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史上第一個吃粑粑的警察
「確定,和她父親的DNA配比是百分之九十七,昨天晚上你見到的那個被釘在十字架之上的女人,就是張慧芳。」
話筒之中傳來了盧毅發篤定的聲音,他很少有這麼認真的時候,但我卻怎麼也不相信。這兩個案件,居然會連接在一起。
這下可複雜了,我們在追查郭天下落,卻意外得知那天死亡在教堂裡面的女人就是張慧芳,也就是說,我們在查郭天失蹤案之前。就必須得找到殺死張慧芳的兇手,說不定這個兇手,就是綁架郭天的那個人。
我放下電話,臉色一陣凝重,將手裡面的另外一個電話交給了陶一,她奇怪的問我不需要這電話了么,我搖了搖頭,木訥的看了她一眼,開口輕聲說道:「不用了。請假也不用請了,不好意思,打擾了,如果以後還有需要詢問的,我會過來找你的。」
說完這句話,我拿起放在椅子上面的外套就趕到了嘉市第二醫院的太平間之內。
此時的顧北已經和裴婧瑤在太平間之內觀察著屍體,當然,他們這次去,可是鍾蠡親自下的命令,顧北是嘉市最好的法醫,而我們部門裡面的能力,雖然別人不知道,他鐘蠡不可能不知道。上來三個月,就偵破了三件命案,所以我想這一次這個命案,在他心裡的分量是舉足輕重的。
至於李銘雨自然和他的刑偵小組在一旁觀摩,我趕到第一醫院太平間門口的時候。李銘雨正和幾個刑偵捂著嘴巴跑了出來,他出來的時候一下子沒有站穩,還忙不迭的在我身上扶了一下,這還沒等我說話,他就捂著嘴巴一個勁的往外跑。
看著李銘雨那慫逼的背影,我瞬間感到一陣無奈。
我輕輕地推開太平間的大門,卻儼然發現裡面就只剩下了顧北和裴婧瑤。前者正拿著一把手術刀在切割屍體,而後者,則是站在一旁,拿著手機在做記錄。
「死者的面部傷痕整齊,相信是用利刃一刀割下,左側第三顆牙齒旁有一道擦痕,看上去掉了一小塊牙齒,牙齒表面磨損嚴重。」顧北帶著一副口罩,非常專業的一邊解刨著屍體,一邊口述結果。
我緩緩地朝著她們走了過去,可我這才剛剛走到那張解刨台的正前方,一陣屎黃色的東西瞬間就朝我臉上噴射而來。
「卧槽,什麼東西這麼臭……嘔……」開始的時候我不知道這是什麼玩意兒,然後用手擦了一下,這不擦還好,一擦,鼻尖之內瀰漫著一股子騷味。
顧北聽到我的叫喊,抬頭輕蔑的看了我一眼,隨後悠然的說道:「不好意思,剛剛下手過重,切到了尿道,死者死前可能很久沒有排泄了,屍身在死亡之前小腹遭到過強烈的撞擊,從而導致肝膽破裂,你臉上的那些粘稠物,可能是死者內臟裡面的東西混合著尿液,甚至還有死者的排泄物,恭喜你,成為史上第一個嘗試吃屎的警察。」
在聽顧北這些話之前,我的胃酸就一直在翻滾,我可以忍受極其噁心的東西,但是……這尼瑪是屎啊,聽完這些話之後,我直接就跑到了這太平間的牆角嘔吐了起來。
顧北這個女人不是一般性的噁心,我不知道學法醫的是不是都是這樣,但至少在我心裡,變態就是顧北的代名詞。
她冷漠的朝著我看了我一眼,然後又將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了雙手之上。
「死者喉管完好,頸部動脈沒有被切割,之所以流出這麼大量的血液,我想應該是手腳動脈被割斷的原因,按照正常來說,手腳動脈被割斷,血液會瞬間四濺,這樣的血液流量,恐怕只要十分鐘,人就會完全休克,更何況死者在臨死之前還忍受著這樣強烈的疼痛,六分鐘吧,六分鐘是她人體的極限。」顧北一邊說著,一邊將死者體內破損的肝臟全部放在了旁邊的白色鐵盆之中。
說到這裡,她示意裴婧瑤停止拍攝,然後摘下手套和口罩,從旁邊的一個黑色背包裡面拿出一個酒壺就喝了幾口。
「我說顧北,咱們現在在做正事,你認真一點好不好?工作時間就別喝酒了,一會兒李銘雨進來,看到你這樣,非得去鍾蠡那邊告你一狀不可。」
顧北瞥了我一眼,然後又拿起酒壺喝了幾口,再將酒壺放在了死者的身邊,打了一個飽嗝,面紅心不跳的對著我冷冽的說道:「你以為解刨屍體很好玩?不喝點酒怎麼提起興緻?而且我告訴你,真正不尊重死者的,是你,在解刨台旁邊嘔吐,你怎麼不吐在死者的身上?」
被她這麼一說,我當即就開始面紅耳赤了起來,然後小聲的說道:「那……那我……我這不是忍不住了么,你吃一口她的屎試試……」
「好了,你們別鬧了,郭勇佳那邊等著我們的屍檢報告呢。」裴婧瑤此時也放下了手機,從口袋裡面拿出一張紙巾遞給了我,我正要伸手去接的時候,卻不想她直接拿著那張紙巾擦了一下我的臉和嘴。
當他那一張紙巾擦了我臉上的那些粘稠物又擦到我嘴上的那一刻,我整個人都開始漸漸地石化了,一股強烈的衝擊從我的咽喉處直往外冒,我鼓著嘴巴,拔腿就沖向了醫院一樓的公用廁所就吐了起來。
我進去的時候李銘雨他們幾個正在洗手擦嘴,一見我來,後者就馬上搭著我的肩膀,打趣說道:「嘿,你小子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么?怎麼,見到屍體你也慫逼了?」
「嘔……媽的,你也別五十步笑百步,你不慫,你不慫你來這裡幹啥玩意兒?」我一邊嘔吐到一半,艱難的對著他說道。
他就一直在那邊笑,看著他那一雙猥瑣的眼神,似乎我今天不吐完,他丫今天就不準備走的意思了。
我靈活的轉動了一下眼珠,打開水龍頭,雙手接著水就塞入了口中。
「嘿,我說你,看到那屍體了吧?怎麼樣,合作一下?你也知道,我們是正規一線部門,嘉市最近接二連三的出現命案,老鍾已經吃不消上面給的壓力,勒令我們在一定的期限之內破案,怎麼樣考慮考慮?」圍鳥尤血。
他說完這句話之後,我佯裝驚訝,一下就把嘴巴裡面的水給噴在了李銘雨的臉上,只見他緊閉雙眼,反應過來之後,面目猙獰的對著我怒吼道:「葉澤,你小子……想死是么?」
「哎哎哎,別衝動,我這是聽你李大隊長要跟我們這種三線小部門合作,受寵若驚,所以一下控制不住,見諒,見諒,要合作是吧,也行,但是你得答應我三個條件。」我馬上從他手中搶過一包紙巾,一邊給他擦著臉,一邊說道。
他煩躁的推開了我的手,而後說道「去去去去,你跟我講條件?我們是警察,嚴格的說,我讓你們協助調查,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聽了這話,我慢不經心的嘆了一口氣,悠然自得的說道:「哦……協助調查啊,也沒事,協助就協助唄,反正最近我覺得腦子疼,只是協助是吧,你下命令我去執行就好了唄。」
李銘雨這個性不是壞,而是窩囊,不是說他的個性窩囊,而是指辦出來的都不是人事兒,從612案件,他厚著臉皮的去跟鍾蠡請功,再到第三個案件,大庭廣眾之下說這個案子是他破的,他這乾的事兒,還叫人事兒?
「嘿,我說你小子,還學會威脅人了啊?說說看,什麼條件……」李銘雨被我逼的沒有辦法,一邊拿著紙巾擦拭著自己的臉頰,一邊臉色鐵青的對著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