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殘酷的現實
不過就殺死一個人而已，何必呢，這沈默被判的是無期徒刑，除非減刑，她是不可能出來的了，如果你們要問我什麼樣的刑法比死刑更加痛苦，那麼我可以斬釘截鐵的告訴你們，那就是無期徒刑，試問還有什麼刑法能比剝奪個人自由一輩子更加痛苦的呢？
我相信，兇手肯定非常憎恨沈默。恨到要冒著風險潛入沈默的房間，然後用最為殘酷的兇殺手段剝奪沈默作為女人的最後一點尊嚴。
「哎，澤哥，這個人，是不是照片上的人？」想到這裡，擼一發拿著自己從戶籍系統之中調出來的沈默她母親的照片轉頭一邊指著不遠處正拿著行李的中年婦女，問道。
我眯著眼睛看了一眼，應該是這個女人，看她臉頰兩旁還有兩道淺淺的淚痕，應該是剛剛坐在火車上哭過才對，在看她充滿血絲的眼睛，估摸著在這一個小時四十分鐘裡面，她的眼淚更是一刻都沒有閑過。
我和擼一發一同打開了車門，走到了這個中年婦女的面前，凝重著一張臉，對其說道：「您是沈默的母親吧？我們是嘉市公安局的，想必他們在電話裡面跟您說的很清楚了……阿姨，人死不能復生，節哀順變……」
「澤……澤哥，這一上來……會不會不太好？」此時擼一發站在這婦女的另外一側小聲的對著我說道。
我看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多嘴，後者才乖乖的把嘴巴給我閉上。
「你……你們是警察局的？我女兒呢？我女兒好好的在那裡呆著，怎麼會突然死了？你們怎麼看管犯人的，上個月我來看她的時候她還好好的，你們還我女兒……還我女兒……」這中年婦女一聽我是嘉市警察局的。馬上控制不住情緒，直接把手上的包裹丟在了地上，雙手捶打著我的胸口。
我的臉色一陣慘白，不是因為她的情緒失控讓我在大庭廣眾之間難堪，而是她的左手一下一下捶打著我還沒有癒合的傷口，第一下捶打下來的時候，我感覺天都崩了，第二下我簡直都快要生無可戀了，天知道為什麼她一個中年婦女，力道會那麼強的。
擼一發在一旁拉著這個女年婦女的肩膀，一邊用話語阻止著她手上的舉動，一邊將這個中年婦女死死的拉開。
「大姐，您的心情我們能理解，可是不管您做什麼，您的女兒都已經回不來了啊，看開點兒，人死不能復生啊，對不對？」擼一發一邊抱著沈默的母親，一邊大聲的說道。
這裡是哪裡？這裡是嘉市動車南站，我們到的時候正巧是沈默母親的動車到站的時間。她出站的時間點是比較早的，所以她在打我的這會兒，人流量是最多的，所以擼一發在抱著她的時候我們旁邊已經圍了一圈人，說什麼的都有，還有的人說可能是我侮辱了她的女兒，導致她的女兒輕生……
我討厭人多的地方，也討厭別人的指指點點，甚至於我走在街上，我都能感覺到周圍的那些人正用異樣的目光看著我。
他們在指指點點說我的時候，我承認，我整個腦子是處於蒙逼狀態的，我不知道我該做一些什麼或者該去解釋一些什麼，我只知道，耳朵裡面發出的嗡鳴聲讓我的情緒差點兒失控。
我在原地站了兩三分鐘，抬頭一把抓著沈默母親的手臂，壓低了嗓音，沉聲說到：「要鬧也不要在這裡鬧，你女兒不是死在我們手上的，如果想讓你女兒死的明白。就告訴我你女兒生前的所有事情。」
被我這麼一唬，這站在我面前的捲髮中年婦女馬上止住了哭泣。
見她看著我，眼淚也開始漸漸的停了下來，我馬上和擼一發將她帶回了部門裡面。
「阿姨，喝茶。」回到部門之後，我坐在會客室的沙發上，而擼一發則跟對待自己丈母娘似的倒茶送水，最後還擔心她餓，二話不說出去買起了晚飯。
等擼一發離開了會客室，我才緩緩地開口問道：「阿姨，對不起，剛剛人太多了，或許有些話我說的也重了一點，但是你要知道，你女兒的死不是我們警方造成的，這不是要撇清關係，我是希望你幫助我們，將殺死你女兒的兇手繩之以法，希望你能體諒一下我們，為了你女兒的案子，上面給我們下了死命令，一天不破案，我們就一天不能休息，所以請您不要懷疑我們對這個案子的重視程度。」
「嗚……嗚……默默啊……我的默默……」她沒有直接回答我的話，而是一直在那邊悶聲哭了起來。
我嘆了一口氣。從旁邊抽出一張餐巾紙遞給了她，繼續說道：「阿姨，你的心情我能理解，畢竟我和沈默也算是認識，我叫葉澤，也是沈默的朋友，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也表示很遺憾，但為了沈默，你必須告訴我實情，要不然。你想讓你女兒死的這麼不明不白么？」
從見到她的開始我就沒有刻意的去在她面前規避沈默的死訊，反而我想要有意無意的提及沈默，想要她接受現實，雖然這是挺殘酷的，但這種殘酷，是讓她最快接受這個現實的方法。
「你說……我的女兒才二十二歲啊，怎麼就……對不起，阿姨是真的太傷心了，我想我的女兒活過來，我想我的默默……」她坐在我面前。一手拿著我剛剛遞給她的餐巾紙擦拭著自己的眼淚，哽咽的說道。
我點了點頭，安慰似的坐到了她的身邊，一手更是緊緊的抱著這個中年喪女的婦人，在她面前輕聲說道：「我知道。我知道，誰都不想，阿姨，不要太難過，我們要往前看，阿姨，你能不能告訴我，沈默的性取向……你們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她哭的身子都在顫抖，左手已經開始有些痙攣了，我馬上握著她的手開始揉搓了起來。一邊揉著，一邊說道：「阿姨，您慢慢想，不要再哭了，我之前去看沈默的時候她就說您很愛哭，當您聽說她進去之後，更是哭了三天三夜，她很心疼您，您這樣，她會不安心的。」
「謝謝你。我……我是太傷心了，默默是個好孩子，上大學的時候勤工儉學的，不光賺回了自己讀書的錢，還經常往家裡寄錢。她喜歡女孩子，我一直都知道，孩子在外面上學，我也管不了那麼多，畢竟我們自己也是有一個廠的，雖然生意不景氣，但過些衣食無憂的日子還是沒有問題的，直到有一次，這孩子打電話回來，正好是她爸接的，她告訴她爸，她那個暑假要回來，還要帶回來一個姐姐，他爸剛開始還以為是默默在外面認識的朋友，所以就讓她帶回來了。可是沒想到，在我們吃飯的時候默默竟然直接告訴我們這個女孩子是她的女朋友，晚上的時候，我們再三追問，她這才跟我們坦白。她喜歡女孩子，為了這件事情，她爸更是要和她斷絕父女關係，要不是我在中間攔著，她們現在……」
我拿起旁邊的熱水就往阿姨的嘴邊送了過去，而後慢慢的問道：「然後呢，那個女孩子叫什麼你還有映像么？」
阿姨皺眉想了一會兒，最後才緩緩地張嘴說道：「好像……好像是叫什麼穎的，這個姑娘很漂亮，學習成績也很好，當時默默說她是她女朋友的時候，她極力否認，說默默說的只是普通的女性朋友，可是我看得出來，默默很喜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