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七天限期
李銘雨一下也怒火中燒,指著郭勇佳的鼻子就開口罵道:「你算什麼東西?不過是刑偵大隊不要的孬種……」
「是啊,你好到哪裡去了么?我尊重這份職業,因為我知道我調到哪裡,都在為了人民服務,你呢?我離開的這些年,你又做出了什麼成績?鍾局,這視頻我早上就已經收到了,只是因為我來局裡開會,耽誤了,先讓屬下去醫院跟進案子而已,而且,這個案子是我們協助刑偵大隊,他刑偵大隊有什麼資格來說我的人?」郭勇佳一反常態的拍了拍桌子,臉色漲的通紅,看上去,他今天是非得和李銘雨杠上了。
「喂,沒想到郭勇佳這麼護犢子,下面有好戲看咯。」盧毅發在我耳邊輕聲說道。
對於他們兩人之間的矛盾,我唏噓不已,說實話,我開始並不看好郭勇佳,但就沖著今天他有這膽子,我也算沒在這部門裡面白待。
就在他們兩人吵吵不斷的時候,我突然向前走了一步,雙手撐著鍾蠡的辦公桌,身子輕輕地往前傾斜,臉色極其凝重的對著鍾蠡說道:「鍾局,現在不是討論誰是誰非的時候,視頻我已經放在這裡了,您自然也應該已經看過,在太平間裡面發現的那一名死者,很有可能就是第一名失蹤者,李喏,而既然第二個視頻已經下來了,我想,屍體被我們找到,也是分分鐘的事情,局長,我請求,讓我們協助刑偵大隊調查這件案子,再晚一分鐘,受害者就會多一分鐘的危險。」
「是啊,局長,這個案子……就讓我們參與吧。」此時,裴婧瑤也從我身後走出,左手緊緊地握著我的手腕,說實話,那個時候我的心臟顫了一下,這老娘們兒……這可是局長辦公室,能不能自重一點。
鍾蠡看了我們兩人一眼,隨後轉頭問郭勇佳是什麼意見。
郭勇佳點了點頭,說他們什麼意見,我就是什麼意見。
「哈哈,好你個郭勇佳,還會抱團來轟我,行吧,這件案子上面說要在七天之內解決,我就給你們七天的時間,在這七天裡面,我不管你們是相互競爭也好,共同協助也罷,一定要把這個案子給我破了……」
鍾蠡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瞥了一眼李銘雨,他的臉色鐵青,牙齒也死死地抵著下嘴唇,一臉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
離開市局已經下午五點半了,我站在市局門口伸了個懶腰,郭勇佳從我身後走來,問我準備怎麼查這個案子,我聳了聳肩,一臉若無其事的說道:「怎麼查?就這樣查吧,我先去問問李喏的主治醫生,然後下班回家,該幹嘛幹嘛……」
說完這句話之後,我直接上車前往嘉市二院。
像這種連貫性的殺人案,有兩種情況,第一種,死者相互都不認識,沒有任何連接點,兇手隨機抽取目標,這種案子最討厭,但也並不是不能破解。
而第二種,就是選擇性殺人,兇手會將自己最為憎恨的幾個人全部殺掉,而他們之間的連接線,就是兇手,如果是第二種,那麼他們五個人,肯定都認識兇手。
「咚咚咚」
「請問,田振宇醫生在么?我是警察,對於李喏的失蹤,還有幾個問題想請問一下。」
我來到了二院腫瘤科辦公室,見裡面還有幾位醫生正在埋頭看東西,當即就敲了敲門。
「您好,我就是,我知道的都跟警方說了,您還有什麼需要問的?」
此時,一個年約四十歲上下的男人從辦公室的內側朝我走來,他走得很慢,左手虎口間,還有一道不深不淺的口子,這口子沒有經過任何處理,看上去,像是被什麼利器所傷。
我仔細打量著田振宇,外表斯斯文文,鼻樑上還掛著一幅金絲眼鏡,第一眼看上去,他並不像是一個醫生,而像是一個學者。
「田醫生您的手……」我低頭看著他的虎口,疑惑的問道。
「哦,剛剛不小心被水果刀劃了一下,沒事的,對了,您來找我,是還有什麼疑問么?」他禮貌性的對著我點了點頭,說道。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嬉皮笑臉的說道:「嘿嘿,沒事兒,就是剛剛接手這件案子,還有點生疏,就問幾個問題,打擾不到你泡妞的時間。」
田振宇身上有著很濃的香水味,而且是女人香水,醫生有規定,就算是下班的時間,也需要二十四小時待命,所以他根本沒有機會塗香水,我想最近他肯定在談戀愛,而且這個女人,不是綠茶婊,就是白富美。
「呃……呵呵,這位警官可真會開玩笑,要不然,我們去會議室談吧。」田振宇微微一愣,馬上拉著我來到了位於頂層的會議室。
來到會議室之後,我關上了門,趁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陰沉著一張臉,對著他的背影說道:「你就是兇手,對么?」
只見他聽完這句話之後,馬上露出了一陣驚慌之色,轉身對著我連連搖手說道:「不是,我真的不是……」
看著他驚慌失措的樣子,我嘴角之間微微彎起一絲笑意,隨後一步一步的走到了他的面前,低聲說道:「那麼你要怎麼解釋你手上的這一道口子?第一段事情之所以會停頓三秒,是因為兇手的作案手法出現了問題,在視頻停頓的前一秒,兇手右手拿刀,而停頓之後,兇手卻改為左手拿刀,我想,去法醫部檢驗一下你的傷口,就會檢驗出死者的DNA了吧?」
他臉色越來越蒼白,我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他卻還是猛搖頭說他並不是兇手。
我直勾勾的看著他,然後雙手從他兩邊穿過撐著會議桌,一字一句的說道:「你把李喏捆在了那張桌子上,輕輕地割開了他的皮膚,血液一點一滴的滲透出來,看著李喏面目猙獰的樣子,是不是很開心?很興奮?還有那個姑娘,她在求你,求求你不要殺她,求求你就算是死,也要讓她痛痛快快的死去,你沒有答應,而是用你那精準的刀法,一點一滴的切割著她的骨頭,然後猛地一下……雙手就被你拽了下來,對不對?」
「我……我沒有,真的不是我,手上的傷是我和外科劉主任打鬥的時候留下來的,你可以去驗DNA啊,我……真的沒有……真的不是我……」田振宇面頰通紅,瞪大了眼睛,十分驚慌的對著我說道。
頓時,這個會議室內安靜了,像死一樣的寂靜,我輕輕地放開了我手上的桌子,然後笑著走到了他的身邊,說道:「劉主任?」
「對……對,就是他,那天我看到他鬼鬼祟祟的從醫院後門離開,我不知道他要去幹什麼,那天晚上他是值班醫生,按照醫院的規定,他要留在醫院裡面查房,可那天晚上他一直都沒有回來,第二天回來的時候,院長責問他,他說是和我去打牌了,他在說謊,那天晚上……我……我一直在……陪院長的女兒,我……」
我看著田振宇,他那羞恥的表情,是裝不出來的,而且他在說話的時候雙手一直在揪著自己的衣服,他緊張了,一般情況下來說,緊張是裝不出來的,哪怕演技再好,總也逃不過別人的眼睛。
我緩緩地走到了會議室的窗口,看著樓下一輛又一輛的救護車,淡然的說道:「因為他知道你和院長的女兒有一腿,而你又有老婆和孩子,所以你就給他頂了黑鍋?田醫生,你是李喏的主治醫生,看著自己的病人這麼痛苦的死去,你的心裡也不好受吧?」
田振宇點了點頭,一臉惋惜的說道:「是啊,李喏是一個非常優秀的男人,雖然他得了這種病,但他樂觀開朗,如果能堅持治療的話,說不定還能拖上一段時間,我們是醫生,我們只會救人,但醫生也有無力的時候,每次看到一個鮮活的生命在我們手上消失,我們也不會好受。」
「所以,你就更要告訴我,在李喏失蹤的那幾天,有沒有發生什麼事情,是能讓兇手注意到李喏的?」我轉身看著田振宇,表情凝重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