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共一夫，怒砸場
就在雲南王洛水希準備抬頭看向這個小姑娘的時候，就聽到某個作死的北疆王開始推銷自家閨女跟兒子了。
這廂皇帝早就知道北疆王什麼脾性，也已經摸透了這個人的尿性，於是便爽快的說道，「在場的儘管挑，長樂郡主喜歡那家公子。朕就替你們賜婚。」
這話都撂下了，還真的不好收場，傅洛兮心中感慨著，若是選中了有夫之婦，難道皇帝還打算讓人家休掉髮妻嗎。
傅洛兮一抬頭，便看到那站在北疆王身後的長樂郡主。美眸一眨不眨的盯著身邊的男子，瞬間這怒氣就上來了，原本被秦歸瀾扣住的手指使勁的撓了撓他，秦歸瀾倒是淡定的任由她發泄，不告訴她自己與皇上的交易，本來以為是為了她好，現在看來，還真的得讓她知道，無論北冥長樂選中誰都不會是他。
不單單是他絕對不會答應。即便是皇帝也不會，畢竟那道先皇的空白詔書，可是皇帝親眼看著，諸位元老大臣目睹，先皇所立下的，本來就一直盯著自己，好不容易有這個機會給了出去，皇帝又怎麼可能為了一個藩王郡主還給他。
看著秦歸瀾淡定的樣子，傅洛兮倒是氣不打一處來，人家大美人都這麼看著他呢，還擺出一副清貴出塵的模樣，給誰看呢。
酸酸的眼神讓秦歸瀾啞然失笑，對她唇語幾句。讓她稍安勿躁。
不過就是被多看了幾眼而已，竟然這就吃醋的不行，這小姑娘還真是霸道，現在還沒有成為真正的榮親王妃呢。若是真的大婚了，自己是不是得被管的死死的。
果然，等到眾人來齊，四大藩王納貢之後，北冥長樂就坐不住了。
而北冥原自是明白女兒心思，於是大笑著開口，「今日是個大好的日子，臣去年派人尋到了東海夜明珠兩枚。獻給聖上。」
一聽這東海明珠，所有人都愣住了，這可是千百年來難得的珍寶，沒想到北疆王竟然如此大方的獻給皇上，皇上大喜，「愛卿有心了，坐吧。」
雖然面容上依舊威嚴沉穩，但是臉上的喜悅卻是毫不掩蓋的。
「兩顆夜明珠就想買個好女婿，北冥原你可真夠厚臉皮的！」就在眾人驚嘆這明珠之時，一道頗為不和諧的聲音響起，讓人忍不住想要笑上一笑，可是等到他們看到說話的人是誰之後，便只能強忍下去，這個混不吝的雲南王，據說在雲南的戰績是跟他的暴脾氣成正比的，誰敢招惹！
這事兒，傅洛兮自然是不知道，大概是因為他的容顏，所以讓她有種莫名的熟悉感，才會在剛才如此放肆的用那般語氣說話，而雲南王一是給秦歸瀾面子，第二就是雖然還未看清這丫頭的正面，但是單憑自己並不反感她的靠近，自然現在並未發現她對自己的特殊之處。
畢竟，才是剛剛見面而已，只是那內心的感受，還是很清晰地。
聽到洛水希的話，北冥原臉色接著就黑了，「洛水希，在皇上面前，你竟敢胡言亂語！」
「本王到底有沒有胡言，等會看你閨女要不要找女婿了。」雲南王唇角的笑容格外的囂張，讓人不得不以為，他就是故意的，故意讓北疆王丟臉。
「你你你……」北疆王氣的話都說不清，而後面向皇帝，大呼，「臣之忠心，天地可鑒，皇上，這東海明珠真真是臣下特地為了面見聖上而派人準備的。」
「朕自然是相信愛卿，愛卿請起，雲南王心直口快，你也是知道的，何必跟他計較。」皇帝一副大仁大義的和藹樣子，讓北冥原起身，其實這並非包庇洛水希，不過是件小事兒而已，何必鬧大了，他還指望著這二王保家衛國呢。
見皇帝準備息事寧人，北冥原也不是不識趣的，對著洛水希冷哼一聲，「自己沒有閨女，還誣陷人家閨女。」
這話一出，雲南王就炸毛了，「北冥原，你這個老淫蛋，本王這是守身如玉，你可倒是好，就算府中女人一大堆，天天寵幸，不還是下不了蛋！就這一兒半女的，有什麼好炫耀的！」
洛水希才不管別的，只要是欺到他的頭上，那誰都不好過！
聽到洛水希的話，北冥原更是氣死了，兩個傳聞中的藩王竟然跟小孩一樣，在納貢大宴上吵起來，倒是一場好戲。
「你有出息，有出息為了一個女人到現在都不成親不大婚，老雲南王早晚被你氣死！」被踩到了痛腳的北冥原也抓住洛水希的痛腳去猜……
於是，兩人吵鬧起來，誰都顧不得，竟然連彼此最隱蔽的事情都說了出來，讓看好戲的人真是看足了熱鬧，幸好最後兩人還有一份理智，在皇帝的低沉的阻止下，意猶未盡的住了嘴。
「行了，別吵了，兩個合起來都半百多的人了，在這麼多小輩面前吵得面紅耳赤，真是好意思。」皇帝頗為無奈的擺手，雖然藩王之間的關係越不好他越踏實，但是也沒有這麼差勁吧，竟是在這樣的大宴上吵鬧起來，有些頭疼的捏捏額角。
看著皇帝沉下來的臉色，兩人齊齊制住，「臣知罪！」
「都起來吧。」
後來皇帝讓人將他們的位置安排的遠遠地，這才阻止了一場打架鬥毆的事件發生，宴席這才正式開始。
倒是傅洛兮，都看的相當有興緻，不過越到後來越覺得有些不對勁，若說這洛水希脾氣暴躁是有目共睹的，但是這北冥原卻不應該啊，明明看起來便像是深沉而穩重的男人，怎麼現在……
秦歸瀾似乎是看得出傅洛兮心中的不解，在她耳邊輕言低語，「別多想，等回去告訴你。」
這裡人多，尤其是雲南王這耳朵還特別好使，不能在這裡就這麼大大咧咧的說出來，即便是秦歸瀾，也不會在人家面前就將人家的目的還有過去揭露吧。
而且他忽然想到了一個事情，那就是『洛』。
傅洛兮聽到耳邊低語，偏頭看了過去，如詩如畫的眉眼在燈火輝煌的大殿內格外精緻，讓她不由得心微微一動，而後眼神頗為苦澀的看了一眼他的膝蓋，眸底劃過一抹執著。
只是沒等她想太久，那個按耐不住的北疆王又開口，「啟稟皇上，小女長樂為這次納貢大殿特地準備了一場表演。」
「哦？」皇帝饒有興緻的挑眉，「那咱們可就大飽眼福了。」
見皇帝應允，北冥長樂便下去準備了。
「大美人還挺想出風頭的。」傅洛兮倒不是酸，而是感嘆，在這樣的場合下表演，無疑是想要招惹一身桃花，而且還很有可能出力不討好，而這位長樂郡主估摸著就很有可能是的，她可沒有忽視在她剛才離開的時候，那桃花一樣的眼神看了一眼身邊的男人。
然而剛才秦歸瀾正在垂眸飲酒，並沒有將這眼神當做一回事兒，倒是傅洛兮，深深地覺得自己的東西被人用眼神玷污了，忍不住心裡想，等會若是她點名想要當榮親王妃的話，她一定會要這個小郡主下不了台！
眼底劃過一抹狠厲，敢搶自己這個從地獄里走出來的女人的東西，真是活的不耐煩了。
縱然北疆王一家沒有一句話是說想要與秦歸瀾接親，但是這位長樂郡主的每一個眼神都在訴說著想要嫁給秦歸瀾，那眼神中的愛慕之意，就連她這個旁觀者看了都牙酸，難不成北疆的女子都這麼……豪放的嗎！
就在傅洛兮垂眸思索的時候，耳邊忽然傳來一道懶洋洋卻很有磁性的聲音，「據說北疆這地方啊，靠近游牧民族，民風格外的豪放，北冥長樂的生母，據說當初就是在北冥原面前跳了一支脫衣舞，這才得了他的眼，嘖嘖嘖嘖，不知道這長樂郡主有沒有得到生母的幾分真傳。」
這雲南王還真是葷素不忌，什麼都敢說，難道他忘了自己還是一個十三歲的小姑娘了嗎……
聽得傅洛兮有些咋舌，沒等她開口，秦歸瀾微涼的手指便攬著她的肩膀往自己身邊帶了帶，遠離了雲南王，而後眼神冷靜的看向笑的意味深長的洛水希，嗓音沉靜，「王爺慎言，兮兒還小。」
「喔，本王差點忘了，這小姑娘還未及笄呢。」說著，洛水希抓起手中的酒壺，仰頭喝了一口，也並未看到傅洛兮的神情。
這邊傅洛兮從秦歸瀾的懷中抬眸，定定的直視洛水希，「王爺知道的事兒可真多，連北疆王爺的私事兒都知道的一清二楚，真是讓人佩服。」
嘴上說著佩服，話里話外卻透露著不一樣的東西，聰明如秦歸瀾自然知道她話中的試探，但是向來自詡精明的洛水希卻沒有明白，只是垂眸看向這個面容稚嫩的小姑娘，見她眼底的流光讓他竟然有些獃滯，這眼神太過熟悉，熟悉到……
只是，不會是她！
低笑一聲，洛水希的嗓音也染上了幾分酒意的沙啞，「因為那女人是想要誘惑本王的，奈何本王坐懷不亂，就便宜了北冥原那個老混蛋。」
坐懷不亂，坐懷不亂，心都死了，看那些女人再美，不過在他眼中的紅顏枯骨罷了。
大概是雲南王的表情真是讓她有種感同身受，傅洛兮摸了摸自己的劇烈跳動的心臟，可是這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是嗎？」傅洛兮靠在秦歸瀾的懷中，低低呢喃一句。
看著懷中女子懨懨的樣子，秦歸瀾眉心微蹙，親自為她布菜，「還未用膳，先吃一點。」
轉移話題這才是最好的解決方法。
只是沒等秦歸瀾轉移未來王妃的視線，傅洛兮就被外面傳來的陣陣鼓聲給吸引了，吸引她的自然不是音樂，而是她倒是想要知道，這長樂郡主到底準備了什麼，她可沒有忘記，這位小郡主最後離開的時候，那妖嬈的眼神，難不成真的是被雲南王說中了，那也太大膽了些。
怎麼想都覺得不可能，不過這種總有事情會發生的莫名的感覺是怎麼回事兒。
鼓聲越來越大，而那陣隱隱的香氣也越來越明顯，越來越清晰，越來越讓人……神魂顛倒。
等到看清魚貫而入的一群美人兒之後，傅洛兮眼底的嫌惡也越來越明顯了，用這樣的方式，即便是得到了這個男人，心裡也會舒服嗎，真不知道現在的女人到底是怎麼想的，一個個的都想著倒貼。
傅洛兮面容平靜的看著最後進來的鵝黃色紗裙的女子，身上倒是沒有露什麼，但是那種若隱若現的美麗而玲瓏的身材，卻勾著在場大多數男人的心魂，明明是仙到極致的舞蹈，偏偏在這鼓點聲中越發的妖嬈起來，那身形扭動的速度越來越快，最後，只見北冥長樂踩著兩側女子灑出來的長長紅綢，腳尖輕盈，帶著薄薄面紗下的容顏隱約而顯，若不是這女人是為了勾引自己男人的話，傅洛兮還真是想要給她點個贊什麼的，畢竟這樣的舞蹈，若是沒有十幾年的功底，還真是駕馭不了。
畫的精美的桃花妝，忽然一個轉身，面紗便掉落在地上，露出美如桃花的容顏，兩頰帶著運動后的紅暈，簡直美的驚人，若是自家那個二姐姐是美若仙子的話，而這位長樂郡主便像是山間的精靈，只是越美的女人越狠不是嗎，想到自己還未張開的容顏，傅洛兮眼底劃過一抹嘲諷。
前世被傅挽茉嫉妒的容顏，這一世，經過她的好好保養，定然是更甚，所以她從來沒有覺得女人的容貌不重要，尤其是身處自己這個位置的女人，若是自己現在是個普通人家的女子，那麼她定然並不希望自己長了一副禍國殃民的美顏，但是如今，有些事情，本來就是天註定了，那她便要做到最後。
前世敗在傅挽茉手中，她認輸，這一世……自是不會重蹈覆轍。
一舞完畢，長樂郡主最後臉是朝向傅洛兮他們這個方向的，看的是誰，不言而喻，只是秦歸瀾卻絲毫並沒想要看向她的意思，反而淡定自若的繼續給傅洛兮布菜，還低聲囑咐道，「雖然宮中的東西都不好吃，但是還是吃點點心墊墊，等到回去的時候，在讓婢女給你準備宵夜。」
「嗯。」傅洛兮對著他笑著點頭，既然這男人沒有注意那個女人的意思，自己又何必多此一舉，剛才她故作吃醋就是想要讓他知道，自己心裡其實還是有他的，既然聰明如他已經在知道了，有些事情便不需要再次去提醒什麼的。
聰明的女人，只需要走出一步，剩下的九十九步，便由男人去走。
此時的傅洛兮，便是聰明的女人。
「好好好，賞！」看著這舞蹈，皇帝大悅，揚聲看賞。
只是是不是真心的想要賞賜，那就不得而知了，總歸無論北冥長樂舞的好壞，看在北疆王的面子上，皇帝都是要做個樣子的，再者，剛才的舞蹈也是精彩。
倒是皇上身邊皇后很是溫和的開口道，「剛才本宮看著舞可是美，不知名字是什麼？」
「啟稟娘娘，此舞原名曰《霓裳羽衣》這是臣女的婢女三年前有幸從一個游牧人哪裡得到的關於一篇舞蹈的古卷，只是只有半卷，臣女看后十分喜歡，便改編成了現在《天外飛》。」
「真是個好名字，難怪看起來這樣沒。」皇后贊道，自從太子決定要復立之後，皇后又重新變成了那個端莊大方的皇后，而且比起以前來，更加的莊重許多，似乎經歷兒子被廢之後差點被遣送到西南之後，皇后便小心多了，這宮闈中，步步驚心，一時不查，便能萬劫不復。
傅洛兮聽到皇后的聲音之後，如是想到。
只是還未感嘆完畢，便聽到那位小郡主笑著起身，「娘娘謬讚，不過是雕蟲小技，只是臣女在北疆便聽聞傅家姑娘，每一個都出色極了，尤其是二姑娘，號稱天下第一美人，不知長樂是否有幸，比試一二。」
皇帝聽到長樂如此之言，臉上也染上幾分笑意，揮揮手道，「挽茉丫頭也來，這天下第一美人的位置，可不能這麼輕鬆地讓給別人。」
自然所謂的天下第一美人，不單單是容貌天下第一，最起碼也得有拿得出手的才藝，而傅挽茉既然能美名冠天下這麼多年，自然是有幾分依仗的。
「那挽茉便恭敬不如從命了。」傅挽茉不卑不亢的起身，走了出來。
一身白色輕紗，上面用金線刺繡的蓮花，在她走動的時候，微微綻放，傾國傾城，風華絕代。
只是傅洛兮看著傅挽茉最後對自己那挑釁的眼神，不由得眯了眯眼睛，這種會被暗算的錯覺是怎麼回事兒，難不成傅挽茉真是敢在這納貢大宴上出手。
前世似乎自己這個時候還未招惹到她，再者，自己並未有資格出席這大宴，所以，會發生什麼事情，她並不知情，自從她早早的與鳳郡主跟傅挽茉翻臉之後，很多事情便就不受控制了。
果然，傅挽茉一上去，便開口道，「記得小的時候，每次臣女跳舞的時候，都是九妹妹撫琴，臣女懇請陛下，讓臣女的九妹妹撫琴可好？」
「准。」皇上毫不猶豫的揮手，在他心中，不過是撫琴而已，也不是什麼大事兒，再者，他也對秦歸瀾選中的女子很感興趣。
卻未曾看到，自己身側的皇后臉色一僵。
尤其是在傅洛兮起身走到大殿中央的時候，看著她這張熟悉的容顏，忽然想起來當初那個驚才艷艷，笑靨如花的女子，本來是將那女子的女兒許給太子的，殊不知，自家兒子如此不爭氣。
眾人皆看不到這個庶女的風華，可悲。
皇后看著眾人看向傅洛兮那漠視的眼神，忽然有一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優越感，真是一群愚蠢的人類，當年那個驚才艷絕的女子，他們無幸而見。
傅洛兮淡定的走上大殿中央，面色鎮定，心底卻帶著暖意，剛才秦歸瀾在她上台的時候，在她耳邊低低的說了一句，「就算是你今天將上面的那兩個女人殺了，本王也能讓你安然無虞的回來。」
這麼霸氣的話，是哪個女人不愛聽呢，尤其是前面的還是兩個天下最美的女人了，他能眼都不帶眨的說出殺了二字，就足以知道他並非喜愛美人的人。
不過她倒是沒有真的想要把她們殺了，她可不想要給秦歸瀾惹麻煩，再說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殺人，她還能在這帝都之中混嗎，重要的是若是這麼輕易地就殺了傅挽茉，豈不是太便宜她了，她可做不到。
只是現在的傅洛兮並未想到，秦歸瀾為何會這麼肯定自己若是想要殺了她們，便能殺了呢。
她不想要多想，也覺得沒有必要多想，總歸她是信他的。
但等大宴結束之後，傅洛兮才想到問這事兒，至於秦公子有沒有回答，那便是後文了。
「來人，將本宮宮中的那耀華琴拿來給傅九姑娘用。」皇后忽然招手讓身邊的嬤嬤將自己最喜歡的琴拿來。
就連皇上都有些吃驚了，要知道自己這個皇后可是愛琴如命，尤其是喜歡這耀華琴，簡直要當寶貝一樣，旁人別說看一眼，摸一下了，現在竟然要借給這傅九姑娘。
皇上意味深長的說道，「難為皇后如此喜歡這個丫頭。」
眾人嘩然，皇上這話是何意。
聖意難測，也不是說著玩的。
可惜傅洛兮完全沒有當一回事，本來就是讓她撫琴的，怎麼能沒琴呢，只是倒是沒想到眾人反應這麼大，偏頭恍若無意的看向秦歸瀾，只見連向來都雲淡風輕的秦歸瀾，似乎眸色都稍稍一變，了解他情緒之深的傅洛兮清晰地撲捉到了，後來見她看過來，秦歸瀾便恢復了招牌一樣的笑容。
比起傅洛兮的淡定如初，傅挽茉心情便起伏大了，早知道便是她說自己撫琴，讓傅洛兮跳舞就對了，自己為什麼為了想要跟長樂一較高下而也選擇跳舞，真是得不嘗失，若是得了皇后的青眼，以後就算是容謹逸失敗了……
想到這裡，傅挽茉衣袖下的手指微微擰緊，眉心緊緊地蹙起來，若是皇后依舊受寵的話，未來便真的是不得而知了。
將傅挽茉眼底的變化收入眼中，傅洛兮心中卻瞭然，這個女人絕對是有極大的野心，那麼定然不會在容謹逸這棵樹上弔死，當初皇上要賜婚給她與容謹逸的時候，她看中了太子，而後太子下台，她便勾搭上了容謹逸，如今雖未塵埃落定，但是依照傅挽茉的厚臉皮程度，在確定太子能夠復立甚至繼位可能性比容謹逸大的時候，會毫不猶豫拋棄容謹逸投入容謹信的懷抱。
不過無論她如何選擇，都是傅洛兮看好的。
唇角帶著若有若無的弧度，只是旁人皆將眼神放在兩人傾世美人身上，倒是讓低調的傅洛兮樂意看到的。
「耀華琴到了。」
等到兩個嬤嬤小心翼翼的將皇后的耀華琴抬到最中央，傅洛兮便看了一眼，果然是好琴。
而雲南王洛水希卻在看到這琴之後，手中酒水撒了一手，卻未曾得知。
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那個耀眼的七玄琴上，差點就要衝了過去。
一直都在關注著身邊這位雲南王動靜的秦歸瀾手指微動，身後的青臣便狀似無意的扶住了雲南王，說是扶住，不如說是攔住，在洛水希發怒之前，秦歸瀾清清淡淡的開口，「若是你想要給她惹上麻煩的話，儘管開口。」
「她？誰！」洛水希眼睛赤紅的看向秦歸瀾，是多麽大的隱忍才沒有掙脫青臣的手，沒有衝過去抱住那琴，看看到底是不是她的東西。
可是很明顯，那就是！
他絕對不會認錯她的東西，但是為什麼會出現在皇後手中，暴虐的眸子忽然掃向皇后，只是皇後身前恰好有宮女正在倒酒，恰好擋住了他的視線。
秦歸瀾漫不經心的回到，「很快你就知道誰是誰。」
這話好像他什麼都知道了一般，但是秦歸瀾其實還真不知道雲南王的事情，雖然外人眼中他似乎足不出戶便知天下事，但是唯獨這雲南王之事，竟然被人抹得的乾乾淨淨。
再加上自己與雲南王並未有任何衝突，自然不會派人去徹查，也是今日才吩咐的，若是秦歸瀾想要知道的事情，自是付出什麼代價都會知道，全然看他願不願意而已。
天下人這麼多，他總不會誰都知道的清清楚楚吧，他雖被百姓尊奉為神諦一般的存在，但是也只是人而已。
就如同他不會像神仙一般沒有情根，他也會愛上一個人，也會想要娶一個人為妻，也會想要過正常人的生活。
總有朝一日，他會完成自己所有的心愿，然後帶自己心愛的女人袖手天下，看遍天下雲捲雲舒，游遍天下青山綠水。
「你……如何知道？」雲南王很快便在青臣無聲的壓制下冷靜下來，當然不是他打不過青臣，而是知道，若不是青臣這一阻擋，很有可能會給旁人帶來危險。
到時候如何能夠解釋清楚，冷靜下來的洛水希淡淡瞥了一眼青臣，「放手。」
青臣看向自家王爺，果斷的鬆開了手。
「你這侍衛功力真高。」洛水希揉了揉被捏的有些酸脹的肩膀，重新灌了一大口烈酒之後，才說道，「真是英雄出少年。」
秦歸瀾也拿起酒盞，小酌道，「比不得王爺神力。」而後嗓音微頓，「本王知道的不多，但是該知道的都知道，難道王爺沒有察覺嗎？譬如說容貌？」
這話是又將主動權推向了旁人，秦歸瀾氣定神閑的喝著酒，眼神卻一刻都不離開自家未來王妃。
不是沒有看著秦歸瀾的動靜，只是洛水希現在也有些煩惱，秦歸瀾似乎沒有騙他的意思，但是這種說話說一半的，真是讓人不爽，剛想要開口，耳邊便傳來某侍衛冷冷的聲音，「我家王爺看王妃的時候，不喜歡有人打擾。」
「嘿，我這暴脾氣！」
洛水希整個人都不好了，這是秀恩愛秀到他頭上了，但是……他又能怎麼樣呢，只能默默地看著了。
隨著洛水希的眼神，傅洛兮此時已經穩穩地坐在了中央的位置，只需要等著傅挽茉換好了舞衣便能開始了，眾人用著宮宴，欣賞著藩王進貢的珍寶，還看著美人，不要太舒服。
傅洛兮在眾多人面前，依舊淡定從容，無視那群人眼中的鄙夷，這些目光短淺，聽信外面謠言的人，真不知道是如何能夠登上高位的。
確實，能夠參加這納貢大典的，大都是五品官員以上才有資格。
垂眸輕輕地撥弄著琴弦，不知為何，總覺得這琴似乎有些熟悉，只是到底在哪裡見到過呢，難不成是在前世？自己平時記性挺好的，但是關鍵時候總是掉鏈子，譬如剛剛重生回來之後，竟然忘記了最重要的秦歸瀾，她忘了誰都行，但是竟然忘了秦歸瀾！
不過幸好在見到他之前，便想起來了，不晚不晚。
低低的嘆息一聲，這嘆息卻在旁人眼中成了心虛，於是便有人開始了……
「今日本郡王在帝都城中閑逛的時候，聽到一首歌謠，還挺朗朗入口的，不知諸位有沒有聽過。」一道清朗而具有壓迫性的男聲傳來，就連剛剛換好舞衣踏入殿門的傅挽茉都被這話吸引，看向了聲源處。
「哦，說來聽聽。」皇上饒有興緻的問道。
身處這高位之上，百姓之言，其實還真是無從得知，今日既然這北疆王世子想要說，那便聽一下，饒他也不敢說出什麼不好的話。
皇上倒是猜的沒錯，當然不是對皇室不好的話，而是針對……他們本來就要針對的人而已。
只見北冥辰風朗聲念道，「大齊帝都有六奇，墨華濯濯九千歲，鬼面戰神榮親王，冠蓋京華蘇世子，錦繡流雲錢多多。傅家兩美天地差，一美如玉一廢柴，才得兼備二小姐，一竅不懂傅小九。」念完之後，北冥辰風唇角染笑，「只是不知這傅小九是大殿中的這位傅九小姐嗎？」
「沒想到堂堂北疆世子，竟然會相信坊間傳言，真是令本王大開眼界。」秦歸瀾慢悠悠的抬起清眸看向北冥辰風，清漣的眸底帶著幾分若有若無的嘲諷，淡淡的聲音卻讓人瞬間鬱結。
「王爺此言詫異，無風不起浪，您瞧，這上面說的幾位不是很準確嗎，難道王爺的意思是前面的那幾位都是假的咯？」北冥辰風既然敢將這話放出來，就知道如何應對，他就不信秦歸瀾就算是再肆無忌憚也敢這麼明目張胆的得罪其他人。
況且這歌謠中還有誇讚他自己的呢。若是他敢否定，那便是否定了所有人。
他賭秦歸瀾不敢。
可惜，北冥辰風卻錯估可傅洛兮在秦歸瀾心中的位置，也錯估了他的膽子。
「準確嗎？龍大人，你來告訴北疆世子，上面所言的是否準確?」秦歸瀾平靜的看向龍宇，這位龍大人雖然不是三朝元老，但是作為御史大夫，以諫言為己任，也是整個朝堂上唯一敢上書指責夜墨華的大臣，而沒有被夜墨華殺掉的第一人，骨頭尤其硬，除了秦歸瀾的面子，誰都不給。」
偏偏是這樣的硬骨頭，倒是讓夜墨華格外的喜歡逗他，自然也沒有殺了他的意思。
而現在秦歸瀾點他名字的原因……很快便知道。
果然，龍大人一聽到秦歸瀾的話，便起身，一本正經的開始分析，「首先臣不敢苟同世子說的無風不起浪，若是沒有證據的事情，便是人云亦云，剛才世子所說歌謠中的幾人，臣恰好都見過，其一墨華濯濯九千歲不對，九千歲是嗜血如命，殺人不眨眼，長得美又有什麼用，一顆黑心腸，黑心弒殺九千歲還差不多，其二鬼面戰神榮親王，榮王爺多年已經足不出戶，何謂戰神，再者，王爺風姿卓絕，鬼面何來？其三，冠蓋京華蘇世子，據說蘇世子幾年前便已經去周遊天下，何以冠蓋京華，其四，錦繡流雲錢多多，下官不才，錢多多正是下官內子，錦繡流雲什麼的都是無稽之談，從來沒見她拿過針線，至於其五……想必諸位很快便知了。」
說完之後，向來絕傲的龍大人一臉傲嬌的坐下了，頓了頓又補了一刀，「對了，也可能是北冥世子遠離帝都，所以聽信謠言也無妨，陛下切莫怪罪。」
而北冥辰風的臉都黑了，這是生生的被人打了一巴掌。
最後只能生硬的吐出了一句，「那本世子便拭目以待了。」
話音一落，眾人齊齊的看向傅洛兮，唯獨傅洛兮依舊鎮定自若的撫弄琴弦，像是沒有聽到一般。
大殿一片沉寂，片刻后，傅洛兮才無辜抬眸，看向皇上，慢悠悠的開口道，「謠言止於智者，既然二姐姐來了，陛下我們可以開始了嗎？」
「開始吧。」皇上自然不滿他當初選定的太子妃受到這樣的侮辱，豈不是說明他的眼光差，將親生兒子推入火坑，神情卻有些冷凝了。
「是。」傅挽茉看了一眼若無其事的傅洛兮，便也故作淡定的走到大殿中央，這麼多人，自然是沒有她說話的權利，只是對著皇帝微微一禮，便聽到一道清冽的琴聲而起，一開始便如泉水叮咚，幽若鴻雁飛過的輕啼陣陣，又似是丹青聖手描繪的青綠山水，帶著寧靜致遠的優美，明亮，清脆在這種優美的琴聲之下，傅挽茉素手飛揚，曼妙的身姿隨著琴音起舞，不過這種看似飄逸之下，是剛剛鎮定下來驚魂，因為她身在其中，最能感受到傅洛兮琴技之高，重點是這琴似乎像是與她融為一體一般，琴聲逐漸加快，幸而傅挽茉反應能力極好。
不過她心裡比誰都清楚，輸了！
強迫自己閉上眼睛，沉浸在自己的舞中，唯獨這樣才不會輸的太難看，她雖輸給了傅洛兮，卻不能再輸給北冥長樂了。
想到自己會輸的一敗塗地，傅挽茉手都軟了。
而此時，眾人的目光從一開始在大廳中央那絕美的身姿中忽然變得飄渺，全都沉浸在這美如仙音的琴聲之中，忽然，琴聲一緊，竟如急雨敲階，只是剎那，又變成了細雨撫桐，變幻莫測，讓人心跟著跳動不止，而後戛然而止，餘音繞梁，三日不絕，久久的，眾人都未回過神來。
須臾，有力的拍手聲響起，「好！」
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
「好好好！」眾人這才反應過來，跟著雲南王一同鼓掌，唯獨秦歸瀾，用格外珍惜的眼神看著大殿中央那抹蔚藍色的纖細身影。
傅洛兮一抬頭，便看到秦歸瀾的眼神，大概在眾人起身鼓掌的時候，唯獨他一人坐著，格外的明顯，但是又或者是這大殿中人多，唯獨她眼裡只有他。
對著秦歸瀾揚唇一笑，傅洛兮轉身對著高位至上的帝後行禮，「臣女才疏學淺，失禮了。」
這才疏學淺是硬生生的打臉剛才說她一竅不通的北冥辰風還有那群以為她真的是廢柴的人們。
「洛兮丫頭好琴技，挽茉好舞技，賞賞賞！」皇帝龍心大悅，連聲說道。
「嗯，皇上說的對，確實極好，本宮也有賞賜，既然這耀華琴與傅九小姐有緣，那便賞給你了，桂嬤嬤，再去宮中將本宮的那套翡翠鳳首頭面拿來賞給傅二小姐。」皇后也跟著笑言，只是這賞賜貴重一目了然。
傅洛兮不管身邊人是如何想的，只是領賞，畢竟她剛才看到了這七玄琴的一側，用梅花小篆刻著她娘親的閨名，皇后將這琴賞給她的原因不言而喻，最後轉身的時候只是眼神複雜的看了一眼高台之上微微淺笑的皇後娘娘，眉宇低垂。
至於她這次沒什麼要穩穩地彈琴不給傅挽茉找麻煩，原因便是她是要讓天下人知道，即便是不用暗的，她傅洛兮也能贏得了她，正大光明的贏她。
這邊傅挽茉也只能咬牙領賞。
沒有看到傅洛兮出醜的還有一個人，那便是覬覦榮親王的長樂郡主，北冥長樂看著耳邊讚賞剛才琴音的大臣們，差點咬碎了一口銀牙，她竟然為了自己的對手做了嫁衣。
傅挽茉不是說她這個妹妹什麼都不會嗎，為何會有如此出眾的一手琴技，若非親耳所聽，連她都無法想想天下竟然會有如此動聽的琴聲。
傅洛兮緩步走回秦歸瀾的身邊，無視那些詭異的眼神，這都與她無關，她的眼中也只有秦歸瀾而已，無論那些人眼神中如何的讚賞也好，意想不到也好，如何都好，總比不上秦歸瀾的那輕輕一笑。
總歸是她現在也成了愛美人笑的人了，不過若是秦歸瀾知道在她心中自己是個美人的話，不知道會是如何的想法。
緩緩地接過傅洛兮手中的七玄琴，秦歸瀾伸手握住她的素手，傅洛兮低語，「沒事，不要擔心。」縱然身邊還有一個複雜的眼神，傅洛兮也只當做是沒有看到。
雲南王見這個小丫頭眼裡都是秦歸瀾，瞬間有些獃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只是愣愣的開始喝酒，原本他衝動是因為不知道她的身份，現在他甚至可以確定，這個小丫頭就是她的女兒，竟然是她的女兒，不是說……沒有了嗎，她居然騙了自己。
不單單是騙了自己，還騙了他這麼多年。
讓他誤以為她已經消失在人間，現在又冒出個女兒出來，而且還是傅衡的庶女，傅衡算是哪根蔥，竟然能……若此對待她！
只要一想到她就在這個自己未曾涉足的地方生活了這麼多年，洛水希就覺得整個人都像是泡在寒冰池中一般，全身都是冰冷的，然而現在他絕對不能衝動，絕對不能。
等到確定了再說，若是傅衡真的……那他絕對不會饒過他，大將軍又如何，在他眼中，傅衡這個所謂的大將軍根本就是不夠看的，一品大將，笑話！
在他洛水希面前說將軍二字，看誰敢。
傅洛兮不是沒有感受到身邊那道複雜的眼神，只是她沒有確定的把握之前，是不會率先暴露自己的情緒的，這是她重活一世的經驗。
見到傅洛兮如此淡定的模樣，秦歸瀾也放心許多，大概也是不知道的原因罷，不過他總會調查清楚的，「喝杯茶。」
「好。」
接過秦歸瀾手中的茶盞，沒有想過這是他的茶盞，見傅洛兮如此自然的用自己的茶盞喝水，秦歸瀾頓時心情大好，這說明什麼，說明她從來都沒有將自己當做外人，一感受到這個消息，便是滿心的暖意。
想到這裡，秦歸瀾唇角揚起一抹淺淡的弧度。
只是總有不和諧的聲音來擾亂，這不是，北冥長樂見兩人如此契合的樣子，便是坐不住了，直接上前，「長樂喜歡榮親王，望皇上賜婚！」
這麼正大光明的說出來意，真是讓人大跌眼睛，除了淡定的當事人之外，不淡定的便是這一群大臣了，雖然大多數人都看得出來，這位長樂郡主一直都沒有跟榮親王說過話，但是眼睛卻是一直看著他的，這說明早就芳心暗許，然而秦歸瀾卻從來沒有回給她一個眼神。
於是很多大臣便蠢蠢欲動，娶一個郡主回去，或者讓兒子娶一個郡主回去，這是多麼大的殊榮，倒是沒想到這位郡主如此大膽，公開讓皇上賜婚，難道她不知道皇上已經將傅九小姐賜婚給這位郡主了嗎！
「除了榮親王，朕早前便為榮親王賜過婚，金口玉言，斷沒有更改的意思。」皇上眉心微蹙，有些不滿意的拒絕，北冥原是怎麼教導閨女的，竟然在這種場合，讓他為她給一個有過賜婚的人賜婚。
「臣女不介意，臣女願意同傅九小姐共侍一夫！」北冥長樂眼底劃過一抹瘋狂的執著，然後看向秦歸瀾，嗓音動聽而悠遠，「我喜歡你很久了，從當初你到北疆的時候就喜歡了，為了你，我可以放棄北疆的生活，來帝都，也可以不介意與其他女人分享你，只要你願意娶我！」
眾人聽了這話，紛紛感嘆榮親王享受著齊人之福，腿都成這樣了，還能引得女子如此執著，重點是還是一個大美人，不亞於這天下第一美人的大美人。
這話作為一個郡主而言，已經低到了塵埃，可惜偏偏秦歸瀾原本還帶著笑意的臉上此刻竟然清冷的有些嚇人，「郡主請慎言，本王從來都未見過你，也並不想娶你，更不會納妾！」
大概是秦歸瀾的眼神太過了冷厲，嚇得北冥長樂連哭都忘了，只是痴痴地看著他。
北冥辰風氣不過，跑到前面扶起自家妹妹，「秦歸瀾，你還有沒有心，我妹妹為了你……」
「那你想要如何？」秦歸瀾慢悠悠的開口道，雖然是坐著，但是在高大的北冥辰風面前卻沒有絲毫被壓制的意思，反而隱隱壓制他一頭的意思。
若是在這裡都看不出秦歸瀾的厲害之處的話，那北冥辰風還真是在北疆白混了，只是開弓沒有回頭箭，既然妹妹已經丟臉了，他便必須娶了她！
於是北冥辰風沉聲道，「娶我妹妹為妻，至於這位傅家的庶女，便做個側妃吧，總歸也是陛下賜婚。」說這話的時候，眼底帶著藐視的意思，似乎就是一個側妃的位置也是便宜她了，傅洛兮差點就笑了，氣笑的，別說一個側妃，就算是要秦歸瀾納妾也得看她願不願意，當然，她是絕對不會願意的。
只是傅洛兮此時並沒有說話，而是想要看看這個北疆世子倒是能腦殘到什麼樣子
大概是被自家妹妹的行為沖昏了腦子，北冥辰風繼續道，「總之你必須娶她。」
秦歸瀾難得很有耐心的聽他說完，最後只回了他一句，「不可能。」
而後便收回視線，將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旁邊的女子身上，溫情的問她，「累不累，餓不餓，渴不渴，等會餓了的話咱們回去在用膳。」
這般清貴的男人，怎麼能對一個女人這麼好，而且這個男人還是秦歸瀾，這真是一點都不科學，不科學！
這樣子看的人簡直是眼紅不已，別說是愛慕他依舊的北冥長樂，就算是傅挽茉也是嫉妒的，憑什麼傅洛兮會有這麼好的男人寵愛著，憑什麼她傅挽茉這麼美，偏偏容謹逸不把它當一回好事兒，想到這裡，整個人都有些顫抖，但是她更不想要的便是傅洛兮的成功，還有傅洛兮的幸福，憑什麼傅洛兮能夠幸福而她不能。
所以她才會幫北冥長樂，從一開始都是她們設計好的，只是沒想到傅洛兮竟然會真的有兩把刷子，琴技之高，但是現在她的身份，她的庶女身份，便是她的致命傷，現在她倒是要看看，傅洛兮會如何。
可惜根本就沒有傅洛兮出場的機會，秦歸瀾自己就給徹底否決，完全都沒有問過皇上，似乎會肯定皇上不會有其他的想法一樣，確實，皇上能夠管得了天下人的姻緣，唯獨管不了秦歸瀾的，因為那道先帝留給榮親王的空白詔書，被秦歸瀾填上了他的姻緣自己決定。
所以，某人註定是要失望了。
見秦歸瀾油鹽不進的樣子，北冥辰風有些口不擇言，「不過是區區庶女而已，怎配成為榮親王正妃！」頓了頓，北冥辰風看向皇帝，頗恭敬道，「皇上怎麼能容許這般名不當戶不對的婚姻產生，難不成是因為榮親王雙腿殘了，所以才……」
「閉嘴！」雲南王終於怒了，直接從前面的桌上一躍而上，一巴掌拍在北冥辰風的臉上，「誰說本王的義女只是庶女而已！」北冥辰風被洛水希這麼一巴掌，直接打蒙了，他說的正爽呢，誰能想到會有人在聖上面前如此剽悍。
而後在眾人都萌獃獃的時候，洛水希直接跪地看向皇帝，「臣從來沒有求過皇上什麼事兒，這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求皇上將傅九姑娘入我洛家族譜，成為我洛水希唯一的女兒，雲南王府唯一的繼承人！」
此言一出，別說是其他人了，就算是皇帝都暈頭了，這到底是什麼神轉折，為什麼從來都不愛管閑事，還愛看熱鬧的雲南王會甩了人家小輩一巴掌不說，還要將剛剛見面的小姑娘認為義女，這也就罷了，還是唯一的繼承人，這到底是誰什麼鬼。
皇帝忍不住扶額，倒是皇后湊近了皇帝，低聲道，「皇上，臣妾之見，不如讓他們自己解決好了，畢竟無論傅九小姐用什麼身份嫁給榮親王，都沒有關係不是嗎？唯有傅九小姐的身份上去了，北疆那裡才不會非要將女兒指給榮親王，再者，若是得罪了雲南王和榮親王，那後果……」圍溝名才。
「皇后說的對。」皇帝微微頜首，而後俯視下面一切，沉聲道，「此事洛愛卿還是問過人家親生父親再做決定，若是傅愛卿同意，那……」
「他有什麼不同意的，他還有那麼多兒子女兒，微臣眼看著都三十齣頭了，連個閨女都沒有，就不能讓給個可親的給臣嗎！」這話雖然像是服軟一般，但是其中的壓迫力卻是不容置疑的，只是傅衡權衡一下，還是決定犧牲一個女兒保全大局比較好，畢竟就算是名義上給了洛水希，也還是他傅衡的女兒，以後的好處也是傅家的。
傅衡不卑不亢的起身，躬身行禮，「王爺既然與小女有緣，想要認為義女，那臣自然不敢不從，但是兮兒永遠是我傅衡的女兒。」
「自然也是傅愛卿的女兒。」皇上見傅衡妥協，頗為滿意的看向秦歸瀾，「榮親王以為呢？」
「一切由皇上做主。」秦歸瀾緩聲回道，眼睛眨都微眨，平淡的樣子，似乎確實與他無關一般。
但是剛才他所做的一切，卻又真真實實的證明了他對這位王妃的愛重，若不是真的喜愛，剛才那溫柔的一面又豈是裝出來的。
傅洛兮心底冷笑，真不愧是這男人為尊的世界，連問都不曾問她這個當事人，便決定了自己的留存，真是可笑。
但是秦歸瀾說完之後，在皇上開口之前，又繼續說道，「若是未來的榮親王妃沒有意見的話，那便隨意。「說道這裡，秦歸瀾眼神微頓，看向沉默的傅洛兮。
倒是傅洛兮似乎是沒想到秦歸瀾後來又給他這麼一個驚喜，當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傅洛兮的身上之時，傅洛兮想其實她要的不過是一點點真心的關注而已，但是所有人都沒有在意過她的想法，誰都沒有，唯獨秦歸瀾，在這個時候，一直心心念念的都是她。
所以前世自己沒有選擇秦歸瀾，真的眼瞎到什麼程度，才能做出這種蠢事兒。
心中感嘆片刻，便受到一道非常有衝擊力的目光，那便是一開始引起的雲南王，其實他並不是激動的如何，也不是借人思人，而是真的確定了傅洛兮便是那個女人的女兒這才肯定的，因為他剛才聽到了傅洛兮的名字，當時那個女人說，若是她以後有了女兒，一定要叫洛兮。
洛兮洛兮。
剛才若不是秦歸瀾的侍衛攔住他，恐怕他真的會衝上去抱著她問問。
但是，現在自然不是說這個時候，他不是傻瓜，激動過後便冷靜下來，人生有多少時候是可以放肆的，所以他方才毫不猶豫的衝上來，想要她認祖歸宗。
只要是洛水的女兒，那便是他唯一的繼承人。
眼眸微眯，洛水希眼神複雜的看向一邊沉默不語但是及其有自己想法的小女孩，就在初見的時候，他就覺得這個小女孩很是有性格，沒想到他們之間居然會有這樣的淵源，難得他對一個女性生物可以如此靠近而沒有任何的反感，原來是她的女兒。
第七十四章
真好，真好，其實他要的不對，唯獨她好便好。
看著洛水希複雜的眼神，裡面包含著很多她看得懂卻又看不懂的東西，傅洛兮唇角揚起一個清淺的弧度，帶著幾分狡黠，一字一句的說道，「我很願意。」話音一落，便看到洛水希期待的眼神瞬間放鬆，她覺得他是真心的想要讓自己成為他的女兒的，不然不會有這樣明顯的表情，只是她自然自然也是樂意的。
有這麼一個強大的靠山，何樂而不為，以後撞上了傅挽茉跟容謹逸他們，再也不用藏著掖著對他們的討厭了，其實在秦歸瀾身邊也是可以的，只是現在的傅洛兮完全不想要給秦歸瀾添麻煩，或許是因為前世她欠得他太多，所以導致了這一生，她並不想要真的將他捲入一些事情中。
而此時的秦歸瀾並不知道傅洛兮的想法，而是一直都希望她能夠將他當做可以依靠的人，即便是現在不能，以後也要是。
如今時光尚早，未來誰能知曉呢。
或許很快，或許一輩子都不會，緣分這種東西，隔了兩世若是還不被成全的話，那老天也是瞎了眼。
這邊話音一頓，又繼續道，「這是我的榮幸。」完全沒有去管親生父親什麼鬼，自家生父都要把她丟掉了，她還有什麼可以留戀的，再說了，本來她對這個傅家就沒有什麼感情，現在好呢，正好藉助這個機會，離開傅府那個大泥沼，到時候，萬一傅衡被容謹逸牽連了，她嫁給了秦歸瀾之後，便不會牽扯到他。
即便是現在，傅洛兮最先考慮到的還是秦歸瀾，就是不知道秦公子在知道這個事情之後是開心呢還是失望呢，或者兩者都有，自然這也是后話了。
「既然洛兮丫頭同意了，那這事便這麼定了吧，等到及笄的時候，便已郡主之尊同榮王大婚。」皇上金口玉言，這話一說出去，便不能收回來，雖然沒有給傅洛兮封個郡主什麼的，但是單憑這郡主之尊出嫁，便足以打臉北冥辰風當初的諷刺了。
果然，當傅洛兮的餘光撇到北冥辰風跟北冥長樂的時候，那兩人的臉色，真是精彩極了，至於洛水希，傅洛兮只是覺得這一次有勞了，若是真的他們之間有什麼親戚關係的話，以後還是得有勞他不少事兒，不過看雲南王這一巴掌就把北疆王的兒子打翻在地的霸道側漏，就知道是不怎麼怕麻煩的人。
傅洛兮瞬間覺得心情舒爽多了，果然虐人這事兒做多了，真是能夠讓人身心愉悅呢。可是沒等傅洛兮高興太久，北疆王便跟自己這個新上任的便宜乾爹打起來了，傅洛兮有些苦惱的看向秦歸瀾，「要去拉架嗎？」
「你這小胳膊小腿的，不夠他們一隻手的呢。」秦歸瀾慢悠悠的回頭，「還是看熱鬧吧，放心，雲南王吃不了虧。」
確實吃不了虧，他都看到了，雲南王一直都在躲，而且很輕鬆便能躲開了，這兩人看起來是在打架，但是他怎麼越看越覺得像是在玩鬧呢。
「我是不是眼神花了……」傅洛兮無奈的看向秦歸瀾，發現秦歸瀾一臉平靜的看向她，「你的眼神沒有出錯，確實是他們在打架。」