的舌尖竄進了她的唇里,糾纏住她的舌。
她身上沐浴后的清新香味迷惑了他的心神,身上薄薄的衣物更撩撥了他的慾望,一路上其他人皆有軍妓慰勞宣洩,唯獨他拒絕,只因他想要的只有她。
他扯下了她的頭巾,拉開了她的衣裳,再解開那礙眼的胸衣,瞬間她的渾圓飽滿裸呈於他眼前,他埋首於她的胸口,很快進入了她的柔軟之地。
杜確猛衝直撞,有別於在府里時,崔鶯鶯緊緊攀附著他的臂膀,她的心也被他情不自禁的舉動填得滿滿的,身子一次次地顫慄著,而他也在低吼聲中宣洩了慾望……
事後,她在杜確懷裡聽著他沉穩的心跳聲,她的心也著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