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受誇讚顯才氣
劉夫子有點興奮。他在伯公府里當了多少年的先生了,這除了那沈家大老爺家的嫡長女,對這七弦琴很有天分,深的自己的心,那旁的姑娘,都彈的平平。
沈月溪有點擔憂的看向沈姝婉,小聲的說道:「九妹妹。別緊張,你不會,就給先生直接說,先生不會訓斥你的。」
沈月芳得意的朝沈姝婉一笑,「九妹妹,你快彈呀,我聽母親說過,賈姨娘彈得一手的好琴,你小時候可是賈姨娘親自教導的,學了多少拿出來給先生看看呀。」
她是料定了沈姝婉不會這七弦琴,就連賈姨娘會不會七弦琴她不知道,不過她卻很肯定沈姝婉是沒有學過一天七弦琴的,說什麼賈姨娘親自教導,那也不過是她胡編亂造的罷了。
「是呀,九姐姐,你快彈一首最拿手的給我們聽聽呀!「沈月佳幫腔著說道。
難道自家姐妹就不能好好相處嗎?她已經決定放棄仇恨,一切重頭開始,可是,為什麼剛剛姐姐妹妹叫的親親熱熱,轉臉要自己出醜?
沈姝婉心裡憋著氣。瞪著一臉得意的望著自己的沈月芳,「芳姐姐,你怎麼知道我會彈七弦琴的?我都忘記我告訴過你呢!「
在沈月芳變得僵硬的笑容下,沈姝婉在自己的位子上端端正正的坐著,抬起手自然的調了調音。
隨意撥響的琴弦發出好聽的聲音。
「先生,學生獻醜了。「
撂下這句話,沈姝婉凝神想了想,一首平沙落雁》從她的手下響起。
琴聲悠揚流暢,間或好似還能聽見時隱時現的雁鳴。
劉夫子眯著的眼睛驟然睜大,他不可思議的望著正認真彈著七弦琴的沈姝婉。隨著琴聲的越發高揚,他好像看見了,風靜平沙,萬里雲程,藍天邊際,高飛其中的大雁孤鳴,又好似領略到了彈琴者孤掌難鳴的悲戚。
一曲終了,沈月芳的不可思議的瞪著沈姝婉,臉上那一抹得意之色早就消失不再,取而代之的,則是深深的嫉妒。
沈月溪也同樣感到很驚訝,不過卻真心的為沈姝婉感到高興,「九妹妹。太好聽了,你彈的真好聽。「
沈姝婉被沈月溪拉回了神智,她愣愣的看著自己的雙手,心中波濤洶湧,好聽嗎?能不好聽嗎?一個聲音回答道,曾經你可是彈過上千遍啊!
「好,好,果然不錯。「劉夫子也從沈姝婉方才營造的琴聲中回神,滿眼放光的看著沈姝婉,就好像是在看一個寶貝。
多少年啦!他終於能再收一個天資卓絕的徒弟了。
而此時,順著琴聲趕過來的沈景陵同樣不可思議的看著沈姝婉。
下學后,沈景陵特意從男子課堂那邊跑到了沈姝婉他們這邊的閨學外等著。
「九妹妹。你彈琴居然談的那麼好,以前怎麼沒聽見你彈過?我今日在外面聽見你的琴聲,還真是被你嚇了一跳!」沈姝婉一行人一出了閨學,沈景陵就迎了上去。
在家學看見沈景陵,沈姝婉還頗為意外,沈景陵不是在衡山書院讀書么?怎麼也在伯公府的家學里?
她哪裡知道,因為瀋海瑞現如今頗為疼愛沈景琅,張氏感到了危機,想了各種理由,求著沈老爺子把沈景陵接到回了京城。
「二哥哥笑話了,我那只是會彈,哪裡是彈得有多。」
「本來就只是會彈,真搞不懂你們一個兩個的怎麼都把她捧上天了。」沈月芳不高興的看著自己的哥哥。
「你懂什麼,九妹妹那是真彈得好。」他可是在外面聽了好久,九妹妹年紀這般小,這七弦琴的功力,倒是可以和那人比一比了。
感覺到被自己的哥哥下了面子,沈月芳越發的不高興了,看著沈姝婉的目光就好似要噴出火來,「哼,有什麼了不起的,明日我就叫母親給我請一個名家來,我倒要看看,到時候誰彈得最好。」該死的沈姝婉,居然偷偷學了彈七弦琴。
沈景陵沒注意到沈月芳已經很生氣了,依然追著沈姝婉說話,「九妹妹,我有個朋友,他彈的七弦琴也很好,不過我倒是覺得九妹妹彈的更好一些,改日里你們兩倒是可以比一比。」
今日出風頭,可不是沈姝婉願意的,她也不過是和沈月芳賭氣,不想隨了沈月芳的壞心思,所以才拿出了真本事,此時想一想,倒是覺得自己有點衝動了。畢竟她以前可是一直瞞著自己會彈七弦琴的。
「二哥哥快莫要笑話妹妹了。」
一旁的沈月溪插嘴道:「二哥哥快別說了,沒看見咱們九妹妹已經不好意思了嘛!」
倍感冷落的沈月芳也找准了幾乎努力證明自己的存在感,拉著沈景陵,說道:「哥哥你說的那個朋友是不是現在住在咱們府上,那個長的像天仙一樣的顧家哥哥?「
「是呢!就是阿念,阿念一直吹噓自己的琴音天下一絕,今日我看他是有對手了。「儘管沈景陵很不喜歡沈月芳說自己的朋友長的像天仙,不過他也不的不承認,顧念長的確實很好看。
阿念?
沈姝婉的腦海里浮現出一張帶著水蓮花般純潔的笑容的少年,那個叫自己沈九,說自己為什麼不認識他的少年。
見沈月芳說起那個叫阿念的少年,沈月溪和沈月佳都沒有多少驚訝,看來她們已經知道這個少年的存在。
沈姝婉不由的湊到沈月溪身邊,小聲的問道:「溪姐姐,你認識那位顧家哥哥?「
沈月溪點點頭,回道:「也不算認識,在祖母屋子裡見過一次。」
想到那位顧念,沈月溪不由的想到。那一日她照常去給祖母請安,不想迎面看見一個笑容明亮的漂亮少年沖自己笑,祖母說那是親戚家的少爺,在府里暫住一段時間,可是她卻想不出來,到底沈家的哪一家親戚能養出那麼好看的人。
她曾不小心的聽見父親對母親交代,說那位顧念身份貴重,讓母親好生相待。她就更懷疑那姑娘不是家裡的親戚了。
沈姝婉說了半天話,也沒見沈月溪回答自己,狐疑的看去,才發現沈月溪正在走神呢,她搖著沈月溪的胳膊,「溪姐姐,你想什麼?芳姐姐和二哥哥她們都走,咱們也趕快坐馬車回去吧!」
自己居然想顧念想的走神了,沈月溪面上一紅,連忙跟上沈姝婉的腳步,上了馬車。
這伯公府的家學又分只供女孩子上學,平時里教一些琴棋書畫的閨學,以及供男子們學習科舉之道的子學,伯公府的姑娘少爺們本來就多,跟別說那七里八繞的親戚們,因為想攀上伯公府這門關係,自然會送了自家小輩們進沈家家學。
故而這沈家的家學並沒有在伯公府里,倒是被沈老爺子一句話,建在距離沈伯公府兩條街道的南城。
所以沈姝婉她們每日里去家學里學習,都是要坐馬車去,再坐馬車回。
在馬車裡,沈姝婉想著法子在沈月溪那套關於那位顧念的話。
費了不少精神才被沈姝婉知道。
原來,在她生病在屋子裡靜養的時候,家裡來了位客人,由她二伯父,也就是沈月溪的父親瀋海榮親自帶到伯公府的顧念。
顧念的身份對外說的是二伯母楊氏的娘家侄子,可實際上他並不是楊氏的侄子,他的身份在楊氏那都是一個謎團。
沈姝婉和沈月溪剛回到伯公府,便見翠柳在大門口焦急的張望著。一見到下馬車的沈姝婉就迎了上來,「姑娘,姑娘,你可算是回來了!「
見翠柳一副找沈姝婉有急事的模樣,沈月溪便和沈姝婉分了手,兩人各自回了自己的園子不提。
「出了什麼事?「沈姝婉一邊朝攬竹閣走,一邊問道。
翠柳先是看了看四周,確定沒人注意她們主僕三人,這才開口說道:「姑娘,三房的月嬌姑娘懸樑自盡了。「
什麼?沈月嬌懸樑自盡了?
「人救下來沒有?「沈姝婉焦急的問道。
翠柳點點頭,小聲的回道:『救是救下來了,只是奴婢瞧著,月嬌姑娘那樣子怕是,怕是難說。「
「咱們去瞧瞧。「
「姑娘還是回去換一件衣裳再去吧,大夫人正在那邊瞧著呢!「
因為不想出銀子。不想為庶女花費一點心思,三夫人方氏帶著雙胞胎回了娘家,這沈月嬌的親事的操辦就全丟給了大夫人張氏。
沈月嬌這時候出了事,張氏為了堵住方氏的嘴,更是為了自己的名聲也會第一個去看沈月嬌。
不想遇上張氏,沈姝婉只好帶著翠柳惜年回了攬竹閣。
換了衣裳,洗了把臉,沈姝婉帶著惜年翠柳再一次的踏進了沈月嬌的小院子。
和上次不同。院子里守著兩個丫鬟,都是才留頭的下丫鬟,沈姝婉猜想,這大概是張氏從大房那邊調過來給沈月嬌使喚的。
走進屋子,那個因為沈月嬌的婚事才被抬成姨娘的桃姨娘正守著沈月嬌抹眼淚。
桃姨娘看見沈姝婉主僕,局促的站了起來,給沈姝婉行了一禮,「九姑娘!「話還未說話,就哽咽的說不下去。
「沈姝婉偏著身子只受了桃姨娘半個禮,「桃姨娘,讓我單獨和嬌姐姐說說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